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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兄弟姐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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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一天,也就是墨贤手术后的第三天,墨蓉请到了一个星期的事假,就返回了医院,顺带了比自己小十来岁的男朋友金礼兵过来,介绍给墨泰认识。

    墨泰曾听父亲墨贤提到过金礼兵,说他人长的矮小猥琐,没有品相。墨泰初见感觉此人身材是矮小了些,但也没墨贤说的有猥琐的不良品相。反正他也从来没关心过弟弟妹妹们的婚姻之事,觉得这人好不好都是墨蓉自己甘愿的,跟他扯不上很大的关系。人家客气地提烟过来,客气的叫着大哥,他也就淡淡的“嗯”一声,没有多话。墨善和墨安是早已认识金礼兵的,因对他没什么好感,就也礼节性的接过金礼兵提过来的烟,算是招呼。

    见来了这么多人,墨泰就把墨蓉叫出病房,来到楼梯口对她说:“我看爸昨晚上的情况还好,应该很快就可以通气吃东西了。只要能吃点东西下去,就会好的快些。你反正都请好了假,墨善又在这里,我就回去江苏,你嫂子昨晚来电话问我今天能不能赶回去,西瓜不及时卖掉,今年怕是连过年回来的路费都紧张了。”

    墨蓉听不得墨泰哭穷,但也不相信墨泰的鬼话:“你自己去跟爸说吧,他是巴不得你多待两天的。”

    “人家都不要饭吃了吗?”墨泰说:“都是凭自己的一厢情愿,从不体谅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有自己的家庭,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都待在他身边啊?他能养活我们一家三口吗?赚不来钱又说我们没本事,不出去,又哪来的钱赚……”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墨蓉不耐烦地反驳说:“哪个人没有家要养?墨安不也一家三口吗?我虽然离婚了,但儿子时不时的也要问我讨钱。墨善虽然一个人,但她也要吃饭的呀。我是没什么钱给爸妈看病,所以就花点时间来照顾他们,也是做女儿的本分。墨善虽然没时间留下来照顾,但她出得起钱,也能帮你们兄弟分担一些。不过,不管我俩姐妹对他们多好,父母不见得就领我们的情。你们在,他们什么都心宽安稳,我们在,他们什么都看不顺眼,作死作活的不会安稳。”

    “所以我说你们不要什么事都由着他们,惯坏了,也不要去信他们的话,都老糊涂了。”墨泰说:“他们要多少钱看病,我又不是不给,但要我守在家里侍候他们,那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要你们长时间留下来也是不可能,但你们自己兄弟两个要商量好,或轮流或请人来代为照顾,总不能,你也没时间,他也没时间,把老爸丢在医院不管吧?”

    “谁说不管了?”墨泰的脸色本来风吹日晒的就显黑,不爽的心情一上来,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他说:“我不是跟墨安说了吧,只要能他安心养病,多少钱我都会给,这还算不管吗?”

    “现在倒不是钱的事了,”金礼兵跟了出来吸烟,一直在边上静静地听着,见他们争执不下,就扯了扯墨蓉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话,自己却插嘴说道:“没有钱,我们倒也可以借来应付困难,毕竟是有次数的。但病后的护理,却是没有一定日期的,比借钱还要困难。家有老人生病的,我想,你们村里也不止是你们一家吧,他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照样怎么做好了。”

    “他们有几个儿子就几个人轮流,”墨蓉说:“有女儿客气的,就临时过来看看。”

    “那没儿子的人还不是女儿来管的。”墨泰不屑地说:“反正我今天是要回去的,你们自己商量好了要怎么做来通知我,我没意见。”说完,扭头回去病房,心想着跟老父亲道个别还是要的。

    “你……”墨蓉还待争辩,被金礼兵使劲拽住,一肚子火憋得实在难受,眼泪便又跑了出来。金礼兵安慰她说:“你还不了解你大哥的脾气吗?跟他争执有什么用?好歹他也是你大哥,家里的老大。”

    “你看他哪点像做大哥的样子,”墨蓉边抹眼泪边说:“没见过这样的大哥,什么事都要推到妹妹们的身上。叫我们自己商量好?好像他不是爸妈的长子一样,太没责任了。”

    “啊呀,现在又没发生什么大事,你这么生气干嘛?”金礼兵如是劝慰心急的墨蓉:“说好听的,你和墨善就是心太软,说难听的,你们就是在多管闲事。你们有时间就来,没时间也可以不要来,他们兄弟总会安排妥当的,你们干嘛非要要求他们现在就说定以后谁来护理的事呢?说不定老爸过两天就好了,自己都可以照顾自己,根本不需要你们为这事费心啊。”

    “这不是还没好吗,他就要走。”

    “不也就这几天的事吗?反正你都请好了假,已经作了留下来的准备,就让他们回家轻松几天也好啊。等你假期用完,提前两天打个电话给他,说自己走了就行了。”

    “那他到时候也不回来呢?”

    “这你就放心了,他若不来把这些事搞定,自然会有亲戚和村里的长辈会说他。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会不来的。”

    墨蓉想想也只能这样,不这样又还能怎样?自己的眼泪还待靠自己来控制不流,才会擦的干净啊……不是吗?

    没等墨蓉返回到病房,墨泰就拎着提包匆匆进了电梯,回江苏卖西瓜去了。

    墨蓉和金礼兵返回病房时,见墨贤醒了,就问他通气(放屁)没,墨贤摇了一下头,表示伤口……或者不是伤口,反正是全身痛得厉害,痛得他呲牙咧嘴地连摇头都痛。

    “哥跟你们说了他回江苏了吗?”墨蓉问墨安和墨善。

    墨善说:“他跟爸说的,我们都是空气。”

    墨蓉就问一直在看手机的墨安:“你也什么都不说?”

    “我能说什么?”墨安把手机放进口袋说:“他若铁定了要走,我也没权力要求他不能走啊。他又不是没看到老爸的状况,他能狠下心肠,我又有什么能力阻止他?何况,爸自己也叫他回去嘛。”

    “爸,你怎么又叫他回去呢?”墨蓉实在弄不明白墨贤的心思:“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要他来的吗?”

    “他来过了就行了,”墨贤有气无力的样子,忍着痛说:“他坐在这里像块木头似得,什么也帮不了我……他忙就让他去吧,反正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说着,又闭上眼睛,装作没精神搭理他们的痛苦样子,墨蓉则心知肚明,父亲这是不想见到金礼兵,就用闭上眼睛表示无声的抗议。

    “真是,”墨蓉愤愤然而又无奈地摇着头,不想说穿墨贤的心思。她问墨安:“他也没钱留给你?”

    “前天手术之前给了我五千。”

    “安,”墨蓉说:“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的了,谁给了你钱,给了多少,给的是看望老爸的礼金还是拿来给老爸治病的钱,你都要记一本账,包括哥和我们自己家里人给的现金,都要记得清楚才好,不然,时间长了,忘记了,到时候要算你的账,却算不清楚,大哥大嫂对你就更有意见了。”

    “墨蓉说的是,”墨善说:“本来,我也想等爸这次出院后,给你们两兄弟的账给算清楚,免得你们之间有不明白的彼此又说不清楚。但现在他走了,老爸的情况会怎样,眼前也不能确定,只得等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再算。所以,你要像墨蓉说的一定要拿本子记账,每一笔钱,从哪里来,用在了哪里,都要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发票,也要收好,到时候要给他亲眼目睹才无话可说,无理可挑。”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的,”墨安说:“我当天就记在了手机上,但还是有遗漏的,所以,我昨天在家拿了个本子,把这些账目都理顺了。亲戚送来的钱都是礼金,到时候是要跟人情回礼的,所以,我打算等爸出院了,还给他或交给妈,让他们自己保管,留着他们自己还人情用。我的朋友送的,我自己留着也是另外记了一笔,剩下的就是你们和大姐送的,都当付了医药费,到时候跟大哥算账用。其中大姐送的两千块里有一千块是还给妈的,我当天就还了她,留着一千跟你们的账记一起了。”

    “我也没多少钱好给,墨善给的多吧?”

    “那三千块也是我朋友们凑来送我的,”墨善说:“用了再说。”

    “以后的人情礼还是你自己要还的呀,”墨蓉说:“这些钱,能不接的,都不要接来收的好,你现在放着给他们兄弟用了,以后却要你一个人去还。”

    “那也没办法,这是朋友们送给老爸的钱,我总不能占为己有。”

    “安啊,”佯装在睡梦中的墨贤听到他们几个说到钱的事,就忍不住张开眼来叫着墨安说:“手术费是墨善付了的,你也要把钱记上。”

    “我知道的,”墨安说着分了烟给金礼兵和墨善,则对墨蓉说:“你在这里看一下,我三人出去抽根烟。哦,墨善你把发票给我,让我好记账。”

    墨善会意,提上包,跟着墨安到的楼梯口,把缴款的发票给了墨安。墨安扶着高度的近视眼镜看了许久,说:“真有这么多呢,怪不得大哥不高兴。”

    墨善不解地问:“又不是他付的钱,他不高兴什么?”

    “你是昨天给他的电话吧,你说三万,老爸昨晚清醒的时候跟他说不到一万,他以为我们串通起来在骗他的钱。”

    “不会吧,医院的缴款通知单和这发票还会有假?”墨善想起昨天墨泰说话的口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在大哥的心目中还是那样的一个要发治病财的小人哩?

    “我今天也跟他说了,不可能不上万的。他便说我们不应该把老爸放在这里开刀,应该送舅舅那里去。”

    “医院又不是舅舅自家开的医院,还会给我们省掉手术费吗?”墨善没好气地说:“在手术之前,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的吗?”

    “是同意在这里开刀的,但他没签字啊。”墨安说:“我当时就劝过你,叫你别签,我就知道他会扯皮。”

    “你以为我做事就这么马虎吗?”墨善狠狠吸了口烟:“我也是打电话问过他了的,是他自己同意让我替他签的,你没看到我的名字后面写了个‘代’字吗?”

    “这又不是你在单位做领导批字,写十个‘代’字也没有什么用,他毕竟没有委托书给你嘛。”墨安说:“不过,他铁定要这样扯皮的话,你就是电话录音也没有用。他连这个钱都要怀疑,他哪还有心思在这里陪着老爸哦?所以,他走就让他走了,我也懒得解释懒的理,更不会留他。反正以后算账有医院发票,有医院记录明细,我们也没有本事作假。再说,他这么精明的人,自己也不会相信,我们能拿到他的钱进我们的口袋。”

    “你们会不会把他想的太复杂了?”金礼兵说:“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大哥,应该不会怀疑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况且这大头的钱也是墨善你付了的,他不会笨到要找你们算账,还得把钱还给你们。”

    “很难说,”墨善想了想,扔掉烟头,说:“不管他了吧,就当没有这个大哥,我们不照样要承担这份责任。当他的钱是我们额外捡来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那不行啊,”墨安不赞成墨善的说法:“没有是没有的做法,不会有指望。就因为有他,老爸才日思夜想地盼着他回来,见一面都高兴,而我们,天天陪着,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如果没有他,我就算天天都呆在医院,周爱菊也不会有怨言。就因为有他,周爱菊才天天要跟我吵闹,说两兄弟的事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说人家夫妻都可以忙着自己赚钱养家,不来医院侍候病人,说我为什么不能去工作去赚钱养女儿。人性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我两兄弟,你们姐妹之间也会出现这种攀比,比谁钱出的多,比谁更辛苦,比谁更尽孝,总不会甘心情愿、毫无怨言的把兄弟姐妹的担子全扛到自己一人身上。”

    “墨安,你这话说得可寒我们几个姊妹的心啊。”墨善反对墨安的说法:“大哥不知道,你总该一清二楚的,这些年,爸妈一有事,回家陪着他们解决的不是墨婉就是墨蓉,你们兄弟出没出过力,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我虽然回家次数不多,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是我在解决,你们兄弟又出过多少?我攀比了吗?在赡养和照顾父母的问题上,我的宗旨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别弄得父母跟自己无关一样,把责任都推给做姐妹的就好。”

    “是啊,”金礼兵说:“我也经常听墨蓉说你给父母的钱最多,墨蓉和大姐虽然没出过多少钱,但回家照顾两老的基本上都是大姐和墨蓉。后来大姐病了,就只有墨蓉一个人担着。我和她的同事们也是经常看到她接到爸妈的电话后就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的。我可没听到过她说过你们什么,也没比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