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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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就被贾琏一个手势止了话。
“你先别说，看我猜的对不对。”贾琏来回走了几步，又想了一遍心中更加把稳，他笑问小厮，“可是春闱放榜了？”
小厮也是一脸的喜色：“正是呢，咱们府上一大早就派人去看榜，说是姑爷中了一甲第一名，本来打算立即禀报老爷的，可老爷吩咐咱们今儿上午不许进书房打扰您和哥儿，太太也说捷报还没来，咱们就热闹起来不好看，这才等到现在呢。”
这小厮还算聪明，知道解释一下为何此时才来回禀。
贾代善则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怪今早起时史氏似乎有什么话似的，想必就是想说今日乃是放榜之日吧。只不过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想着今天要怎么教导琏儿，竟然一点也不记得这事儿了。
这贾代善竟然全然忘了何时放榜。
女婿中了第一名，尤其这女婿还是娶得他最喜爱的女儿，贾代善自然很是欣喜。也顾不上气贾琏出尔反尔的事情了，拉着贾琏就要往贾母院里去。
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对传话的小厮说：“你去账房传话，就说不管太太赏了什么，阖府再多加两个月月例。”
小厮笑的见牙不见眼，得了话行了一礼后连忙跑远了。因为太高兴跑的快了，还不小心被路边栽的勾缠起来的花枝绊了个趔趄。也不在意，转眼的功夫就跑了个没影。
他是太太院里的人，虽说只是外头传话的，一个月也有半吊钱的月例呢，这两个月的月例，可就是一吊钱！
“回头这钱给娘和妹妹一人买一盒胭脂，对了还有秋兰，她长得好，擦了胭脂肯定更好看！”小厮悄悄红了脸，越想越高兴，钱还没到手，就已经算计好了该怎么花了。
“祖父，林姑父中了一甲第一名，那咱家岂不是要出个状元了？”贾代善走得虎虎生威，贾琏虽说伤还没好全，但是跟上贾代善还是很轻松的。他还有闲心和贾代善讨论一下林如海是不是能中个状元。
“唉。”贾琏叹了口气，“我也不记得先前林姑父中了第几名了，只记得林姑父殿试那时是探花来着。”因为在外头，人多口杂的，贾琏也不敢说什么“上辈子”之类的话，就连这样遮遮掩掩的话，他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万一被别人听到他说林如海中了探花，那可就不好了。
这传出去了，林姑父是该怨自己把他一个头名说成探花，还是该感谢自己有眼光？
似乎都怪怪的。
贾代善也不在意他说的那些胡话，左右声音极低，旁人再是听不见的：“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往年也不是没有会试中了头名，殿试上反倒被撸到二甲的。只看你林姑父能不能得到圣人青睐了……”
这番话说的也不透彻，不过贾琏还是听懂了。
说到底，贾代善还是极在意前世贾家的下场的。虽说最后动手的是现在的六皇子，可是一切都逃不脱圣人的安排。
先是贾政没有参加秋闱就被直接点了工部员外郎，再是贾赦降爵三等（当然这个也有贾代善当时战败的缘故），包括后来的省亲……这些都是和圣人脱不开关系的。
圣人到底还是忌惮四王八公的，并且在逐步的收回四王八公手里的权利。
只看这回圣人的想法了，要是圣人觉得给林姑父一个状元也说明不了什么，四王八公不能指望着一个状元就蹦跶起来，那林姑父这状元郎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可就怕圣人觉得四王八公已经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要是在文人中也开始发展起来，更是不好拿捏，那林姑父说不得连探花都没了。
不过……
贾琏想起他的那位继母，这徐氏可是御史家的姑娘，正经的文人清流！
圣人能答应这门亲事，应该也不能压着林姑父吧。
贾母的院子就在前院的后面，贾代善二人又脚步飞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到了贾母院内，就见贾府里的正经主子都已经到齐了，众人面上皆是一片喜色。
徐氏侧坐在贾母身边，身边还靠着个大迎枕。
“多亏了老大家的了。”贾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句话，在场众人一部分露出不解的表情，另一部分要么低头假装没听见，要么找些手头上的事情“忙着”。
总之一句话，想让他们搭腔是不可能的！
徐氏也不居功，她抿唇一笑：“父亲不过是略一提点，到底是妹夫底子好，人家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母亲这一番话，可把妹夫十几年的功夫都给说没了。若是小妹在这儿，定是不依的，闹不好还得哭鼻子呢。”
贾母想了想小女儿抱着小外孙，还像从前在家做姑娘时似的撒娇卖痴，顿时笑成了一团。
“你妹妹会不会和我哭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要是听了你这番话，肯定带着小林观一起哭你。”贾母笑道。
说话间的功夫，贾代善就带着贾琏进了屋子。
贾琏方才在院中就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听这意思，似乎是会试前林如海曾经去找徐御史指点了一下。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徐御史乃是朝中的正经清流，当初殿试可是被先皇指名的状元郎，这么多年了也没把学问撂下，林家虽说也是书香门第，可前面几代从事的都不是正经的文官，身上又有功名，没有参加科举，自然对林如海的帮助也不大。
要是徐氏没嫁进贾家，林如海是万不可能去找徐御史指点文章的，不过如今林家和徐家，因为都有贾家这门亲事也算是搭上点边，再去找徐御史就显得名正言顺起来。
不过科举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靠着个人的本事，要真是那扶不起来的，别说是徐御史，就是太傅指点，那该考不上也还是考不上。
因此徐氏才说了方才那翻话。
一来是向贾母表个态，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居功自傲，二来也是防着二房呢。贾政上一场会试就没去考，今年本也该下场一试，可偏偏考前去参加宴会受了凉，上吐下泻闹了好一阵子，走路脚底都打着飘，根本不可能去考试，就这么又错了过去。
这回要是徐家承了教导林姑父的功劳，三年后二房去找徐御史请教，那徐御史教是不教？
教导个个把月倒也不费什么功夫，可贾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徐氏嫁到贾家也一年有余了，就算叔嫂有别，从别人口中也能知道了。
倒也不是说贾政是个*屏蔽的关键字*，可是贾政的学问吧……那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学问极好的和学问极差的人，都好教。学问极好的一点就通，学问极差的只是没开窍，开了窍比之从前那也是进步神速。偏偏就是这不上不下的最尴尬，刻苦、好学、也开了些窍，可就是跨不过这道坎。
贾政可不就是那不上不下的吗？
贾琏看似心里想了许多，可这一切不过才过了几息的功夫。进门后，贾琏接着前头贾母的话说到：“要是姑姑和小表弟一起闹母亲，那咱们便把他俩留下来，正好祖母最近也不待见我了，就让小表弟和祖母玩吧。”
“你这坏小子。”贾母笑骂道，“祖母何时不待见你了？”
贾琏撅起嘴凑到贾母耳边小声说道：“我和祖父下棋被欺负了祖母都不心疼我，还不是不待见我了？”
他的声音极小，在花厅内的众人除了贾母外，也就靠着贾母坐的徐氏听清了，她伸出食指晃了晃：“琏儿只管好好学，下回你要是欺负回去，保管母亲也不心疼的。”
“好哇！”贾母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老婆子我！”她也不管徐氏，只管拉过贾琏，拍了他几下。
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力道，落在身上和没有似的。
贾家众人原本就因为林如海考中头名一事兴致高涨，如今又有贾琏和徐氏在一旁插科打诨，更是热闹了起来。大家凑在一处笑个不停，外头就有丫鬟来传话说“姑爷姑奶奶来了。”
照旧是男人们在前院书房，女人们留在花厅说笑。
贾琏这回吸取教训了，不等贾母安排他去哪儿，连忙跟在贾代善身后：“我跟祖父在一处。”
还没说完，就被贾琏一个手势止了话。
“你先别说，看我猜的对不对。”贾琏来回走了几步，又想了一遍心中更加把稳，他笑问小厮，“可是春闱放榜了？”
小厮也是一脸的喜色：“正是呢，咱们府上一大早就派人去看榜，说是姑爷中了一甲第一名，本来打算立即禀报老爷的，可老爷吩咐咱们今儿上午不许进书房打扰您和哥儿，太太也说捷报还没来，咱们就热闹起来不好看，这才等到现在呢。”
这小厮还算聪明，知道解释一下为何此时才来回禀。
贾代善则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怪今早起时史氏似乎有什么话似的，想必就是想说今日乃是放榜之日吧。只不过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想着今天要怎么教导琏儿，竟然一点也不记得这事儿了。
这贾代善竟然全然忘了何时放榜。
女婿中了第一名，尤其这女婿还是娶得他最喜爱的女儿，贾代善自然很是欣喜。也顾不上气贾琏出尔反尔的事情了，拉着贾琏就要往贾母院里去。
走出去老远，才想起来对传话的小厮说：“你去账房传话，就说不管太太赏了什么，阖府再多加两个月月例。”
小厮笑的见牙不见眼，得了话行了一礼后连忙跑远了。因为太高兴跑的快了，还不小心被路边栽的勾缠起来的花枝绊了个趔趄。也不在意，转眼的功夫就跑了个没影。
他是太太院里的人，虽说只是外头传话的，一个月也有半吊钱的月例呢，这两个月的月例，可就是一吊钱！
“回头这钱给娘和妹妹一人买一盒胭脂，对了还有秋兰，她长得好，擦了胭脂肯定更好看！”小厮悄悄红了脸，越想越高兴，钱还没到手，就已经算计好了该怎么花了。
“祖父，林姑父中了一甲第一名，那咱家岂不是要出个状元了？”贾代善走得虎虎生威，贾琏虽说伤还没好全，但是跟上贾代善还是很轻松的。他还有闲心和贾代善讨论一下林如海是不是能中个状元。
“唉。”贾琏叹了口气，“我也不记得先前林姑父中了第几名了，只记得林姑父殿试那时是探花来着。”因为在外头，人多口杂的，贾琏也不敢说什么“上辈子”之类的话，就连这样遮遮掩掩的话，他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万一被别人听到他说林如海中了探花，那可就不好了。
这传出去了，林姑父是该怨自己把他一个头名说成探花，还是该感谢自己有眼光？
似乎都怪怪的。
贾代善也不在意他说的那些胡话，左右声音极低，旁人再是听不见的：“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往年也不是没有会试中了头名，殿试上反倒被撸到二甲的。只看你林姑父能不能得到圣人青睐了……”
这番话说的也不透彻，不过贾琏还是听懂了。
说到底，贾代善还是极在意前世贾家的下场的。虽说最后动手的是现在的六皇子，可是一切都逃不脱圣人的安排。
先是贾政没有参加秋闱就被直接点了工部员外郎，再是贾赦降爵三等（当然这个也有贾代善当时战败的缘故），包括后来的省亲……这些都是和圣人脱不开关系的。
圣人到底还是忌惮四王八公的，并且在逐步的收回四王八公手里的权利。
只看这回圣人的想法了，要是圣人觉得给林姑父一个状元也说明不了什么，四王八公不能指望着一个状元就蹦跶起来，那林姑父这状元郎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可就怕圣人觉得四王八公已经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要是在文人中也开始发展起来，更是不好拿捏，那林姑父说不得连探花都没了。
不过……
贾琏想起他的那位继母，这徐氏可是御史家的姑娘，正经的文人清流！
圣人能答应这门亲事，应该也不能压着林姑父吧。
贾母的院子就在前院的后面，贾代善二人又脚步飞快，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到了贾母院内，就见贾府里的正经主子都已经到齐了，众人面上皆是一片喜色。
徐氏侧坐在贾母身边，身边还靠着个大迎枕。
“多亏了老大家的了。”贾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句话，在场众人一部分露出不解的表情，另一部分要么低头假装没听见，要么找些手头上的事情“忙着”。
总之一句话，想让他们搭腔是不可能的！
徐氏也不居功，她抿唇一笑：“父亲不过是略一提点，到底是妹夫底子好，人家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母亲这一番话，可把妹夫十几年的功夫都给说没了。若是小妹在这儿，定是不依的，闹不好还得哭鼻子呢。”
贾母想了想小女儿抱着小外孙，还像从前在家做姑娘时似的撒娇卖痴，顿时笑成了一团。
“你妹妹会不会和我哭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要是听了你这番话，肯定带着小林观一起哭你。”贾母笑道。
说话间的功夫，贾代善就带着贾琏进了屋子。
贾琏方才在院中就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听这意思，似乎是会试前林如海曾经去找徐御史指点了一下。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徐御史乃是朝中的正经清流，当初殿试可是被先皇指名的状元郎，这么多年了也没把学问撂下，林家虽说也是书香门第，可前面几代从事的都不是正经的文官，身上又有功名，没有参加科举，自然对林如海的帮助也不大。
要是徐氏没嫁进贾家，林如海是万不可能去找徐御史指点文章的，不过如今林家和徐家，因为都有贾家这门亲事也算是搭上点边，再去找徐御史就显得名正言顺起来。
不过科举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靠着个人的本事，要真是那扶不起来的，别说是徐御史，就是太傅指点，那该考不上也还是考不上。
因此徐氏才说了方才那翻话。
一来是向贾母表个态，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居功自傲，二来也是防着二房呢。贾政上一场会试就没去考，今年本也该下场一试，可偏偏考前去参加宴会受了凉，上吐下泻闹了好一阵子，走路脚底都打着飘，根本不可能去考试，就这么又错了过去。
这回要是徐家承了教导林姑父的功劳，三年后二房去找徐御史请教，那徐御史教是不教？
教导个个把月倒也不费什么功夫，可贾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徐氏嫁到贾家也一年有余了，就算叔嫂有别，从别人口中也能知道了。
倒也不是说贾政是个*屏蔽的关键字*，可是贾政的学问吧……那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学问极好的和学问极差的人，都好教。学问极好的一点就通，学问极差的只是没开窍，开了窍比之从前那也是进步神速。偏偏就是这不上不下的最尴尬，刻苦、好学、也开了些窍，可就是跨不过这道坎。
贾政可不就是那不上不下的吗？
贾琏看似心里想了许多，可这一切不过才过了几息的功夫。进门后，贾琏接着前头贾母的话说到：“要是姑姑和小表弟一起闹母亲，那咱们便把他俩留下来，正好祖母最近也不待见我了，就让小表弟和祖母玩吧。”
“你这坏小子。”贾母笑骂道，“祖母何时不待见你了？”
贾琏撅起嘴凑到贾母耳边小声说道：“我和祖父下棋被欺负了祖母都不心疼我，还不是不待见我了？”
他的声音极小，在花厅内的众人除了贾母外，也就靠着贾母坐的徐氏听清了，她伸出食指晃了晃：“琏儿只管好好学，下回你要是欺负回去，保管母亲也不心疼的。”
“好哇！”贾母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老婆子我！”她也不管徐氏，只管拉过贾琏，拍了他几下。
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力道，落在身上和没有似的。
贾家众人原本就因为林如海考中头名一事兴致高涨，如今又有贾琏和徐氏在一旁插科打诨，更是热闹了起来。大家凑在一处笑个不停，外头就有丫鬟来传话说“姑爷姑奶奶来了。”
照旧是男人们在前院书房，女人们留在花厅说笑。
贾琏这回吸取教训了，不等贾母安排他去哪儿，连忙跟在贾代善身后：“我跟祖父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