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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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知柒此言一出,冷真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目前这个女子看上去怎地有些眼熟?

    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冷真真忍不住想要亲自证实。

    她的徒儿可不会轻易就死在莫名的大火之中。

    白知柒轻笑一声,“师父不妨前往揽月阁与我一聚。”

    ...

    日暮西垂,屋檐上悬挂着的落晖,拉平了青瓦蜿蜒曲折的线。

    天地之间难得的一方清净小屋,滚滚流淌着清澈的细流。

    碧色装点着残霞,盛满了将尽半阳。

    是暗色,从天际攀上,笼罩一片惨淡薄云,勾勒出层层叠叠的景象。

    一只素白纤长的手率先探入黑暗,拾起玉勺,不紧不慢的往香炉里增添香料。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被人刻意放缓,试探着伸手盖住了白知柒的眼眸。

    恰好让她错过了手里一瞬间燃起的火花。

    即使被人遮住双眼,白知柒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步骤,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已经刻入了脑海之中,丝毫没有错乱。

    空气中很快升起沁人的芳香,融入夜里的夏风中,倒是让人少了些焦躁的情绪。

    不远处的长廊上,是正在修剪着枝叶的姑娘们,嬉笑成一团,争着抢着展示自己新学的花艺。

    冷真真怀念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松开手。

    “知柒,你把揽月阁照顾的很好。”她挨着白知柒坐下,圆润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张脸。

    “但你却忘了照顾好你自己,从前我离开的时候,你有这么大个,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是这么大个。”说着,站起身来凭借记忆努力比划了一下。

    白知柒微微歪头,发上只簪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经不住她发丝柔滑,一瞬间就掉落在桌子上,墨色的发丝顿时如瀑布一般泻下,说不出的美好。

    “师父忘了,你当初离开时,也不过比我大上一岁。”

    白知柒将手里的玉勺放下,抬手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

    冷真真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爱跟着她到处乱跑的小丫头了。

    她生的亭亭玉立,不施粉黛也明艳芳丽,自成风韵,绝世独立。

    曾经白知柒眉眼还未长开时,她便一眼看上了这个小丫头,她看人很简单,只单纯看脸,面由心生,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随着岁月容貌逐渐凋零,有的人却越来越有风韵的缘故。

    白知柒垂下眼帘,挽起袖子为她沏了杯茶水。

    冷真真这些日子以来没少经历路途的颠簸,自然是疲惫不已,本该一入京就寻了客栈睡上个几天几夜,却偏偏馋着京城里的吃食,说什么都不愿意先做休息,而这一点,白知柒自然是清楚的。

    “不愧是我的徒弟,知我者小徒也啊!”冷真真接过茶水小口抿着,发觉是甜的后直接一股脑喝了下去。

    毕竟白知柒从前为了能让她乖乖把药喝下去,少不了用一些香料掩去气味,骗她去喝,到头来闷了一碗苦药,真是让人好不难受。

    白知柒敛着眉眼,起身从平姬手上接过用蚕丝布裹好的琴。

    “这是师父昔日暂存于我这儿的,如今师父归来,便交还于师父。”

    冷真真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听闻此言有些艰难的睁开了一只眼,“什么琴?”

    定其琛看不下去,扶额叹了口气,不必多说都知道这琴被她忘了个干净。

    “这是师父当初远游时交给知柒的,知柒一直都存在揽月阁中,以待师父归来时好交还于师父。”白知柒轻声提醒到,哪怕冷真真如今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去半句话,也还是极其耐心的解释,丝毫没有怠慢的样子。

    反倒是脑袋一点一点的冷真真,早就不知道和周公聊了多久的天了。

    定其琛又深深叹了口气,接过那琴,道:“前往京城的途中过于颠簸,她又容易晕车,自然是一路都不得安生。”

    白知柒点点头,准备扶起已经睡着了的冷真真进屋休息,却被人一下按住了手,“好徒徒,这琴就当是为师送你的出师礼吧,不必再交还于为师了。”

    说完,又昏睡了过去,刚才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两人的幻觉。

    定其琛终于忍耐不住,一把将人扛起进了白知柒准备的屋子里。

    白知柒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这个师父,否则也不会一直放低底线纵容她,一直陪伴到现在。

    “定大哥,你已经放弃那个位置了吗?”

    定其琛停住脚步,整个人隐藏进黑暗里,叫人看不清神色,“从她救下我那时起,我就注定不会再看那个位置一眼,你不必担心,那把琴其实已经属于你了,给她这种喜欢暴殄天物的人来说反倒是一种浪费。”

    白知柒忍不住掩着唇笑了起来,“那定大哥可要加把劲了,师父她对于男女之情可是迷糊的很,轻易发觉不了自己的心意。”

    定其琛点点头,扛着人进了屋子。

    安神香效果显着,白知柒一手慢悠悠的摇着香条,思绪已经渐远,最后落在了面前的琴上。

    她低头嗅了会儿香,一手支起下巴,品了口茶水。

    纤长若蝶翅的睫毛微微匍匐着,半敛着眼帘,清澈的杏眸在闪烁的灯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缭绕着缕缕香烟,朦胧了檐上人的眼。

    此时正是易眠间,少有闲月半悬天。

    顾寒舟立于檐上,看着院里坐着的女子渐渐陷入梦乡,却不知是被梦纠缠,还是被局笼罩。

    他只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

    荒芜,盛大的荒芜。

    大地满目疮痍,残骸成山,枯木再也无法燃烧。

    一柄剑刺穿了谁的胸膛,谁又在她耳边低语?

    “你可曾...”

    直到日上三竿,白知柒才被人摇晃醒。

    一双杏眸里是还未来得及褪去的俱意,水雾朦胧。

    平姬着急的脸映入眼帘,冰凉的手探着她滚烫的额头,“阁主昨夜在院里着了凉,眼下恐怕是发了烧。”

    白知柒却不觉得身子滚烫,反而如同陷入冰窟一般,冻得她牙齿打颤。

    她打了个哆嗦,嘴里直叫着冷。

    “对,发发汗,发发汗。”平姬连忙转身去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