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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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中没有人，估计都去给九壬九癸收尸了。“你坐下，我给你上点药。这透骨鞭的伤，光靠内力，只能让它表面愈合，若是不上药，日子久了，内里便腐坏了。”
我依言坐下，看着师兄翻箱倒柜找药的样子，不知怎的，想起小时候的一桩事。
那时刚刚来到这里，制毒时，被当作药引的七步蛇一口咬在手腕上。我强撑着炼完丹药，跑到后山逼毒。
奈何它的毒性竟然出乎意料的霸道，越压制，反而扩散越广。我渐渐失去意识，朦胧中被一个人抱回了茅草屋。
睁开眼时，师兄正在给我配置药材，见我醒来便道：“能耐了？真不知道你在撑什么。凭你的修为还想化解七步蛇的毒？”我瞥了他一眼：“我没有硬撑。”师兄撇撇嘴把药递给我：“那你一个人跑到后山去干什么？我要是再晚一步，你该去见阎王了。”
我接过药服下，没有说话。我只是不想让人看见我虚弱的模样。“九辛？九辛？”我回过神来：“师兄。”师兄疑惑地瞧了我一眼，绕道我身后，轻轻揭开有些黏在伤口上的衣物：“忍着点，有点疼。方才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擦在我背上的药棉小心翼翼，十分轻柔：“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哦？你想到什么了？”窗纸上模糊地倒映着我身后修长的身影：“师兄似乎，一直待我很好？”
背上的药棉顿了顿：“怎么？不行吗？”“为何？”“啪嗒。”师兄将药罐搁在桌上，将我的伤口一层一层裹上纱布：“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啊，”他绕到我身前，蓦然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说罢，转身离去。
“什么一模一样？”我疑惑地揉了揉额头。
背上的伤一天天见好，只是这几天，总是不见师兄的身影，我不禁隐隐有些担忧。
午后日头晒的人有些绵软，近几日绿芜长势正好，我突然来了兴致，在石林中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搬一块石头，捏决变作一个小鼎。从石缝中摘了一把绿芜的嫩尖儿，御起一片大碗叶盛来清泉水，注入小鼎中便升起了火。
日光洒在鼎中起起伏伏的绿芜叶上，倒让它们显得金黄。
九师兄在石林中左转转右转转，一个拐弯，入眼便是温暖的阳光下，美人倦懒煮茶的模样，啊不，是美人胚子。
茶香扑鼻，我琢磨着火候足矣，收了火立时在鼎外凝一层冰霜，随即舀了一盏。正欲入口，一只手伸过来将茶盏夺了过去。
师兄摇了一摇，浅辍一口：“冷香沁脾，入口则热醇，好茶。真是，茶如其人。”我另取了个茶盏：“师兄可知，你是在夺人之物？”师兄恍若未闻：“这烹茶的法子是你自己想的吧，这茶叫什么？”“绿水。”
“噗！”师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暴殄天物。”我淡淡开口。“咳咳咳......”师兄猛烈咳了半晌：“既知道是‘天物’，你，你怎会取出这样的名字？”
我慢慢饮着茶：“可有何不妥？”“这名字，太过庸俗。”“不过返璞归真罢了，何必取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师兄摇摇头：“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如此随意。”他端详“绿水”半晌：“古人云‘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依我看，唤为青悠如何？”我略一思索，不置可否。
“师兄这几日，常拜访五长老啊。”师兄挑了挑眉：“九辛？你莫不是跟踪我？难道你......”“不过是师兄方才夺茶时，我闻到了你身上有朱鹤香。这香，只有五长老会用。”我打断他的话。
“你的嗅觉当真甚好。”我瞥了他一眼：“九长老嗅觉也甚好，小心被他发现。”鬼云阁中禁止九门互相走动。
他在我对面席地坐下：“你是在，担心我？”“你帮过我那么多回，举手之劳而已。”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你为何去找五长老？”
九师兄想起刚才的事——“五长老，看来，你愿意帮忙了。”五长老落下一枚黑子：“你的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我去禀告阁主吗？”
九师兄亦落子，瞬间白子困住大片黑子：“我既来找五长老，自是相信五长老您一定会答应我。”
五长老看着毫无胜算的棋局，将手中黑子扔进棋盒站起身来：“你倒是自信。”
九师兄跟随起身：“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这几日日日拜访，叨扰了。若没有突然之情况，往后以七日为期，丑时东南石林密谈。”
想至此，九师兄颇有深意的朝九辛一笑：“自是有一番大事。”
我无意在深究下去：“师兄这茶既然饮完了，可否将这地儿，留给九辛独处？”
师兄站起身来：“既然你都发话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留在此处，这便走。”“不送。”
师兄的身影消失在石林中。直觉告诉我，他与五长老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而具体是什么，往后自见分晓。
我一直坐在那里饮茶，“青悠？他那般散漫的性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我不自觉牵起了唇角。
“长老。”夜深人静，九长老却将我们从茅草屋中唤出。九长老负着手：“半盏茶后，本座会将你们送入石山背后的毒瘴谷深处，九门所有弟子都会即刻前去。三天后，我会在毒瘴谷谷口接应你们，当然，你们得活着出来。”
九甲上前：“可是，长老，那谷中的瘴气......”“避毒丹我会让你们的师兄稍后给你们，至于其他的，全靠你们的造化。这是第一次试炼，活着回来的人，过五日便会进行第二次试炼。”
九庚问道：“第二次试炼是什么？”“你们活着回来，自然就知道了。”长老有些不耐。我注意到师兄的眼神闪了闪，难道第二次试炼，有什么问题吗？
长老已经结印开启瞬移阵，师兄将避毒丹交给我们后，转眼间，一行七人便消失在鬼云阁。
茅草屋中没有人，估计都去给九壬九癸收尸了。“你坐下，我给你上点药。这透骨鞭的伤，光靠内力，只能让它表面愈合，若是不上药，日子久了，内里便腐坏了。”
我依言坐下，看着师兄翻箱倒柜找药的样子，不知怎的，想起小时候的一桩事。
那时刚刚来到这里，制毒时，被当作药引的七步蛇一口咬在手腕上。我强撑着炼完丹药，跑到后山逼毒。
奈何它的毒性竟然出乎意料的霸道，越压制，反而扩散越广。我渐渐失去意识，朦胧中被一个人抱回了茅草屋。
睁开眼时，师兄正在给我配置药材，见我醒来便道：“能耐了？真不知道你在撑什么。凭你的修为还想化解七步蛇的毒？”我瞥了他一眼：“我没有硬撑。”师兄撇撇嘴把药递给我：“那你一个人跑到后山去干什么？我要是再晚一步，你该去见阎王了。”
我接过药服下，没有说话。我只是不想让人看见我虚弱的模样。“九辛？九辛？”我回过神来：“师兄。”师兄疑惑地瞧了我一眼，绕道我身后，轻轻揭开有些黏在伤口上的衣物：“忍着点，有点疼。方才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擦在我背上的药棉小心翼翼，十分轻柔：“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哦？你想到什么了？”窗纸上模糊地倒映着我身后修长的身影：“师兄似乎，一直待我很好？”
背上的药棉顿了顿：“怎么？不行吗？”“为何？”“啪嗒。”师兄将药罐搁在桌上，将我的伤口一层一层裹上纱布：“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啊，”他绕到我身前，蓦然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说罢，转身离去。
“什么一模一样？”我疑惑地揉了揉额头。
背上的伤一天天见好，只是这几天，总是不见师兄的身影，我不禁隐隐有些担忧。
午后日头晒的人有些绵软，近几日绿芜长势正好，我突然来了兴致，在石林中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搬一块石头，捏决变作一个小鼎。从石缝中摘了一把绿芜的嫩尖儿，御起一片大碗叶盛来清泉水，注入小鼎中便升起了火。
日光洒在鼎中起起伏伏的绿芜叶上，倒让它们显得金黄。
九师兄在石林中左转转右转转，一个拐弯，入眼便是温暖的阳光下，美人倦懒煮茶的模样，啊不，是美人胚子。
茶香扑鼻，我琢磨着火候足矣，收了火立时在鼎外凝一层冰霜，随即舀了一盏。正欲入口，一只手伸过来将茶盏夺了过去。
师兄摇了一摇，浅辍一口：“冷香沁脾，入口则热醇，好茶。真是，茶如其人。”我另取了个茶盏：“师兄可知，你是在夺人之物？”师兄恍若未闻：“这烹茶的法子是你自己想的吧，这茶叫什么？”“绿水。”
“噗！”师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暴殄天物。”我淡淡开口。“咳咳咳......”师兄猛烈咳了半晌：“既知道是‘天物’，你，你怎会取出这样的名字？”
我慢慢饮着茶：“可有何不妥？”“这名字，太过庸俗。”“不过返璞归真罢了，何必取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师兄摇摇头：“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如此随意。”他端详“绿水”半晌：“古人云‘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依我看，唤为青悠如何？”我略一思索，不置可否。
“师兄这几日，常拜访五长老啊。”师兄挑了挑眉：“九辛？你莫不是跟踪我？难道你......”“不过是师兄方才夺茶时，我闻到了你身上有朱鹤香。这香，只有五长老会用。”我打断他的话。
“你的嗅觉当真甚好。”我瞥了他一眼：“九长老嗅觉也甚好，小心被他发现。”鬼云阁中禁止九门互相走动。
他在我对面席地坐下：“你是在，担心我？”“你帮过我那么多回，举手之劳而已。”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你为何去找五长老？”
九师兄想起刚才的事——“五长老，看来，你愿意帮忙了。”五长老落下一枚黑子：“你的胆子不小，你就不怕我去禀告阁主吗？”
九师兄亦落子，瞬间白子困住大片黑子：“我既来找五长老，自是相信五长老您一定会答应我。”
五长老看着毫无胜算的棋局，将手中黑子扔进棋盒站起身来：“你倒是自信。”
九师兄跟随起身：“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这几日日日拜访，叨扰了。若没有突然之情况，往后以七日为期，丑时东南石林密谈。”
想至此，九师兄颇有深意的朝九辛一笑：“自是有一番大事。”
我无意在深究下去：“师兄这茶既然饮完了，可否将这地儿，留给九辛独处？”
师兄站起身来：“既然你都发话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留在此处，这便走。”“不送。”
师兄的身影消失在石林中。直觉告诉我，他与五长老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而具体是什么，往后自见分晓。
我一直坐在那里饮茶，“青悠？他那般散漫的性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我不自觉牵起了唇角。
“长老。”夜深人静，九长老却将我们从茅草屋中唤出。九长老负着手：“半盏茶后，本座会将你们送入石山背后的毒瘴谷深处，九门所有弟子都会即刻前去。三天后，我会在毒瘴谷谷口接应你们，当然，你们得活着出来。”
九甲上前：“可是，长老，那谷中的瘴气......”“避毒丹我会让你们的师兄稍后给你们，至于其他的，全靠你们的造化。这是第一次试炼，活着回来的人，过五日便会进行第二次试炼。”
九庚问道：“第二次试炼是什么？”“你们活着回来，自然就知道了。”长老有些不耐。我注意到师兄的眼神闪了闪，难道第二次试炼，有什么问题吗？
长老已经结印开启瞬移阵，师兄将避毒丹交给我们后，转眼间，一行七人便消失在鬼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