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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物是人非事方始

作者:舔爪的小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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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州,南谷——

    北辰昊在塱院中打坐。

    寒武道:“主上,为何要除了她的记忆?这样一来她之所学,皆需重来。”

    北辰昊缓缓睁开眼:“她心中有羁绊,难以全心全意效忠与我,难免会误事。

    何况本座说过,徐徐图之。本座会捏造一段记忆,从今以后,她便是我的女儿,北辰雪。”

    寒武不解:“主上的意思是......”

    北辰昊道:“若是以家仇驱之,她便能成为本座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待她醒来之后,你便依着她在鬼云阁所学,让南玉一一传授她。

    另外,流州那里,该安排人过去了。”

    寒武了然:“是。主上。”

    北辰昊站起身来,走至窗边:“本座有的是时间,不介意再多等几年。慢工出细活,能借刀杀人,名正言顺,何必撕破脸面,犯上作乱呢。”

    我的神识受了此般重创,自是几日之后方才慢慢好转。

    而这几日中,顾容山果然被顾母带回京州,白寒初亦紧接着,等来了雇主。

    七月,灼热的日光穿过窗隙点点滴滴地刺在我的眼皮上,我皱了皱眉,试探几次,方才睁开双眼。

    榻边候着的丫鬟惊喜道:“少主?少主您醒了?奴婢这便去请谷主。”

    “诶......”不待我说什么,那丫鬟便很快地推开门出了去。

    那是...南玉?

    我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赤着足下了榻。

    少主?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屋子。这是哪里?

    “雪儿!雪儿!”面露急色的男子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近,一身素衣,随着他的走动,呼呼作响。

    我偏偏头,迟疑道:“...爹?”

    北辰昊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我片刻:“南玉!怎么让雪儿赤足站在地上?还不赶紧把雪儿扶到榻上。”

    南玉闻言,立时过来搀着我的手臂,将我引到榻上妥妥安置。

    我打量了北辰昊良久,的确是爹爹,可是为何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爹爹,我这是...怎么了?”

    北辰昊搬了把椅子坐下:“雪儿,你吓坏爹爹了。前几日,你原先的屋子不知为何突然走了水,南玉把你带出来时,你便不省人事,昏睡至今日。现在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我摇摇头:“爹爹,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北辰昊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没事的雪儿,你只是昏睡得久了些。慢慢也就好了。”

    我点点头,揉揉肚子:“爹爹,我有些饿了。”

    北辰昊笑道:“睡了如此久,怎会不饿?我刚刚便吩咐了,让人给你做你最爱喝的三雪粥。”

    脑中突然浮现些画面,爹爹喂我喝粥,爹爹带着我去采摘雪烟花......

    “爹爹,三雪可是雪烟花,雪蛤,雪鸽?”

    北辰昊摸摸我的脑袋:“雪儿哪有忘事儿?分明记得很清楚嘛。”

    我亦跟着笑出了声:“这般好吃的吃食,我怎么会忘记?”

    北辰昊站起身来:“雪儿,你一会儿用了粥便再歇息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点头:“嗯嗯。知道了,爹爹快去忙吧。”

    北辰昊再朝我慈爱一笑,便出了房门。

    下人很快便送来了粥,南玉又妥妥地将我安置在桌边,递上勺子:“少主请用。”

    我瞧了她一眼:“南玉,跟我讲讲呗。”

    南玉问道:“少主想听什么?”

    我挠挠头:“就是,关于我,关于我爹爹。我还是觉得很多事我想不起来了。”

    南玉道:“这里是京州南谷,少主的爹爹便是南谷的谷主,您是这里的少主。

    南谷以药材闻名,而谷中的雪烟花,乃是上上等的药材。谷主更是耗尽了多年心血,研制出雪烟丹,能解百毒,且只要人有一口气在,便能救回。”

    我顿了顿,低头瞧着碗中之物,我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似是知晓我在想什么,南玉道:“少主不必多虑。谷中如今雪烟林千亩,您还是谷主的女儿,这雪烟花,再如何也是用得起的。”

    我朝她笑了笑:“对了,南玉,我还没有谢谢你,将我救出来呢。”

    南玉突然跪了下去:“没有及时相救少主,是奴婢的失职,请少主降责。”

    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怎么会怪你呢。”

    我重新坐回去:“我问你,这谷中可还有外人?”南玉一愣:“南谷中只有谷主与少主您,剩下的便只是影卫。”

    我道:“他们会忤逆爹爹和我吗?”

    南玉正色道:“必定不会,成为南谷影卫的第一日,我们便以生魂立誓,此生永不背叛。”

    我又道:“那我的房子走水,只是难以预料的天灾巧合造成,不是人为。这无法预测的因素,你如何会防备到?”

    “这......”

    “所以啊,”我继续用起了粥:“这与你无关。你若是再自责,我便让爹爹换个人来我这儿。”

    南玉连忙道:“少主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听您的还不成吗?”

    我有模有样地道:“如此甚好。”

    塱院——

    “如今她便是单纯如一张白纸,脑海中所有记忆,全是美好温暖的。”

    寒武道:“谷主,她这般,以后行事难免会心软。”

    “不,”北辰昊道:“单纯的人性子易偏执。当一个单纯的人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你觉得会如何。”

    寒武思索了一会儿:“恐怕比之心思狠毒之人,过之而无不及。”

    北辰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身上的佩剑,处理了吗?”

    “属下已将它沉在途中的一个寒潭底下。”“嗯,甚好。”

    房中陷入了沉寂。

    又几日后,我的身子已然大好,急火火地,便拖着南玉在谷中四处游逛:“这几日在屋子里待着,可憋死我了,今日终于能出来了。”

    南玉无奈道:“少主,谷主也是忧心您的身子,方才叮嘱奴婢不让您出门的。”

    我轻哼一声,提气轻身,兀自跃上了最高大的雪烟树的梢头:“南玉,我要在上面待一会儿,你可以不必候着我。”

    南玉道:“这可不行。若是少主的身子再出什么闪失,奴婢可真担待不起。”我无言,只得随她,反正本姑娘只要不低头便瞧不见她。

    “雪儿,你又在调皮了。”北辰昊走到树下。

    南玉躬身:“主上。”

    我轻巧地落了下来:“爹爹,我没有。”

    我跺跺脚:“就是近几日日日被南玉拦着,暂时不太想见她。”

    北辰昊一敲我的额头:“不让你出房门是我吩咐的,难不成你也不想见爹爹了?”

    我揉揉脑门:“怎么会,爹爹说笑了。”

    北辰昊又道:“那我便也将南玉打发了?省的碍你的眼。”

    我讨好一笑:“爹爹,我只是说笑嘛。好啦,我不胡闹了。”

    北辰昊又作势要敲我额头:“你啊。”我连忙躲开。

    “爹爹怎么寻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我错开话题。

    北辰昊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倒也没有戳穿我:“你的年岁不小了,该学些本事了。爹爹也希望以后你遇事,能自保。”

    我背着手,右脚在地上来回滑动:“真的要学吗?”

    北辰昊严肃道:“必然要学。不仅仅为了自保。你还是我南谷少谷主,怎能没有本事傍身?”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就当是为了让爹爹安心。我会好好学的。”

    北辰昊欣慰道:“这才是爹爹的乖雪儿。明日起,南玉便会开始教导你。”

    我鼓起了腮帮子:“哦。”

    与此同时,京州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中,顾容山一脸惊异地瞧着来人:“师兄你.....你怎么如此之快便寻了来?”

    来人正是白寒初,一身玄衣,风尘仆仆。

    他就着壶嘴猛灌一气,随即一抹嘴角:“青冗剑还记得你的气息,我一至京州便依着剑气寻来了。”

    顾容山依旧不解:“可你怎会如此快至京州?你这么快就解决了你的雇主?”

    白寒初摇摇头。

    “我连人都没有见着,只是接到一封信,让我至京州,与那什么......上官修,对,上官修交好,其余的事情,以后再吩咐。”

    顾容山道:“亓珞应该替那人给你下了禁制吧,以免你一离开鬼云阁便撂挑子。”

    白寒初挽起左边衣袖:“岂止是禁制。喏,上古的死约蛊虫,必是那人给亓珞的。”

    顾容山瞧见他皮肤下明显有什么在游移着:“幸而这东西对人体并无甚伤害,也不会有痛感,否则够你受的。只是,能有这上古之物的门派世家,并不多啊。”

    白寒初放下衣袖:“依你看,会有哪些?”

    顾容山拧眉:“就依目前京州而言,沈家,戎械门,北宗,还有桑宸宫。”

    白寒初道:“算了,如今知晓也挪不出手去查这个。对了,那个上官修,你了解多少?”

    顾容山道:“上官修是桑宸宫少宫主,性子温良。”

    “就这些?”

    “我也没早师兄几日,只晓得的这些还是听来的。”

    白寒初哦了一声:“罢了。眼下,还是先帮衬着你的事儿吧。左右在你楼里谋个客卿的位置,也方便接触他。如何,名儿可想妥了?”

    顾容山不晓得从哪里掂起一把扇子:“自然......不曾,师兄可有何见解?”

    白寒初难得抽了抽嘴角却还是仔细思索后道:“借刀杀人者,不过敌已明,友未定,不若取这未明二字如何?”

    “唰”的一声,顾容山将扇子摇了起来:“未明楼,甚好。师兄果然文采斐然。”

    “如今我们早已不属鬼云阁,你不必唤我师兄,你直接唤我名便是。”

    “好,既如此,我们便先寻个地儿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