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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薛翊

作者:就此攀月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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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府内,一女子拽着另一女子的衣服苦苦哀求着。

    “我求求你了,和我去吧,真的很重要!”

    “杨媣绾,我看你昨儿莫不是也吓到了?”

    今早俞霜儿便接了杨媣绾的帖子来,谁知她竟要带着自己去见薛翊。

    “我和人家无缘无故一面之缘的,见他做什么?”俞霜儿逼问着她。

    “我想知道这个案子,你也知道这案件扑朔迷离的,我可想知道真相了!”她坚定道。

    “你又不是捕快,你知道有什么用?再说,你自己去便好了,拉着我做什么?”

    “喂!你有没有情谊啊,姐妹我好奇心快溢出来了!”

    俞霜儿拗不过她,只能作罢。

    “好好好,你带我见他便是,到时候可不许乱说些什么啊!”

    杨媣绾乖巧的点头。

    在路上的时候,俞霜儿有一件事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说起来,你们商贾世家怎么和人家官宦世家指腹为婚啊?”她不解道。

    杨媣绾白了她一眼,“我以前讲过啊,你看你就是没听!”

    “我娘和他娘是从小的玩伴,两人又一前一后怀了胎,就许了誓,若是两个女孩便拜金兰做姐妹,若是两个男孩便结拜兄弟,一男一女便指腹为婚咯。”

    俞霜儿尴尬的笑着,道:“还真是...话本子里常出的剧情。”

    “可这是你未婚夫,我去不会尴尬吗?”

    杨媣绾正吃着糕点差点噎到,缓了半天才好些。

    “你想什么呢,什么未婚夫啊,只是当年他们的玩笑话罢了。我和他啊,自小就认识,熟的不能再熟了。”

    “熟到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婚。”

    “为什么?”俞霜儿一脸疑惑。

    “太熟的话就会产生幻觉,到底是倾慕还是亲情,无从得知。”杨媣绾笑道。

    俞霜儿目光落到杨媣绾的身上,只瞧她懒散地靠在窗边,闲摆着她那团扇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坦然自若。

    她总觉得,阿绾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内心和相貌一样不属于这个年龄,什么都能看透,却又不说。

    ——————

    “杨姑娘来了!”

    还未等靠近到大门前,那薛府的小厮就看见杨家的马车,进府禀报了。

    俞霜儿惊讶了一番,杨家的马车可不少,阿绾来的得有多勤,连那小厮都记住了。

    “哎,别这样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杨媣绾拿起小扇挡在她面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我娘带我来的太勤。”

    俞霜儿无奈的笑了笑,权当她说的是真的。

    二人下了马车,被人一路引着进了府。

    薛府院中不大,却简洁淡雅。

    “奇怪。”

    俞霜儿瞧了半天,却连一株花都没见着。心想着,这院内的主人未免也太过素雅了些。

    杨媣绾仿佛看出她心中疑惑,解释道:“薛翊喜清净,所以院子就装扮成这样了,我也总是劝他,但是这孩子死活听不进去,你说真是的。”

    俞霜儿扯了扯嘴,想着若不是他们俩从小认识,就这样南辕北辙的性格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打交道。

    “薛姨娘和薛姨夫呢?先去请个安才是,你怎么把我们往书房那边领?”

    “回杨姑娘的话,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府中,刚刚小的通报了少爷,少爷说直接将二位带到书房即可。”

    “昨儿啊,少爷忙了一晚上查案子,大约五更天了才阖了眼。小的们劝了又劝,再这样拼命下去啊,恐怕少爷的身子迟早出毛病,还望杨姑娘今日来好生劝一劝他!”

    杨媣绾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薛家,就这么一个公子?”俞霜儿好奇地问道。

    “正是。”

    “那他的官位?”

    “薛姨夫为二品礼部尚书,而这三品的刑部侍郎是他自己一步一步升上去的。”

    俞霜儿惊叹不已,年纪轻轻就入了仕途,这可是在同龄中少有的青年才俊。

    “那为何我在迎秋宴没见到过他?”

    “他为人一向低调,不喜欢这种权贵作乐的场合。”

    “他有心仪的人了?”

    “这谁知道。”杨媣绾白了她一眼,“你再问些有价值的问题,兴许我还能知道。”

    “这不符合常理啊,此人这般卓越,连追求者也没有?”

    “你呀你,整天就知道玩玩玩,你看看,这种八卦消息一概不知!”

    俞霜儿笑嘻嘻道:“这不是有你吗,我还用专门打听?”

    “他那么低调,自然没有小侯爷那种人名声响亮,而且上京传闻说啊...”

    杨媣绾凑近了她,小声咬着耳朵:“他不好接近,且有断袖之癖。”

    俞霜儿吓了一跳,“可为真?”

    还未等杨媣绾开口,就已经到了书房,俞霜儿也识相的闭了嘴。

    薛翊见她们二人来了,十分有礼的先站起来,示意下人上茶水点心。

    “什么!是你让我来的?”

    俞霜儿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薛翊。刚才听了半晌他们二人说的,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杨媣绾找了自己却没找棠儿的缘由。

    “哎呀霜霜,别这么激动嘛,先坐下来!”杨媣绾一脸讨好道。

    “昨日现场混乱不堪,目击证人也找不到,所以只能劳烦姑娘您跑一趟了。”

    “那你许了杨媣绾什么好处?”

    俞霜儿清楚得很,杨媣绾这般苦求自己,定是收了薛翊的好处才如此卖力的坑拐自己到薛府。

    “没有的事!”

    “送了幅画。”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的却各不相同,杨媣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薛翊却不以为然,他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这种事,光明正大的就说出来了。

    俞霜儿没想到他能这般坦荡,先愣了一下,却还是有些恼火。

    “你们这属于坑蒙拐骗,我不配合。”

    “我昨日去现场没遇见什么熟人,偏偏是碰见侯爷和姑娘你了。侯爷那边我可是请不动的,可姑娘这边是好说话的...”

    俞霜儿心想着,林昱舒看你那么不顺眼,你能说动就怪了!

    “我若是派捕快强硬将姑娘带回或者亲自登门拜访,恐怕都会坏了姑娘的名声,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海涵。”

    薛翊面对俞霜儿的指责也不慌乱,还十分有礼的对她边笑边解释着。

    “哎呀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名字就成。”

    俞霜儿专治泼赖有的是法子,可面对这般彬彬有礼的却是束手无策,只能作罢。

    “昨日将近亥时,你身在何处?”

    “我...”

    俞霜儿刚要回答,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念头。

    “你怀疑我?”她又站起来质问着薛翊,更是郁闷了,搞了半天自己是被当成嫌疑犯来了!

    杨媣绾拉着俞霜儿坐下,她知道薛翊面对案情是个直肠子,无论对面是谁都像是审犯人一样。

    薛翊却也不辩解,道:“并没有实在的证据指正你,却也没有证据洗脱你的嫌疑。”

    “行吧,不过要我配合也有条件。”

    薛翊笑道:“但说无妨。”

    “抵消杨媣绾刚才向你提交的条件!”

    薛翊还未等开口,杨媣绾却在一旁跳了起来,“你还来劲了不是!”

    “你只管说答不答应!”

    俞霜儿今日想好了,就偏要鱼死网破!

    薛翊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女子,一袭紫裙,双眸灵俏,脸庞稚嫩,说话却伶牙俐齿,很有自己的主意。

    “好。”他笑道。

    “真是的,薛翊你过河拆桥!”杨媣绾在一旁咬牙切齿。

    “亥时正是放烟花的时候,我和林昱舒在雁州桥上。”

    “那亥时之后也在桥上?”

    “在桥下。”

    “在桥下做什么?”

    “放河灯。”

    “那有没有看见桥下有什么...”

    杨媣绾在一旁阻拦着,“哎哎哎,这个就别问了,黑天她瞧不见。”

    薛翊没讲话,盯着俞霜儿意欲让她自己说。

    “从小的毛病,黑天时眼睛瞧不清楚,府里人都能作证。”

    “我知晓眼睛不好的人,自来耳朵是灵敏的。你在桥下时可曾听到了些什么?”

    俞霜儿心中有点佩服薛翊,连这种微小的事情也能排的上用场。

    杨媣绾在一旁也说着,“是啊霜儿,你耳朵灵得很,记没记得当时听见了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当时究竟有什么声音?

    她陷入了回想。

    桥下自然不比桥上热闹,虽然也有嘈杂的声音,但那些声音明显远上许多,什么声音是近处发出的...

    俞霜儿捂着脑袋,要上桥时好像确实听见近处有什么声音,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薛翊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样子,“还是不勉强你了。”

    杨媣绾也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昨晚那般热闹什么声音都有,能想起来当时听到什么是微乎其微的事了。

    “那凭空出现的船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邪祟作怪吗?”杨媣绾好奇道。

    “哪里有什么邪祟。”

    薛翊笑了笑,又道:“岸上和桥上尽是光亮,谁又会去瞧那黑漆漆照不到的桥洞?”

    “就是说那艘木舟一直都在那,只是没人注意它?”

    俞霜儿惊讶着,没能想到就是这么一番小把戏,却愣是让众人慌乱起来,都以为是因为河神降临才会凭空出现的木舟。

    “我们判断那人死了三四个时辰,而且木舟在桥洞中未曾移动,就是说...”

    “就是说我在桥下时,那木舟里的人已经死了?”

    俞霜儿打断了薛翊的话,并且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俞霜儿和杨媣绾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附近的人说亥时烟花散尽后,当时都在桥上许愿未曾下桥,一身红衣姑娘和白衣公子在桥下。”

    俞霜儿喝了口茶,有点不安,那些人说的确实是她和林昱舒没错。

    “所以你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当时去了桥下,那何故还问我?”

    薛翊俨然道:“你和侯爷算是离死者最近的人了,虽然不是目击他死亡的,却是离他最近的,我自然有权利过问。”

    俞霜儿对他这般直硬的态度很无奈,但人家总归是刑部侍郎,所以只好又配合他回答了几个问题,他才终于肯放自己走了。

    出了门后,俞霜儿一脸不满。

    “他平时也这样?”

    “那可不。”

    杨媣绾而后反应过来刚才俞霜儿卖自己的事,于是掐着她的脖子喊道:“春意盎然图啊姐妹,你是真不知道那市价多少钱吗?就这么一笔好端端的生意竟葬送在你手里了!”

    俞霜儿任由她晃着,心里却想的别的事情。

    到底当时听见了什么呢?

    ——————

    昨晚。

    “她听见了,暗夜军放尸体的声音?”

    暗夜十二弦传说是江湖中神秘的刺客军队,里面的各个身手不凡,简称为暗夜军。但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晓他们的头目是谁,都只是在饭后茶余的闲谈罢了。

    林昱舒冷着脸坐在那,一言也不发,周潘在一旁看着直冒冷汗。

    “是属下办事不利,这就回去教育他们一番。”

    林昱舒磨挲着杯子,面无表情道:“是该教训教训。”

    “可是暗夜军向来不会出差错,这次怎么会...”

    周潘疑惑着,暗夜军这些年都未曾出过纰漏,为什么这次就破例了,还是在侯爷眼前...

    “我知道她耳力好,却不知这般好,你先下去吧。”林昱舒缓缓道,神色又回到一如既往的懒散了。

    “是。”周潘见侯爷这样心倒是放下了,恭敬的退出去了。

    出门后,周潘便去了暗夜军的会和地。

    “何保你怎么搞的?侯爷这次都已经发火了!”

    周潘不管旁人只管怒斥着那人,一点情面都没留。

    “我背着那尸体放到船上就那么一点点的声音,谁知道那姑娘的耳朵那么灵啊!”

    “不如我们把她给咔嚓了?”在一旁的男子插嘴道。

    周潘锤了好几下他的头,骂他不长脑子说话轻狂。

    “不过我估计那丫头是想不起来的。”何保嘿嘿一笑,周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还好有侯爷及时替我打了掩护,和她说了些甜言蜜语,那姑娘当时早就意乱情迷的忘乎所以,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周潘听完给了他一击,骂道:“你小子胆挺肥,倒是让侯爷给你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