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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 掘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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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膳,就有护卫抬了几个大箱子过来。除了睿哥儿三胞胎,枣枣跟浩哥儿也都在。柳儿虽然对武器不感觉兴趣,但为了不显得自己不合群,也留下来了。

    枣枣见那些护卫走得缓慢,有些奇怪地说道:“怎么感觉这些兵器很重?”要不然,这些护卫也不会显露很吃力的样子。

    事实也正如枣枣缩猜测的那样,云擎送的武器很齐全,弓箭、刀、剑、枪、矛、锏、斧头等,这些武器全都是精铁打造的。这也导致了连最轻的长枪都有四十来斤。

    睿哥儿三兄弟看到这些兵器,傻眼了。这么重的武器,他们怎么拿得动。

    佑哥儿不高兴地说道:“爹送的这兵器,我们用不了。”感觉他爹在耍他们玩。

    玉熙笑着道:“你们现在用不了,不代表以后用不了。”云擎这次送的东西,深得玉熙的心。

    枣枣走上前捡起那把闪闪发亮的长枪舞了起来,舞得呼呼直响。见玉熙皱眉立即收了招式,笑着跟睿哥儿三胞胎说道:“阿睿,反正你们现在还用不着,这东西就先给我用吧!等以后,我再给你们寻更好的。”

    三胞胎也不是小气的人,当然,若是他们用得上肯定舍不得让出去。睿哥儿垂头丧气地说道:“大姐,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他们又不是大姐这样的怪力神,没个三五年是拿起这些兵器的。

    这次的战利品品种很多,玉熙也从中挑选了几样精美的瓷器摆放在书房,又给六个孩子每人挑了几样。其他的全部存入库房,等云擎回来论功行赏。

    三日后,玉熙就得了消息,知道于宝嘉运走的金银没拦截到。

    许武一脸的惋惜:“那么多的金银,全都便宜了燕无双了。”燕无双得了这批财物,肯定是要招兵买马了。

    见玉熙神色不变,许武问道:“王妃是否早就预料到,我们得不到这批巨款。”从开始一直到现在,玉熙表现都很平静。

    玉熙嗯了一声道:“这么一大批的钱财,燕无双肯定会提早做好防范。于宝嘉既然要投奔他,肯定是要照着他的意思办了。”玉熙早就知道这笔钱财他们得不到的。

    许武说道:“若是于宝嘉投奔我们,就好了。”于宝嘉投奔了他们,这笔钱才就是他们的了。

    玉熙失笑:“于宝嘉怕死,他是不可能投奔我们的。”于宝嘉跟他们是敌人,跟燕无双是盟友。投奔他们有性命危险,而投奔燕无双最多就是受到冷待,命是肯定可以保住的。

    见许武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玉熙笑着说道:“能得了七船的东西,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了。我想,燕无双肯定会为此心疼的。”二十多艘大船的东西,虽然不是金银财宝,可也都是很值钱的,换谁都心疼。

    这点玉熙还真想错了。燕无双在知道秋烨出兵后,就知道这些财物是保不住了。所以,在听到秋潜劫走了于宝嘉所带的二十多艘船的财物后,并没什么感觉。主要是这些财务没运抵京城,就不算是他的。

    孟年很是心疼地说道:“听说船上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跟不少珍贵的药材。这些东西,都是有钱也买不着的。”至于那些绣品毛皮之类的,孟年倒是没放在心上。

    燕无双神色如常地说道:“已经劫走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孟年道:“要是于宝嘉听我们的话,早些将这些东西运出来,也不会落到秋烨跟云擎的手中了。”

    燕无双虽然也讨厌于宝嘉,但还是就事论事:“若是这些东西提前运走,云擎早就将江南拿下了,哪里还会折损那么多兵马了。”金银财宝虽然有一千多万,但其实只有几百个箱子,三艘大船就装完了。三艘船出海并不打眼,若是几十艘船出海,转移财物的消息也隐藏不住了。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云擎打长水的时候也不会那般艰难。

    孟年默然。

    燕无双说道:“韩玉熙下了公函,韩建明要卸任山西巡抚一职。我若是没有猜错,韩玉熙是让韩建明当说客,说服秋烨归顺。”

    孟年认同这话:“王爷,要不要派人杀了韩建明?”韩建明是韩玉熙最信任也最为倚重的人之一,若是将韩建明除掉等于是断了韩玉熙一条臂膀。

    燕无双说道:“等他到福建再动手吧!”西北是韩玉熙的地盘,韩建明身边护卫也多,到时候折损了人手也成功不了。

    正说着话,阿千在外高声叫道:“王爷,桐城捷报。”东胡人攻打了桐城两个多月,仍然没能将桐城拿下,加上天气越来越热,东胡人不退兵也不成。

    东胡人退兵了,这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孟年说道:“王爷,这次我们折损了三十多万的兵马,该招兵了。”也是因为有钱了,孟年才会提这么一个建议。

    燕无双听到招兵,神色有些不大好看地说道:“辽东这些年年年征战,人口不增反减。”现在辽东人口比十多年前蜕减了四成,现在辽东一大半是老弱妇孺。

    简单来说,现在的辽东跟十年前的西北差不多,都面临着经济落后人口蜕减的局面。而这,不是三五年能解决得了的。

    孟年说道:“这次就向山东跟河北招兵吧!”五年前的旱灾让山东死伤无数,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燕无双想了下说道:“辽东招兵十五万,山东跟河北各招十万。”先招三十五万兵马,其他的再说。反正这两年,云擎是腾不出手来攻打京城的。

    心情比较好,燕无双用过晚膳就去了后院。到了如意院,燕无双没见着玉辰。

    侍香忙回禀道:“王爷,娘娘正在画房里画画。从申时初到现在,娘娘都一直呆在画房里。”等于是告诉燕无双,玉辰到现在还没用晚膳。

    阿赤跟阿宝有专人教导,两个孩子并不需要耗费玉辰多少精神跟时间。玉辰也不用管家,有大把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她全都花在琴棋书画上面了。可以这么说,琴棋书画已经成了玉辰的精神寄托了。

    燕无双信步走进画房,玉辰因为太投入并没发现有人进屋。燕无双也没打扰玉熙,而是很有兴致地观赏起玉辰的画。

    玉辰这次画的是竹。就见画上的竹前后左右交错,枝叶繁茂,枝叶以墨色加以渲染,表现出阴阳向背。湖四石团体浓淡晕出,玲珑多姿。

    燕无双看完后点头说道:“构图匀秤,笔法精整,设色淡然,画得很好。”这幅画,很明显取自后花园的景致了。

    玉辰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看到燕无双,忙放下画笔福了一礼:“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燕无双这会心情很好,说道:“来了好一会,看你画得那么入神就没打扰你。”就连燕无双也得承认,玉辰在琴跟画这两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就玉辰现在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的水准了。

    玉辰忙告罪:“让王爷久等,是臣妾的不是。”在燕无双面前玉辰将自己放得很低。

    燕无双并不喜欢卑微的玉辰,他更喜欢跟他比肩的女子。不过燕无双心里也清楚,玉辰不是玉熙,永远不可能成为跟他比肩的女子。燕无双说道:“丫鬟说你还没用膳,先去用膳,这画明天继续不迟。”

    玉辰用膳的时候,燕无双突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礼仪的?”玉辰不管做什么,动作都非常优雅,让人赏心悦目。当然,也是因为燕无双心情好,要不然才没这个闲情逸致呢!

    玉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五岁的时候开始跟教养嬷嬷学规矩礼仪。”其实从她记事起身边的妈妈就会教导她礼仪。五岁时开始跟桂嬷嬷系统地学习。

    玉辰在阿宝四岁的时候也想让教养嬷嬷教导她规矩,可阿宝不愿意学,燕无双觉得没必要让阿宝被这些规矩束缚,所以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不过阿宝是跟着玉辰一起住的,目熏耳染,规矩利益也不差。至少走出去没人觉得她粗鲁,只是觉得她有些骄纵。

    燕无双问道:“国公府的姑娘都是从五岁开始学习规矩礼仪吗?”会这么说,是因为燕无双知道玉辰跟玉熙两个人的教养嬷嬷并不是同一个人。

    玉辰摇头说道:“不是,我五岁那一年正好宫里放了一批人出来。韩府那时候势微,只请到了两位教养嬷嬷。”全嬷嬷进府只是进府帮玉辰做药膳,严格意义来说并不算教养嬷嬷。

    燕无双笑着说道:“我若是没说错,你们姐妹几人礼仪学得最好的应该是你了。”

    玉辰轻轻地点了下头。

    燕无双这日心情很不错,听玉辰说小时候的事。听到玉辰每天天刚亮就要起来练琴,然后要练字学画,一天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燕无双说道:“我小的时候以为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是养尊处优,娇娇气气的。”

    玉辰摇头说道:“越是豪门显贵,越是注重姑娘的教养跟品德。”只要是真心为孩子好,就会自小严格要求的。

    燕无双突然问道:“韩玉熙熟读史书跟兵法,这些你们以前知道吗?”

    玉辰摇头说道:“我是无意之中在玉熙的房间里看到了《史记》,这才知道她也在读史书。因为当时先生正好在教我《史记》,所以我以为玉熙是不想落后于,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燕无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听说国公府藏书很多,可是我派人去过国公府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藏书。”韩建明当时急于跑路,肯定是带不走这些书籍。

    玉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仅书籍不见了,那些祖宗历年的珍藏跟贵重的摆件全都不见了。可我听国公府的老仆说大哥走的时候只带了三个箱笼。可我爹住进国公府,却没看到到那些东西,书籍也是一本书都没瞧见。”这些东西不用说,都是被韩建明藏起来了。至于藏在哪里,她就不清楚了。家族的机密,只可能告诉继承人,其他子嗣都不会说,更不要说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姑娘。

    燕无双笑了下说道:“若是如此,那国公府肯定是有密道了。”再隐秘的密道,掘地三尺总能找出来的。国公府百年传承,这些收藏也是笔很可观的数目。虽然说刚得了于宝嘉上千万的金银,可这钱没谁会嫌多。更何况,他手头一直都很紧。

    玉辰脸色一白,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是没说出求情的话。

    燕无双站起来道:“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桂嬷嬷进屋看见玉辰白着脸,忙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玉辰抓着桂嬷嬷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疼得桂嬷嬷脸都有些扭曲了。桂嬷嬷问道:“娘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玉辰颓然倒在榻上,哭着说道:“我是韩家的罪人。”古董字画不说,那些珍藏跟书籍可是韩家祖先花费很大心血收集来的。现在就因为她几句话要易主,不说韩家祖先,就是祖母九泉之下都要怪罪她。

    听到原委以后,桂嬷嬷说道:“娘娘,这事不能怪你。”只能说燕无双心机太深了,让人防不胜防。

    玉辰好不伤心:“怎么不怪我?若不是我多嘴说的那么几句,王爷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事。”

    桂嬷嬷道:“娘娘,书籍藏起来不用等于是珍珠蒙尘,而且若是藏个几十年也会腐烂烂掉的。被王爷找出来,也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玉辰苦笑道:“几十年?哪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最多十年大哥就会回京的。”

    桂嬷嬷脸色一变,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韩建明若是回京,岂不是意味着京城沦陷了。

    玉辰叹了一口气说道:“江南落入玉熙的手中,解决了他们最大的难题。最多十年,云擎就会带兵来打京城的。”见桂嬷嬷脸上有一抹慌乱,玉辰道:“嬷嬷不用担心,京城若是保不住,我们还可以跟着王爷去辽东。”只不过听说辽东环境艰苦,就是不知道她到时候能不能适应。

    燕无双说掘地三尺可不是说说的,第二日就有一队兵马进驻国公府。

    数日之后,这些人还真挖到一条密道。密道了放了六十多个大箱子,有古董字画、珠宝首饰、贵重的摆件跟精美的瓷器,唯独没有书籍。

    旧日富丽堂皇的韩国公府已经被挖成了废墟,再挖也挖不出什么名堂,燕无双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