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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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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凌瑜,和西凌瑾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先皇说他是皇子,那么他便是皇子,让西凌瑾不明白的是,自己和西凌瑜虽不是一天进的皇宫,但境遇应该有所相似。

    可为何西凌瑾能习得凌云浮图生,而西凌瑜却不行呢?

    各种办法都试过了,没有任何成效,所以,西凌瑜定不是西珺皇子。

    正当西凌瑾用凌云浮图生在吓唬他的时候,他赶忙说道,“别别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西凌瑾见好就收。

    西凌瑜纸扇在手,回想了刚才与凤翎萱的对话。

    “话说,你没有将我的事告诉贵妃娘娘吗?”

    “我说了,但翎萱不信!”

    西凌瑜疑惑了,“你怎么说得,贵妃娘娘为何不信?”

    为了压压惊,他倒了一杯清茶,刚没入嗓子里。

    西凌瑾就说道,“我跟她说,你可能是东骊太后的儿子?”

    一口茶喷了出去,西凌瑾手疾眼快,立马夺了西凌瑜手中的折扇,挡住了那一口热茶。

    待他反应了过来,“啊啊啊啊啊~,我的扇子!”。

    心疼,这可是西凌瑜最喜欢的水墨画扇子,这一口热茶上前,水墨顿时晕染开来。

    这一幅上好的山水图全都毁了。

    “你可真敢说?”西凌瑜看着自己的折扇,质问西凌瑾道。

    “那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事?”

    “当然不记得了。”西凌瑜说的理所当然。

    “那我如果告知你是东骊太后的儿子,她会怎么想?”

    西凌瑜嘴快的说出,“当然是不信啊?”

    “然后呢?”

    “然后?”

    什么然后,西凌瑜心想,西凌瑾到底想说什么?

    西凌瑾扶额,“就你这脑子,我怎么放心把皇位交给你?”

    “这么不放心,那当时怎么不少杀个兄弟,不过,既然人都被你杀了,那这皇位你就好好的坐着吧,反正我又不是西珺皇子。”

    西凌瑾摇了摇头,失算了~

    “你倒是说呀,贵妃娘娘会怎么做?”

    “你不是说,在来到西珺皇宫之前,唯一记得的人就是东骊太后了吗?所以,你查不到的事,不代表翎萱也查不到。”

    西凌瑜恍然大悟。

    是啊,他这几年行走于江湖之间,就是为了打听消息,可却一无所获。

    可交给贵妃娘娘就不一样了,毕竟,此时事关自己的母后,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放眼整个江湖,恐怕没有那个门派比得上无影楼的势力大吧?

    虽说无影楼不属于江湖门派,但它的号召力确实却不容小觑。

    “还是皇兄聪明!此事就交给贵妃娘娘了。”

    西凌瑾细细端倪,“我觉得还是叫皇嫂比较好听!”

    西凌瑜大吃一惊。

    古往今来,哪有称皇帝妃子为嫂子的,就连叫皇后娘娘也是尊称,更何况,凤翎萱只是个贵妃。

    “你是认真的吗?不要告诉我,你对她好,都是真的,你真的认定她了,你真的爱她吗?”

    西凌瑾挑眉,“你说呢?还有,我要你叫什么来着?”

    西凌瑜下意识反应了过来,“皇嫂,皇嫂,我叫还不行吗?”

    西凌瑾这才正眼看了看西凌瑜。

    “我当时回来的时候,是五岁,你我虽同岁,但你月份小,回来的又迟,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是两年后才回来的,那时翎萱应该已经两岁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东骊太后觉得你竟然比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加的重要?”

    西凌瑜也不明其中原由,“你的意思说当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西凌瑾也不知,摇了摇头。

    “现在就只能交给翎萱了,不知道她能查到什么?”

    “只能如此了。”

    说完,西凌瑾推开身后的旋转屏风,和西凌瑜一起往前走。

    往回走的路上,西凌瑾又说了一句,“计划一切照旧。”

    西凌瑜抚额,他就算不愿意,也不敢违背西凌瑾的意思。

    走到尽头,墙壁上有一个凹凸不平的按钮,按下去之后,便出现了向上的楼梯。

    原来上去就是凌云殿,与这密室净竟是相通的。

    …………

    夜晚

    凤仪宫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天海更让人流连忘返。

    凤翎萱站在庭院了仰望着星空,言夏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件披风,从身后为凤翎萱搭在肩上。

    “公主,夜里凉,小心身体啊!”

    凤翎萱扭头看了下言夏,感觉十分安心,“无碍,我等会就回去了。”

    “那好,奴婢先去为你铺床。”

    “嗯!”

    凤翎萱继续抬头望着星空。

    “原来不论是在云麓还是在这宫墙之中,都可以看到这同样的一片星空。可为何我却总感觉有所不同?”

    这星空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心境不同罢了。

    仅从凤翎萱和西凌瑾这二人待人亲和的态度中,便知道他们二人其实并不想困于这皇宫。

    皇宫便是那囚笼,他二人就是那笼中之鸟,有着相同的心境,相同的想法,相似的遭遇,也都希望自己可以逃离这囚笼。

    -父皇,这天上的星星为何会亮晶晶的呀?

    -因为它们看见了这地上之人,也在看它们,正在回应我们,它们看到我们了。

    -桐儿不解,这星星为何想看见地上之人,地上之人为何也如此喜欢看星星?

    -桐儿长大了便会明白了。

    “父皇,原来这就是长大的滋味,父皇,这星星究竟是为了思念之人而亮呢?还是为了那孤独之人而亮呢?”

    这寂静的夜晚,遍地凄凉,落满忧伤。

    …………

    次日清晨

    云麓书院

    箜铭先生正在清云居收拾行囊。

    “咚咚咚”,门外有一瘦弱书生敲门。

    “请进。”

    随着箜铭先生话音刚落,来人身长七尺八寸,爽朗清举。

    在凤翎萱和杭文颐相继离开之后,此人便成了云麓院的首席弟子,名唤萧玉生。

    他是北漠萧氏公子,是剩下的学子中,唯一一个知道箜铭先生身份的人。

    “先生当真要回北漠皇宫?”

    箜铭先生无可奈何的说,“陛下急召,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脱?我走之后,告诉其他学子也都随时做好准备,这云麓迟早会沦为朝堂的鱼肉?”

    “可若我和大家说朝堂要求关闭云麓书院,那先生的身份……”

    这无疑是瞒不下去了,所以,箜铭先生便说道,:都说了吧,他们也该知道了,也让他们都想好退路!”

    “是,先生。”

    但萧玉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请奕王殿下放心。”

    不料,他们二人一起走出清云居,就看到,门外已有一众学子等候,“恭送奕王殿下。”

    夜箜铭沉默叹息,“你们这偷听的习都是跟杭文颐学的吧?”

    萧玉生赶忙说道,“不敢不敢,我们岂敢效仿南杭文王!”

    萧玉生觉得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名门公子,可谁曾想,这里不仅有东骊帝姬,南杭文王,就连箜铭先生也是北漠皇帝的亲弟弟。

    众人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觉得自愧不如,他们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还是十分向往着这云麓书院的生活,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竟然还心浮气躁的向往着回到那锦衣玉食的家里。

    众弟子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先生的眼睛。

    “你们为何都低着头?”

    众弟子当中,居首位的弟子殷殷询问了一句,“先生可还会回来?”

    “云麓早晚有一天会关门的,你们都各自回家去吧!”

    “先生,您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份,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您告诉过我,自当摒弃之前的一切身份,我当时还有所不满,可我在这里待久了之后,我就真的发现,那些所谓的名利,都比不过这云麓的粗茶淡饭。况且,我们现在又知道了您的身份,自然会等您回来,有您在的云麓才是云麓。”

    “孩子们,云麓只是你们人生的一个节点,以你们身份,你们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何必浪费在我这个无名王爷身上,而这身份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自是不可能一直在这云麓逃避下去。我希望你们能在我回来之前想清楚,该何去何从?”

    说完,便走过了所有学子的身旁。

    驾马朝北方驶去。

    一路上奔波劳碌,行动陈旧,步履不停。

    终于在三月的第一天抵达了北漠皇城云居城。

    他直奔皇宫而去。

    来到了北漠陛下的寝宫。

    夜箜铭也终于见到了这阔别三年的皇兄。

    皇兄名唤夜箜钰,与自己一母同胞,是至亲兄弟,可他们已有将近二十年未见了。

    此时的北漠皇帝两鬓斑白,年逾半百,丝毫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这不禁,让夜箜铭想起了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

    以及那曾经气势恢宏的皇兄。

    如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可时过境迁,他们回不去了。

    “箜铭,朕总算把你唤了回来。”

    夜箜铭立马跪拜,拱手说道,“皇兄恕罪,臣弟来迟了,不知皇兄急召臣弟,所谓何事?”

    “你呀你,这几年在云麓那深山老林里可谓是逍遥自在,都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家了?”

    这几年,他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自己弟弟的动向,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就是不肯回来。

    夜箜钰唉声叹气,继续说道。

    “朕知道,当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朕也知道,你云游半生也是为了忘却此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为何不尝试着慢慢走出来?”

    “若真的那么容易可以走出来,那陛下这么多年为何还未立后?”夜箜铭反问自己的皇兄道。

    立后?是啊?

    夜箜铭的一番话,让北漠皇帝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劝自己的弟弟走出当年的事情,可自己又何曾走了出来。

    从为立后,是因为自己相信,她还没有死。

    他们二人相顾无言。

    半晌后,北漠皇帝充满遗憾的问了一句,“皇弟可还在怪朕?”

    “只不过是你我兄弟二人爱上了同一个女子罢了,可终究,你我谁都没有得到她,臣弟还有什么好怪皇兄的呢?皇兄毕竟也给了臣弟公平竞争的机会,不是吗?”

    “是啊!遗憾的是,你我谁都没有得到她,她就像那虚无缥缈的梦境,说散就散了。”

    夜箜钰回想着她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早就忘记了。

    可还不愿意放下,就是因为心底的那股子执念。

    他不知道自己的皇弟是如何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帝是否还记得那女子的模样。

    可他老了,已然已经忘记了。

    他希望,箜铭也可以忘记,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能回到曾经。

    “皇兄若没什么事,臣弟就先回去了,二十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夜箜钰自然也不好挽留。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