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涩果 No.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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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歆歆睡着了，祁少遥却是醒着的。 </p>
过了很久很久。 </p>
床垫微微弹动，他坐了起来。 </p>
我闭着眼，假装熟睡。 </p>
我感觉到床垫又轻轻下陷，他侧过身来，鼻息越来越近，唇瓣贴上我的额角。 </p>
一声微弱的叹息。床上突然失去了他的重量。 </p>
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拿起手机，走出去。 </p>
走廊很静，我贴着门板偷听。 </p>
我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其实我只是想了解他多一点，如此而已。 </p>
他打电话给元谨。 </p>
而元谨就住在我们楼上。 </p>
“你现在到书房来……是，就现在……他回来了……” </p>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p>
我的手握紧门把，我不敢出声，缓缓将门拉开一条缝。祁少遥轻手轻脚走向书房，几乎同时，元谨鬼鬼祟祟从楼上溜下来，两个人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携手进屋。 </p>
“你确定是他？”元谨紧张地询问。 </p>
走廊真的很静，出奇的安静，静到我居然贴着门板就能听见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或者是我对他们两个都太熟悉了，才能这么轻易的判断他们谈话的内容，甚至隔着这道门，都能想象他们说话时凝重的神态！ </p>
祁少遥轻轻叹气，我想，此刻他一定坐在进门往左，踏上一节台阶以后的那张老板桌后面的皮椅里，疲惫的支着额头。他的后面是整面墙让人压抑的大书架。 </p>
他的声音更轻：“是……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不过还会再回来的……仙仙……看到了他……” </p>
我看到了？我看到的是—— </p>
祁少逸！ </p>
“他不是死了吗？”元谨的声音拔高8度，他一定激动得站起来撑住桌沿！ </p>
“小声点！”祁少遥低吼。 </p>
“别吵醒她们！”他还在担心被我知道……或者他更担心的是被家里另外两个女人知道？ </p>
元谨又坐了回去，他默不作声。 </p>
祁少遥低声问：“你确定死的是他？” </p>
“我亲眼看见的，车翻下山崖，爆炸了……” </p>
翻车？祁少逸不是死于空难？而是车祸？ </p>
“车里只有一个人，烧得面目全非……我亲手埋的……不是他是谁？”元谨又说。 </p>
“那笔钱呢？”祁少遥接着问：“他拿走了吗？” </p>
“拿走了。”元谨很肯定，“第二天就转账到他瑞士银行的帐户……” </p>
“他的家人？” </p>
“移民了。” </p>
“你到的时候，确定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祁少遥指的是，那天他叫元谨去见证车祸的发生，顺便毁尸灭迹。 </p>
“应该是吧……那天雾很大……我想，他没那么蠢，明知道车子被动了手脚还……” </p>
祁少遥打断了元谨，轻轻拍了下桌子，低沉的声音掩不住语气里的怒意：“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你想？我要的是确定！百分之百！你怎么办事的？” </p>
元谨低着头，不做一句解释。 </p>
沉静了半晌，他才捏诺道：“我再去查一查，说不定……” </p>
“还查个屁！”祁少遥再一次打断他，“死的不是他，他回来了！回来报复我！” </p>
元谨还是沉默，祁少遥重重喘息，食指点着自己的胸膛，“我死了不要紧，我老婆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 </p>
“我再想想办法……” </p>
“你有什么办法？”祁少遥站起身，朝门边走来。而我站在门口，早已被我听到的这个“秘密”吓呆了，忘记要闪躲。 </p>
他一把扯起元谨的衣领，把他往门口拖，边走边说：“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挖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不想再见到他，我要这个人消失！彻底的消失！” </p>
门忽的打开，元谨被他扔出来！跌在我身上！ </p>
“仙仙？” </p>
“嫂子？” </p>
他们错愕的看着我，元谨很快低下头，祁少遥却愣愣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开开合合，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p>
我抬头看他，他就像一个打碎花瓶被妈妈当场抓获的孩子，想辩驳，但证据确凿！ </p>
可是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犯的错误也不仅仅是打碎一个花瓶！ </p>
我的遥遥杀人了，而且他第一次不成功，还想再干第二次！ </p>
我的泪流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原来这么可怕？颠覆了我所有对他美好的憧憬！我面前的这个人，有一张我熟悉的脸，上面是我熟悉的无辜表情，然而他的心那么遥远，仿佛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p>
我认识的祁少遥，虽然嚣张得不可一世，虽然不懂礼貌又不会尊重人，偶尔耍小脾气，偶尔又懦弱的得过且过……至少他很善良，他有爱心……他怎么会杀人？他怎狠得下心来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的亲哥哥！他居然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p>
我朝他伸出手去，如果我的手能穿过他的身体，那么一切都是假的，是我梦游，再一次梦游…… </p>
然而我碰到了他，他的体温还是刚才我拥抱的热度，他的眼神还是令我眷恋的温柔，他的温柔让我想哭。 </p>
我突然很想尖叫！ </p>
“你杀人了？你杀了祁……唔……” </p>
我的音调越来越高，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我的嘴！ </p>
“我没杀人！”他的声音嘶哑，把我拉进门里，按在墙上！ </p>
我瞪大眼睛慌乱的看他，他也瞪着我，眼睛闪着寒光，很快又暗淡下去：“我没杀他，他还活着！” </p>
是的，你杀人未遂。 </p>
我痛心的闭上眼，他的双臂撑在我身侧，而我在他怀里，在这个残忍的杀人凶手怀里，居然还会满足得理所当然！ </p>
“你要相信我……”他额头无力的抵住我。 </p>
“我要怎么相信你？”我亲耳听见的，难道有假？ </p>
他抬眼瞪了下元谨，元谨识相的关上门，离开。 </p>
书房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他急促的喘息。 </p>
“仙仙……我求你……求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声叹息，是企求，更像**。无助的**。 </p>
我的心软了。睁开眼，看到他的脸，紧闭的双眼，长而翘的睫毛在我面前轻轻煽动，呼吸同样很轻，我的眼泪滴落在他轻如羽毛的呼吸中，碎裂。 </p>
抚过他鬓角的发，柔和的侧脸，被重担压得脆弱的双肩，我的指尖在颤抖。 </p>
除了心疼，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责怪你。我凭什么怪你？如果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那么我才是那个可恶的元凶，我的贪慕虚荣害死了原先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祁少遥…… </p>
我说过我要支持你的，无论未来怎样，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就算走到赴汤蹈火，走到万劫不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抱着你。 </p>
我抱着他，紧紧的抱着。 </p>
“我相信你……不论真相是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p>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荣华，在一起。罪孽，也要在一起。 </p>
我身边的歆歆睡着了，祁少遥却是醒着的。 </p>
过了很久很久。 </p>
床垫微微弹动，他坐了起来。 </p>
我闭着眼，假装熟睡。 </p>
我感觉到床垫又轻轻下陷，他侧过身来，鼻息越来越近，唇瓣贴上我的额角。 </p>
一声微弱的叹息。床上突然失去了他的重量。 </p>
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拿起手机，走出去。 </p>
走廊很静，我贴着门板偷听。 </p>
我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其实我只是想了解他多一点，如此而已。 </p>
他打电话给元谨。 </p>
而元谨就住在我们楼上。 </p>
“你现在到书房来……是，就现在……他回来了……” </p>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p>
我的手握紧门把，我不敢出声，缓缓将门拉开一条缝。祁少遥轻手轻脚走向书房，几乎同时，元谨鬼鬼祟祟从楼上溜下来，两个人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携手进屋。 </p>
“你确定是他？”元谨紧张地询问。 </p>
走廊真的很静，出奇的安静，静到我居然贴着门板就能听见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或者是我对他们两个都太熟悉了，才能这么轻易的判断他们谈话的内容，甚至隔着这道门，都能想象他们说话时凝重的神态！ </p>
祁少遥轻轻叹气，我想，此刻他一定坐在进门往左，踏上一节台阶以后的那张老板桌后面的皮椅里，疲惫的支着额头。他的后面是整面墙让人压抑的大书架。 </p>
他的声音更轻：“是……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不过还会再回来的……仙仙……看到了他……” </p>
我看到了？我看到的是—— </p>
祁少逸！ </p>
“他不是死了吗？”元谨的声音拔高8度，他一定激动得站起来撑住桌沿！ </p>
“小声点！”祁少遥低吼。 </p>
“别吵醒她们！”他还在担心被我知道……或者他更担心的是被家里另外两个女人知道？ </p>
元谨又坐了回去，他默不作声。 </p>
祁少遥低声问：“你确定死的是他？” </p>
“我亲眼看见的，车翻下山崖，爆炸了……” </p>
翻车？祁少逸不是死于空难？而是车祸？ </p>
“车里只有一个人，烧得面目全非……我亲手埋的……不是他是谁？”元谨又说。 </p>
“那笔钱呢？”祁少遥接着问：“他拿走了吗？” </p>
“拿走了。”元谨很肯定，“第二天就转账到他瑞士银行的帐户……” </p>
“他的家人？” </p>
“移民了。” </p>
“你到的时候，确定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祁少遥指的是，那天他叫元谨去见证车祸的发生，顺便毁尸灭迹。 </p>
“应该是吧……那天雾很大……我想，他没那么蠢，明知道车子被动了手脚还……” </p>
祁少遥打断了元谨，轻轻拍了下桌子，低沉的声音掩不住语气里的怒意：“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你想？我要的是确定！百分之百！你怎么办事的？” </p>
元谨低着头，不做一句解释。 </p>
沉静了半晌，他才捏诺道：“我再去查一查，说不定……” </p>
“还查个屁！”祁少遥再一次打断他，“死的不是他，他回来了！回来报复我！” </p>
元谨还是沉默，祁少遥重重喘息，食指点着自己的胸膛，“我死了不要紧，我老婆怎么办？我女儿怎么办？” </p>
“我再想想办法……” </p>
“你有什么办法？”祁少遥站起身，朝门边走来。而我站在门口，早已被我听到的这个“秘密”吓呆了，忘记要闪躲。 </p>
他一把扯起元谨的衣领，把他往门口拖，边走边说：“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挖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不想再见到他，我要这个人消失！彻底的消失！” </p>
门忽的打开，元谨被他扔出来！跌在我身上！ </p>
“仙仙？” </p>
“嫂子？” </p>
他们错愕的看着我，元谨很快低下头，祁少遥却愣愣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开开合合，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p>
我抬头看他，他就像一个打碎花瓶被妈妈当场抓获的孩子，想辩驳，但证据确凿！ </p>
可是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犯的错误也不仅仅是打碎一个花瓶！ </p>
我的遥遥杀人了，而且他第一次不成功，还想再干第二次！ </p>
我的泪流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原来这么可怕？颠覆了我所有对他美好的憧憬！我面前的这个人，有一张我熟悉的脸，上面是我熟悉的无辜表情，然而他的心那么遥远，仿佛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p>
我认识的祁少遥，虽然嚣张得不可一世，虽然不懂礼貌又不会尊重人，偶尔耍小脾气，偶尔又懦弱的得过且过……至少他很善良，他有爱心……他怎么会杀人？他怎狠得下心来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的亲哥哥！他居然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p>
我朝他伸出手去，如果我的手能穿过他的身体，那么一切都是假的，是我梦游，再一次梦游…… </p>
然而我碰到了他，他的体温还是刚才我拥抱的热度，他的眼神还是令我眷恋的温柔，他的温柔让我想哭。 </p>
我突然很想尖叫！ </p>
“你杀人了？你杀了祁……唔……” </p>
我的音调越来越高，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我的嘴！ </p>
“我没杀人！”他的声音嘶哑，把我拉进门里，按在墙上！ </p>
我瞪大眼睛慌乱的看他，他也瞪着我，眼睛闪着寒光，很快又暗淡下去：“我没杀他，他还活着！” </p>
是的，你杀人未遂。 </p>
我痛心的闭上眼，他的双臂撑在我身侧，而我在他怀里，在这个残忍的杀人凶手怀里，居然还会满足得理所当然！ </p>
“你要相信我……”他额头无力的抵住我。 </p>
“我要怎么相信你？”我亲耳听见的，难道有假？ </p>
他抬眼瞪了下元谨，元谨识相的关上门，离开。 </p>
书房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他急促的喘息。 </p>
“仙仙……我求你……求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声叹息，是企求，更像**。无助的**。 </p>
我的心软了。睁开眼，看到他的脸，紧闭的双眼，长而翘的睫毛在我面前轻轻煽动，呼吸同样很轻，我的眼泪滴落在他轻如羽毛的呼吸中，碎裂。 </p>
抚过他鬓角的发，柔和的侧脸，被重担压得脆弱的双肩，我的指尖在颤抖。 </p>
除了心疼，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责怪你。我凭什么怪你？如果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那么我才是那个可恶的元凶，我的贪慕虚荣害死了原先心地善良与世无争的祁少遥…… </p>
我说过我要支持你的，无论未来怎样，无论这条路有多难走，就算走到赴汤蹈火，走到万劫不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抱着你。 </p>
我抱着他，紧紧的抱着。 </p>
“我相信你……不论真相是什么……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p>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荣华，在一起。罪孽，也要在一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