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又见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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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恍若未闻，只聚精会神的结完手印，然后，抬袖蓦的一挥。
竹子梢头氤氲的萤光乍然迸裂，无数如星子般细碎的光点朝四面八方飞去，如退散的潮水般，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酒仙！”
琅琊疾喝一声。
“是！”
酒仙忙不迭的应着，从怀里摸出那枚尘缘尽。
抬手一抛，透明的珠子滴溜溜一转，如被磁石牵引的铁珠般笔直的朝摄魂阵内飞去。
直飞到阵中央那高出一截的竹梢上头才稳稳的停了下来，然后，自珠子的顶端开始，一条条细密的裂缝蔓延开来了，随之而来的是，透明的珠子渐渐变得血红。
一瓣血红色，如琉璃般剔透的花瓣颤巍巍的自那圆溜溜的珠子上剥离，然后缓缓的伸展开来，接着，那珠子便如乍然绽放的花蕾般，次第张开一片片繁复的花瓣。
那花瓣颤巍巍的抖动，看似弱不禁风，却在肆虐的风眼里稳稳当当的浮着，然后缓缓的，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
琅琊急速的结了个手印，振袖而起，如轻巧的大鸟般稳稳的飞了起来，直飞到摄魂阵上方的虚空里，然后扶膝而坐。
我不由的屏住呼了呼吸，和酒仙一样，如同被捏着脖颈拎起的鹅，痴痴地仰头看天。
迅疾的风刃里，琅琊衣袂翻飞，仿若下一刻便要乘风飞去的仙人；那如玉般莹润修长的手指次第旋绕，牵引着已经长到碗口大的尘缘尽，使其不断的旋转飞舞。
天上的星子愈发璀璨起来，与琅琊身前的尘缘尽隐隐辉映，渐渐氤氲出一片红光。
片刻后，黑漆漆的天幕上，原本碎金一样的星子悉数变得血红，然后随着琅琊的手势缓缓流动。
蓦地，一颗星子落了下来，然后，漫天血红星光随之坠落，犹如雨瀑。
琅琊的眸色倏地肃穆起来，他微抿着唇，一双手迅速结印，赶在星辰坠落之前，蓦地轻喝出声。
“亡兮忘兮，破星----归来！”
话音甫落，已坠至半空的星子倏地停了下来，如同被冻结的萤火，将落未落的虚悬在半空。
琅琊的手势慢了下来，似乎颇为吃力的模样，用过云泥后才恢复了血色的脸渐渐又苍白起来。
我眼巴巴的望着琅琊，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才刚伤愈的竹妖......会不会支撑不住了？
琅琊却浑然不觉，只聚精会神的结符画咒。
一个又一个淡金色的符文自琅琊指尖凝聚，然后又次第消散于空中。
随着符文消失不见，远处漆黑的夜幕里次第亮点柔光。
一个个昏黄的光团自四面八方晃悠悠飞了过来，大的如鸡蛋，小的如碎金，参差错落，宛若飘絮。
那光团也不惧风势，只飘忽忽的飞到聚魂阵里，然后迅速没进尘缘尽的花瓣中去了。
花瓣四周凝聚不动的血红星辰随着光团的没入，也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我痴痴地仰头，看那成千上万的星子不坠不落，只虚悬在半空平平的流动，以尘缘尽为中心，渐渐旋成一个偌大的漩涡。那漩涡越旋越小，如同绳索般，将绽放的尘缘尽束缚起来。
原本绽放的花瓣悉数合拢。
此时的尘缘尽，已然长的足有一人多高，如今花瓣闭合，那硕大的花苞，看起来就像个饱满通透的琉璃花球。
最后一颗光团自远处忽悠悠的飘来，慢慢的落到了花苞里头。然后，盘桓在聚魂阵上的风一瞬间便停了下来。
我顿觉身上一轻。
“风停了！”
我欢欢喜喜的喊着自地上爬了起来----太好了，终于不用那般狼狈的抱头蹲着躲风了！
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半空中，琅琊悬腕抬手，划出一个潦草而又金光灿烂的符文。
符文仅仅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而兀自旋转着的星辰漩涡却停了下来。
不过瞬息之间，所有静止不动的星子都飞了起来，如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朝天上飞去，越飞越高，渐渐湮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尘缘尽闭合的花苞随之层层叠叠的打开。
一重重繁复的花瓣次第绽放，每一片绽放的花瓣在盛开到极致的刹那便无声飘落，渐渐破碎成一捧闪光的金沙，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当尘缘尽最后一重花瓣绽放的刹那，如丝绒般平整的花蕊中，渐渐凸显出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来。
是个女子的形状。
酒仙腾空朝那女子飞去，却被一道透明的结界阻隔在距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
“懿涵！懿涵你终于回来了！”
酒仙边喊边迫不及待的拍打着结界，状若癫狂。
那女子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酒仙的呼喊，她略有些迟疑的转过头，懵懂的望向酒仙。
一张清秀而又倔强的小脸，看起来似曾相识。
这是......
我讶然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
这不是那只曾痴缠过张元的兔妖么？
她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做白玉！
酒仙此时也看清了白玉的形状，他愣怔一瞬你，转头对琅琊道：“公子----这......这分明是只兔妖的神魂！懿涵她、她可是个凡人啊！”
“凡人又如何？”琅琊淡淡的道：“已经轮回转世的魂魄，怎可能还是当初的模样！”
言毕又道：“这聚魂阵撑不了多久了。阵法崩塌后，这抹神魂就会回归本尊，那白玉得此神魂，自会忆及她与你的前世今生，与你之间，便又是一场纠葛。你若真不喜欢这样的懿涵，我索性现在就将这神魂的过往抹去，也省的以后纠缠不清。”
神魂的记忆......还可以抹去吗？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琅琊----这厮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酒仙闻言却急了，只冲着琅琊跪了下去，惶惶的道：“公子莫动手！我只是见懿涵无端成妖，总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无论懿涵变作什么模样，我如今千辛万苦才寻到她，自是不会放手的！”
琅琊见状思忖片刻，道：“既然你这般坚决，我索性就把这好人做到底罢！”
言必起身，负手踩着虚空一步步走下来，仿若拾级而下般悠然，边走边道：“兔妖白玉，速至。”
话音甫落，扑通一声闷响，一个娇俏的女子凭空出现，直直的落到了半空中的结界里头，堪堪与那白玉的神魂重叠。
酒仙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天而降的白玉，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结界里头，白玉的身体与神魂的形状渐渐融合，接着，伏地而卧的白玉略动了动，然后茫然的直起了身子。
尘缘尽的花瓣化作流失的金沙纷扬而落，白玉的眼神从茫然到懵懂，而后又渐渐清明起来。当尘缘尽最后一片花瓣消逝不见的时候，她望着酒仙迟疑的开口，道：“你......是你？！”
“是我！”酒仙激动的拍打着结界，却不防那结界却突然消失了。
一阵风过，地上的竹枝化作点点飞灰随风而逝，酒仙千辛万苦种出的聚魂阵至此寿终正寝。
半空中眼神复杂两两相望的一对儿妖就此扎手扎脚的掉了下来，却在栽落到地上的一刹那，酒仙纵身一扑，做了白玉的肉垫儿。
“蠢。”
琅琊背对着那两个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下了两个台阶站到了我跟前。
“明明是情深义重好不好！”我极不赞同的反驳。
琅琊嗤笑一声：“情深义重就能从天上往下掉么？真丢妖的脸。”
呃......
好吧，这厮说的其实也没错！
我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那厢酒仙已经利落的翻身，并将白玉也扶了起来。
“你怎地做了妖了？”酒仙握着白玉的手低声问。
白玉怔忪片刻，只疑惑地望着酒仙，好半天才答非所问的道：“我竟然......又见到你了！”
言毕忽又皱起眉头，道：“我不是在做梦罢？”
“不是不是，是你真的又见到我了！”酒仙忙不迭的说着，伸手去拭白玉脸上的泪。
白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酒仙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你......你可是在怪我？”酒仙讪讪的问。
“怪你？”白玉茫然道：“怪你作甚？”
“你不怪我......擅自让你记起前世？”酒仙略有些忐忑的问。
“前世？”白玉低喃一声，涩涩一笑，道：“甚么前世？我能有什么前世？在这忘川河边、无尽路上，我已经许久不曾看到你了......我真怕啊！真怕这时日久了，我就彻底的忘记你了！”
边说边试探着伸出食指，轻轻的戳戳酒仙的衣襟，道：“你......你不是妖么？怎地也到了这黄泉路上？”
“黄泉路？”酒仙疑惑，然后豁然醒悟，笑道：“傻瓜，你竟以为我是死了的么？你看----我们俩其实都活的好好的！”
“可我明明已经死了的......”
“懿涵！”酒仙叹口气，道：“你已经转世了为人......不对，是为妖了！”
“妖？”白玉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为妖......是了，忘川河边又阴又冷，我忘了侍渊，忘了我的父皇母后，忘了一切，却独独记得你！”
“我就在想，如果有来生，我情愿做只妖----哪怕身为异类不容于世，我也要作妖，等我成了妖，我就不会老不会死，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寻你！”
“可是我终于成了妖，却已经不记得你了......成妖后，自开启灵智至今，我只恨自己不是人类，只战战兢兢的凡间东躲西藏，不能光明正大的活于人前！”
“却原来，想要成妖，一直是我自己的心愿......”白玉缓缓的说着，脸上有禁不住的悲伤：“可我怎么就全忘了呢？”
“忘就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酒仙试着伸出手握住白玉的爪子，见她没有要躲的意思，迟疑了一瞬，索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总归现在我找到你了，你也找到我了，我们以后......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吗？”白玉趴在酒仙怀里懵懂的问：“怎样才算重新来过？”
“就是......把以前的事情统统忘掉，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相识，如何？”
“......不好。”
“为什么？”
“我才刚想起来，你就让我忘掉！”
“好吧好吧，不忘掉!你不怪我----擅自把你前世的记忆寻回来就好!”酒仙拥着白玉，满眼温柔的说......
琅琊恍若未闻，只聚精会神的结完手印，然后，抬袖蓦的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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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
琅琊疾喝一声。
“是！”
酒仙忙不迭的应着，从怀里摸出那枚尘缘尽。
抬手一抛，透明的珠子滴溜溜一转，如被磁石牵引的铁珠般笔直的朝摄魂阵内飞去。
直飞到阵中央那高出一截的竹梢上头才稳稳的停了下来，然后，自珠子的顶端开始，一条条细密的裂缝蔓延开来了，随之而来的是，透明的珠子渐渐变得血红。
一瓣血红色，如琉璃般剔透的花瓣颤巍巍的自那圆溜溜的珠子上剥离，然后缓缓的伸展开来，接着，那珠子便如乍然绽放的花蕾般，次第张开一片片繁复的花瓣。
那花瓣颤巍巍的抖动，看似弱不禁风，却在肆虐的风眼里稳稳当当的浮着，然后缓缓的，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
琅琊急速的结了个手印，振袖而起，如轻巧的大鸟般稳稳的飞了起来，直飞到摄魂阵上方的虚空里，然后扶膝而坐。
我不由的屏住呼了呼吸，和酒仙一样，如同被捏着脖颈拎起的鹅，痴痴地仰头看天。
迅疾的风刃里，琅琊衣袂翻飞，仿若下一刻便要乘风飞去的仙人；那如玉般莹润修长的手指次第旋绕，牵引着已经长到碗口大的尘缘尽，使其不断的旋转飞舞。
天上的星子愈发璀璨起来，与琅琊身前的尘缘尽隐隐辉映，渐渐氤氲出一片红光。
片刻后，黑漆漆的天幕上，原本碎金一样的星子悉数变得血红，然后随着琅琊的手势缓缓流动。
蓦地，一颗星子落了下来，然后，漫天血红星光随之坠落，犹如雨瀑。
琅琊的眸色倏地肃穆起来，他微抿着唇，一双手迅速结印，赶在星辰坠落之前，蓦地轻喝出声。
“亡兮忘兮，破星----归来！”
话音甫落，已坠至半空的星子倏地停了下来，如同被冻结的萤火，将落未落的虚悬在半空。
琅琊的手势慢了下来，似乎颇为吃力的模样，用过云泥后才恢复了血色的脸渐渐又苍白起来。
我眼巴巴的望着琅琊，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才刚伤愈的竹妖......会不会支撑不住了？
琅琊却浑然不觉，只聚精会神的结符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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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昏黄的光团自四面八方晃悠悠飞了过来，大的如鸡蛋，小的如碎金，参差错落，宛若飘絮。
那光团也不惧风势，只飘忽忽的飞到聚魂阵里，然后迅速没进尘缘尽的花瓣中去了。
花瓣四周凝聚不动的血红星辰随着光团的没入，也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我痴痴地仰头，看那成千上万的星子不坠不落，只虚悬在半空平平的流动，以尘缘尽为中心，渐渐旋成一个偌大的漩涡。那漩涡越旋越小，如同绳索般，将绽放的尘缘尽束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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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尘缘尽，已然长的足有一人多高，如今花瓣闭合，那硕大的花苞，看起来就像个饱满通透的琉璃花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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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
我欢欢喜喜的喊着自地上爬了起来----太好了，终于不用那般狼狈的抱头蹲着躲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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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琅琊悬腕抬手，划出一个潦草而又金光灿烂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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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重繁复的花瓣次第绽放，每一片绽放的花瓣在盛开到极致的刹那便无声飘落，渐渐破碎成一捧闪光的金沙，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当尘缘尽最后一重花瓣绽放的刹那，如丝绒般平整的花蕊中，渐渐凸显出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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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腾空朝那女子飞去，却被一道透明的结界阻隔在距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
“懿涵！懿涵你终于回来了！”
酒仙边喊边迫不及待的拍打着结界，状若癫狂。
那女子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酒仙的呼喊，她略有些迟疑的转过头，懵懂的望向酒仙。
一张清秀而又倔强的小脸，看起来似曾相识。
这是......
我讶然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
这不是那只曾痴缠过张元的兔妖么？
她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做白玉！
酒仙此时也看清了白玉的形状，他愣怔一瞬你，转头对琅琊道：“公子----这......这分明是只兔妖的神魂！懿涵她、她可是个凡人啊！”
“凡人又如何？”琅琊淡淡的道：“已经轮回转世的魂魄，怎可能还是当初的模样！”
言毕又道：“这聚魂阵撑不了多久了。阵法崩塌后，这抹神魂就会回归本尊，那白玉得此神魂，自会忆及她与你的前世今生，与你之间，便又是一场纠葛。你若真不喜欢这样的懿涵，我索性现在就将这神魂的过往抹去，也省的以后纠缠不清。”
神魂的记忆......还可以抹去吗？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琅琊----这厮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酒仙闻言却急了，只冲着琅琊跪了下去，惶惶的道：“公子莫动手！我只是见懿涵无端成妖，总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无论懿涵变作什么模样，我如今千辛万苦才寻到她，自是不会放手的！”
琅琊见状思忖片刻，道：“既然你这般坚决，我索性就把这好人做到底罢！”
言必起身，负手踩着虚空一步步走下来，仿若拾级而下般悠然，边走边道：“兔妖白玉，速至。”
话音甫落，扑通一声闷响，一个娇俏的女子凭空出现，直直的落到了半空中的结界里头，堪堪与那白玉的神魂重叠。
酒仙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天而降的白玉，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结界里头，白玉的身体与神魂的形状渐渐融合，接着，伏地而卧的白玉略动了动，然后茫然的直起了身子。
尘缘尽的花瓣化作流失的金沙纷扬而落，白玉的眼神从茫然到懵懂，而后又渐渐清明起来。当尘缘尽最后一片花瓣消逝不见的时候，她望着酒仙迟疑的开口，道：“你......是你？！”
“是我！”酒仙激动的拍打着结界，却不防那结界却突然消失了。
一阵风过，地上的竹枝化作点点飞灰随风而逝，酒仙千辛万苦种出的聚魂阵至此寿终正寝。
半空中眼神复杂两两相望的一对儿妖就此扎手扎脚的掉了下来，却在栽落到地上的一刹那，酒仙纵身一扑，做了白玉的肉垫儿。
“蠢。”
琅琊背对着那两个妖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下了两个台阶站到了我跟前。
“明明是情深义重好不好！”我极不赞同的反驳。
琅琊嗤笑一声：“情深义重就能从天上往下掉么？真丢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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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厮说的其实也没错！
我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那厢酒仙已经利落的翻身，并将白玉也扶了起来。
“你怎地做了妖了？”酒仙握着白玉的手低声问。
白玉怔忪片刻，只疑惑地望着酒仙，好半天才答非所问的道：“我竟然......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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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是你真的又见到我了！”酒仙忙不迭的说着，伸手去拭白玉脸上的泪。
白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酒仙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你......你可是在怪我？”酒仙讪讪的问。
“怪你？”白玉茫然道：“怪你作甚？”
“你不怪我......擅自让你记起前世？”酒仙略有些忐忑的问。
“前世？”白玉低喃一声，涩涩一笑，道：“甚么前世？我能有什么前世？在这忘川河边、无尽路上，我已经许久不曾看到你了......我真怕啊！真怕这时日久了，我就彻底的忘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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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酒仙疑惑，然后豁然醒悟，笑道：“傻瓜，你竟以为我是死了的么？你看----我们俩其实都活的好好的！”
“可我明明已经死了的......”
“懿涵！”酒仙叹口气，道：“你已经转世了为人......不对，是为妖了！”
“妖？”白玉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为妖......是了，忘川河边又阴又冷，我忘了侍渊，忘了我的父皇母后，忘了一切，却独独记得你！”
“我就在想，如果有来生，我情愿做只妖----哪怕身为异类不容于世，我也要作妖，等我成了妖，我就不会老不会死，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寻你！”
“可是我终于成了妖，却已经不记得你了......成妖后，自开启灵智至今，我只恨自己不是人类，只战战兢兢的凡间东躲西藏，不能光明正大的活于人前！”
“却原来，想要成妖，一直是我自己的心愿......”白玉缓缓的说着，脸上有禁不住的悲伤：“可我怎么就全忘了呢？”
“忘就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酒仙试着伸出手握住白玉的爪子，见她没有要躲的意思，迟疑了一瞬，索性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总归现在我找到你了，你也找到我了，我们以后......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吗？”白玉趴在酒仙怀里懵懂的问：“怎样才算重新来过？”
“就是......把以前的事情统统忘掉，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相识，如何？”
“......不好。”
“为什么？”
“我才刚想起来，你就让我忘掉！”
“好吧好吧，不忘掉!你不怪我----擅自把你前世的记忆寻回来就好!”酒仙拥着白玉，满眼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