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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作者: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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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电梯往前走几步看见坐在大厅休息区,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的鲍小曼

    “嗨,走了!”

    “你还知道下来,哼”

    “哈哈哈,走了走了带你去超市大采购,姐买单!”

    鲍小曼抬起屁股拢了拢波浪大卷发傲慢

    “谁稀罕!”

    我俩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往外走着,鲍小曼看见站在路边好像在等人的三助李甜甜,她八卦心顿起非要拉着我猫在一边等等看。

    “不像是要下班她连包也没背,像是在等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辆银灰色跑车从地下车库方向快速向这边驶来,车子戛然停在李甜甜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坐在车里年轻男人的脸。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可以大致看到男人的轮廓,浓眉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透着张扬和不拘,英挺的鼻梁上不合时宜的贴着一个肤色邦迪。头发是那种理好了是时尚,理不好是过期劳改犯的寸头,穿着一件白色poLo衫,他伸出手从李甜甜那接过什么东西,一张脸上透着不太愉悦的情绪。

    那一瞬间我脑子忽然就懵了,心跳加剧,呼吸困难整张脸感觉都在充血,耳边麻木的传来鲍小曼的唏嘘声。

    “我靠,谁啊这是,开阿斯顿马丁,还让李甜甜给送东西,不会是小周总吧?长得还挺正的么,没想到周董那么儒雅俊逸的人,生出的儿子居然这么man!哎栗子,你看见了吗?小老板是不是很man!”

    鲍小曼正兀自沉浸在年轻男人的容貌上,并没有注意身边眼神凌乱的我只言未语。

    李甜甜目送车子离开,转身看见正朝她走来的鲍小曼,

    “嗨,melody,你也刚走。”

    鲍小曼小跑过去朝李甜甜挤眉弄眼,低声八卦道

    “甜甜姐,刚那个是不是小周总?”

    李甜甜也甜甜一笑爽朗承认道

    “对呀,小周总,怎样?还想八卦点什么?”

    “哪敢啊,我这不是没见过吗?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嘿嘿!就知道甜甜姐最好了,小周总是整容了吗鼻梁上怎么还一个邦迪?”

    鲍小曼在社会大学堂里摸打滚爬的比我久,加之为人通透嘴巴也甜很多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对她印象较好,她和我同时进入世洲国际,在新人培训营一见如故,彼此熟悉后才知道我们都一样是从外地来申洲投奔朋友,目前都是寄人篱下的状态。我俩一拍即合一同出去找房子成为亲密无间的室友,不过她是靠关系进入世洲国际旗下的风范女装设计部,公司鲜少有人知道。前几天李甜甜一套礼服不合身想要改改,现成的裁缝就在楼下还是要多少有多少保证质量的那种,她一个电话过去设计部的人专门去她办公室拿,还附带配送亲身测量保证改的跟原装一丝不差,去拿的人当然是鲍小曼,一来二去就熟了。

    李甜甜只象征性的警告说:“不要乱讲,整容哪有贴邦迪的。我也要下班了,下周见。”

    “好的甜甜姐,拜拜。”鲍小曼跟李甜甜挥手作别,又风风火火转身朝我跑来。

    “真是小老板耶,没想到让咱碰见了!哎哎哎,你说人家怎么那么会投胎,有钱有颜,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花边新闻。当真算是钻石王老五里的王老五。啧啧,哎!这种男人我们也就只看看就行了。哎你咋了???”鲍小曼说了那么多才发现站在一边目光空洞的我。

    我想起徐浩然生日,我和他都去了,徐叔叔随口问他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当时他答的也随意,说以前当老师,后来下海经商了。徐叔叔又问做什么生意,他说倒腾衣服!!!是他吗?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他不会真跟世洲有什么关系吧?心里正胡思乱想着鲍小曼的拉扯让我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9月的申洲下午五点半已经不是很热了,而我却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没事儿。”

    鲍小曼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吼道

    “我靠!你一头汗,都怪我都怪我,忘了你低血糖咱赶紧去地铁,那凉快。”

    我们租的房子在距离公司有一个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区,同租的住户还有另外两家,一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中介说是一家外贸公司经理,申洲市本地人只偶尔才会回来,目前我俩住了两个多月一次都没见过。另外一户是一对年亲夫妻,她们二人在这边工作一周能住两三次,多数时间也是要回另一区的家。厨房年轻夫妻偶尔才用,冰箱里有些许她们的食材。房子的公共卫生房东请了保洁一天清理一次,平时大家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

    今天周五其他两户肯定是不会回来了,我和鲍小曼一个做一个打下手,很快两菜一汤就好了。鲍小曼从厨房里拿出来红酒杯提溜一瓶超市买的干红倒上,举起酒杯每周一次的例行演说道:

    “来姐妹,干一个。预祝我俩早日暴富!”话闭碰杯。

    我还是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鲍小曼砸吧砸吧嘴放下高脚杯,

    “生活么既要有目标又要有情调,没有目标想出一个目标没有情调那就创造情调,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轰轰烈烈的青春。”

    “哈哈哈......”

    鲍小曼翻个白眼

    “咱俩应该换换,你这么腼腆的性格就不应该去什么销售部,来我们设计部做个胸大无志的跑腿助理正合适。哪像我胸有丘壑,无处施展,哎~”。

    “不要灰心,我们才来世洲多久,你那么优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世洲,噢!不对是全世界,全世界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我还等着看你扬名立万一衣难求的那天呢!”

    边聊边吃鲍小曼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顿时食欲全无。挂断!继续吃饭,又响起,在挂断!连着三次面无表情,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阿鲍,接吧好好跟他说清楚,老这样躲着也不是个事。”

    鲍小曼放下筷子随即往沙发后背一靠接起电话却一言不发,电话那头传来鲍小曼男友田昊阳焦急又隐含鼻音的声音:

    “小曼,出来见一面好不好,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去见那些人都是在应付我爸妈啊?小曼?小曼我求你,你出来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小曼?”

    “没必要解释了,也不需要在见,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别来找我了田昊阳。欠你的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我配不上你更高攀不上你们家,我们就这样吧。”

    “小曼......”田昊阳颤抖隐忍的声音随着鲍小曼的挂断动作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鲍小曼在沙发上呆坐三五秒起身道

    “我不吃了,困了,睡觉。”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沉默的吃完饭收好后,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走进卧室看见她躺在里侧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没有睡。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阿鲍?你要不要喝点水?”鲍小曼没吱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早就把你当成我可托付的朋友了,否则也不会跟你同租。我来申洲后除了我同学董芳菲就是你,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干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你心里不痛快可以跟我说说的,我以前心里难过只要讲出来就会舒服很多。”

    鲍小曼转过身来两眼通红,一脸泪水把没来及卸的妆冲的黑一块白一块的。我拿过纸巾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调侃说:

    “哎呀呀你快别哭了,你看看你的脸,都能唱京剧了!”

    她勉强给了个笑脸,而后绷着一张脸声音有些沙哑的回:

    “栗子我没事,真的。”

    见她情绪好转了,我从床头柜上拿来水地给她。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鲍小曼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学服装设计吗,毕业后就在我们那肥城市一家公司工作,他也是安惠人但是他家里人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搬到申洲了,老家也只剩一套房子,只逢年过节才回去看看。他为了我留在肥城,他说我在哪他就在哪。”

    说到这眼泪又从眼眶猝不及防滑落,她抬手擦掉

    “我们在肥城呆了一年,领着不死不活的工资,但是那时候真的挺好的。我性格你也知道大大咧咧的,丢三落四,他总是在包容我。不管多晚都接我下班,我们吃着路边的大排档,周末一起去...和朋友聚..聚.餐......去......”

    鲍小曼哽咽出声双手捂住脸,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说一句话只把自己的头和她抵在一起。

    “他爸妈都希望他回申洲,他学的那个专业在我们那里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的,只能去京申粤这些一线城市。后来他妈直接将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话说的不太好听,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冷静下来我也觉得他爸妈说的都对,做人不能太自私,他能为我留在安惠,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去申洲?

    然后就来了申洲,暂时住他家。来了这儿后我想重操旧业,屡屡碰壁,最后在郊区一个小服装电商公司做了一段时间。距离住的地方要两个多小时的通勤,每天起早贪黑累成狗。他刚去新的公司那段时间也很忙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电话里不是冷战就是吵架。

    以我的资历是进不了世洲的,是他姐夫认识世洲的人托了关系才进来的,他姐姐姐夫都是博士,走的人才引进来的申洲,就是传说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鲍小曼泪眼婆娑的又抹了一把泪,继续哽噎着道

    “跟他爸妈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浑身难受,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自主权,什么事都要听他家里人安排。有时候想到未来这种生活可能还要继续几十年,我就觉得无法呼吸。”

    鲍小曼吸吸鼻子强颜欢笑到:“其实这些我都想多了,我们,哪有什么未来。人都会变得,栗子!”

    鲍小曼揉搓着衣角不屑的说着

    “他家里人看不上我,一边假惺惺帮我张罗工作,一边让他姐姐给田昊阳介绍申洲土着。”

    “田昊阳去见了?”

    鲍小曼点点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他说他都拒绝了,只有一个是他姐姐的同事直接拒绝会露馅,他只是做戏了解一下然后准备告诉家里说不合适。”

    “然后呢?假戏真做了?”

    “然后他们就了解了很久,呵呵。”鲍小曼嗤笑出声,嘲讽着自己的过往,充满了不甘和倔强。

    我们两人互相依靠不说一句话,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良久。

    “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在给你们彼此一次机会,我看他对你像是真心的。”

    “呵呵呵......”她擦着不断流出的泪,笑的凄凉

    “我也是真心的,栗子!其实我应该要知足的,我也不亏!他们家毕竟帮我找了份工作。”

    她抹掉眼泪拍拍脸说:

    “不说了,明天一起去东林寺帮你还愿。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了我洗,我先躺会。”

    我看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点点头说:

    “好,那你先躺会儿吧,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喷洒而下,在狭小的浴室里我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终于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垮下来的脸。心口闷痛难忍,那种无法隐忍的悸动、爱慕在这空无一人密闭又安全的空间里,此刻突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啊,已经回申洲了吗?他过的开不开心?为什么没有回信给我?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为什么我默念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音讯?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他了吧,就快要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高一第二学期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阳光晒的教室暖暖的,暖的让人昏昏欲睡。我被这股暖阳笼罩在金色的光里,尽管老魏慷慨激昂的将古代世界的奴隶制帝国讲的引人入胜,精彩绝伦,依然无法阻止我的上眼皮不间断的亲吻下眼皮。老班突然就敲开了教室的门,老魏被强制按了暂停键脸色微有不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我也在点头跟不点头间抬起了头,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精神!

    “咳,咳,哎,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大家上课了啊,我就占用两分钟的时间,咱们班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

    说完大家跟着老班的掌声欢迎新同学,他就背着光走进了教室,我的眼睛被阳光照的并没有看见他的样子,只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黑影跟老孔立在一处。后来他说,他刚来教室就迅速的把所有人看了一遍,除了那个在光里发光的人没看清是男是女,其他人都看清了。

    老师说他是来借读的,蒙城五中是市重点,五中有两个重点班,拼的都是真成绩每年都会考上几个清北的学生。校长更是紧抓成绩,绝不能让任何人的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噢不,是两锅汤。有关系来蒙城五中不稀奇,能中途加塞进蒙城五中重点班的借读生才稀奇,大家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这绝不是有个矿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班的是按高矮排座次,每周左右平移调换座位。他很高,坐最后一排是必然,而徐浩然坐最后一排是因为放学从后门去食堂可以更快一些。

    “哎,哥们你没带书吗?”

    “没有,老师说一会送过来。”

    “噢,你从哪儿转来的?”徐浩然一副闲聊的样子问出了班里人想问的问题。”

    “申洲”

    “申洲?行啊。”徐浩然挑挑浓眉,侧着身子往身后的墙一靠。

    “从国际化大都市转来我们这四线小城蒙城五中上学,怪不得没带书,压根用不上啊!”

    徐浩然家在蒙城算是富商,每周他们家的司机都会开车来接徐少爷回家,那个司机跟我很熟,他叫栗清波,没错,是我亲哥。最开始我和我哥都知道他老板的儿子跟我同一年高考,我没太在意,我哥说他老板的儿子学习特别好,我也没在意,我哥说他老板的儿子将来是一定要上五中的,我还是没在意。直到我报道那天在签到本上看见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徐浩然。

    我也没甚在意,我心里只是想,五中十八个班,叫徐浩然的不知道有多少个,我甚至跟那个叫徐浩然的同班了一周后,一句话都没讲过。直到周末我哥来给我送东西,哦不,是来接徐少爷回家,顺便给我送东西。

    后来徐叔叔听说徐浩然跟我是同学,让我哥周末接了我和徐浩然一起去他们家里吃饭。我心里是拒绝的,自卑,惶恐,让我惊慌的不知所措。

    我哥拍拍我的肩给我说“不用怕猫猫,徐总人很好的,浩然跟你不是同学吗?你怕什么?浩然的妈妈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一起去吧。你跟浩然要做三年同学呢!总不能三年都不说话吧?”

    我如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跟徐少爷一起上了车,尴尬紧张的我缩在车后座上拧着脖子看向窗外。徐浩然应该也是有些尴尬的吧,他明显没有平时在班里那样活跃,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哥闲聊。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掀开后座的扶手从里面拿出两瓶水,自己拧开一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半,心里想他肯定会问我喝不喝,我都想好了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回答了。果然,他忽然转头喊我的名字,

    “栗青见!你饿不饿?”

    “我不喝。”

    尴尬,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我俩中间,我的脸腾一下又胀又难受。其实也就几秒钟我却感觉过了很久,我哥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俩忽然哈哈哈哈笑个没完。我看见徐浩然尴尬的抓了两把头发,然后学了我的样子扭头看向窗外。

    徐叔叔工作忙,见过我几次后对学习成绩好又老实的我喜欢的不得了,告诉我哥接徐浩然的时候把我也接着送回家,还说姑娘长大以后会离家越来越远的,趁现在有机会能多回家几次就多回几次吧。

    最开始我不好意思总是拒绝,但是每周五下午放学徐浩然都会在我离开教室前叫住我:

    “哎,栗青见!一起走,我在宿舍门口等你啊。”

    那时候十六七的少男少女之间,会有超强的自尊和莫名其妙说不清楚怪怪的感觉,淡淡的害羞浅浅的羞涩?反正说不清楚,我就觉得很别扭,全身跟长了刺一样不得劲,最开始班里的人听见都会发出暧昧的

    “呦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声,徐浩然脸皮厚大喊一声

    “滚滚滚,不好好学习考清北,在这里瞎起什么哄。”

    时间久了老师和同学见我俩也没传出什么谈恋爱的信号,就慢慢习以为常。

    徐浩然长相随他妈,性格随了他爸。徐叔叔身量不高,长的其貌不扬。听我哥说徐叔叔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吃了很多苦,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自己在小饭店帮厨,后来成了大厨再后来有了自己的餐馆,餐馆又变成酒楼,酒楼又开了连锁。就这样酒楼生意越做越大吃住玩一体发展,徐浩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徐少爷;徐叔叔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为人圆滑又健谈。他给了徐浩然最好的物质条件却不允许徐浩然身上出现任何嫌贫爱富的习性,用徐叔叔的话说往上数三代都是贫下中农显摆个啥,再说咱家连三代都不用数。徐妈妈是他酒楼的第一个前台,长的又高又漂亮特别温柔,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她大声说过话。

    周末休息的时候,徐叔经常让我哥拉着徐浩然去我家边学习边劳动,美其名曰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其实是家里没人管他。我们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他帮忙干活,也就是乡村自由行而已。最开始我出去帮家里放羊割草,徐浩然就在我家看电视,嗑瓜子,有时候也会闲的无聊跟我一起去坝上吹风,问一些很傻很蠢的问题。

    高中时期因为我哥的原因,我和徐浩然成了好朋友,我性格沉闷内向,腼腆害羞;徐浩然阳光帅气,开朗健谈他跟徐叔叔一样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我们高中三年从没有因为任何事红过脸吵过架,但这并不影响日后徐浩然定位我为无脑少女,说我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屎吧。

    直到那天我靠在树下看书听见河堤岸上好像有人叫我名字。

    那天风和日丽,清风徐人,鸟语花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云在飘,水在流,羊在吃草,徐浩然在叫我,而他,站在那儿看着我笑。

    徐浩然跟新同学好像很合得来,这点从新同学跟谁主动说话的次数就能看出来,徐浩然那天约着他去体育馆打球。打完球神神秘秘的说带他去一个世外桃源,他反正也没事就跟着来了。车还没开到我家,徐浩然就看见坐在大坝边树下看书放羊的我,他们下车后徐浩然站在大坝堤岸上大喊:

    “哎~~~哎~~~放羊的姑娘~~~放羊的姑娘~~~,哥哥来看你了,哎~~!这呢,这,这,栗青见!!放羊的姑~~~~~。”

    那是我第一感觉徐浩然给我丢人了,要不是他站在那里,我当时真想捡块石头扔过去堵上徐浩然的嘴。

    新同学虽然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俩几乎没说过话。我仿佛又回到了跟徐浩然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时刻,羞涩,尴尬,全身长满了刺似的不得劲,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令我别扭,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感令我不敢抬头面对他!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这种家养的山羊,很稀奇的样子,像当初的徐浩然一样傻傻的指着山羊妈妈问他是母的吗?得到肯定答复,他还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母山羊为什么会长胡子?耳边忽然传来徐浩然狂放不羁哈哈哈的嘲笑声

    “你怎么认定那是它的胡子?那可不可以是它的毛发?”

    他错愕的回头看我,仿佛在向我求证对错,我红着脸干干的给他笑了一个。

    家里的母山羊前两天刚下了一窝小山羊,三只小羊胎毛绒绒很可爱,他想要走进看清楚一些,徐浩然在边上大喊:

    “哎,老滕!我奉劝你离那三只小羊远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栗青见家的这只母羊凶猛的狠。有生人敢碰它的崽,立马顶你一跟头!不死不休那种!!”

    他停住脚步挑眉问:“你被顶过?”

    徐浩然轻蔑道:“我说的是生人,生人。我是生人吗?有点自知之明啊你。”

    他又转头看向我

    “别听他胡说,那次他抱着小羊要带走,羊妈妈不追着顶他才怪。”我走向小羊,小羊跟我很熟悉,都伸着脖子嗅我的手。我俯身摸摸它们的头,抱起其中一只走到他近前。抬起头用无比真挚的口吻说道:

    “看,很可爱吧。”

    他抬手摸摸小羊的头,小羊还没长出羊角,头上是两个硬硬小点。

    “这是他长角的地方吗?它脖子上这是什么?”他手中轻轻拖着一对小羊脖子上垂下的两个像水滴形状,长满了白色绒绒羊毛的小肉瘤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们都叫它小铃铛,你看它像不像两个小铃铛,有的羊有,有的就没有。”

    他摸着小羊脖子上的两个小铃铛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虽然跟当初的徐浩然一样显得傻乎乎的,但是我 却觉得特别可亲可爱。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他不在是那个对谁都保持距离的申洲转校生,他那么温柔,离我那么近。

    我在懵懂不知的年龄,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闯入开始了一场没有休止的暗恋,那注定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原来女孩突然有了心事,长大只是瞬间的事。我小心翼翼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警告自己不要在往前半步,日日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习惯,誓要把这份非分之想藏在心底谁都猜不到的地方。这股突然滋生的爱意,之于我来说是一场磨难;我想若能避开这猛烈的爱意,自然就不会有悲痛的来袭,我还没有资格跟他奔赴一场山海,保持距离是我对自己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