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满目星光 > 第24章 大姐来了

第24章 大姐来了

作者: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周立昂带着一双儿女精神矍铄的在世洲国际高朋满座的晚宴上致辞,感谢各位来宾一直以来对世洲国际的信赖和支持。各大企业董事长也都很给面子的携下一届继承人亲自捧场,一些不方便过来的政府要员也都派了代表过来,不方便派代表来的私下里都来了贺电。这场晚宴包了名仕豪爵大酒店两层宴会厅,顶层的娱乐休闲区聚了一群年轻人,连沙发两侧都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嬉笑打闹,嘴里说着场面话耳朵开了超级雷达。

    “宝钥,听说你跟福元的学生拿了国际大奖了!恭喜你呀!”

    “以后我们是不是要叫姚老师了?哈哈哈......”

    “不对,应该叫姚校长才对!”

    姚宝钥穿了一款浅青色薄纱晚礼,一双同色细高跟将双腿拉的细长笔直,她笑意盈盈的拿着一杯酒半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宝钥,你这身衣服是今天的那几款经典的其中一款吧!我说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哎你一说我也看出来了,她这的确像,不过好像又不太像啊!我记得我刚拍照了,我看看。哎!你看模特穿的是长款,上面的装饰花好像颜色也不一样!”

    “嗯是不同耶,宝钥!你是走了予洲的后门了吧!这衣服今天刚上t台,你这升级版都做好穿身上了!”

    姚宝钥这次不再故作矜持,屈尊开口道:“阿洲说我穿这个颜色好看,我也觉得颜色还可以,就是长款不适合我,他就让设计师帮我改了,上面的饰品跟我的肤色不搭,索性都换了。”

    众人一听都艳羡的恭维笑着,“宝钥,我刚才也订了这款呢!说要排在一个月后,你帮我给你们家洲哥哥说说呗!一个月还是一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是,就是,宝钥咱们可都靠你了呢......”

    姚宝钥享受着众人对她的吹捧,朱唇轻启开口道:“一会都把自己的订单发给我,我转给他秘书,让他帮你们看看能不能加急......阿洲!”

    话未说完她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电梯方向走来一波人,为首的正是滕予洲和林铁,后面跟着赵福元几人。

    “包子!眼怎么那么大!装不下其他人了是吧!”

    姚宝钥气鼓鼓的撅着嘴,对首先开口的赵福元道:“要你管!”

    “啧啧啧!铁哥!你看,她根本没有合伙人意识,对我这个校长毫不尊重!私下里也就罢了,这种公众场合还不给我面子,你说我忍不忍!”

    “赵二元!你找茬是吧,我看一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是吧!”说着她过去拉着赵福元的胳膊作势要踩他脚。

    赵福元被她拉住哇哇喊着:“我错了我错了!别踩别踩!你这一脚下去我今天就废了!砸了阿洲的场子你负责啊!”

    一旁的林铁和滕予洲早已习惯了他俩的打闹,都面带笑容的看着,林铁开口道:“宝钥!今天很漂亮。”

    姚宝钥笑的小脸通红,上前挽住滕予洲的胳膊说道:“漂亮吧,阿洲亲自给我选的呢!”

    林铁对着滕予洲一举杯说道:“有眼光!专门改了吧!”

    “她身高不够,只能改短用衣服来凑了。”公众场合敢说姚宝钥矮还不会令她生气记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如今都在这了。滕予洲拍了拍姚宝钥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又问道:“喜欢吗?”

    姚宝钥点头如捣蒜乖巧的说道:“喜欢!”而后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他肩膀处。

    “哎呦我去!姚包子,行了吧你,腻不腻歪!我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赵福元毫不留情的戏谑道。

    姚宝钥瞪了赵福元一眼,滕予洲开口道:“都别站着,到那边坐坐吧!”

    众人跟着走到姚宝钥刚才坐的地方,刚才坐着的几个男男女女都主动站起,有认识的都去寒暄恭贺,不认识的也都想在滕予洲跟林铁面前混个脸熟。

    周黛妍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那个主角弟弟身边围满了人,其实她今天刚看见滕予洲的时候头都要炸了,手脚发麻,头发丝仿佛要立起来一样,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当年那个阳光少年啊,最终还是长成了她最不想看见的样子!

    那个女人死后,爸爸娶了守了他十二年的女助理施诗,施诗比她还小一岁是爸爸以前的学生。次年施诗生了妹妹小鱼儿,取名施周妤。早在妹妹还没出生的时候施诗就说过,不管男孩女孩他都会跟着自己姓施,让她们姐弟放心,自己的孩子没资格继承滕家的一分一毫,更不会继承周教授的分毫。施诗没说这话前,如果爸爸过世,滕家和周家的财产明的暗的都不一定能落在她们母女手上。但是施诗在得知怀孕的当天,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话,后来又非常本分的践行了它。那将来,滕家的财产爸爸做不了主,但是爸爸名下的股份基金,私宅等等肯定都少不了她们母女的。

    可那又怎样呢?她根本不在意爸爸那些财产,当年她来申洲时一穷二白,为的也不是爸爸那些身外物。她要的,一直都不多,别人都给不了,只能靠自己。

    自从她这个便宜弟弟出国后,两人几乎没在见过,过年过节都是她回滕宅陪着爸爸。几次的股东会她也都很巧的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度假,她不想去,弟弟他应该也不想让她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可能很多人都忘记了滕子义的模样,唯有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无数个午夜梦回那个男人是她挥不掉的梦魇.....

    滕家老宅滕老爷子的书房,至今还挂着滕予洲四岁生日滕子义抱着滕予洲的合影,都说外甥肖舅,两人那时候看着就像父子。如今的滕予洲已有了滕子义当年七八分的样子,另外的两三分是爸爸给的,令滕予洲凌厉桀骜的样子多了几分温润内敛,而这样也令当年能猜透滕子义心思的自己,居然琢磨不透这个弟弟。那也是他们甥舅最后一张合影,当年滕子义就出车祸死了,她就在现场看着他满头是血的被人从车里拉出来,没到医院人就不行了,听说肋骨全断了插进了内脏里,内脏都挤坏了,没救了!她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抢走爸爸的女人哀嚎哭喊,看着蒙着白布的男人从抢救室里推出来,那些身影突然跟脑海里影影绰绰的人影重合。

    医院,白色的墙,白色衣服的人。不满十岁的自己被爷爷奶奶的样子吓得大哭,用尽全力推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已变形的妈妈,没人能分担她的惊恐!从那天起她没妈了!那个整日里对自己又爱又骂还爱唠叨的女人,这次真的不要她了。她没有向她平日里说的那样,“你在不好好学习我也去申洲上班,让你自己跟爷爷奶奶当留守儿童。”而是去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高深深你又骗了我......

    自那以后,每个晚上的梦里的都会回荡着爷爷奶奶的哭声,还有他们抖着嗓子喊:“妍妍妈,妍妍妈啊!”的声音,那个夜晚过后再也没有出现。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她曾经以为惨烈的青春,曾经认为黑暗的岁月,曾经感到委屈的事情,都在别人的故事里,成了可以原谅的事。可是怎么可能原谅呢?只能始作俑者付出代价才能算公平呀!她曾承受的摧心剖肝的痛苦煎熬,要十倍百倍奉还给他们才算公平呀!

    她十五岁独自一人来了申洲,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房子,像童话书里的城堡一样。院子两旁种的松树和绿竹,还有专门的人在修剪草坪,里面种了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的花。她跟妈妈去景区才能看见的薰衣草,这里居然有好大好大一片,不只有紫色的还有粉色的。

    一路的忐忑不安在看见门口的爸爸时,突然尘埃落定般有了归宿,一瞬间泪水就盈满了酸涩的眼眶。

    管家帮她打开车门,她走下车,看见脸上笑的慈爱的爸爸正站在他面前。

    “来了?”

    她双眼含泪哽噎出声的“嗯”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爸爸抬起双手很自然的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说着: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那一刻盘旋在她眼眶中的泪瞬间融进了爸爸的衣服里,爸爸一手抚着她的头一手轻拍她的背,嘴里说着:“别哭!以后爸爸在哪呀,咱们的家就在哪。”

    那一瞬间,她突然不恨也不怨了,爸爸还是原来的爸爸,他有什么错呢?他从未吝啬过对自己的爱,他可能跟大多数文人一样,除了不爱原配,哪里都是最好的吧。

    爸爸领着她走进那栋城堡似的房子里,客厅沙发处站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暖橘色针织开衫,白色的高领打底,白色的居家裤子。一身普通在普通不过的衣服,可那颜色却将这个产后没多久的女人衬的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原来她就是别人口中爸爸的小娇妻。女人旁边还站了一个保姆,保姆怀里抱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婴儿两腮通红精神萎靡的样子,额头上还贴了一个退热贴。看见爸爸进来了,噘着委屈的小嘴,双眼泪汪汪的,长开双手挣扎着要爸爸抱,爸爸快步走过去接过那孩子。

    “来,世谦,我们看看是谁来了?谁来了呀?世谦的姐姐来了!世谦叫姐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好小,肉嘟嘟的。原来是真的生病了,父亲就是因为他才没去接自己的!他抓着爸爸的衣服一副惊恐模样看着她这个外来的陌生人,那个女人走上前来。

    “世谦,让爸爸介绍下你跟姐姐吧!”

    爸爸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妍妍,这是子君阿姨,这是弟弟。”

    她看看弟弟又看看那个女人,那是个跟妈妈完全不同的女人,她眼里有着难掩的神采飞扬,她怎么会长的那么漂亮!什么眉清目秀,清水芙蓉,清丽脱俗,可她偏要美的肆意又张扬!她的美,衬托在角落里的自己是那么的丑陋。脸上的雀斑,青春痘,黑眼圈在那个女人雪白干净的皮肤比较下是那么的突兀。她望着那女人美若海棠的小脸,脑中闪过妈妈躺在医院床上的脸,忽然耳朵似耳鸣了一般,除了嗡的一声的鸣叫声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见只有爸爸和那个女人笑的甜蜜又幸福的脸。那一刻全世界突然都暗了下去,心底那些不知名的情绪瞬间聚集在一起,像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插心脏。

    她双唇蠕动,牙齿碰着牙齿一句子君阿姨在唇边绕啊绕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黛妍姐!”

    有人看见站在众人身后的周黛妍,一声呼唤将她从久远的记忆里抽离。标准的宴会笑缓缓爬上她的脸,周黛妍跟众人微笑点头,滕予洲身边的人都跟着喊道:

    “黛妍姐!”

    “妍姐!”

    “大姐!”

    “大姐来了!”

    周黛妍信步走到跟她一个表情的弟弟近前,开口道:“林铁,福元,宝钥,你们都在。”

    “大姐,超哥怎么没上来!”林铁问道。

    “他还在下面陪爸爸,阿洲,爸爸和叔叔们要回去了,我们过去送送。”

    滕予洲闻言点点头,起身将酒杯放在桌上,扣上西装扣子道:“我下去看看,你们自己随意。”

    “我们也下去送送周叔!”林铁跟赵福元等人作势要起身,一旁的周黛妍又开口道:“你们就不用下去了,在这里帮我们招呼下客人。我刚来的时候看见林叔叔和张秘书都在呢,林叔叔还说让你不到最后不许走!”

    “你们都在这儿,我下去就可以。”

    滕予洲话落利索走出客区,周黛妍跟众人微微颔首,快步跟上姐弟二人向电梯口走去。

    滕与洲和周黛妍两人虽然姐弟关系疏离,但是公共场合配合的倒是默契。离了人群,几乎是同步笑容呱唧掉在了地上;周黛妍强忍心中的不适,脸色苍白的向前走着。

    “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自母亲病逝,这些年滕予洲与这个大姐极少见面,他回国后以前常回滕家老宅的大姐,也很默契的开始偶尔回去,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个无言的约定,王不见王,内斗不断,一致对外。大姐惯会扮猪吃老虎,她越安静,越平和,心底深藏着的汹涌就越沸腾。

    “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熬到这个点还真有点撑不住了,我谁也不服只服老了。”

    “噢~~~~~”

    滕予洲拉着长音噢了一声,然后寒戚戚的笑了,笑的怪渗人的。

    “看来大姐跟我都是有福报的人,都还有服老的一天!而有的人却英年早逝,死得时候连老都没来的及想。”

    周黛妍转脸轻蔑的瞟了滕予洲一眼,再开口已换了表情,眼神冰冷,话里淬毒:“我刚过不惑,有没有福报事实早就说明了,至于你,还真不好说!”

    “呵呵.....”

    滕予洲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幽闭安静的电梯里忽然突兀的呵呵笑出了声,他笑的脸色微红。一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后开口道:“大姐也信鬼神吗?看来已经给我算过天命了,那他们说没说我什么时候死啊!”

    他笑的人畜无害,嘴里吐出的话却阴鸷渗人;硬朗俊逸的面容里有一闪而过的狠戾凶残。

    “我不信鬼神,你死不死什么时候死我根本不在意!我只信因果报应和祖宗的在天之灵,我们中国人最在意的就是后世传承,这是人的精神内核。如果没有这个追求,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我也不信鬼神,都说人死灯灭恩怨两消!想我外公一生命途坎坷,中年为国之大义失双子,老年为家族之小义丧一子一女。他老人家能将当年的小作坊逆风翻盘做大做强,垂垂老矣还能一手撑起滕风等我长大,靠的也不是求神拜佛。靠的不过是一个义字!人有了义,做事就有了尺度。我妈死得时候比大姐大不了几岁,外公说她年轻的时候做事没个尺度,欲求太多而不得,活活把自己逼疯了,我想到大姐也到了这个年纪就日日惴惴不安,希望大姐也能懂‘欲多伤神,财多累身’的道理!毕竟贪欲越大的人,横死街头的可能就越大!人么年纪越大做得错事越多,怕的东西也就越多,越是要积德行善!你说是不是呀,大姐!”

    周黛妍微停了一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向大厅里周立昂方向走去。身后的滕予洲看着周黛妍眼神慌乱又故作镇定的样子,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又痞又玩味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