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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少时情谊

作者: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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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然喝着奶茶推门进来,门口的鹦鹉玩具说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滕予洲也刚走到桌前正拿纸擦着手,徐浩然将手里另外两杯喝的放在桌上:“吃饱了吗?走吧!”

    “走吧。”滕予洲对我道。

    我木着脸,想说走说不出来;想给他笑也笑不出来。只能立即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茉香奶绿跟在他俩后面向门口走去。

    那个男生看着我走过来,故意道:“我ri,弄大滴味得,恁闻到了吗?一股子油滋啦的味,可熏死我了!!嗬~tui~”

    说完就向一边垃圾桶吐了一口浓痰。

    徐浩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正推门出去,而我前面的滕予洲刚越过那个男生,听见他这声,还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我双脚沉重步履艰难慢慢的挪向门口。

    对面的男生看着走过来的我:“嘿嘿嘿.....”

    那个我从头至尾都不认识的女生,在一边衬托道:“油饼西施从这路过,味儿能不大麽!呕......”

    人类的悲伤很难共情,但是一起欺负别人带来的刺激和兴奋却可以。

    那个男生我看见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了,我初中同学的弟弟。他哥在我们班上整日里惹事生非,跟学校里其他几个不学无术的学生混成一团,成了名副其实的校霸!我们班除了跟他走的近的,沾亲带故的,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他欺负过。男生多少都挨过他的揍,女生多少都被他言语或调戏或侮辱过。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他们从基因里就携带了暴力邪恶的因子,以欺负人为乐。他们在学校里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让每一个老实巴交想好好上学的孩子,不得不过上整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不知什么时候就埃顿莫名其妙揍的生活。

    我性格说好听了内向腼腆,说难听了就是胆小怕事,懦弱自卑。我哥大我有六岁,我大青缇十岁,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哥都工作好多年了。他初中毕业上了几天技校就跑回来说不上了,要去外面打工。我爸打了一顿把他送回学校他又跑回来,如此两次我爸就随他去了。据我爸说我哥当初上学整天招猫逗狗别说别人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他这个当爹的都得烧高香。如今报应不爽,同一所学校换我被别人欺负了。

    初中的时候我又瘦又小只,由于小学在村里上的整日里在村子里疯跑,我那时候并不显白,跟大多数农村小孩一样,是健康的小麦色甚至颜色更甚,我哥经常叫我小野猫。放学到家终于忍不住躲在角落里像只被咬伤的猫一样,默默流泪。我哥从他房间出来猛然看见角落里蹲着个人吓了一跳:

    “嗬!!猫猫!你蹲那里干嘛!吓我一跳。”

    我躲在角落里不回应不动弹,我哥本来都出去了可能觉得我有点不对劲又折回来看我,他一拉我肩上的衣服将我提溜了起来,看见了我哭的跟花猫一样的脸。问我怎么了,我光哭不说话,他把正做饭的妈妈叫进来,爸爸也刚下班跟过来问我怎么了。

    在家里人的询问下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了经过:有个叫高守海的男生嫌我挡了他的路,故意将我从楼梯上推下来,还将我小学时候的外号散的整个班都知道,没事就在班上大声叫我外号。

    我哥寒着脸听我说完,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让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他把你推倒了你就让他走了吗?打不过他你不会咬他啊?你小时候咬我不挺厉害的吗?”

    我哥说完我哭的更狠了,我爸心疼道:“小女孩能跟男孩一样吗?你白搁这里数落你妹妹了,明天我去找她班主任说说这事儿,这还了得!反了他天了,从楼梯上推猫猫。”

    “他还天天揍丹丹,丹丹跟他是同位(同桌),丹丹也不敢给她妈妈佛。他白(把)丹丹的胳膊扭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说完我又嗷嗷的哭起来。

    我哥气道:“管好你自己吧!自己都让人欺负的抬不起来头,还有心思给别人打抱不平!”

    “小波妈,你给丹丹妈去佛一声。”

    “管,我一会领着猫猫去丹丹家问问。那什么熊孩子,不好好上学,搁学校里欺负人还管。”我妈一边将我揽在怀里一边给我擦泪愤愤不平道。

    “恁俩谁都不用去学校,这种事给老师说一点刁用没有,老师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他们拉屎放屁吗?放学了说报复她俩跟玩一样!我去,我有法!”

    我爸看着我哥痞像突现的熊样,气道:“你有什么法?你还能进猫猫学校白(把)那孩子揍顿?人家可能也有哥,在找他哥来白恁揍顿!”

    “行了爸,我是那样的人么?揍一个十二三的小孩,说出来我都觉得丢人。总之你们别管了,我有法治他!”

    我从我妈怀里撇着一只眼睛边哭边看我哥,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法能让高守海不再欺负我,可我哥只嫌弃的看了一眼趴我妈怀里的我,什么也没说急匆匆出门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说的法子,就是以暴制暴!他当然没有去我们学校打高守海,但是他让别人去了。他有个同学的弟弟也在我们学校上初三,又高又壮的体育生,体育生又纠集了几个同年级校霸在厕所堵住了高守海,也没打他,就吓唬了两句推攘几下,果然人从出生就懂的欺弱怕硬,谁都不用教。

    高守海从那以后都没在欺负我,后来没多久他就退学了,我和丹丹都平安度过了三年初中顺利考上高中。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高守海的弟弟高守江,他跟他哥哥是异卵双胞胎,高守江大概是还在介意当年他哥被恐吓的事,见我一个人坐那里立即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开始大放厥词,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反抗,知道我老实又懦弱。

    我走到店门口透过玻璃看着站外面等我的两个男生,我没有出去,而是拎着那杯茉香奶绿走到了高守江面前。

    他正跟对面两人边吃边笑,对面两人看见我过来了,跟看好戏似的给高守江使了个眼色,那男生戏谑道:“哎!西施妹妹来了。”

    高守江一愣,转头看向走过来停在他身旁椅子边上的我。那一刻我怂了,心脏突突直跳,吓得!但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心中的愤怒瞬间高涨,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也有对高守江言语侮辱的愤怒。

    我怒目而视,用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而有些微颤的声音道:“你刚说谁的?”

    高守江没想到我这么有胆又回来质问他,呆了几秒,立即神色如常道:“我刚说什么了?”

    我转脸又问对面那个女生:“我认识你吗?”

    女生被我一问脸色因愠怒而涨红了脸,还没等她说话。我又问另一个坐她旁边男生:“你认识我?”

    那个男生摇摇头道:“嗯~不认识!”

    “那你们刚才说的不是我,是吗?”

    沉默!三个人都不说话,但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开始又贱又贼的讥笑。

    “你刚说她了吗?”那男生问高守江。

    高守江添了下嘴唇,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嘚瑟道:“我刚说的是油~饼~西~施,请问你是油饼西施吗?”

    周围陆续有吃完走的学生和大人,人声嘈杂中不断有人往我这看以为是男女朋友闹分手,高守江虽然坏但是他长的真还人模狗样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从头到脚一身耐克,把掉价的校服扔一边。

    “我们家卖油饼,我也有个妹妹小时候被流氓吓得说话结巴,我妈卖油饼二十多年,我身上就是一身的油饼味。那又怎样!碍着你什么了?让你用这些跟你无关的事,当着你同学的面侮辱嘲笑我?”

    “我侮辱你什么了?”

    高守江恶狠狠的一瞪眼,暴怒的一拍桌子,我吓的心里一秃噜,但是没有退缩又看向对面的那两个人,我不想哭可眼泪没出息的盈满眼眶,奋力把泪憋回到了嗓子,泪便由液体转化为气体,经喉咙的气管游走到天灵盖,感觉脖子在变粗血脉在喷张,却只能继续哑着嗓子道:

    “我得罪过你们俩吗?你们就跟他一起在这里谈论羞辱一个你们根本不认识的人!”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提名提姓了吗?见过找钱的还没见过找骂的!切,真是稀奇!”对面的女生声音尖锐梗着脖子道。

    女生旁边的男生也开口道:“就是,这位同学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说的什么耶我们都没听懂,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哈哈哈哈....”

    一旁的女生也跟着笑了起来,而此刻的我除了让泪流出来,嗓子痛哑的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说你什么了,你在我们这里哭哭啼啼的。我们是来这里吃饭的,不是来这听你叨逼的!赶紧滚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的光!”

    所以电视上演的那些女主逆袭大声奋勇抵抗,用犀利的语言威慑了对方,让对方羞愧到无言以对的剧情都是编的,现实中,对方根本不会给你说完的机会,你甚至嗓子又疼又哑到根本没办法将那些想说的话说的气势如虹,或者一口气势如破竹的全部说完!

    “你在敢在外面造谣说我妹妹的坏话,我绝饶不了你!”

    “嘁!就说了怎么招?你能把我怎样!!”

    高守江一脚踢开他身侧放衣服的椅子,那椅子被踢得滋啦一声滑向我,撞到了我的膝盖!

    我也忍耐到了极限,二话没说一把将手里没喝的茉香奶绿砸向高守江面门。其实早在刚才随着高守江踢板凳的动作,门外迅速进来两个人,还没等他们到近前,奶茶已经先爆了对方的头。

    “砰!”的一声,奶茶砸完了高守江的头和脸后,又向下滚去,残余的力量使它飞向餐桌,一下子掉到了对面女生的碗里,瞬间汤汁四溅,崩了对面两人一身。

    女生大声尖叫一声站起来:“啊!!!妈个比的崩我一身!”

    我也随着女生的大叫,被愤怒起身后的高守江猛地推倒在地,落在了后面的椅子上,椅子由于惯性滑向一边,我也因为惯性上半身滚到了桌子底下。

    “哎!干嘛呢你们!”

    落地的那瞬我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听见柜台里老板的喊声,然后是高守江的声音:“我靠!你妈逼谁啊!在这多管闲事....”

    “栗青见!你怎么样?”

    随着一声略显焦急的声音我被人从桌子底下拉了起来,我揉着被硌的生疼的后腰,抿着嘴吸着凉气对一旁拉我起来的滕予洲道:“没事儿!没事!”

    心里庆幸幸亏冬天穿的多,摔的不是很疼,就是刚才被椅子的角硌了一下。

    老板已经走到我们几个中间,双手此刻正按在对着徐浩然吹胡子瞪眼的高守江肩膀上:

    “唉唉唉,消消气消消气!别打架别打架!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都是学生,你看周围那么多人你们在外面打架传到学校里都是要受处分的!”

    周围吃饭的大人孩子都伸着脖子往我们这边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五中的学生吗?”

    “五中的学生还打架吗?”

    “我看那几个穿的不是五中的校服。”

    “现在小孩都不得了了,不好好搁学校学习谈恋爱打架道怪管!我警告你别干这样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几个跟我们一样穿着五中校服的人不断伸头往这边看,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因为什么动上手了,只看见我拿奶茶爆了高守江的头,然后他将我推倒在地,外面突然进来俩穿着五中校服的男生,一个男生立即去扶倒在地上的女生,另一个男生二话没说上去就以牙还牙将高守江推了一个趔趄,倒在了后面的隔断上;老板过去阻止了抬起拳头要还击的高守江。

    “老子才不怕什么刁处分!我今天就是被学校开除了也非废了你不可!”高守江目眦欲裂的瞪着对面站着徐浩然。

    “我怕你啊,你个打女生的孬种!”徐浩然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

    “哎哎哎,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来我店里只能吃饭,不准打架!想打架去外面,外面多敞亮,外面人也多,不怕丢人你们就到外面打,人脑子打不成狗脑子都别停!断胳膊断腿都小事,断送前程才大事!”

    老板松开了推着高守江的手,但是还是挡在我们中间。

    “是那个贱货先动手的!”被崩了一身汤的女孩咬牙切齿道。

    我站在一旁,对她怒目而视,正想反骂回去。

    “你说谁贱货!”

    滕予洲突然出声,声音一下子盖过了那女生的气势,女生梗着脖子,一抬手愤愤不平的指向我骂道:

    “就说她了,怎么地啊?她就是贱!她家不是出来卖的吗!卖的全是贱货!”

    “你嘴巴这么臭,刚才吃的是屎不是饭吧!在这儿用你爸妈的钱吃饭读书见世面,你哪里来的优越感?居然还敢用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去碾压别人的快乐!你这样的人不能说有什么大错,但是就跟夏天的蛆和苍蝇一样看见了就让人恶心,一想起来就令人反胃。”

    徐浩然:“噗哈哈...哈哈哈......”

    那也是我第一次领教滕予洲的嘴毒之功,如同把人怼到旮旯里弹脑袋,正面迎头痛击,转身无路可退。

    被骂的女生脸白了红红了白,总之五彩斑斓最后憋出一句:“你妈...”

    我猜她应该是想用国粹问候滕予洲他妈,但是突然被老板打断了。

    “好了好了好了,都给我少说两句!在都不老实我报警了!等警察来了恁几个人一个都别想好,都得叫家长,还得记过!”

    他转脸对着我们道:“好了,好了,我不管谁是谁非,今天来我店里的人都得是快快乐乐的来,平平安安的走!恁三个学生吃完了磨(都)赶紧走,这都几点了,下午不上课!”

    老板一边推我们三个,一边给我们挤眉弄眼。后面的高守江三人都红着眼睛看着。

    “你小子!有种搁外面等着!”高守江放狠话道。

    “谁不出来谁孙子!”徐浩然毫不示弱回道。

    “哎哎好了好了好了,什么等着等着什么!小孩家家都吃饭的吃饭,上课的上课!”

    老板将我们三个推至一边又转身安抚高守江三人:“恁三个都坐都坐,这顿叔请了,大家都以和为贵哈!还想吃什么都重点,就当给叔个面子都别计较了,咱非得闹到家长都来就好了吗?到时候都得埃顿瓜烙,不值当得是不。就几句口角,我刚也看见了,你踢那下板凳怼人那女生的腿上了,那一下可不轻,我在柜台里都看见那个女生的腿打个弯!”

    高守江三人原本就不想将事情闹大,在老板利弊分析巧言令色的攻势下都坐了回去。

    我们三人出了店门,徐浩然站那没在往前走,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问道:

    “哎!老滕你可以啊,没发现你小子还有这方面特长,什么时候学的口才!跟谁学的啊厉害了!你刚那顿输出没明着骂但是句句都要了那女的的命,她那脸真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哈哈哈......”

    滕予洲脸不红心不跳的回了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徐浩然服气的朝他点头做辑表示佩服,直起腰毫无转折的直白朝我问道:

    “哎栗青见说说呗,到底咋回事儿?我跟老滕一转脸你人没了,我俩倒回去往店里一看,你正站那小子桌前给人家搭话,我们还寻思你遇到熟人了呢,一转脸的功夫你给人打起来了。”

    我低头看着脚尖不说话,鬓角的碎发在寒风中轻抚着我的脸,手不自觉的紧攥着校服的衣角,一松开才感觉到五指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