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理想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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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深圳后，我每日打电话给母亲了解着外婆的情况，直到母亲平静地告诉我外婆去世的消息。
“人老了就是这样，没有办法。你就别回来了，连着回来两次太浪费钱了，你舅舅这边也不会怪你的。”
面对至亲的死亡，这次我竟没有一丝触动，我感到惊讶却又很快认清死亡确实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要是母亲、父亲去世了呢？这种想法让我害怕了起来。不经意间，他们都已迈入五十岁了，现实开始让人感到压迫起来。
“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亲戚，朋友，邻居，隔代，他们去世对你的压力不是那么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
《百年孤独》里面的话语让我的鸡皮疙瘩都鼓了起来，我不敢想象这样为我活了一辈子的人的死去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大学时期迷茫的我认为父母对我的烦恼一窍不通，我与他们难有共同语言，讲得多了反倒让他们担心，以至于我们之间的通话一个月难有一次。而如今现实提醒我，时间真的是吃人的巨兽，一不小心是会吞噬生命的。
我反思着自己，告诫自己多与他们聊聊琐事，教他们用微信、看视频，跟上时代的步伐。生活不止理想与远方，也有眼前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想让父母过得更好，而另一边我自己过得并不好。
产线实习后，在我的努力下我如愿进入了研发部门，可进去后我才发现这一切与我格格不入。尽管所有人都很和善，但他们闲聊时的话题永远是房子、车子、学校、小孩，这让我难以融入，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省吃俭用，连买件衣服都要斟酌许久，也要背负着大量的债务在深圳买房呢？人的青春时光那么短，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带不走的俗事上呢？要是我过上连请凡康、文兄他们吃顿饭都要计算很久的日子，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部门是清闲的，似乎整个团队没有什么项目在做。我想找老大要些事情做，可他也只是让我看看资料、多多学习。书看得总是让人打瞌睡，让人感到疲倦，慢慢我只能以手机来混完这无趣的日子。我满腔的激情在这里竟使不出一丝力气，书本里乔致庸的事根本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回到宿舍后也是及其无趣的，宿舍人员换来换去、素质参差不齐，说不上什么话，也做不成什么事情。生活变成了生存，没有了烟火气息，没有了想晒太阳就晒的自由，没有了想旅游就旅游的心境，没有了和小伙伴吃冰棒度过的夏天，没有了母亲到饭点后呼喊的声音。要不是之前一起实习的小伙伴有空便叫上我去网吧打英雄联盟，去深圳大街小巷浪荡，我觉着我熬不过2016年的元旦。
十八岁的我曾经梦想着浪荡于世界各地，发誓绝不呆在一成不变的办公室，可笑的是如今的我在混沌中走上了我曾经讨厌的道路。我逃离迷茫的大学是想拥抱更加广阔的天空，是想着有诗和远方，可我又想让父母过得更好，我必然只能牺牲所追求的自由。我想好好工作不得，想到处浪荡也不成，理想与现实将我拉扯得忧愁不堪。
这次的春节我是带着失望回到家里的，习惯了深圳地铁、公交的安静，回去路上沙市公交的吵闹让我烦躁不堪。
一到家堂妹静就叫我和母亲还有小姑去她装修好的新家参观，市中心这套欧式装修风格的房间让人震撼，可更让人震撼的是静那生完孩子后臃肿的身材。
坐上麻将桌上后，我们闲聊了起来。
“你老公怎么没回来？”
“他在浙江忙得很，难得回来一趟，不过无所谓啦，只要按时把工资上交就好了。”静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地说道。
静的语气让我感到不适，我难以想象不到两年的时间静就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了这样俗气的少妇，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变得和菜市场买菜大妈一般。
“伟呢？怎么没在？”
“他厉害啦，三爷给了他一万块让他去广东打工，搞到最后竟然去睡公园啦，要不是我老爸前几天把他带回来，他怕是要饿死在外面了。接回来在小姑家住了几天又和我们大吵了一架，把东西都砸了。现在回乡下找他奶奶去了。”
“我都快被他烦死了，又不争点气，我真想躲在深山老林里让谁都找不到。”小姑满脸都是怨气。
我能理解伟，现实和虚幻的美好生活差别太大，他只不过是对现实负着气。
“老哥，你要不在我小区也买房吧，这样我们可以做邻居，到时候再去我老公厂里工作，亲戚做事不就事半功倍了？”静边说边嗑着瓜子，瓜子壳洒满了一地。她公婆在一旁默默带着孩子，是不是也给大家倒着热水。
“在深圳再混几年再说吧。”
……
“静这样迟早要出事的。”回到家后我不禁对母亲说到。
“还不是被宠成这样的，他男人对她多好啊，要什么买什么，生了孩子后也是公婆带。她天天不是打牌就是逛街，什么事也没操心过。”
“哎！”
“要不你就听静的话在沙市买房吧，我和你爸找亲戚凑点钱给你付个首付，每个月两千多点的房贷你自己付，这样以后好歹有个自己的窝。”
“那每个月还完房贷，我都剩不下什么钱了。”
“男人要有压力才赚的到钱嘛。”
“手里一分钱都不留，到时候出事需要钱怎么办？再说买了房子我也不会回沙市工作，这不是浪费么？”
母亲有些失望，我终究是拒绝了她。我理解她的想法，可这个地方是不适合我的啊。我害怕呆在这里与世界脱离，害怕变成一个一辈子默默无闻、平庸无比的俗人。
去年和小姑在宜昌旅游的时候，当我看到三峡两岸以及三峡大坝时浮现在脑海是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这样的意境，而不是小姑那样“在这里开店是多赚钱”、“这山怕是导弹才能轰开”的话语。尽管我对生活做出了诸多妥协，可我毕竟曾是哪个看《红楼梦》、《西厢记》，梦里都是江南意境的少年啊。
我拼命读书离开这里，不想又回来这庸俗之地度过这一生。“待吾环游世界遍，眠于此江觑眼看”，这是我年轻时的誓言，我没有忘却。
在乡下时，我找到了伟与他谈起了话。
“你老爸今年给了你这么多钱出去打工回来就一分不剩了？”
“对啊，打工又赚不到什么钱。”
“你怎么好意思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毕业的时候你大妈就只给了我一千块钱。”
“那是因为你读了大学嘛！”
“我这大学是买来的？自己连班都不上怎么会有钱呢？”
“打工赚的钱太少了，你看抖音上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每个人都那么有钱，我也想试试。”
“万一他们拍的都是假象呢？”
“我不管，反正现在在网上接单代练也能赚到一点钱。”
我知道我劝不动他了，便不再说话，我这样性情的人本就不愿参与过多的俗世纠纷。
回到深圳，我离开厂区的宿舍在外面租了间房，打算与这现实做一番长久的斗争。尽管房费花了我几近三分之一的工资，但总归落得清静。时间无趣地流逝着，在厂里认识的小伙伴也渐渐失去联系，有的回老家结婚生子、有的离职跳槽，最终都一一离我而去。朋友一少我也懒得出去，也懒得发朋友圈，发微博，发得深沉让人觉得无病呻吟，发得浅薄也难以有人回复。只能偶尔写点小文章放在颖爷的公众号里，有灵感后也会敲两下小说。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手机和直播陪伴着我。英雄联盟里中国队终于夺冠了，可我早已不玩这个游戏了。詹姆斯终于在骑士队获得了救赎，可再也没人陪我在篮球场撒野了。
孤寂难耐时，我会一个人唱歌，我唱《全世界都倾听你》，唱《想自由》，越唱越令人难受。
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诫着自己要有自己的节奏，不可以随波逐流。可四周传来的消息越来越让人慌乱。阿现若没毕业父母就已经替他们两个在厦门买房了，阿现考了上财经学校的硕士后父母立马给他买了宝马车，连被劝退的小胖子回家后都买上了房子和车子。我呢？什么也没有，工资少的可怜，文章也没写出什么名堂。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与他们的差距必然是越来越大，我害怕不已，害怕将来某一天我遇上心爱的那个她的时候，我会配不上。
我决定换工作，可找了许久这一行工资依旧那么低，大多数公司嫌弃我经验少，只愿意给我开应届生的工资。
为什么学计算机的一毕业工资就上万呢？为什么互联网的工资都高得吓死人呢？为什么有的房子一年的涨幅抵得上我一辈子的工资呢？
这个时代是打车软件、是外卖软件、是共享经济、是房地产的时代，这是他们的天命，我无可奈何，只能边面试边寻找出自己缺失的方面以便提升自己。
这些想法让我觉着我失去了自己，这是更加令人难过的事。那个对金钱、虚荣觑眼相看的少年如今也沦落为俗人一个啦！那个向往自由，觉得世间万物在浩渺的宇宙面前都不值一提的少年也开始被现实逐渐打败啦！那个梦想着当作家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少年再也看不见啦！
血浓于水的亲情、优秀无比的朋友、让人期待的未来让我苦苦支撑着，即使亲情和朋友远在千里、让人期待的未来也是模糊不清。这种凄凉在新一届应届生到来的时候得到了缓解，我遇见了让我心动的她。
她个子很高，头发很长，不算惊艳，但一眼看出她是个有个性的女孩。
她的出现让我枯燥的工作有了乐趣，上班时我会仔细教新来的他们画图，下班后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吃火锅喝啤酒，假期时一起徒步、一起逛街看电影，生活终于有了些许生气。
我喜欢这种有着喜欢的人的感觉，可我不知道怎么追求她，也没有自信去拥有爱情，与她靠得近时竟然会觉着紧张。
“算了吧，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喜欢。”我丧气的想着，然后继续一个人在凄清的城市坚持着。
回到深圳后，我每日打电话给母亲了解着外婆的情况，直到母亲平静地告诉我外婆去世的消息。
“人老了就是这样，没有办法。你就别回来了，连着回来两次太浪费钱了，你舅舅这边也不会怪你的。”
面对至亲的死亡，这次我竟没有一丝触动，我感到惊讶却又很快认清死亡确实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要是母亲、父亲去世了呢？这种想法让我害怕了起来。不经意间，他们都已迈入五十岁了，现实开始让人感到压迫起来。
“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亲戚，朋友，邻居，隔代，他们去世对你的压力不是那么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
《百年孤独》里面的话语让我的鸡皮疙瘩都鼓了起来，我不敢想象这样为我活了一辈子的人的死去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大学时期迷茫的我认为父母对我的烦恼一窍不通，我与他们难有共同语言，讲得多了反倒让他们担心，以至于我们之间的通话一个月难有一次。而如今现实提醒我，时间真的是吃人的巨兽，一不小心是会吞噬生命的。
我反思着自己，告诫自己多与他们聊聊琐事，教他们用微信、看视频，跟上时代的步伐。生活不止理想与远方，也有眼前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想让父母过得更好，而另一边我自己过得并不好。
产线实习后，在我的努力下我如愿进入了研发部门，可进去后我才发现这一切与我格格不入。尽管所有人都很和善，但他们闲聊时的话题永远是房子、车子、学校、小孩，这让我难以融入，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省吃俭用，连买件衣服都要斟酌许久，也要背负着大量的债务在深圳买房呢？人的青春时光那么短，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带不走的俗事上呢？要是我过上连请凡康、文兄他们吃顿饭都要计算很久的日子，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部门是清闲的，似乎整个团队没有什么项目在做。我想找老大要些事情做，可他也只是让我看看资料、多多学习。书看得总是让人打瞌睡，让人感到疲倦，慢慢我只能以手机来混完这无趣的日子。我满腔的激情在这里竟使不出一丝力气，书本里乔致庸的事根本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回到宿舍后也是及其无趣的，宿舍人员换来换去、素质参差不齐，说不上什么话，也做不成什么事情。生活变成了生存，没有了烟火气息，没有了想晒太阳就晒的自由，没有了想旅游就旅游的心境，没有了和小伙伴吃冰棒度过的夏天，没有了母亲到饭点后呼喊的声音。要不是之前一起实习的小伙伴有空便叫上我去网吧打英雄联盟，去深圳大街小巷浪荡，我觉着我熬不过2016年的元旦。
十八岁的我曾经梦想着浪荡于世界各地，发誓绝不呆在一成不变的办公室，可笑的是如今的我在混沌中走上了我曾经讨厌的道路。我逃离迷茫的大学是想拥抱更加广阔的天空，是想着有诗和远方，可我又想让父母过得更好，我必然只能牺牲所追求的自由。我想好好工作不得，想到处浪荡也不成，理想与现实将我拉扯得忧愁不堪。
这次的春节我是带着失望回到家里的，习惯了深圳地铁、公交的安静，回去路上沙市公交的吵闹让我烦躁不堪。
一到家堂妹静就叫我和母亲还有小姑去她装修好的新家参观，市中心这套欧式装修风格的房间让人震撼，可更让人震撼的是静那生完孩子后臃肿的身材。
坐上麻将桌上后，我们闲聊了起来。
“你老公怎么没回来？”
“他在浙江忙得很，难得回来一趟，不过无所谓啦，只要按时把工资上交就好了。”静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地说道。
静的语气让我感到不适，我难以想象不到两年的时间静就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了这样俗气的少妇，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变得和菜市场买菜大妈一般。
“伟呢？怎么没在？”
“他厉害啦，三爷给了他一万块让他去广东打工，搞到最后竟然去睡公园啦，要不是我老爸前几天把他带回来，他怕是要饿死在外面了。接回来在小姑家住了几天又和我们大吵了一架，把东西都砸了。现在回乡下找他奶奶去了。”
“我都快被他烦死了，又不争点气，我真想躲在深山老林里让谁都找不到。”小姑满脸都是怨气。
我能理解伟，现实和虚幻的美好生活差别太大，他只不过是对现实负着气。
“老哥，你要不在我小区也买房吧，这样我们可以做邻居，到时候再去我老公厂里工作，亲戚做事不就事半功倍了？”静边说边嗑着瓜子，瓜子壳洒满了一地。她公婆在一旁默默带着孩子，是不是也给大家倒着热水。
“在深圳再混几年再说吧。”
……
“静这样迟早要出事的。”回到家后我不禁对母亲说到。
“还不是被宠成这样的，他男人对她多好啊，要什么买什么，生了孩子后也是公婆带。她天天不是打牌就是逛街，什么事也没操心过。”
“哎！”
“要不你就听静的话在沙市买房吧，我和你爸找亲戚凑点钱给你付个首付，每个月两千多点的房贷你自己付，这样以后好歹有个自己的窝。”
“那每个月还完房贷，我都剩不下什么钱了。”
“男人要有压力才赚的到钱嘛。”
“手里一分钱都不留，到时候出事需要钱怎么办？再说买了房子我也不会回沙市工作，这不是浪费么？”
母亲有些失望，我终究是拒绝了她。我理解她的想法，可这个地方是不适合我的啊。我害怕呆在这里与世界脱离，害怕变成一个一辈子默默无闻、平庸无比的俗人。
去年和小姑在宜昌旅游的时候，当我看到三峡两岸以及三峡大坝时浮现在脑海是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这样的意境，而不是小姑那样“在这里开店是多赚钱”、“这山怕是导弹才能轰开”的话语。尽管我对生活做出了诸多妥协，可我毕竟曾是哪个看《红楼梦》、《西厢记》，梦里都是江南意境的少年啊。
我拼命读书离开这里，不想又回来这庸俗之地度过这一生。“待吾环游世界遍，眠于此江觑眼看”，这是我年轻时的誓言，我没有忘却。
在乡下时，我找到了伟与他谈起了话。
“你老爸今年给了你这么多钱出去打工回来就一分不剩了？”
“对啊，打工又赚不到什么钱。”
“你怎么好意思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毕业的时候你大妈就只给了我一千块钱。”
“那是因为你读了大学嘛！”
“我这大学是买来的？自己连班都不上怎么会有钱呢？”
“打工赚的钱太少了，你看抖音上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每个人都那么有钱，我也想试试。”
“万一他们拍的都是假象呢？”
“我不管，反正现在在网上接单代练也能赚到一点钱。”
我知道我劝不动他了，便不再说话，我这样性情的人本就不愿参与过多的俗世纠纷。
回到深圳，我离开厂区的宿舍在外面租了间房，打算与这现实做一番长久的斗争。尽管房费花了我几近三分之一的工资，但总归落得清静。时间无趣地流逝着，在厂里认识的小伙伴也渐渐失去联系，有的回老家结婚生子、有的离职跳槽，最终都一一离我而去。朋友一少我也懒得出去，也懒得发朋友圈，发微博，发得深沉让人觉得无病呻吟，发得浅薄也难以有人回复。只能偶尔写点小文章放在颖爷的公众号里，有灵感后也会敲两下小说。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手机和直播陪伴着我。英雄联盟里中国队终于夺冠了，可我早已不玩这个游戏了。詹姆斯终于在骑士队获得了救赎，可再也没人陪我在篮球场撒野了。
孤寂难耐时，我会一个人唱歌，我唱《全世界都倾听你》，唱《想自由》，越唱越令人难受。
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诫着自己要有自己的节奏，不可以随波逐流。可四周传来的消息越来越让人慌乱。阿现若没毕业父母就已经替他们两个在厦门买房了，阿现考了上财经学校的硕士后父母立马给他买了宝马车，连被劝退的小胖子回家后都买上了房子和车子。我呢？什么也没有，工资少的可怜，文章也没写出什么名堂。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与他们的差距必然是越来越大，我害怕不已，害怕将来某一天我遇上心爱的那个她的时候，我会配不上。
我决定换工作，可找了许久这一行工资依旧那么低，大多数公司嫌弃我经验少，只愿意给我开应届生的工资。
为什么学计算机的一毕业工资就上万呢？为什么互联网的工资都高得吓死人呢？为什么有的房子一年的涨幅抵得上我一辈子的工资呢？
这个时代是打车软件、是外卖软件、是共享经济、是房地产的时代，这是他们的天命，我无可奈何，只能边面试边寻找出自己缺失的方面以便提升自己。
这些想法让我觉着我失去了自己，这是更加令人难过的事。那个对金钱、虚荣觑眼相看的少年如今也沦落为俗人一个啦！那个向往自由，觉得世间万物在浩渺的宇宙面前都不值一提的少年也开始被现实逐渐打败啦！那个梦想着当作家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少年再也看不见啦！
血浓于水的亲情、优秀无比的朋友、让人期待的未来让我苦苦支撑着，即使亲情和朋友远在千里、让人期待的未来也是模糊不清。这种凄凉在新一届应届生到来的时候得到了缓解，我遇见了让我心动的她。
她个子很高，头发很长，不算惊艳，但一眼看出她是个有个性的女孩。
她的出现让我枯燥的工作有了乐趣，上班时我会仔细教新来的他们画图，下班后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吃火锅喝啤酒，假期时一起徒步、一起逛街看电影，生活终于有了些许生气。
我喜欢这种有着喜欢的人的感觉，可我不知道怎么追求她，也没有自信去拥有爱情，与她靠得近时竟然会觉着紧张。
“算了吧，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喜欢。”我丧气的想着，然后继续一个人在凄清的城市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