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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云撩拨夜三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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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小二撤走后,她才稍微喘口气下,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不在意旁人目光,只故著挟菜拼命地往嘴里塞,大口大口的吃,毫不顾忌形象显现出豪爽一面,这盘挟一下,

    那边挟一点白饭在手,拼命趴著饭,而待她回神来,佳肴差不多就吃了一大半,这样情形映入另一人面前除了沉默外「..........」

    还是沉默,身为外人也不好说什麼,毕竟这些酒菜饭钱,都是姑娘自付的,自己只不过是沾一点光而已,这时当剑之初愣在饭桌前一会时,玉辞心才稍微停下手,抬头望向他疑惑问道。

    「公子..?你怎样了?为何迟迟不动筷子呢?快阿!将白饭跟筷子拿起,用膳阿!难道你肚子不饿吗~?还是说这边的食膳不合公子胃口?那这样的话,我另吩咐下去,为公子才多准备一份吧!来人啊~」

    还是无法改掉在宫中的习惯,还是依旧这般肆意。

    待她要唤人时,另一人急忙打住。

    「姑娘...不用麻烦了,在下..用膳就是了...」

    「用膳之前!这一杯酒给你!」

    「这...」

    「呵...不用怀疑...更不必担心!放心饮用吧,至少本姑娘不会在酒中渗药...」

    「那吾先乾为敬!公子随意...」

    当面对这样盛请时,剑之初有点招架不住,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这是他长那麼大以来第一次单独跟陌生女子约会,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出生至今,脑袋想的唯有精进武学。

    该怎样才能扬名立万,博得众人喝采,争得一席地位,有时常在想何时才能像舅舅般,握有权势跟地位,一直以来观念就是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只要还在慈光之塔的一天,就不能忘了尊严跟荣耀,虽然说自己爹是何人?来自哪里?现在又在哪里?

    为何要这样狠心抛下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就连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像这样无情狠心的爹,假如有一天见面又该如何面对呢?认或者不认?还是当作殊途,萍水既不相逢,那又何必选择重逢,每次只要想到这他就有点慨然,於是有感而发问道。

    「多谢姑娘盛请...在下领受了,这杯酒吾敬於你....请...」

    「耶~公子...你不必拘束阿,尽情享用吧..」

    「来!让姑娘在为公子添上一杯!请...」

    几杯黄汤下肚后,木讷的他才稍加提起勇气,抬头挺身温声开口,而这时不擅饮酒的他,似乎有些许醉意,有点茫然盯著眼前貌美如雪的女子,缓下紧张心绪说道,并且坦承在武冠峰上,所犯的过错,并且双手捧著酒杯高举,以示歉意。

    「方才在武冠峰之上,是在下唐突失态,未知姑娘在另一侧沐浴更衣...」

    「在此剑之初要向姑娘致歉才是,为表歉意!这杯酒吾乎乾...」

    一改收敛个性,饮起酒来也是相当豪迈,姑娘看得直直赞叹,於是她再次为自己跟公子各斟酌酒杯八分满,於是你敬我,我敬你,互相客气,豪迈饮酒,再饮下几杯后,那微微发烫的脸颊也跟著越加通红,两人一言一语,一句续连一句,简直话语投机,畅谈甚欢,相见如故。

    似乎对彼此有那麼一点认识般,虽然两人友情还是浅淡,但至少有了初步认识,不过交谈中两人虽不机峰相对,但也是保留许多,似乎避开一些敏感话题,可说是在彼此试探著对方,又好似故作隐瞒,

    像是一些身世啦,背景啦,家世如何,通通撇开不提,而玉辞心更是片字不提,更别妄想会说些关於杀戮碎岛的事了,就连姓名也跟著隐瞒,这时正当剑之初问到芳名这段时,她则是笑笑应对。

    「对了...交谈许久,未请教姑娘芳名...?」

    「耶~公子..你这样就失礼了,再请教别人名字之前~」

    「是否先该报上自己大名呢?」

    忽闻一语,让剑之初显得有点唐突,脸色瞬息仓皇,赶紧报上自己名号。

    「抱歉...是在下疏忽了,未向姑娘自我介绍,在下名唤:剑之初,那敢问姑娘芳名是...?」

    而当他问起这个问题时,她才收敛笑意,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只道出一句,似试探般问道。

    「芳名吗?在回答这个问题前,你要先回答吾一个问题,这样可以吗...?」

    他虽然有点不明白,但仍是点头应答「嗯...」

    於是她接续说道,提问起很奇怪的话题,一时半刻让他不知该如何应答。

    「好...那请公子回答我,你认为一个人的名字很重要吗...?」

    「为何姑娘要这样问...?」

    「呵..请公子勿做他想,先回答吾这个问题...」

    「这....好吧...名字是代表一个人身份,也能换说是表徵,名字不仅包含诸多含意,身份,地位该是亦然,人若是没名字就代表,没身份亦没地位可言....」

    「在下虽然不知,为何姑娘会这样,唐突问起这个问题,其锢中原由是什麼...?在下..并不寮解也许这个答案对姑娘来说,别有一番深意吧....」

    一句话未道尽,手上的酒杯已然褪落,整个人侧脸平躺胳臂上,其细长白发垂卸遮蔽那通红脸庞,似乎被酒意灌醉般,茫茫然然侧头趴桌就昏沉睡去,锵然一声!酒杯落下酌於半分满,纷纷洒落遍地淋湿,而喝得差不多八分醉意的她,似乎有点茫然望著那熟睡的白发男子。

    眼神略微有一丝情感流露而出,虽是一瞬显露,但确实是那隐藏多时的情感,冷漠的眼神霎那间柔化许多,变得晶莹透彻,彷佛被眼前这名男子吸引般,变得些许沉默起,於是她用那复杂的目光,凝视著眼前这身影,脸上收敛几分笑意,变得有些沉肃般,不由自主呢喃道出一句。

    「身

    份...地位吗?你或许说得没错,名字确实很重要,但那只是虚妄的说词,也许只是存於一个遥远可盼而不可及的未来,身份,地位...」

    「这两样固然不可缺

    少一二,但是对杀戮碎岛女子来说,是那麼虚幻而不实阿,也许你身在慈光之塔,名字对你来说是很重要,但对吾来说名字的存在,也只不过是虚幻的说词而

    已....」

    「...但....」一句未道尽,已然呈现醉眼茫然,眼皮越加沉重,脑袋昏昏沉沉的,接著碰一声!跟饭桌前那人一样,醉卧於桌前昏沉睡去,而静谧的空间,只於饭桌的残烛还熊熊燃烧著,而饭桌下布满大大小小的酒瓮,酒瓶,简直可说纷乱不己,零琅满目,而夜晚仍是这般漫长,唯独烛火伴随两人身影,映照出一丝孤独。

    光阴似箭,很快的房间内由明亮转至刺眼,两侧的窗户未打开,曙光已然沿著缝隙落在两人身上,当金黄光线落於那雪白脸颊间,彷佛感到一阵燥热,急忙云袖一摆,遮掩住刺眼光线,继续熟睡,

    而另一人似乎索然无感,那细长发丝不知何时掩蔽著俊脸,彷佛受到防护般,似毫不受到影响,依然这般醉得不省人事,静谧的空间里,只於彼此的喘息还回荡於房间里久而不散,直至正午时,

    店小二来送饭菜时,玉辞心才一脸茫然,很没有精神般,起身离开桌前,半迷迷糊糊状态下,将昏睡不醒的那名男子。

    搭肩环腰将他整个人拖至床铺前,将他安置好,才转身急忙,走到房门前双手一拉,打开房门跟店小二说上几句,让他把正午的饭菜送入,接著再掏出些盘缠,赏赐於他,接著打发走而小二哥一脸欣喜毕恭毕敬致谢,接著赶紧离去,不打扰两位歇息时间。

    待店小二离去后,玉辞心才一脸茫然关上房门,然后转身望向床前那熟睡的男子,本来打算要走过去,叫醒他的,不过因一个念头而打消。

    “罢了...让他多睡一点也好...还是等他睡到清醒再说吧...”

    而正当她要转身离开床前之际,碰然一声!一本泛黄的册子掉落於地面,於是她赶紧转身低头探地,定睛一看之下,才方得知是一本武功秘笈,於是不加思索,弯腰捡起端拿於手,仔细阅读,眼随口动,而道出四个字「极心禅剑...」

    接著双眼飘移阅读片页,眼眸飘移句句谨记心头,似乎被秘笈内容吸引,看得倒是不亦乐乎反正也正好无聊没事做,用来打发打发时间也好,於是玉辞心低头阅读著内容。

    从床前走到窗户边,再从另一侧走到房门前,来来回回走动,这样才阅读三页,而思绪跟著活络起。

    “原来这就是慈光之塔武学,果今跟碎岛武学不同,属性不同,特性亦是不同,照这样看来说不定能找出,突破吾之功体办法,嗯...继续观之...”

    随著页面片字视线逐渐陷入模糊,一阵昏暗后在映入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内容,而此刻回忆也伴随思绪消散殆尽,而归返现实之中...

    「碎云天河...」

    甫回神惊觉已置身於流瀑崖上,手上拿著是一幅女人图像,这时才得知已从回忆当中,归返於现实,而此时此刻心境却是,这麼不可思议般的平静,已经许久没这般平稳过,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或许内心已释然的关系吧,仇恨对她来说固然难以忘却。

    但

    此刻唯有选择暂时放下,於是心念一转,云袖翻动,翻掌一化,化出一袭深蓝长袍,银白王冠,接著扬袖一璇冰晶落叶纷罩霜,冰霜晶叶纷纷凝聚化形,随即或天长

    戟已然握在手,玉辞心望著远方流瀑,有感而发说道,而在一旁陪伴著她的白发剑者,先行开口安慰道,用那忧郁眼神望向身侧那缠发女子,情不自禁倾吐而出「辞

    心...你这是...?」

    「你不用介意..吾心已决,既然苍天要这样残忍,剥夺我拥有的一切,那我也只有选择欣然接受,如此杀戮

    碎岛已抹去,便消失在历史洪涛,既成为血泪一章,就算再多的恨也换不回逝去性命,既然换不回那又何必留恋呢?王袍,王冠,是身为王者的象徵,而那名浴血王

    者也随著战云那一役逝去性命,只叹憾恨不能讨而逝终矣...」

    「吾已为仇失去太多,总以为只要有未来,时间便会弥补吾所失去的一切,几次回首低头,却发现自己握的住的东西越来越少,非是我不能取,而是能拿到的,非吾牵念。吾之江山早在碎岛灭亡之时已不存在,苦境在吾脚下,只是异乡之土,怎样也成不了故乡。」

    玉

    辞心低首望著手上的王袍,感慨说道,而另一手将那幅美人画像递还给剑之初,两人眼神交会却是无言以对,接著再次转头望向激流瀑布,似是沉默又似是无语,其

    内心是多麼自责多麼内疚,愧疚众人期盼,愧对碎岛子民,但再多的自责,内疚,愧疚,还是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而经由这几天的省思,心意毅然已决,再多的

    不甘,不愿,憾恨。

    恩怨仍是无法挽回残忍的事实,与其继续悲恸难过,倒不如选择放下仇恨,因为现在就算砍下那隐藏於幕后的阴谋者仍是无法改变什麼,一命终究无法抵回数千数万的性命,无衣师尹这令人厌恶又痛恨的名字,只要想一次心就恨一次,既然苍天不许收他的贱命。

    那再多恨意也只是徒劳而已,如今戢武王不复在,杀戮碎岛也已彻底抹去,那国恨自然不存戢武王虽己逝去,但玉辞心仍健在,国恨虽不复存,但是个人恩怨仍是持续下去永不结束,反覆深思之后,当机立断。

    「杀戮碎岛既己抹去,那麼世上戢武王自然不复在,就让逝去的王者引导逝去的英魂...」

    「向黄泉轮回前行吧....永别了!碎岛之王?戢武王.....」

    扬袖一抛,曾经辉煌灿烂多时的身份,荣耀,尊崇无上的地位,权势,随著王袍,王冠沉落流水之中,而永埋於历史篇章,如同宣告杀戮碎岛至此终结於此,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戢武王槐生淇奥此人,而世上剩下的唯有“一卷冰雪.玉辞心”

    “别了.....杀戮碎岛...

    “再会了....戢武王....

    眼中映照坠落王袍,王冠而伴随此刻的毅然,一同沉落潺潺流水之中,眸光尽头隐藏一丝惆怅而选择收敛眉目,歛起悲働憾恨的心绪,以心平和来看淡这一切仇恨,几

    经数日来的深思,反省。

    終该明白一切恩怨纠缠,而选择适时转换心绪,来平淡面对这一切,於是当下决定,要选择内心纠结多时的恩怨,於是当下心念一转,长袂

    飘璇间手上或天长戟,纷散如飘雪随风逝去。

    眉目一挑,神情显得几分沉稳,以平淡语气跟身旁男子交谈起,而她一连串不明举止,亦让他熟然不能明寮,於是当下剑之初开口问道,这次倒是他率先抢到发问权,於是温声,脸色略添一丝疑惑问道「辞心...方才你为何要抛却王袍与王冠?那不是象徵杀戮碎岛的荣耀吗..?」

    而她只是这样回答,支手摆动遏止身侧那人继续追问下去。

    「你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何吾选择要将杀戮碎岛象徵抛弃,连同地位,荣耀,权势,一同抛之,其实答案很简单,被抹去的境土,覆亡殆尽的碎岛,国已灭,家已碎,既是这样,那留之何用!留之何用阿...!」

    此刻诸多难以诉说的憾恨,全然化为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全数落在紧握的拳头上,而流淌出潺潺血迹。

    滚烫血液流淌滑落,彷佛内心那般苦涩,只能选择宣泄一途,来表达心中的恨意,只希望至此过后,恩怨能至此了结,风波不在纷扰,因为她明白唯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悲働,纷纷扰扰恩恩怨怨,就至此划下休止吧!因此内心有了一番明撤抉择,而当她心绪陷入惆怅时。

    身边那人即刻伸手触摸著她,要遏止她继续自我摧残下去,於是抚手搭上那滚烫的拳头,用那忧郁而凝重的眼神凝望著她,温声安抚语气关怀说道。

    「吾知晓现在你此刻的心情,沉働苦涩,但这样自责,摧残非是解决办法的途径,应该先冷静下来,好好让身心深淀,自我调息一番才是也许你就能从中发现,其实人生并非是绝望,而是更海阔天空的人生,憾事纵然遗憾,但并不代表全然是残缺人生...」

    话语未道尽,只见剑之初,扬衫挥袖间,指凝运气,随即剑气疾射并出,飒然一声!流瀑丈起水幕而洒落,随即浮现一个字“心”接著剑之初挽著玉辞心的滚烫的玉手,慨然说道。

    「心这个字看似简单,其实最是困难,有人因心而烦闷,有人因心而困扰,有人因心而怨恨甚至还有人因心而自责,内疚,愧疚,责备...」

    「为情所困,因心而无法自主,因心而退缩,心字要真正领悟其实不难,因为这个心字只有自己最是知晓,更最是明寮,每一个人皆有心,但能从中领悟的人,非是别人而是自己啊...」

    挽著他的手抚摸一下接著松开,离开那温暖的胸膛,回身转步再次向崖瀑前走去,背影对著身后那人说道,眉目一挑,眼凝一丝眸光,远视前方的高山流瀑,这一刻似

    乎有所顿悟,更坚决心意,於是负手而立说道,语气略收敛起几分忿怒,适而纤柔许久,也许是心中能已释怀,於是用不急不躁态度面对。

    「也许你说的没错,再怎样自责,内疚,愧疚,逝去的性命也无法唤回,懦弱只是彰显出自己失败而已,只有认清自己的心,以心宽恕,以心释怀,方能得到真正领悟,唯有正视自己的心,才能得到解脱,就如同当初你教导啸日猋那样吗..?」

    这种似若无意的质问似讽似叹,一时半刻也难以解释清楚,但不可否则唯有这样做,才能暂时安抚那破碎的心,这点是不容质疑的,因为他明白仇恨只会让一个人失去冷静,失去自我思考空间,

    尽而失去理智的判断,这样冲动行事结果,非但得不偿失,或许还会至此落入敌人圈套唯有冷静才能应对一切难关,沉默片刻剑之初,闷应一声后,逐步往前走来,而带出这样答案让她有点意料之外。

    「啸日猋是啸日猋,玉辞心是玉辞心,妳和他是截然不同,不同的人,不同遭遇,自然心境就不同,虽是两者关系不太,情况也不同...」

    「但这个心字却是密不可分,有心亦无心全然出自於自我,能得偿或者能释怀,一个人罪愆再难以饶恕,痛苦,苛责,能审判的也唯独自身而已,唯有正视自己的心,才方能释怀绵长...」

    几经交谈后,顿感心中那郁闷的纠结,释怀许多,自然肩头也轻松不少,至少没之前那麼负重,两侧眉宇间也顿感舒展许多,似乎能得以释怀,此刻思绪跟著心绪流转,或许知道像这样平和相处时光已不多,毕竟逝去的灵魂终该归返轮回殊途,虽四魌界没轮回之说。

    不属於三界之中,属於五界之外,死后灵魂不得轮回,但那只是久远前的传说,谁也无法印证,更无任何根据,只能采半信半疑态度去面对,就算将来有那麼一天到来。

    也唯有欣然接受,因此刻的她只想明白他的心意,於是收敛起惆怅的心绪,用严谨语气问道,话中有意且深远,像是诀别般语气,要身后那人认真回答,而道出那人名字。

    「剑之初...吾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而这个问题对吾十分重要...」

    「所以我希望你能确切,秉持自己的心,来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眼眸中流露出隐藏多时的情感,非但锐利且温柔许多,似乎想正视自己的心般,不想再让自己多所悔恨,至少能守护的唯有这一段真诚的感情,之前不肯坦承是因为顾忌那碍人身份,如今身份已抛却,杀戮碎岛已不复在,那麼还需顾忌什麼吗?不需要,更不用胆怯。

    唯有勇敢正视,方能如愿得偿,因为自己是玉辞心啊,非是戢武王,也非槐生淇奥,也唯有玉辞心才能坦然面对,这一段得来不易的感情。

    一向执著於心头那罪恶感,内疚,无法赦免自身罪责的声音,此刻彷佛消失不见般,或许此刻的心能释怀了,这一刻顿感舒畅许多,心头郁结感比较不会那麼沉重,既然事实论定。

    再多谴责也挽不回错误的发生,心思回转间白发剑者已然抵达崖前,不发一语环手搭肩将佳人揽在怀中,很想这样至此紧紧拥抱著她不放,於是平和语气说道,回应佳人方才问题。

    「对你..剑之初从来不曾任何隐瞒,而吾也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因为吾愧疚你已经太多,如果那时吾能早一步知晓的话,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般悲剧...」

    「就算让你知晓真相又如何?只不过是倍添痛苦而已,与其这样拖累你,倒不如选择隐瞒你而且知晓了只是引来杀身之祸而已,因你的身世之谜,早已引来王树殿那般老头的不满..」

    「就算当初在不归路对决,吾身份曝露时,你就算负著伤躯急寻於吾,将我和王妹救走,你以为咱们还能走了多久,逃了多远,王城外四伏重兵,以你伤躯再加上我伤躯,你认为咱们有几分胜算呢...?届时,非但无法逃出,反成笼中鸟,这样岂不是便宜那班老头了...!!」

    「更便宜幕后主使者,一石两鸟之计,一除两大隐忧,坐收渔利,一旦碎岛失了主权便是失去生机,届时南北两国前后夹杀那杀戮碎岛定是覆灭矣,而吾身为碎岛之主,就要有觉悟担起这一切,吾不能眼睁睁看千年基业毁於一旦,而吾...而我却...」

    玉辞心虽是一脸忾然说道,但内心却是自责不己,霎那间那无穷无尽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心更是愧疚,说著说著声音由宏亮浅而越加小声,脸色略渐凝重起,自责的心彷佛无时无刻鞭策自己,血泪不能忘,说到一半时,突然收声无语。

    霎那间手背传来一阵温暖,那热度几乎快融化冰冷的心,抬头一看才得知是何人所为,两人眼神交会一瞬映照出彼此身影,更能透彻出那流露的情感,而她也明白避嫌非是办法,唯有正视自己的心才方能得到解脱,因为唯有这样做,才能减轻内心那份愧疚感。

    杀戮碎岛灭亡事实,再怎样憾恨也得接受这残忍的事实,如今国已灭,家已毁,那剩下还有什麼?故乡已无法返回踏上的唯有异乡的土地,身处外域又该何去何从?难道天下之大,没有能立足的之地吗?

    想到这她内心就感到一阵苦涩,温热的目光霎那间逐渐由深变为浅,浅淡眸光中渗杂一丝凝悲而搂肩的那人,察觉异样,眼色微微一凝,舒展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略为一丝忧郁,用那郁闷的目光,凝视著眼前的佳人,心里跟著莫名惆怅起。

    因为他明白一个人再多麼勇敢,威猛,仍是存在著情感,人性之所以难测,是因为情感的著墨,而情感则是多半隐藏於自己的心,也唯独自己最懂那种感受,有了深切体悟才能更加体会,那种患得患失的痛苦,曾经何时也陷入绝望过。

    而绝望最是折磨人心,但要试著学习的是,该怎麼从逆境中求得生存,而使自我心境更加成长,这才是人生中必经的磨练,也是人生中该学习的课程。

    无声的人伴随眸光流转,流露的情感也终在这一刻坦然面对,流瀑声声乍响,回荡在耳边,仍是无法叩响著深情的人,隐藏多时的情感,武装许久的心情,终也在这一刻卸下,因为她知晓武装也只不过虚伪表象,一切皆是虚幻不切实际,防备是为了保护自己。

    武装是为了戴上虚伪面具,唯有面具下才是真实面貌,唯有正视自己的心,认清自己,才方能得到真正救赎,因为唯有这样才能救赎自己,唯有释怀才方能放下,因为知晓,所以更加要坚强,人要有所成长,必须学会,拿起得,放得下,纵然心中难舍,难以割分,亦要毅然放下,

    如同此刻的心境,虽是苦涩悲働,但再怎样悲働,逝去的人终也唤不回来,逝去的人早已索然无感,只有活著当下的人还沉沦於苦海之中,悔恨不己,不过只要用不同观点去看待人生,或许在这残缺人生当中,

    也能寻到活著价值吧,思绪百转千折伴随心绪,不断深思,自我反省,而得到得结论就是“化悲愤为力量,活著就是希望,只要心中存有希望,便能有达成的那一天。

    反反覆覆不断审视自我,终於在一片黑暗中寻觅一丝曙光,心亦更能释怀了,於是沉默许久的她,望著眼前白发男子沉默,凝悲眸光霎那歛去眼色逐渐澄明,这一霎那

    彷佛看见初时相识的英姿焕发,

    飒风气爽的潇洒女侠,又再次展现於面前心甚感欣慰,於是情不自禁唤出那亲昵称谓「辞心...」而她只是收声不语,深情眸光望

    著他摇头示意,像是恢复到那彼此契合的默契般即使言不多谈,也能彼此心神领会。

    深情眸光,温润嘴唇,吐讷的气絮,全然摒息在这一刻,内心鼓动一阵又一阵,心跳脉息越加纷乱,视线的交会,各自映照入眼,眼底呈现的是彼此的身影,彷佛这一刻眼中能容下的唯有彼此,

    倾耳已然听不见任何鼓躁的声音,只余吐纳的气息流转於彼此身上,而悸动的心伴随情感而绽放,相依拥抱的两人眼神凝会,而伴随唇办逐渐付合交於融合,再

    也不分你我彼此深吻著对方,

    各自垂眼一闭深深交融於一起,纵使银瀑流水声响浩大,也无法撼动两人彼此相爱的心,这一刻彷佛时间静止般,世界唯有一片宁静,

    聆听不到一丝躁耳的声音。

    ————————

    ————————

    {一夜缠绵后...}

    云收山林深处的木屋里,某一间房间内,只见两人窝在床头相拥著彼此,诉说著满怀的爱恋而这次事后并不像当初在,碎云天河那一夜后,各自凝思而不语,反而话语颇多,而她只是静静躺在那温暖的胸膛里,以比较娇柔语气,似若无意问道。

    「..你想什麼呢?为何总是闷闷而不语...?是不是方才让你困扰了...还是...我不够好....」

    随著娇柔声音越加小声似乎很羞媚,而半裸露的那名白发男子,倚著床头棉被铺盖下半身,支手搂肩佳人倾於胸膛上,温声和气的回答,语气显得有些仓皇,还急忙摇头撇清那方面关系「...非是这样..不可胡思乱想...」

    闻言后玉辞心脸色多了几分疑惑,决定继续追问下去,定要厘清原因,稍微眉目轻挑,喘口气后继续问道。

    「既非是那方面的问题,那究竟是什麼问题?让你这般郁闷不乐...?」

    「...不妨说出原因,让我为你一解愁眉阿!」

    就在两人一人一句交谈甚欢时,突来一阵灵识震荡,让玉辞心感到一阵头痛欲裂,霎那间彷佛心神产生共振般,著实让她有在那麼一瞬间晃神,就彷佛体内两条灵识

    发生共鸣,灵魂共振影响身心的变化,虽是一瞬即闪但却多麼感到真实,一霎那将她带往意识深层之处,在那里她只看见一片黑暗中,一名长发女孩,四肢紧缩静静

    沉眠於此。

    於是她缓缓飘移向前方而去,想要藉此看个清楚,於是游移到长发女子面前,映照眼前是相似面貌,可说是世上另一存在,长发女子,脸色平静温和且索然无感,只是静静沉眠,而当她感到纳闷时,意识空间内再次传出一阵声纹震响,接著乍起一阵光华,随即空间内浮上这样的文字讯息。

    “时轨的重序,将叠合两个世界归一,当两道相同灵魂融合为一体时,性命将返归初始,因漫长岁月沉眠而苏醒,当过去不在,未来不存,还序只有现在,被时间选中的人啊...!...好好把握仅存的时间吧...”

    随即一阵光雾骤散,文字讯息随即烟灭,一瞬间一霎那将她再次带回现实中,虽是一瞬间体验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般无法置信,以致心神有点不宁,就连伊人的声音也传不进耳里,待回神后,回荡於耳边的声音才慢慢的清晰宏亮「辞心...辞心...方才你怎样了...?」

    「..没....没事...」支手扶额回应著伊人,脸色似乎有点苍白愕然。

    待心绪平稳过后才得以释怀,但此刻的心却是感到莫名沉重,因为刚才那一段文字的显现,让她不由得担心起,因此不得不反向思考著那样的问题,反覆的将那些文字讯息,分析与剖析,字字分明,句句实实,反覆的逆向思考“时轨的重序,将叠合两个世界归一。

    当两道相同灵魂融合为一体时性命将返归初始,因漫长岁月沉眠而苏醒,当过去不在,未来不存,还序只有现在,被时间选中的人啊...!...好好把握仅存的时间吧...”

    “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时轨的重序,将叠合两个世界归一,是意喻两个世界将融合吗?

    “当两道相同灵魂融合,为一体时性命将返归初始?这是意喻指吾与方才那名姑娘吗?

    “若是照这样推断的话,也是不难理解阿,但后半这句话又是意喻什麼?

    “...性命将返归初始?是指吾的性命将到尽头了吗?

    “...当过去不在,未来不存,还序只有现在...这句话又是代表什麼意思?

    “是指来自过去的吾,以及未来的吾的吗..?这...

    “因漫长岁月沉眠而苏醒....这又是意喻什麼意思..?因沉眠而苏醒...

    “难道是意喻未来将发生的事情...?

    “而最后一段..被时间选中的人啊...!...好好把握仅存的时间吧...”

    “这又是代表什麼意思?难道我仅存的时间不多了吗..?

    “而吾....最终也是无法紧握未来吗...?

    思绪伴随心绪而蠢蠢不安,脸色略加凝重,两侧眉毛不禁皱起,内心越加郁闷,假如那一天真的到来又该如何面对?难道苍天要如此残忍吗?就连仅剩不多的幸福也要一起剥夺吗?

    国恨家仇纵然无法得报,那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怪苍天不公不眷顾於她,只能苟延残喘存活於世,这些通通都罢了,那又为何要剥夺残余不多的温暖,就连一次机会也不赐给於她,就得憾恨逝去了吗?难道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写照吗?沉沦永埋於黑暗之中而永劫不复。

    心里一阵惆怅后,玉辞心收敛凝重面色,缓缓离开剑之初的胸膛,沉默而不语,起身下床著身衣裳,整理仪容秀发,背面对著躺在床头那白发男子,似乎刻意隐瞒事实真相,用很平淡的语气加以试探著身后那男子,而此刻的心绪却是沉重无比,话中添意似暗示又似明示。

    「剑之初...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而吾希望你能静下心听我说,这样可以吗...?」

    虽不懂怎回事,为何她要这麼问,於是也没多加猜想,闷声点头应答

    「嗯....」

    听见他回答这麼果断,心里甚感欣慰不少,但心中那份沉重还是稍加不减,反而越来越沉重於是她望著窗外景色平淡说道。

    「假如有一天我清醒了,变得吾非是吾,而吾即吾,吾非即吾,吾即非吾,而吾犹愿是吾,而吾不在是吾,亦吾非吾,非吾即吾,吾非吾,吾即吾,到那时后你还能像这样深爱著我吗...?」

    越说心绪越沉,脸色也越加凝重黯然。

    唐突的一语竟让剑之初,不知该如何回应,於是深思片刻后才做出回应,此时脸上充满疑惑心里更是纳闷,左思右想,反反覆覆不断思考,仍是寻觅步道原因何在,於是温声平和语气回应,疑惑问道。

    「辞心...为何要忽然提出这样问题..?」

    而她只是平淡回应一句,背对而立,持续整理衣装仪容,顺势将秀发支手缠束起,而一面回答身后那人的问题,刻意撇清用意「没什麼...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反正不用多作他想,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因为我很想知晓你心中的答案,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眼见佳人这麼执著,剑之初只好顺应著她,欣然接受回答这奇怪的问题,他也是边回边穿著衣衫起。

    「好吧...既然你这麼执意想知晓答案,那就让吾为解开心中的迷津,方才你所说的语意,经由一番深思后,吾心中亦有答案,但就不知晓吾的答案,是否就是你要答案?而你的答案是否与吾的答案同样,因为每一个人思考方式,观点想法皆是不同,因此理论亦是不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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