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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幕后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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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僵持见,忽见王叔脸上浮现喜色,高声道:“少爷,你回来了!”

    晚秋心一紧,初始还以为王叔使诈,然而他脸上神色不像伪装,便也缓缓转首。

    楼下客厅,伫立正中,正皱眉抬头看着她的高贵冷峻少年,不是秦枫言是谁?

    她居高临下,他仰首而望,隔着一层楼与一段天涯的距离,遥遥相望。

    她的目光,深深看进他的瞳眸中,试图挖掘出某些深藏的思绪,然而她很快便无力的发现,他的目光,永如初见,任何人也无法轻易窥知其中奥秘。

    永如初见。

    如十四岁那年。

    那年,王晓蕾带着她嫁入秦家,继父秦志益领着她参观秦家的花园,当她的目光触及站在树荫下看书的秦枫言时,瞬间惊怔。

    夕阳飘洒,秦枫言立于树下,十八岁的他,黑发似墨,五官轮廓完美若玉石雕成,一双眼睛,仿佛一泊静水,碧玉生辉,潋滟波光,每一眼都是绝丽的景色,每一眼都是扶摇的光影,只是那静水里生出淡淡的凉意,令人向往,渴望,却不能轻易触及,生怕红尘里烟火的温暖,亵渎了那份举世难求的润与清。

    只是一眼,她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然后,很清楚的看着自己慢慢沉沦,直到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有如此刻,她的心在怀疑与渴望中挣扎,他看起来那般平静,那般沉着,那般一如往常,一个人如果真的做了坏事,会做到如他这般,依旧保持宁谧如水的目光?

    哦不。

    别人也许做不到,但是,他能。

    她记得。

    当年,她爱秦枫言,爱得无可救药,可秦枫言却并不爱她。

    在她进入秦家之前,秦枫言已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冷颖姿。

    冷颖姿出生名门,气质清芬,雪肤月貌,是上流社会最最清丽的出水芙蓉。

    她和秦枫言是绝配,也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从来没有人怀疑他们会分手,就像从来没怀疑过秦枫言将会成为卓氏集团的继承人。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家变,秦老太爷生生被他最不钟爱的二儿子秦志初架空了他在董事会的权利,由他一手培养的继承人秦枫言也从众星捧月跌落至无人问津的失意少年。

    冷颖姿在那个时候向秦枫言提出分手,理由很简单:她只和配得上她的男子交往,失去了卓氏集团的秦枫言,已经不够资格。

    那段日子很黑暗,秦家处处笼罩着一层阴霾,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秦枫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意志消沉,整日去酒吧酗酒。

    她很担心,每天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在多次劝阻无效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酒当白开水那样喝。直到酒吧关门,她才扶着酩酊大醉的秦枫言,一步步的艰难离开。

    怕秦爷爷看到孙子这样伤心,晚秋不敢带他回家,只得将他扶到他的私人别墅里。

    喝醉酒的秦枫言经常吐得满身都是,每一次都是晚秋细心替他整理。

    喝醉酒的秦枫言经常神智不清,常常在醉梦里呼唤冷颖姿的名字。

    有一次,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秦枫言手中的红酒,扑到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枫言哥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好难过。”

    “傻丫头,哭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一直作践自己,很快的,我会让所有背叛我的人后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平静,一如今日。

    果然,没过多久,局面就发生了变化,那天放学回家,她看到很多黑头大轿车停在花园里,许多陌生的叔叔在客厅里与秦枫言商量着什么,秦爷爷坐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很骄傲的看着秦枫言。

    之后的几天里,家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果然,一个星期之后,秦志初因为涉嫌贿赂高官而被警方逮捕,被迫离开董事会,秦老太爷重回董事局当主席,秦枫言又从备受亲友冷落再次变回众星捧月。

    她不懂商场上的事,也不懂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只是有一次,她在妈妈的房里玩,她继父秦志益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也不管房间里是不是多了一个人:“老爷子真够狠心的,为了给秦枫言正路,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二哥就是有千般错,也是他的儿子,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记得当时她妈凌若蕾紧张的将房门关上:“嘘,你小声点,爸这两天正为你二哥的事伤神呢,这话要是让他听到,可不得了。”

    “哼!”秦志益不理,继续抱怨道:“秦枫言这孩子也真叫人害怕,小小年纪,城府竟然这么深,前几个月看他日日酗酒,我还真担心他会想不开,没想到全是在演戏,一招将计就计让二哥防不胜防,现在好了不止二哥,还有那些本来隐在暗处帮二哥的人全都被他逮出来了,难怪我爸那么喜欢他,原来是有其祖,必有其孙。”

    王晓蕾皱眉:“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冲?”

    秦志益怒道:“今天老爷子召开董事会,当众宣布由秦枫言来担任集团的行政总裁。呵,想想真不值,我为公司卖命那么多年,才给我一个助理总经理,秦枫言刚毕业没多久,就能爬到我头上。别说二哥不服,我也不服。”

    王晓蕾再次提醒道:“叫你小声点,你嗓门却越发大了,你二哥那是咎由自取,火候还没到就自不量力的想要架空老爷子,我看老爷子把他送进警察局也不过是想吓吓他,没打算真让他坐牢,就像你说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真忍心看他去坐牢吗?”

    “别人也许不忍心,但我爸,哼,眼里就他那个宝贝孙子,巴不得把我们全都送进监狱呢!”

    继父对秦枫言的不满,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晚秋的心上,很痛很不舒服。

    “爸,妈,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了。”在继父说出更多让她难过的话之前,她得离开。不管继父怎么说,她都只愿意相信妈妈说的话,二伯伯是咎由自取,不管他是否会坐牢,都与她的枫言哥哥无关。

    然而她偶然想起他夜夜买醉,私下无人时,依旧平静冷漠的眼神,不自觉的便会有些不安。

    一如此刻。

    何晚秋站直身子,缓缓下楼,一步步,接近秦枫言。

    他依旧站在那儿,并不急着迎上前,他总是这样,远远立于喧嚣熙攘人群之外,身周散发不可轻侮不可擅自接近的气息,人们也习惯了含着凛惧的心态站在合适的距离之外,向他投来仰望的目光。

    她也是仰望着他的,只是因为她无知而无畏,所以才会那样厚着脸皮想方设法的去接近,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我来就山。

    回想起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的她多么纯真胆大,又是多么任性妄为,她爱上他,便想捧出自己全部的热情给他看,看到他不论事业还是爱情都双双失利,她便厚着脸皮的腻在他身边想要安慰他,甚至还追着他满世界的跑,他一开始拒绝,然后沉默,最后,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靠近他身边,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的气息,慕名其妙的,她就变成了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其实,也算不上女主人吧,犹记得当日秦枫言只是随意的将钥匙扔在她面前,神情淡淡:“这是别墅的钥匙,你想去就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足足兴奋了一个星期,那之后,她每天都来。秦枫言很忙,几乎每天都花很长时间工作,而那时她在念高中,由于她记性出奇的好,智商也挺高,所以读书很轻松就能取得好成绩,在加上美国的高中很轻松,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突发奇想的开始学做料理,不是说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吗?

    她不学还好,一学就闯大祸,那天下午,她在厨房学做菜,油锅不知怎么的烧了起来,其实只要将锅盖扣上,火自然会灭的,可那时的她吓呆了,只想着用水灭火,一个不小心,拿错了酒,火苗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当秦枫言从公司赶来的时候,消防队已经将火势扑灭,她抱着一叠文件,一脸黑漆漆的对着他傻笑:“还好,还好,我把你的文件救出来了。”

    消防人员在一旁唏嘘不已:“秦先生,你女朋友真吓人,火那么大,居然还敢再冲进去,就为了这些文件,简直不可思议。”

    秦枫言听了那人的话后,他的脸色居然比她还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之后的一个星期,他对她不理不睬,好像很生她的气,无奈之下,她只得厚着脸皮,整日笑吟吟的缠在他身边。

    终于,他被她缠得受不了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递给她一张附属卡:“房子要重新装潢,去买一些你喜欢的家具吧。”

    她当场傻眼了,不相信这样的幸福会是属于她的,于是愣愣地拿着信用卡,目瞪口呆地在花园里站了好久。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她把自己当成了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因为这个家是她一手布置的。

    除了这些,这个房间还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晚秋再不忍心怀疑他了,她走向他,努力让自己步伐平稳。

    出乎意料的,今日,他竟主动的对她展开微笑,淡然的,俊秀的,水墨画般清雅高华的微笑。

    秦枫言不喜欢笑,记得当初,为了博他一笑,她试了好多办法,在网上搜集了好多的笑话,可不管多有趣的笑话,他都是冷哼一声,今年情人节,她花光了从小到大辛辛苦苦积存下来的压岁钱和零用钱,狠心买下了一只很配他的百达翡丽表,本以为能博他一笑,谁知他只冷冷的说了声谢谢,她实在拿他没辙了,便耍起无赖来:“你笑一个嘛,我努力了那么久,你好歹也奖励我一下嘛,就笑一个。”

    她举着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枫言。

    “我说了,我不会笑。”秦枫言冷着脸,起身想走。

    她及时将他拉住,委委屈屈地道:“别走嘛,要笑其实不是很难的……”

    说着,她用手将自己的唇角往上扯了一个难看的角度,嘴巴含糊不清地道:“……你看,这不就笑了嘛!”

    噗~!秦枫言终于笑了!

    这一笑光华流转,淡雅如静水明月,高傲如碧水孤帆,这般绝世风华,令何晚秋不由得痴了。

    “你笑得怎么这么丑。”秦枫言笑看她。

    何晚秋却痴痴地盯着他,感动得快哭了:“你笑得真好看。”

    那晚,秦枫言对她好温柔,那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这么主动的吻她,而且还与她共度良宵,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想起当日的情景,她还是会脸红心跳,幸福得发疯。

    她一直相信,这就是幸福,简单却难能可贵……

    幸福……

    想到这个字眼,她便心疼如刀割,绝望的情绪潮水般涌上来,淹没她,令她几欲窒息……幸福,这一生的幸福,她不会再有!

    她缓缓,艰难却稳定的,终于走到他面前。

    秦枫言平静的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昨晚怎么失约了,我在餐厅等了你好久,夜里也没见你回家,我很担心!”

    晚秋抬眼看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么晚了,你又是从哪里回来?”

    秦枫言点点她鼻子。

    “当然是从公司回来,今天有紧急公务,所以处理得晚了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晚秋咳了咳,“昨晚有点感冒,不想传给你,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一晚上。”

    秦枫言皱眉,伸手一摸她额头,“你发烧了?这么热!我送你去医院。”

    “别...”晚秋拉住他,“家里有退烧药,吃一片也就好了,去医院要做各种检查,折腾得不能好好休息,还不如在家吃药。”

    秦枫言想想,点点头,扶她坐到沙发上。

    “那你先歇着,我去拿药。”

    晚秋看了看王叔,“何必你亲自去,叫王叔拿下来好了。”

    他微笑,给她整了整外套,“我房里有上次黄医师给的特效退烧药,李叔不知道的,我拿给你。”

    晚秋点点头,她乖巧的神态引得他爱怜一吻,吻若春风落于额头,将晚秋苍白的脸色,微微染红。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晚秋脸上多流连了一会才举步上楼,神情里的关切怜爱,令晚秋的心也一软。

    也许……也许……

    这般想着,晚秋微微犹豫了一下,才抬头吩咐王叔夫妻。

    “枫言哥哥回来了,我不出去了,你们去休息吧。”

    王叔夫妻如逢大赦,连忙点头离开。

    微黄的壁灯灯光照过来,冷冷打在晚秋颊上,映得她神情惨淡凄然。

    她犹豫了再犹豫,终于还是抬起手,将自己的袖子撩了起来,露出瘀紫的勒痕,想了想,又放了下来,然后又撩了起来。

    当她第三次想要放下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她的手指停在衣袖上,再放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无声的叹口气,她缩进暗影里。

    秦枫言出现在她眼前,胶囊在他掌心滴溜溜滚动,连水也体贴的准备好了,黄绿相间的胶囊她见过一次,确实是秦枫言房里的备用药。

    他轻轻将杯子和药递给他,劝哄的语气。

    “来吃药,吃了就好了,明天烧就退了。”

    晚秋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笑了笑。

    “你当我是小孩子嘛,吃药还要哄。”

    她自暗影中探出身来,用有勒痕的手去接他的药和水杯。

    微黄的壁灯灯光照射的角度,正照进她手腕上的勒痕,露出那瘀紫的伤痕。

    除了手腕上,她的颈项上,也有淤紫的印痕。

    他的眼神,微微凝结住,然后,下意识的转开。

    晚秋心中轰然一声,手指顿时冰凉,然而还是没有忘记趁他下意识的分神思考逃避的时间,举起水杯喝水,将药悄悄滚进了衣袖里。

    等她放下水杯,他已经转回目光,看着她的眼睛,“我扶你去睡吧?”

    晚秋却已困倦的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答,“就在…这里……”

    不待他回答,已经合上眼睡了。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他久久站在自己面前,那目光宛如实质,她颈上的指痕仿佛都被他的目光灼伤。

    良久,他抱起她,上楼,安置在卧室的床上。

    她双手在被中,缓缓握成拳,沉默至绝望的,听着他来回走动,似在思考,犹豫,有拨电话又放下的声音,又感觉到他走近床边,仔细的看她的脸,她赶紧睡得更安稳些。

    心中苍凉无限。

    是他,是他……

    看见她,他一定很惊讶,然而他掩饰住了。

    她不肯说,他便顺势装作不知道。

    看见伤痕,他想必也心虚?

    那药,是要让她沉睡,然后,他应该要去询问那个禽兽,怎么会让她跑出来了?

    她等着他打那个电话。

    可是,他那么多疑,眼见她吃了药,依旧如此谨慎。

    可笑自己,始终心存幻想,不愿面对那残酷的现实,还一相情愿的想:他那么平静,那么温柔,不一定是他,不一定是他,甚至差点放弃对他使诈,差点就真的在他注视下,吃了那颗药。

    如果她睡着了,他会做什么?再送她回那个魔窟?

    无限的寒意,一点点从心底弥散,她使劲的闭上眼,勒令自己不许在这个时候流眼泪。

    “砰!”

    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惊得她几乎条件反射的睁开眼。

    好在秦枫言也被吓着,她听见他脚步声急速的下楼去。

    “秦枫言,你给我出来!”一个很好听却很严厉的女声在楼下客厅响起。

    妈妈!黑暗中,晚秋惊讶地睁开了眼睛,那是她妈妈王晓蕾的声音,她怎么会来这里?

    秦枫言的声音,毫无刚才的温和,冷漠而居高临下。

    “婶婶,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枫言!你过去有多看不起我,我不计较,可好歹我嫁给你三叔这么些年了,也算是你的长辈,今天一整天,你都对我爱理不理的,这是你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

    “婶婶,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从容不迫的声音透着高高在上的高傲与威严:“你不要在这里吵嚷,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他的语气如此疲惫如此不友善,

    何晚秋缓缓绽开一个冷笑,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呢,见到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平常,秦枫言他虽然冷漠,却一直都是懂礼,对长辈也很尊敬,再无今日的不逊。

    可是今日,哪件事不是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再也无法挽回?

    “我来,不是要和你吵架,我只想问一句,晚秋怎么样了?你有去看过她吗?那个仓库又阴又冷的,我担心她会着凉,我们要不要送一件衣服过去?而且她还...

    王晓蕾激动没有条理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般的闪电在晚秋脑中劈过,中断了她的思绪,她的神经,好象世界也停止了转动。

    妈妈也知道!

    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哦不,不要!

    不要在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后还要告诉她,地狱之下有十九层!

    ……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她回来了。”

    “什么?”王晓蕾震惊得一塌糊涂。

    “她好像是自己逃出来的,黑豹我也联系不上了,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晚秋大概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她逃出来了?那怎么办?招标还没开始,要再把她送回去吗?”王晓蕾的声音又惊又急。

    “不用了。”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不为人察觉的痛楚与怜惜:“她身上有伤,不适合再呆在那个仓库里,这两天我会看住她,不让她与外界联系,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林家那位大小姐正在闹离婚,法院暂时冻结了何慕天所有的财产,何慕天已经不得不退出那个标了。”

    “她受伤了?”王晓蕾几乎是用吼的,“怎么可能,那些人不都是你挑选出来的吗?你怎么会让他们伤她呢?严不严重?”

    “可能是绑架的时候弄伤的,一些淤青,我看她神色,应该不是很严重!”

    “我要去看她!”

    “她睡了,你还是过两天再来吧。”

    一片死寂的安静。

    过了许久,王晓蕾才开口道:“好,我过两天再来。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问清楚,秦枫言,你三叔无意中和我提起,说你要和冷颖姿订婚了?”

    订婚?他不是答应要和她在一起,不会再与冷颖姿复合了吗??

    何晚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下床,赤足站在地上,只觉得心比脚心更为冰冷,手指深深陷入门框。

    她一定是发烧烧晕头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她一定是听错了。

    等了好久,秦枫言也没有说话,

    王晓蕾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忘了你答应了晚秋什么?你说过你会对她负责的,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亲口答应只要她愿意生下孩子,你就不会和冷颖姿复合,还有,你都忘了当年冷颖姿是怎么对你的吗?。”

    “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冷硬坚决的语气让何晚秋不寒而栗:“我也说过终有一天,她会为自己当年的决绝而付出代价。”

    “嫁给你?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王晓蕾冷嘲道:“呵,你对她根本就余情未了,我问你,晚秋要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她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你,你对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秦枫言沉吟,半晌,才语声幽幽地道:“我会照顾她和孩子的,不,我会纵宠她一辈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晓蕾的声音在颤抖:“你要学你爷爷,学你二叔?把她养在外面当你的小情妇?”

    秦枫言再次选择了沉默。

    “秦枫言……”王晓蕾失望的唤。

    “婶婶,你今晚的问题太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好……”王晓蕾气急:“你等着,我去找老爷子,这件事我一定要弄个清楚。”

    “砰!”很用力的关门声,王晓蕾似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门上。

    听见秦枫言往回走的脚步声,晚秋只觉全身寒冷如冰,她努力的思索,可脑袋里白茫茫的一片,不,她根本就无法集中精神!

    脚步声越来越近,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爬上床,继续装睡,如果说连妈妈都参与进这起绑架案的话,那她在美国就真的是孤立无援的。现在和秦枫言翻脸,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再将她送回那个人间地狱去。

    她前脚刚爬进被褥,他后脚就把门打开了,前后就差那么几秒,她差点就来不及掩饰。

    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连睫毛也不敢动一下,秦枫言太聪明了,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让她暴露自己。

    “晚秋?”秦枫言走到床边,试探性的叫,相必是刚才吵闹的声音太响了,他怕会将她吵醒。

    何晚秋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着。

    秦枫言又轻唤了两声,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可奇怪的是,在确定她熟睡之后,秦枫言竟然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离开房间,只是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晚秋明显的感觉到床微微的陷下去了,知道是秦枫言坐到了她的床边,她更是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