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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她要换个花样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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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上身一凉,感觉自己的里裤正被往下拽的时候……

    他这才打了个激灵,猛地从榻上跳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鞋子都忘了穿上,就一把掳起被云朵脱在一边的衣服,慌里慌张,见鬼似地跑出了屋子——

    云朵见状,一手拿着一瓶金创药,一手指着燕夙修一手提着裤子仓皇跑路的样子,笑倒在了榻上,“不就是上个药么,有这样吓人么?连‘晕’过去,都能吓得立刻醒过来了,哈哈——”

    翌日偿。

    云朵换上了一件碧色的锦缎罗裙,领口袖口皆袖着朵朵梨花,挽上一个双罗髻,不施粉黛不穿金戴银,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清丽脱俗,又不乏少女的俏皮可人。

    加上眉眼间那抹若有似无的邪媚劲儿,让人只看一眼,便能过目不忘。

    玉笙寒推门而入,本来像有急事的样子,但进屋看到这样的云朵时,就呆愣在了那里。

    云朵听到门的动静,侧头一看,见笙寒像只呆头鹅似地望着自己,不禁好笑,“怎么,不认识自己姐姐了?”

    笙寒傻傻的摇了摇头。

    云朵收拾好,转身走了过去,抬手在笙寒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傻小子,让你办的正事,办的怎么样了?”

    虽然云朵敲的不疼,但笙寒却被她这一敲,拉回了不少的神智,捂着脑门回话,“笙寒亲眼见到薄云惜出门了。”

    云朵点了点头,笑眯眯的伸手在玉笙寒的脸上捏了一把,“乖乖在家,谁来都不要开门不要见,听见没?”

    笙寒没有点头,而是拽着她的衣袖追问,“云云,笙寒真的不能陪你去么?”

    “是啊,姐姐怕你被人骗走了,所以不能带你出去。”

    云朵收回手,不容反驳的摆了摆手,“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好好在家乖乖呆着,姐姐待会儿给你买你爱吃的点心回来。”

    说完,有些着急的出了门。

    笙寒望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黑漆漆的眼睛忽明忽暗,“我不是小孩子了……”

    一路出了随云院,云朵在薄家无数人鄙薄或是嫉恨的目光中,来到了薄家的前院大门。

    大门前,除了一个显眼的轿子停在那里之外,还有一个人,侯在了轿子前。

    且那人一直朝门内张望着,似乎翘首以待了很久的样子。

    当看到云朵出来时,那人便立刻殷勤的迎了上来,“四妹妹,你终于来了,嫂嫂都等你好些时候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薄久夜的爱妻,她薄云朵名义上的好大嫂,朝霞。

    “大嫂特意在这等云朵,是有何赐教。”薄云朵以同样的笑脸回了过去,只是她的笑脸,是充满嘲弄的。

    朝霞执起手帕,擦起了眼角,哽咽,“四妹妹,嫂嫂知晓自己治家不严,烦事太多,又照顾不到四妹妹,所以害的四妹妹受了不少的委屈……”

    说着,朝霞忽的一把抓住了云朵的双手,一脸的愧疚和恳切,“嫂嫂以后一定会补偿妹妹你的,一定会的!就当嫂嫂求求妹妹你,好好的同八皇子殿下过,好好的在八皇子殿下面前……替嫂嫂的弟弟朝歌求求情,好不好?”

    薄云朵本来打算甩手就走,可乍一听到朝霞这话,眸子立刻眯了起来。

    她冷利的盯向朝霞,“什么意思。”

    “难道老爷没有同你讲,这次明着是同八皇子两家联姻,实是让妹妹能得八皇子的喜欢,能在八皇子面前替嫂嫂的弟弟美言……哎呀!”朝霞一脸错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薄云朵的眼神渐渐转冷,冷眼看着朝霞眼中若隐若现的得意之色,红唇扯出一抹冷笑。

    原来薄久夜昨天一通表演的真正目的在这儿啊……

    为了既能与八皇子结盟,又能笼络朝家的心,你薄久夜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啧啧,只可惜啊,你这个脑子里只有你的好夫人,却急急的来我这儿拿这件事炫耀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这下我都知道了,真的……会很不妙哦。

    看来这场游戏,我薄云朵得换个花样儿玩玩了,你可要准备好了,薄、久、夜。

    想到这,薄云朵挑了挑眉,冲着朝霞嫣然一笑,“嫂嫂只管放心,您的心愿呐……一定能达成的。”

    说完,绕过朝霞,上了停在门前的那顶软轿。

    “这个小贱-人。”当软轿被轿夫抬走,朝霞脸上的表情焕然一新,是阴狠,嫉恨的。

    容嬷嬷凑上前来,视线有些担忧的望着远去的软轿,“夫人,老奴总觉得有些不安呐……这个四小姐,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几次事情,次次都被她化险为夷,还反倒让我们自己惹了一身的。”

    朝霞把手里的帕子绞的死死的,“不过这个贱-人花样再多又怎样,老爷亲自发的话,她敢忤逆,她能忤逆么?”

    虽然在这件事上,让她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但也就是正因为她知道薄云朵这个贱-人就听自己丈夫的话,所以刚才她才会有恃无恐,在薄云朵的面前拿这件事刺-激薄云朵,根本不怕薄云朵知道了,会反抗自己的丈夫。

    容嬷嬷也是知晓这一点的,所以刚才才会默许了朝霞这样称得上是无比鲁莽的行为。

    可她仍是总觉的心里不安,“话虽如此,可老奴这心里……”

    软轿到达目的地,停轿时,轿中支颐小憩的云朵,霍然睁开了双眼醒转,琥珀眸子看起来懒洋洋的。

    可打从薄家出来后,这份懒散里,总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锋利。

    松开撑着下巴的手,伸去微微挑开了轿子窗帘的一角,还未看到轿外的风景,云朵就先闻到了从挑开的这角帘子灌进来的浓厚脂粉味。

    以及一股子,刺鼻的大烟味道。

    揉了揉鼻子,云朵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放下窗帘,转而掀开了轿帘,踱步走出了轿子。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老旧小巷。

    “在这等着。”吩咐轿夫一声,云朵走进了巷子其中的一条朝南岔路口。

    走到巷子的尽头,便见一处种满了翠竹的庭院,上面挂着一张青石匾额,题字——南湘馆。

    走进南湘馆,云朵一转头,看到前院停靠车马的马棚下,泊着一辆熟悉的马车后。

    她嘴角那抹微妙的弧度,渐渐加深。

    东宫里,燕夙修捏着鼻子,将手中热腾腾的汤药,一脸嫌弃的一口干了。

    孟非离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偷看向自家主子两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双肩就忍不住的耸动起来。

    “孟非离,你小子最好赶紧把昨天晚上的那件事给本宫忘了,不然……”

    喝完药,燕夙修皱着一张脸,赶紧伸手在桌上的点心盒子里拈了一颗蜜饯到嘴里,“哼,青青那大家伙最喜欢的,可就是生吃-人脑。”

    昨天仓皇的回到东宫后,他才发现,自己又被薄云朵那个臭娘们儿耍了一通。

    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他巴不得从来就没有过,哪里还能容许有人记得!

    孟非离一本正经,毕恭毕敬的弯下腰,“昨晚殿下好好的在宫里养病休息,属下不曾记得有何事发生。”

    燕夙修凉凉的斜睨他一眼,“算你小子识相。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八皇子最近,正在十八巷里的南湘馆,又吸上大烟了,好几天都没有回过宫里。”孟非离正色回答。

    “这不是很正常么,那个废物,哪天能离得开这些东西?”燕夙修一脸理所当然,满目鄙夷。

    “不过蹲守的线人来报,说是在此期间,御史大夫郝大人……”孟非离抬眼看向自家主子,“可不止一次莅临南湘馆。”

    “郝建?”燕夙修眯起细长的狸目,食指弯曲,指骨有一下无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御史台向来以洁身自好自居,别说是身为御史台之首的郝大人,就连御史台的小御史,为防被人诟病,也都未曾出入过南湘馆这种下-九-流的地方一步。”

    孟非离皱眉分析,“要不是楼狱的线人都熟识过京里边儿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画像,恐怕根本就不会想到,身为御史台之首的郝大人,竟然会出入这种地方。所以依属下之见,郝大人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出入南湘馆,定然是有大事要办,而这件大事,很可能同八皇子……有着一定的关联。”

    燕夙修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遂,看了孟非离一眼,“继续。”

    孟非离颔首,继续道:“御史台身为皇帝陛下的直隶部下,从不干预夺嫡,也没有实质的政-权,所以郝大人倒戈八皇子,对八皇子而言,助力并不大,反倒若是一经大发现,就会被皇帝陛下肃清,连八皇子也定会被株连。毕竟是皇上亲信的背叛,皇上绝不会股息轻纵。这般看来,弊大于利,两人联手的可能似乎不大,于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要更大些。”

    顿了顿,孟非离神情严肃起来,“皇上开始在意起八皇子这个儿子,郝大人很有可能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与八皇子说了些什么。”

    “呵呵……”燕夙修笑了起来,对孟非离目露赞许,“分析的很不错。”

    不待孟非离高兴,燕夙修忽然话锋一转,“本宫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自从得到薄久夜那个情报组织里的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以后,本宫就不会这么想了。”

    “殿下的意思是?”那些东西向来都是楼狱在负责,孟非离并不是全都清楚。

    “郝建,是薄久夜的人。”燕夙修玩味的笑道。

    孟非离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郝大人跟薄丞相,不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吗?”

    燕夙修摇了摇头,又伸手拈了一块蜜饯,吃进了嘴里。

    得到肯定的孟非离很快的收回惊愕,平复了一下心绪,心思电转,“那这么说来……郝大人很有可能,不是在为皇上找八皇子,而是在为八皇子和薄丞相,牵线搭桥!”

    “备车吧,本宫倒想去看看,郝建这个贱-人,到底想和老八,玩什么把戏。”燕夙修沉下脸,将擦手的帕子,用力的掷在了桌上。

    一进到南湘馆的主院,薄云朵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南湘馆虽是十八巷里有名的小-倌馆,不过这里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所以来这玩儿的都不会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不过都是些小资小本或是草莽之流在这声色犬马,且大多数都是男客。

    所以,薄云朵不仅是少见的女客,更是一看就非普通人的上流之人,自然一下子,就成了这里吸睛的对象。

    深入这种下-三-滥的烟花之地,薄云朵却能如观花赏景般悠闲自若,对周遭投来的各种视线,视若无睹。

    “哟,这位女主子奴家从未见过,真是稀客呀~”一个穿的花里胡哨,涂着厚厚脂粉的中年男人踩着莲步朝云朵匆忙走了过来,夹着怪腔怪调。

    饶是薄云朵如何淡定,看到这样的极品男人,还是忍不住嘴角哆嗦了一下,心里免不了腹诽。

    这下-九-流的地方果然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地方,和前天晚上游玩的那个红楼一梦,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爹,这是八皇子的邀请函,你应该认识吧。”云朵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拜帖,递到了这一看就是南湘馆老爹的面前。

    老爹接过一看,然后忙不迭的点头,脸上都笑开了花。

    再看云朵的眼神,老爹俨然已经是在看神一般的存在,“是是是,确实是八皇子的帖子,原来女主子是八皇子的贵客,奴家真是失敬失敬——”

    “带路吧。”云朵不耐的打断这老爹的阿谀奉承。

    南湘馆最大的金主,迄今为止,怕就是独这八皇子一位。

    老爹自然当祖宗一样的伺候供着,对云朵这个八皇子邀来的‘客人’,自当也礼遇有佳。

    他卑躬屈膝客客气气的对云朵做着请的手势,“女主子这边请,请请……”

    待两人走远,周遭的人群才炸开了锅,表情异样的兴奋,都在交头接耳笑的一脸暧-昧和艳羡。

    “我去,这皇子不愧是皇子,就是比我们这些平民会玩儿啊——”

    “可不是么!”

    人群的议论声本不是很大,可聚在一起多了,声量自然就不是一般的大小了。

    远走的云朵,自然能听到个一二。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反倒勾起邪气的笑容,同跟随在侧引路的老爹,开始攀谈起来:“老爹,就在本小姐的前脚,是不是有个特别漂亮的千金小姐也到了你们这南湘馆?”

    老爹忙不迭点头,“对对,确实有个一看就是个大家千金的漂亮姑娘来过。”

    他还奇怪呢,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他这种不入流的地方,居然来了一个又一个矜贵不凡的千金小姐!

    “其实,她也是八皇子殿下请来的贵客。”说到贵客两个字时,云朵把腔调说的很是暧-昧。

    老爹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崇拜的笑了起来,“八皇子殿下真是龙马精神,龙马精神呐——”

    “我们殿下很喜欢这位小姐,因为想给这位小姐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事先告诉她是哪间房间,也没有告诉她,今天我们要怎么个玩儿法。”

    云朵坏笑,对老爹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现在本小姐让你们把这位小姐请过去,不过前提是,要蒙上这位小姐的眼睛,喏,这是八皇子的亲笔书信,那位小姐只要看了,一定会照做的。”

    “明白,明白。”早就见惯嫖-客们层出不穷的花样的老爹,一下子就懂了云朵所说的情-趣,笑的一脸猥-琐的接过云朵递过来的信笺。

    “对了,为了更刺-激好玩儿,老爹啊,你可别忘了在屋子里,点些你们南湘馆最好的‘香料’,可懂?”云朵加深坏笑,说到香料二字时,咬字意味深长。

    她一手拍了拍老爹的肩膀,一手拿着一叠银票往老爹敞开的领口里塞,“事情办好了,我们八皇子殿下,绝不会亏了你的好处。”

    又有钱拿,又能更加讨好抱紧八皇子这个金主的大腿。

    老爹眼冒金光的看着塞进自己胸口里的银票,自然是喜不自胜,一百个答应:“女主子你且放心,奴家保证办的妥妥的,准让八皇子今儿个玩的尽兴!”

    “行,那你先去把这事儿给办了吧。”云朵顿住了脚步,对老爹摆了摆手。

    老爹狗腿的笑着点头,旋即一愣,“女主子你,难道不去了?”

    “压轴的才是好戏,你啊……真蠢。”云朵笑骂:“得了,先去给本姑奶奶找几个你们馆里最经验丰富的公子过来,本姑奶奶可得好好讨教讨教一番,这样待会儿去压轴伺候咱八皇子殿下,才能博得殿下的欢心,让殿下只难忘本姑奶奶的好儿,不是?”

    老爹恍然大悟,顿时就对薄云朵竖起了大拇指,“女主子高明,实在是高啊——”

    为了不引人注目,燕夙修同孟非离穿上了一身很平凡的短打劲装,这都是武林中人一贯喜欢的装束。

    不过,由于燕夙修的那双眼睛实在过于醒目,故而,头上干脆再戴上了一顶垂纱斗笠。

    黑色的薄纱垂下,这样很难让人看清薄纱里,他那双眼睛的原本颜色。

    两人没有直接就进了南湘馆,而是在南湘馆对面街角的茶棚里,要了两碗阳春面。

    孟非离嘴上说着先去付钱,便到茶棚老板那里,压低了声音,说起了话。

    燕夙修没有动桌上热腾腾的面,一双隐在黑纱后的碧青眼睛,一直打量着对街的南湘馆。

    不一会儿,孟非离回来,在燕夙修身边的凳子坐下,身体靠近,压低声量:“殿下,郝大人已经进去一个早上了,还没出来过。”

    燕夙修嗤笑一声,“怎么,那个老东西还当真一块儿的玩起来了?”

    孟非离摇了摇头,“别看南湘馆龙蛇混杂的,但是给八皇子的是另外的别院,有专门的护院看守,还有八皇子自己贴身的侍卫和影卫,想要太过靠近去探听消息,只怕容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