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磨 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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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朦胧暗淡略显昏黄的光线透过报纸糊过的窗户温柔地扫视着宁静的小屋，莲花睁开慵懒的双目，昨晚一番翻云覆雨，爱欲横流，快乐辛苦后沉沉睡去，现在还有点慵懒乏力。
莲花轻轻拉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杜若虚的那只胳膊，怔怔地看着杜若虚依旧熟睡的俊脸，犹不自信，恍在梦中。一夜之间，这个曾经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存在竟然真的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己从一个姑娘变成了老婆家。
天禾的人都称结了婚的女子为“老婆家”，再也不是女孩家或大姑娘了。
她伸出右手轻抚枕畔人那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紧抿的红唇、挺翘的下巴，感受他均匀的呼吸，侧耳倾听他胸膛有力的心跳，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在虚无缥缈的梦境，昨晚的幸福快乐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不禁感慨万千，忍不住喃喃出声：“若虚，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再等到你，更不敢幻想有一天我能嫁给你，走进你的人生。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做梦啊！现在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可是，你终究嫁给我了，成了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啊。现在，我就是你的男人，就躺在你身边，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你没有做梦！”杜若虚乌黑如墨的眸子，含笑盯着莲花，捉着莲花的手往他脸上、身上一一抚过，让她再次体会他的真实存在，他的触手可及。
原来他早已醒了，还装睡骗我！莲花羞涩而娇嗔地举起粉拳轻轻捶了捶杜若虚的宽阔胸腔，以表心中的不满：“哼!坏蛋！谁叫你醒了还装睡骗人!”
杜若虚却执意拉着她的手让她触摸自己的存在，他认真而确切地说：“莲花，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那虚无缥缈的梦中人，我就是你的男人！我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不管你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们结婚了，我就会一心一意待你，永不变心。说实话，我以前也从没想过会娶个乡间女子做妻子。但世事难料，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变故，也许我今后的人生会更光彩夺目，前程远大。可是，经历了那次大变故后，我思考了很久，也看清了自己很多。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官场，我只适合做个平静生活的人。这种平静的生活，只有像你这样普通善良的女子才能带给我。”
莲花深情地、缓缓地轻抚他的全身，手上、眼底、心中只有他，只有满满的、无法言喻的幸福。是呀，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像他说的那样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他真的就像萍萍和她妈说的那样是上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一夜的交颈缠绵让杜若虚体会到了一种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快乐美好，溶化尽了他心中还残留的最后一小块寒冰，化成了柔情似水，汩汩流向新婚妻子莲花。人毕竟是现实的！既然他已跟莲花成婚，就应该好好待她，对她负责到底！人不应该还去想着过去那段一去不可能再复返的感情！
杜若虚一直对他外公的花心十分不满，认为就是因为外公的花心造成了他亲外婆的悲剧，也让他的母亲张秀英在少女时代就失去了母爱的庇护，吃尽了苦头，最后张秀英在她二妈的操纵下不得不下嫁给各方面条件都比她差很多的杜长庆。幸亏杜长庆对她好，他们虽然清苦，却过着幸福的生活。
在杜若虚心中母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而父亲却找不到任何优点，除了对母亲好外，完全是个一无是处的烂渣子，可是他们的婚姻却很和谐美满。用张秀英的话说：“既然嫁给他了，就不要怨天尤人，要想着上天这样安排，是有它的道理的，大家好好过日子，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如果整天想着他这也不好，那也配不上自己，整天不开心，那日子就难过了，何苦呢？做人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杜若虚觉得母亲说得太对了，父母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一而终、随遇而安的感情才是他所向往的。所以，杜若虚诅咒万恶的旧社会一夫多妻的制度，举双手双脚赞成新社会的一夫一妻制。既然母亲最初对父亲也没什么好感，但她能平心静气地接受父亲，营造出一生平淡却又幸福的生活，杜若虚相信自己也能做到，也许婚姻生活真的需要平平淡淡才是真。缘分的天平既然倾向于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就应该好好跟她过一生。
刚一起床,莲花顾不上梳洗,就记挂着昨晚那几只老鼠仔,她凑到地灶边的屋角落一看,老鼠仔全都不见了,连那张旧手帕也无影无踪。她拿开灶上的茶壶,壶里的水仅有丝丝热气,可惜灶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地面一片冰凉。
“遭了，老鼠仔会不会冻死啊？”莲花顾不上生火加炭，赶快看向地灶边的角落，却发现老鼠仔不见了，只剩下那块做成婴儿帽的小手绢空空地躺在地上。
“咦,老鼠仔呢”莲花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到处寻找,差点把整间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可老鼠仔还是无影无踪。
杜若虚不耐烦了:“找不到算了!真是没事找事干!肯定跑了呗!”
莲花却疑惑地摇摇头：“不可能吧？那么小的老鼠仔,怎么跑得出去”她突然抬头,发现糊窗户的报纸上有个圆洞,“哦，肯定是从这儿跑出去的,可是它们应该爬不上啊。”
莲花不解地想着,突然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鼠妈妈找到了它的孩子,把它的孩子们救走了。”
杜若虚也赞同地点头：“应该是这样。”
“哇，老鼠妈妈真伟大啊！”莲花忽而又满脸敬佩地拍着手说，弄得杜若虚看着她傻傻的可爱模样不知说什么好。
“哦，你想当妈妈啦？像老鼠妈妈一样伟大啊，生一窝又一窝的小仔仔呀。来，让我来帮你实现哦。”杜若虚突然深受启发，爱心满满地一把搂过还在犯傻的莲花，又滚到了床上，霎时被浪滚滚，爱河滔滔……
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天已大亮。杜若虚拿了牙杯、牙刷蹲在学校门前的小沟旁刷牙，莲花好奇地蹲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杜若虚吐掉满口的泡泡，含着水漱了漱口，露出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没看过刷牙吗？看得这么认真。”
莲花认真地点点头说：“我前年在路阳师范培训时看过别人刷牙，不过没看这么仔细。他们刷牙的动作都没你好看。”
杜若虚开心地笑了，随手递过牙杯牙刷：“来，你也刷刷。”
莲花直摇手：“不行，那是你用的啊。”
“怎么不行了？嫌我脏？昨天晚上你连我的口水都吃过了，我也吃过你的口水了。我都不嫌你脏。”
莲花听得脸都红了，嘟囔道：“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羞。”
杜若虚笑：“好，好，我不知羞，就你知道羞。”
“你……”莲花气急，不知该怎么说。
“好了，别你你你了。快刷吧，我来教你。过几天赶圩，我到圩上帮你买支牙刷回来。这几天就先用我的吧。”
“我是乡下人，刷什么牙。”
“我也是乡下人啊。”
“你现在是城里人。”
“那你现在是城里人的老婆啊，当然也要刷牙啦。来呀，我教你刷。”杜若虚把牙刷塞在莲花手里。
教莲花刷完牙，杜若虚说：“来，哈口气。”
莲花学着他的样子张嘴长长地哈口气。
“是不是口气清新多了？”杜若虚问。
“嗯，好香。”莲花欣喜地点头。
“来，我闻闻，有多香？”杜若虚凑到莲花跟前深深一闻，接着深深一吻，莲花慌忙推开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四处望了望，小声责怪：“喂，大白天的，给别人看见，不怕说闲话？”
“我亲我老婆，怕什么？”
“这里是乡下，不是城里。”
“嗨，别担心，这里离村子那么远，他们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看得清？”
“就算看不清，也要注意点，万一突然冒出个人来呢？”
好啦，听老婆大人的话，我以后一定注意。走，我们回爸妈那去吃早饭了。”
“啊，我忘了要早点过去。都怪你，一早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害我这么迟才回去。爸妈会不会怪我太懒啊？”
莲花慌慌张张地收拾好，和杜若虚一起急匆匆地朝杜家走去。
每年冬季，是一年中最难得的农闲时节，农村的人都起得迟,早饭要到十点左右才吃。那时湘南地区一日三餐都是吃饭炒菜，不像现在早餐吃简易的米粉、面条、包子、馒头。那时福满公社附近的乡村面粉、面条都是稀罕货，面条是在家里来了客人才舍得出的一道贵重菜肴，包子听说过，偶尔还能见到、吃到，但馒头这种东西人们不仅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莲花和杜若虚刚走到杜家门外,莲花突然听到杜长庆气汹汕的嚷嚷声：“哼！给什么红包啊？不给。我还以为不花什么钱就白讨了个媳妇，谁知昨天把我们家准备过年的猪肉、酒菜、糖果全都吃得差不多了！这个年还怎么过呀！还有订婚那次我们也去了钱，她们家一分钱嫁妆都没寄，我们亏大了。”
张秀英小声说：“你小点声，别让村里的人都听到。我听大家说她昨天带来的被子、床单很漂亮、很高档哦。”
杜长庆说:“怕什么,我就要让大家知道她有多么贱，连迎亲、送亲的人都没有，就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地送上门来了。哼，一套被子算什么！还好意思显摆！谁看见是她带来的？说不定也是我们家源生偷偷拿钱买来给她充数的！”
接着，莲花又听屋里面聚着的隔壁左邻右舍几个人杂七杂八应和的声音：
“是呀，是呀，肯定是你家源生买的。”
“源生长得又高大，又清气，人又有文化，还是吃国家粮的，那个莲花怎么配得上？还不是粘着就不放手了，她还好意思一毛不拔。”
“是呀，是呀，早知道，昨天不给她办那么大排场了，她自己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用得着那么金贵吗？”
……
听着那些乌七八糟的嚼舌声，莲花刹那如遭晴天霹雳,眼眶顿时红了,但还是死命忍住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她紧抿的唇哆嗦着,双脚蓦地似陷入了泥潭,怎么也拔不动了。
杜若虚倒没怎么留意,也许他认为那些人说的很在理吧，待他跨进家门才发现莲花竟没跟上他。他伸出头来,叫:“莲花,快过来啊！”
莲花象没听到似的,定定地站在原地。杜若虚这才返回来，低头看见莲花眼泪含含，直在眼眶里打转，奇道：“怎么了？……难不成是为刚才我爸妈和邻居们说的那几句话？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莲花一听，心中更委屈了，那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滴落下来。
清晨，朦胧暗淡略显昏黄的光线透过报纸糊过的窗户温柔地扫视着宁静的小屋，莲花睁开慵懒的双目，昨晚一番翻云覆雨，爱欲横流，快乐辛苦后沉沉睡去，现在还有点慵懒乏力。
莲花轻轻拉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杜若虚的那只胳膊，怔怔地看着杜若虚依旧熟睡的俊脸，犹不自信，恍在梦中。一夜之间，这个曾经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存在竟然真的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己从一个姑娘变成了老婆家。
天禾的人都称结了婚的女子为“老婆家”，再也不是女孩家或大姑娘了。
她伸出右手轻抚枕畔人那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紧抿的红唇、挺翘的下巴，感受他均匀的呼吸，侧耳倾听他胸膛有力的心跳，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在虚无缥缈的梦境，昨晚的幸福快乐都是真实的存在。
她不禁感慨万千，忍不住喃喃出声：“若虚，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再等到你，更不敢幻想有一天我能嫁给你，走进你的人生。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做梦啊！现在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可是，你终究嫁给我了，成了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啊。现在，我就是你的男人，就躺在你身边，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你没有做梦！”杜若虚乌黑如墨的眸子，含笑盯着莲花，捉着莲花的手往他脸上、身上一一抚过，让她再次体会他的真实存在，他的触手可及。
原来他早已醒了，还装睡骗我！莲花羞涩而娇嗔地举起粉拳轻轻捶了捶杜若虚的宽阔胸腔，以表心中的不满：“哼!坏蛋！谁叫你醒了还装睡骗人!”
杜若虚却执意拉着她的手让她触摸自己的存在，他认真而确切地说：“莲花，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那虚无缥缈的梦中人，我就是你的男人！我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不管你我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们结婚了，我就会一心一意待你，永不变心。说实话，我以前也从没想过会娶个乡间女子做妻子。但世事难料，如果没有两年前那场变故，也许我今后的人生会更光彩夺目，前程远大。可是，经历了那次大变故后，我思考了很久，也看清了自己很多。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官场，我只适合做个平静生活的人。这种平静的生活，只有像你这样普通善良的女子才能带给我。”
莲花深情地、缓缓地轻抚他的全身，手上、眼底、心中只有他，只有满满的、无法言喻的幸福。是呀，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像他说的那样实实在在，触手可及!他真的就像萍萍和她妈说的那样是上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一夜的交颈缠绵让杜若虚体会到了一种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快乐美好，溶化尽了他心中还残留的最后一小块寒冰，化成了柔情似水，汩汩流向新婚妻子莲花。人毕竟是现实的！既然他已跟莲花成婚，就应该好好待她，对她负责到底！人不应该还去想着过去那段一去不可能再复返的感情！
杜若虚一直对他外公的花心十分不满，认为就是因为外公的花心造成了他亲外婆的悲剧，也让他的母亲张秀英在少女时代就失去了母爱的庇护，吃尽了苦头，最后张秀英在她二妈的操纵下不得不下嫁给各方面条件都比她差很多的杜长庆。幸亏杜长庆对她好，他们虽然清苦，却过着幸福的生活。
在杜若虚心中母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而父亲却找不到任何优点，除了对母亲好外，完全是个一无是处的烂渣子，可是他们的婚姻却很和谐美满。用张秀英的话说：“既然嫁给他了，就不要怨天尤人，要想着上天这样安排，是有它的道理的，大家好好过日子，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如果整天想着他这也不好，那也配不上自己，整天不开心，那日子就难过了，何苦呢？做人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杜若虚觉得母亲说得太对了，父母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一而终、随遇而安的感情才是他所向往的。所以，杜若虚诅咒万恶的旧社会一夫多妻的制度，举双手双脚赞成新社会的一夫一妻制。既然母亲最初对父亲也没什么好感，但她能平心静气地接受父亲，营造出一生平淡却又幸福的生活，杜若虚相信自己也能做到，也许婚姻生活真的需要平平淡淡才是真。缘分的天平既然倾向于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就应该好好跟她过一生。
刚一起床,莲花顾不上梳洗,就记挂着昨晚那几只老鼠仔,她凑到地灶边的屋角落一看,老鼠仔全都不见了,连那张旧手帕也无影无踪。她拿开灶上的茶壶,壶里的水仅有丝丝热气,可惜灶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地面一片冰凉。
“遭了，老鼠仔会不会冻死啊？”莲花顾不上生火加炭，赶快看向地灶边的角落，却发现老鼠仔不见了，只剩下那块做成婴儿帽的小手绢空空地躺在地上。
“咦,老鼠仔呢”莲花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到处寻找,差点把整间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可老鼠仔还是无影无踪。
杜若虚不耐烦了:“找不到算了!真是没事找事干!肯定跑了呗!”
莲花却疑惑地摇摇头：“不可能吧？那么小的老鼠仔,怎么跑得出去”她突然抬头,发现糊窗户的报纸上有个圆洞,“哦，肯定是从这儿跑出去的,可是它们应该爬不上啊。”
莲花不解地想着,突然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鼠妈妈找到了它的孩子,把它的孩子们救走了。”
杜若虚也赞同地点头：“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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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虚吐掉满口的泡泡，含着水漱了漱口，露出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没看过刷牙吗？看得这么认真。”
莲花认真地点点头说：“我前年在路阳师范培训时看过别人刷牙，不过没看这么仔细。他们刷牙的动作都没你好看。”
杜若虚开心地笑了，随手递过牙杯牙刷：“来，你也刷刷。”
莲花直摇手：“不行，那是你用的啊。”
“怎么不行了？嫌我脏？昨天晚上你连我的口水都吃过了，我也吃过你的口水了。我都不嫌你脏。”
莲花听得脸都红了，嘟囔道：“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羞。”
杜若虚笑：“好，好，我不知羞，就你知道羞。”
“你……”莲花气急，不知该怎么说。
“好了，别你你你了。快刷吧，我来教你。过几天赶圩，我到圩上帮你买支牙刷回来。这几天就先用我的吧。”
“我是乡下人，刷什么牙。”
“我也是乡下人啊。”
“你现在是城里人。”
“那你现在是城里人的老婆啊，当然也要刷牙啦。来呀，我教你刷。”杜若虚把牙刷塞在莲花手里。
教莲花刷完牙，杜若虚说：“来，哈口气。”
莲花学着他的样子张嘴长长地哈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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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香。”莲花欣喜地点头。
“来，我闻闻，有多香？”杜若虚凑到莲花跟前深深一闻，接着深深一吻，莲花慌忙推开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四处望了望，小声责怪：“喂，大白天的，给别人看见，不怕说闲话？”
“我亲我老婆，怕什么？”
“这里是乡下，不是城里。”
“嗨，别担心，这里离村子那么远，他们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看得清？”
“就算看不清，也要注意点，万一突然冒出个人来呢？”
好啦，听老婆大人的话，我以后一定注意。走，我们回爸妈那去吃早饭了。”
“啊，我忘了要早点过去。都怪你，一早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害我这么迟才回去。爸妈会不会怪我太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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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冬季，是一年中最难得的农闲时节，农村的人都起得迟,早饭要到十点左右才吃。那时湘南地区一日三餐都是吃饭炒菜，不像现在早餐吃简易的米粉、面条、包子、馒头。那时福满公社附近的乡村面粉、面条都是稀罕货，面条是在家里来了客人才舍得出的一道贵重菜肴，包子听说过，偶尔还能见到、吃到，但馒头这种东西人们不仅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莲花和杜若虚刚走到杜家门外,莲花突然听到杜长庆气汹汕的嚷嚷声：“哼！给什么红包啊？不给。我还以为不花什么钱就白讨了个媳妇，谁知昨天把我们家准备过年的猪肉、酒菜、糖果全都吃得差不多了！这个年还怎么过呀！还有订婚那次我们也去了钱，她们家一分钱嫁妆都没寄，我们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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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庆说:“怕什么,我就要让大家知道她有多么贱，连迎亲、送亲的人都没有，就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地送上门来了。哼，一套被子算什么！还好意思显摆！谁看见是她带来的？说不定也是我们家源生偷偷拿钱买来给她充数的！”
接着，莲花又听屋里面聚着的隔壁左邻右舍几个人杂七杂八应和的声音：
“是呀，是呀，肯定是你家源生买的。”
“源生长得又高大，又清气，人又有文化，还是吃国家粮的，那个莲花怎么配得上？还不是粘着就不放手了，她还好意思一毛不拔。”
“是呀，是呀，早知道，昨天不给她办那么大排场了，她自己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用得着那么金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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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些乌七八糟的嚼舌声，莲花刹那如遭晴天霹雳,眼眶顿时红了,但还是死命忍住不想让眼泪留下来,她紧抿的唇哆嗦着,双脚蓦地似陷入了泥潭,怎么也拔不动了。
杜若虚倒没怎么留意,也许他认为那些人说的很在理吧，待他跨进家门才发现莲花竟没跟上他。他伸出头来,叫:“莲花,快过来啊！”
莲花象没听到似的,定定地站在原地。杜若虚这才返回来，低头看见莲花眼泪含含，直在眼眶里打转，奇道：“怎么了？……难不成是为刚才我爸妈和邻居们说的那几句话？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莲花一听，心中更委屈了，那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