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配得上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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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一梦醒来，睁眼一看，天已大亮。
嘿！难怪会梦到妈妈，原来今天刚好是婚后第三天，是新娘带着新郎回娘家的日子。
路上，他们恰好遇上妹妹莲英，这才知道新人回娘家是要娘家人先来接回去的，后来又听说新人回娘家还要放鞭炮，砍一条菜，捉一只公鸡，这叫做规矩。可是莲花两人却是一无所知，两手空空而去。
莲花怪父母亲不提醒，结果知道这些应该是婆家人提醒和准备的。莲花很郁闷，觉得家爷家娘是故意的，看不起自己的父母，所以才不教自己这些规矩。
杜若虚反应快，马上拿了些钱给岳父岳母。
莲花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愧对父母的内疚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下午，杜若虚和莲花要回去了。默默走出村口，莲花都没理过杜若虚，虽然杜若虚刚才拿红包的举动让她稍稍心安，但心中还是闷闷不乐。哼，他和他的家人小看自己也就算了，但是绝不能小看自己的爸妈！爸妈对自己这么好，今天自己和杜若虚一点礼数都没有准备，他们也没一句责备的话语，要不是亲戚们谈论，自己还一无所知。自己虽然出嫁了，更要做个孝顺的女儿，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才对。
此时天空已现昏暗，空气也没了早晨那么清新，田野里一片沉寂。
杜若虚跟在莲花身后，叫道：“莲花，你还在生气？”
莲花正在气头上，不理他，一个人跑远了。
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整个水里村沉浸在祥和宁静的气氛中。
从外家回来,莲花爬上村前高高的石阶，回望在冬季开始就已干涸，现在只有一条小河静静流淌的水库中央，远远地看见一个小黑点正在一步一步地跨过河面的石墩，那是远远跟在她后面的杜若虚。
哼，叫你不懂规矩，我才不等你。
莲花没有往杜若虚父母家而去，一想到自己又要面对那对家爷家娘，莲花心里就直嘀咕：为什么是女方嫁到男方，为什么不是男方嫁到女方，为什么要女人扔下宠爱自己的父母家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这是哪个天杀的定的鬼规矩？做女人真是命苦啊，以前听别的女人感慨，自己还没感觉，这才成亲几天，自己就已经是深切体会了。想到这里，莲花满腹冤屈，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头，吓得旁边正在悠闲觅食的几只肥母鸡“咯咯咯”直叫.扑扇着翅膀四处闪避。
她气鼓鼓地朝水里小学那栋砖房走去，学校旁边那两间小小的教师住房是她和杜若虚的新房。
哼，说我没有嫁妆，你家儿子现在好像现在全是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莲花突然兴奋起来，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不然你们还敢那么神气，要是以后你们还那样说我，给我脸色看，信不信我将你们的儿子扫地出门。莲花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心情无比爽快，就想痛快地放声大笑。
莲花正要张嘴大笑，突然看见自己新房门口有个身穿红卫兵军装的陌生人正在鬼鬼祟祟地从窗子往她的新房里偷看，十分诡异。
莲花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地阻住了自己即将爆发而出的狂笑声。那个人很年轻，身材很高，头戴军帽，头发比男人长，比女人短，从后面看不出是男是女。难道是小偷？不可能吧，虽然快天黑了，但是天还亮着呢，这个时候来偷东西，也太大胆了吧。
正暗自揣度着那个人是谁，来干什么。突然，她听到那人敲门叫道：“杜若虚，杜若虚。”
哦，是来找若虚的。莲花松了口气，正想走过去打招呼，却见那人砰砰砰地用力敲门大叫：“杜若虚，杜若虚，你出来呀。”那声音很有磁性，变得非常凶悍，分不清男女。
莲花一听这凶悍的声音，就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那个敲门的人见里面没人回答，似乎更恼了，改成用脚大踹木门，踹得木门砰砰砰地响，似乎很快就会散架。莲花心疼木门，正想冲上去抢救木门，突然那人狠狠地吼了一句：“杜若虚，你再不出来，我灭了你。”
什么？他要灭了我的虚虚？他是什么来头？莲花突然全身一紧，冷汗直冒：若虚曾经被红卫兵抓走过，莫不是又有红卫兵来找虚虚的麻烦了？不好，我得赶快去告诉他，不要被他们抓去。
莲花迅速四下扫了一眼，似乎没发现有其他人埋伏，但她不敢确定，万一还有其他的红卫兵在暗中隐藏，只是派了个人来出面怎么办？
她迅速转身朝后跑，要去通知正往村里而来的杜若虚。一不小心，脚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身后那人听到异响，转过身望过来，远远地问：“你是谁？知道杜若虚在哪里吗？”
死啦，死啦，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让那个人发现了。唉，真是没用！莲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静地拍拍手上、身上的尘土，可惜手上擦出了血印，衣服上也沾了泥土，一下拍不干净。她头也不回地装作毫不知情地说：“啊，我不知道啊。”然后抬脚便走。
那人在后面叫：“站住，我想问一下……”
莲花还是头也不回地边走边答：“别问我，我没空，忙得很。你去问别人吧。”
那人没作声，却跟了过来，莲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心里叫苦：这还了得，是不是被那个家伙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想到这里，莲花撒腿就跑，后面那人竟然也跟着她跑！
糟了，糟了，我家虚虚又要倒霉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再去受那些苦。此时莲花早就把刚才对杜若虚的怨恨忘了个一干二净。她耍了个小心眼，故意穿过几条街巷，终于把后面那人甩掉了。
虚虚有救了！莲花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前，杜若虚正好走到了石阶最上方村前的空坪前，莲花赶忙迎上去，气喘吁吁地说：“若虚，快跑，有人来抓你了。”大庭广众面前，莲花还是不好意思叫“虚虚”那个太过私密和亲切的昵称。
杜若虚吓了一跳，脸色刷的白了，他东张西望一阵，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但还是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谁要抓我？”
莲花催促说：“是红卫兵，你快走啊！我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个人，你再不走，等下来不及了！”
“什么？红卫兵？不会吧，现在红卫兵不像前两年那样随便抓人了，你看到几个？”杜若虚寻思着，还是不敢大意。
“看见一个，不知另外还有没有。”莲花还是很担心。
“他亲口说要抓我？”杜若虚心生怀疑。
“他说：杜若虚，你再不出来，我灭了你。”莲花学着那人的口气说。
“怎么有点像新阳县城的口音？”杜若虚诧异道。
莲花：“啊，新阳县？”
“会是谁呢？”杜若虚正思忖着，突然，他发现了莲花身后与石阶连成一条的主街道上几十步远的地方出现一个身影，顿时脸色煞白，口中说道：“死了，死了，灾星来了！”边说边像兔子撒腿般地跑到村前最右边上的柴垛后躲了起来。
莲花见他如此反应，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我真的猜对了？有人来抓我家虚虚了？
她刚转过身，就看见后面那人飞一般地跑到空坪来了。
莲花伸出双手想要拦住那人，那人却看都没看莲花一眼，一把推开莲花：“闪开，好狗不挡道。”
那人在空坪前围着村前那棵板栗树转了一圈，然后四处张望，见村前靠水库的小坡上大都是些竹子，只有少数果树，没什么灌木丛，无法藏人，就朝那一大堆柴垛跑去，边跑边叫：“杜若虚，我看见你了，快滚出来。”
那人跑到柴垛边围着柴垛转圈找人，杜若虚就围着柴垛跟她捉迷藏，不让她找到。那人不耐烦了，离开柴垛大叫：“杜若虚，我知道你在躲我。你要敢再不出来，我，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柴垛。”
柴垛那边没回声。
那人又吼道：“好，你心肠够硬。你再不出来，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那人转过身来，凶神恶煞似的瞪着她身后一直迷惑不解地看他俩捉迷藏的莲花叫道：“过来。”
“我，我……你是谁？你究竟来干什么？”莲花刚才跟那人一照面，觉得那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有点不男不女的，好像在哪儿见过，看他跟杜若虚好像捉迷藏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来抓杜若虚的，他们好像挺熟的，她也就没那么惊慌了，想弄清那人究竟葫芦里买的是啥药。
“呀，你谁呀？敢管老子的事，滚开！”那人此时已看清了莲花,心中反而怒气上涌，对莲花用力一推，莲花“哎哟”一声跌在地上。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竟敢来惹我，就拿你开刀吧。”见莲花跌倒，那人不仅没停手，反而火气更盛，又准备动手。
只听杜若虚叫道：“陈立，你别伤害她，我出来，好了吧。”
“什么？她就是陈立！”莲花惊诧得无以复加。
杜若虚飞快地跑过来扶起莲花：“莲花，伤到哪里了？”
“哼，莲花！叫得多亲热啊！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你拿去给我和我姐、罗明看的那张照片中那个据说跟你订了婚的那个乡下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陈立气哼哼地说。
“是真的，而且她现在是我的新婚妻子。”杜若虚平静地说。
“新婚妻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陈立宛如被晴天霹雳劈呆了。
“就在大前天，我们结婚了。”
“你真的结婚了？”陈立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问。
“嗯，是真的。来，老婆，我扶你回去，拿结婚证给她看。”杜若虚异常温柔地扶起莲花。
陈立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这种场面,这种结果,实在是太令她震撼!她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马上要昏倒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陈立还是自欺欺人地不肯承认眼前所见的事实。
“姑娘，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大前天成的亲，我们都去喝了喜酒，闹了洞房。”旁边早有人听到陈立的大呼小叫声，跑过来看热闹，此时他们自动出来作证。
“呜呜呜，你这个杀千刀的，遭雷劈的，倒罐子的……你，你，你竟然敢不通过我们姐妹俩同意就私自结婚，你……呜呜呜……”
陈立竟然毫不顾忌地当着一大帮人大哭大闹，弄得杜若虚无比尴尬，不知如何是好。莲花赶快示意大家避开，大家也明白了点什么，知道杜若虚并没什么危险，大都放心地散开了。刚好桃英姐赶过来了，马上帮着劝走了剩下的那些还想看热闹的人。
“陈立妹妹，别哭了。来，喝口水。”莲花递上一个木水勺，那是刚刚附近的好心人送过来的。
“不喝，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陈立一掌拍掉了水勺，轻蔑地看了一眼身穿碎花棉袄，头梳小辫子的莲花说，“你这个乡巴佬，也不照泡尿看看，你配得上他吗？”
莲花一梦醒来，睁眼一看，天已大亮。
嘿！难怪会梦到妈妈，原来今天刚好是婚后第三天，是新娘带着新郎回娘家的日子。
路上，他们恰好遇上妹妹莲英，这才知道新人回娘家是要娘家人先来接回去的，后来又听说新人回娘家还要放鞭炮，砍一条菜，捉一只公鸡，这叫做规矩。可是莲花两人却是一无所知，两手空空而去。
莲花怪父母亲不提醒，结果知道这些应该是婆家人提醒和准备的。莲花很郁闷，觉得家爷家娘是故意的，看不起自己的父母，所以才不教自己这些规矩。
杜若虚反应快，马上拿了些钱给岳父岳母。
莲花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愧对父母的内疚心情稍稍有所缓解。
下午，杜若虚和莲花要回去了。默默走出村口，莲花都没理过杜若虚，虽然杜若虚刚才拿红包的举动让她稍稍心安，但心中还是闷闷不乐。哼，他和他的家人小看自己也就算了，但是绝不能小看自己的爸妈！爸妈对自己这么好，今天自己和杜若虚一点礼数都没有准备，他们也没一句责备的话语，要不是亲戚们谈论，自己还一无所知。自己虽然出嫁了，更要做个孝顺的女儿，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才对。
此时天空已现昏暗，空气也没了早晨那么清新，田野里一片沉寂。
杜若虚跟在莲花身后，叫道：“莲花，你还在生气？”
莲花正在气头上，不理他，一个人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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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家回来,莲花爬上村前高高的石阶，回望在冬季开始就已干涸，现在只有一条小河静静流淌的水库中央，远远地看见一个小黑点正在一步一步地跨过河面的石墩，那是远远跟在她后面的杜若虚。
哼，叫你不懂规矩，我才不等你。
莲花没有往杜若虚父母家而去，一想到自己又要面对那对家爷家娘，莲花心里就直嘀咕：为什么是女方嫁到男方，为什么不是男方嫁到女方，为什么要女人扔下宠爱自己的父母家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这是哪个天杀的定的鬼规矩？做女人真是命苦啊，以前听别的女人感慨，自己还没感觉，这才成亲几天，自己就已经是深切体会了。想到这里，莲花满腹冤屈，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头，吓得旁边正在悠闲觅食的几只肥母鸡“咯咯咯”直叫.扑扇着翅膀四处闪避。
她气鼓鼓地朝水里小学那栋砖房走去，学校旁边那两间小小的教师住房是她和杜若虚的新房。
哼，说我没有嫁妆，你家儿子现在好像现在全是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莲花突然兴奋起来，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不然你们还敢那么神气，要是以后你们还那样说我，给我脸色看，信不信我将你们的儿子扫地出门。莲花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心情无比爽快，就想痛快地放声大笑。
莲花正要张嘴大笑，突然看见自己新房门口有个身穿红卫兵军装的陌生人正在鬼鬼祟祟地从窗子往她的新房里偷看，十分诡异。
莲花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地阻住了自己即将爆发而出的狂笑声。那个人很年轻，身材很高，头戴军帽，头发比男人长，比女人短，从后面看不出是男是女。难道是小偷？不可能吧，虽然快天黑了，但是天还亮着呢，这个时候来偷东西，也太大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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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来找若虚的。莲花松了口气，正想走过去打招呼，却见那人砰砰砰地用力敲门大叫：“杜若虚，杜若虚，你出来呀。”那声音很有磁性，变得非常凶悍，分不清男女。
莲花一听这凶悍的声音，就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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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要灭了我的虚虚？他是什么来头？莲花突然全身一紧，冷汗直冒：若虚曾经被红卫兵抓走过，莫不是又有红卫兵来找虚虚的麻烦了？不好，我得赶快去告诉他，不要被他们抓去。
莲花迅速四下扫了一眼，似乎没发现有其他人埋伏，但她不敢确定，万一还有其他的红卫兵在暗中隐藏，只是派了个人来出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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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人听到异响，转过身望过来，远远地问：“你是谁？知道杜若虚在哪里吗？”
死啦，死啦，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让那个人发现了。唉，真是没用！莲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静地拍拍手上、身上的尘土，可惜手上擦出了血印，衣服上也沾了泥土，一下拍不干净。她头也不回地装作毫不知情地说：“啊，我不知道啊。”然后抬脚便走。
那人在后面叫：“站住，我想问一下……”
莲花还是头也不回地边走边答：“别问我，我没空，忙得很。你去问别人吧。”
那人没作声，却跟了过来，莲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心里叫苦：这还了得，是不是被那个家伙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想到这里，莲花撒腿就跑，后面那人竟然也跟着她跑！
糟了，糟了，我家虚虚又要倒霉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再去受那些苦。此时莲花早就把刚才对杜若虚的怨恨忘了个一干二净。她耍了个小心眼，故意穿过几条街巷，终于把后面那人甩掉了。
虚虚有救了！莲花气喘吁吁地跑到村前，杜若虚正好走到了石阶最上方村前的空坪前，莲花赶忙迎上去，气喘吁吁地说：“若虚，快跑，有人来抓你了。”大庭广众面前，莲花还是不好意思叫“虚虚”那个太过私密和亲切的昵称。
杜若虚吓了一跳，脸色刷的白了，他东张西望一阵，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但还是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谁要抓我？”
莲花催促说：“是红卫兵，你快走啊！我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个人，你再不走，等下来不及了！”
“什么？红卫兵？不会吧，现在红卫兵不像前两年那样随便抓人了，你看到几个？”杜若虚寻思着，还是不敢大意。
“看见一个，不知另外还有没有。”莲花还是很担心。
“他亲口说要抓我？”杜若虚心生怀疑。
“他说：杜若虚，你再不出来，我灭了你。”莲花学着那人的口气说。
“怎么有点像新阳县城的口音？”杜若虚诧异道。
莲花：“啊，新阳县？”
“会是谁呢？”杜若虚正思忖着，突然，他发现了莲花身后与石阶连成一条的主街道上几十步远的地方出现一个身影，顿时脸色煞白，口中说道：“死了，死了，灾星来了！”边说边像兔子撒腿般地跑到村前最右边上的柴垛后躲了起来。
莲花见他如此反应，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我真的猜对了？有人来抓我家虚虚了？
她刚转过身，就看见后面那人飞一般地跑到空坪来了。
莲花伸出双手想要拦住那人，那人却看都没看莲花一眼，一把推开莲花：“闪开，好狗不挡道。”
那人在空坪前围着村前那棵板栗树转了一圈，然后四处张望，见村前靠水库的小坡上大都是些竹子，只有少数果树，没什么灌木丛，无法藏人，就朝那一大堆柴垛跑去，边跑边叫：“杜若虚，我看见你了，快滚出来。”
那人跑到柴垛边围着柴垛转圈找人，杜若虚就围着柴垛跟她捉迷藏，不让她找到。那人不耐烦了，离开柴垛大叫：“杜若虚，我知道你在躲我。你要敢再不出来，我，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柴垛。”
柴垛那边没回声。
那人又吼道：“好，你心肠够硬。你再不出来，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那人转过身来，凶神恶煞似的瞪着她身后一直迷惑不解地看他俩捉迷藏的莲花叫道：“过来。”
“我，我……你是谁？你究竟来干什么？”莲花刚才跟那人一照面，觉得那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有点不男不女的，好像在哪儿见过，看他跟杜若虚好像捉迷藏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来抓杜若虚的，他们好像挺熟的，她也就没那么惊慌了，想弄清那人究竟葫芦里买的是啥药。
“呀，你谁呀？敢管老子的事，滚开！”那人此时已看清了莲花,心中反而怒气上涌，对莲花用力一推，莲花“哎哟”一声跌在地上。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竟敢来惹我，就拿你开刀吧。”见莲花跌倒，那人不仅没停手，反而火气更盛，又准备动手。
只听杜若虚叫道：“陈立，你别伤害她，我出来，好了吧。”
“什么？她就是陈立！”莲花惊诧得无以复加。
杜若虚飞快地跑过来扶起莲花：“莲花，伤到哪里了？”
“哼，莲花！叫得多亲热啊！我刚才就看出来了，她就是你拿去给我和我姐、罗明看的那张照片中那个据说跟你订了婚的那个乡下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陈立气哼哼地说。
“是真的，而且她现在是我的新婚妻子。”杜若虚平静地说。
“新婚妻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陈立宛如被晴天霹雳劈呆了。
“就在大前天，我们结婚了。”
“你真的结婚了？”陈立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问。
“嗯，是真的。来，老婆，我扶你回去，拿结婚证给她看。”杜若虚异常温柔地扶起莲花。
陈立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这种场面,这种结果,实在是太令她震撼!她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马上要昏倒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陈立还是自欺欺人地不肯承认眼前所见的事实。
“姑娘，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大前天成的亲，我们都去喝了喜酒，闹了洞房。”旁边早有人听到陈立的大呼小叫声，跑过来看热闹，此时他们自动出来作证。
“呜呜呜，你这个杀千刀的，遭雷劈的，倒罐子的……你，你，你竟然敢不通过我们姐妹俩同意就私自结婚，你……呜呜呜……”
陈立竟然毫不顾忌地当着一大帮人大哭大闹，弄得杜若虚无比尴尬，不知如何是好。莲花赶快示意大家避开，大家也明白了点什么，知道杜若虚并没什么危险，大都放心地散开了。刚好桃英姐赶过来了，马上帮着劝走了剩下的那些还想看热闹的人。
“陈立妹妹，别哭了。来，喝口水。”莲花递上一个木水勺，那是刚刚附近的好心人送过来的。
“不喝，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陈立一掌拍掉了水勺，轻蔑地看了一眼身穿碎花棉袄，头梳小辫子的莲花说，“你这个乡巴佬，也不照泡尿看看，你配得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