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陌上盼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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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挨千刀、砍脑壳的短命鬼，敢扣我的工分，我咒他祖宗八代，我咒他不得好死……”
莲花刚走到村边，就听到杜长庆在扯着大嗓门骂大街。他的大嗓门似乎震得大街地面都在摇晃。
莲花不由一阵苦笑：这个家爷真是不让人省心哪，简直就是无赖，可是他却是为了自己才要被扣工分的，自己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怀孕怎么弄出了个这样的坏脾气，想方设法也要吃到想吃的那种东西。
自从怀孕以来，莲花的食量逐渐加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吃一种东西或某种味道，直到吃厌为止，就再也不想吃这种东西，然后重新换一种，同样吃到厌得想吐，又不吃了，再换新的……
这段时间莲花疯狂地喜欢上了吃桃子，村后桃林中的桃子还没完全成熟，就被她偷吃了不知多少。幸好杜长庆知道她这一毛病，不是为了莲花饱口福，而是为了杜家的后代健康成长，他仗着脸皮厚，明着摘，暗着偷给莲花吃，被村里人抓了几次。可是他脸皮特厚，被抓住了，他还振振有词：我的未出世的孙子想吃，孙子的妈妈是村里的老师，老师为村里培养后代，让老师吃几个桃子总行吧。
村干部没法，睁只眼闭只眼，后来实在没办法，要扣杜长庆两天的工分，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现在杜长庆竟然跟个泼妇似的，叉着腰，跳着脚，拍着手掌在街上大骂村干部的祖宗八代。莲花知道杜长庆的赖皮，他的骂街水平绝对不亚于村里最厉害的泼妇桃英姐，而且声音更大，力气更足，不骂得村干部们脱层皮绝不会罢休。
“算了，阿爸，别骂啦，都怪我不好，不该这么贪嘴。这样吧，我去跟村干部说说，不扣你的工分，我出点钱买下来就行了。”莲花觉得自己再不劝解将会闹得不可开交了。
“那怎么行，好歹你也是村里的老师，经常带着学生支农，不记工分，无私奉献。现在你怀了孩子，有了怀孩子的脾气，吃几个村里树上的桃子，怎么就不行了？哼，让那些不讲人情的人出来评评理，我们该不该照顾孕妇，该不该尊敬老师？来，莲花，我还要帮你去多摘些桃子，让你吃个够，看他们敢说什么。如果他们敢阻拦，我就要他们给你补记工分。”杜长庆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是没理都要造出一堆理由来的人，何况他说的虽不符法理，但还真有点符合情理。
记得有一次，他接连几天偷捡了隔壁二婶家的母鸡在外面草堆里下的蛋，结果被二婶发现了。二婶恨得牙痒痒，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要把鸡蛋讨回去。谁知杜长庆不仅不抵赖，反而理直气壮地承认是他捡了鸡蛋，但是他说：“谁说那是你家鸡下的蛋，我明明看到是我家的鸡下的蛋。你说是你家鸡下的蛋，你说说，它上面写了是你家的蛋吗？只要你找出来上面写着你家的蛋，我就还给你。就算真的写着是你家的蛋，但是人家都说捡到买到，捡到的就是自己的。蛋都给我吃掉了，要蛋没有，要命有一条。”弄得二婶有理说不出，只好败兴而归，从此只好千方百计守住自家的老母鸡下蛋，祈求老天保佑，千万别再给杜长庆那个无赖给捡走了，被他捡走，你即使去找老天帮忙，老天也管不了。
现在杜长庆被莲花劝来劝去，还是停止了骂大街。不过，他后来硬是跑到村干部那里好说歹说，啰嗦得村干部们都没了脾气，把要扣的工分硬要了回去，毕竟村干部也还顾及他儿子儿媳的面子，再加上杜长庆的无赖性格，村干部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杜长庆平常就经常在集体出工的时候躲懒，别人辛辛苦苦做事，他躲在一旁睡大觉的情况时时发生，说了一次说不了他两次，而且每次他都振振有词，村干部看到他头都大了，所以很多次的处罚都是不了了之。
说实在的，杜长庆这样帮着莲花，并不是他如何心疼莲花，而是他太在乎未出生的孙子。在他心中，就只认孙子，不认孙女。他霸道地认为孙子是给杜家传宗接代的，而孙女纯粹是赔钱货。
“杜老师，端午节快乐。这是我到外婆村子的山上给您摘的杨梅，您怀了孩子，喜欢吃酸的，这个最好了。”杜小溪给莲花送来了一小篮杨梅。
看着那小小的、圆圆的、红红的杨梅，莲花就忍不住直咽口水，手都没来得及洗就拿起一颗颗浑圆饱满的杨梅用手撮一撮、用嘴吹一吹那看不见的灰尘就扔进嘴里了。哇，真是又酸又甜，太有味了。莲花贪婪地吃着，连核都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最近莲花吃腻了桃子，连看也不想看见桃子了。前几天她又开始狂吃酸东西了，正好村前有棵枇杷树，结了一树酸不拉唧的小枇杷，村里人尝几个后都酸得直摇头，不想却便宜了莲花，接连好些天，她把树上的枇杷吃得也差不多了。
现在莲花又迷上了吃杨梅，青山上杨梅树不多，只有几棵野生的，村里其他人也喜欢吃，大家都去摘，轮到莲花也不多了，幸好现在杜小溪又从外村去摘了些来，估计尽够吃了，过两天也就吃厌了，又得换口味了。
莲花并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她知道杜小溪家的生活窘困，还这么为自己着想，所以莲花就拿了一大串粽子和几个桐叶米饺给杜小溪带回家去。
这些粽子都是昨天家娘张秀英包的，莲花不得不佩服张秀英，虽然不能上山下地干重活，但她的一些手艺却是一流的，就说这包粽子的手艺吧，十里八乡的人没有谁比得上张秀英的，她包出的粽子就是比别人的好吃。不仅选料好，要用优质的糯米，而且包出的形状好看，最重要的是煮的时候火候掌握得好，这些粽子的味道就特别好。
这些粽子必须在大火煮开后，晚上再加上草木灰滤出的碱水慢火熬煮整整一个晚上。晚上张秀英要起床几次翻看粽子，这样煮出的粽子才处处均匀熟透，又软又黏，味道爽口。莲花一大早起来就吃了好几个，弄得张秀英只怕她消化不了。
桐叶米饺是杜若虚的五堂弟杜源斌送过来的，杜源斌是杜若虚同堂二叔杜长生的三儿子，现在在莲花这儿读一年级。
杜长庆没有同胞兄弟兄弟，他的祖爷爷当年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有各自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三兄弟，不过城里同堂的。杜长庆的爷爷老大，杜源斌的祖爷爷最小。然后这同堂的三兄弟还是每人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杜长庆、杜长生、杜长清三个同堂兄弟，因为这一脉兄弟较少，所以隔了几代还是非常亲热，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到了杜长庆这“长”字一辈，三兄弟竟然都各种生了好几个儿子，杜长生三个，杜长生三个，杜长清更多，竟然连生了四个儿子，杜长生和杜长清各自还有个女儿，可谓是子孙昌盛了。他们都属于“源”字辈，杜若虚原名就叫源生，他是“源”字辈的老大。再往后，就是“远”字辈了，莲花现在怀孕，将来生出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一脉“远”字辈当之无愧的老大了。
杜长庆这一辈，杜长生和杜长清竟然都是英年早逝，前两年刚刚去世，留下一堆孤儿寡母，生活十分艰难。幸亏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大家同工同酬，孩子们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日子也就稍稍好过些。
杜源斌的父亲曾经当过兵，后来转业在外地工作，算是村里见过世面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跟杜若虚年龄相差十岁左右，很看重杜若虚，虽然两人见面不多，但两个人很讲得来，不像叔侄，反而像是兄弟。前两年杜源斌的父亲突然患病去世，杜若虚也是非常伤痛，因此交代莲花要好好对待杜源斌一家人。莲花当然是依言而行，在学习和生活中都处处照顾杜源斌。杜源斌一家人当然也很感激莲花，今天过端午节，就给她送来了桐叶米饺。
这包桐叶米饺的叶子并不是桐树的叶子，而是一种灌木的叶子，每片叶子长得像巴掌大小，脉络分明。人们将两片桐叶分别黏在大大的米饺外面蒸煮，米饺就带有了绿叶的清香。咬一口，肉香、米香和叶子的清香弥漫鼻中、口中，让人回味无穷。这种桐叶米饺也只有端午节前后才有吃，过了这个季节，没有了这合适吃的桐叶，那就只能吃普通的米饺了。
米饺的皮子虽然又粗又厚，可是一个小巴掌大的米饺里面包的肉馅也多，吃一口那才真叫够味。对于这个一个月才打一次“牙祭”的时代来说，村里的人，能吃一次塞满了肉馅的米饺，就是一次难得的享受。
莲花今天的早餐是粽子，中餐是米饺，还有杨梅当零嘴吃，莲花今天过得真是惬意啊。她抚摸着吃得微微有点隆起的肚皮说：“宝宝，今天你吃得满意了吧。晚上还要到你爷爷奶奶家吃晚饭呢。”
自从怀孕后，莲花就以自己口味变得特殊了为理由，要求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家里单独开小灶了。她实在是不习惯整天和两个长辈在一起，总觉得有时候没话可说。虽然自从她怀孕后，家爷家娘都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对她也越来越关心，经常留些好东西给她吃，但莲花心里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莲花还是每晚回杜家去吃晚饭，她觉得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跟家爷家娘还是要尽量保持好关系，这样杜若虚才会放心。
清晨，村前的田间小路上，莲花眼望着向远方延伸而去的蜿蜒石板路，心中充满了期盼：“暑假快来呀，早点放假呀。放了假，我的虚虚就能回家了，我就有伴了。”
想到过段时间就要放暑假了，莲花的心就激动起来了，真想日子过得快些啊，如果时间会飞多好啊。
“哪个挨千刀、砍脑壳的短命鬼，敢扣我的工分，我咒他祖宗八代，我咒他不得好死……”
莲花刚走到村边，就听到杜长庆在扯着大嗓门骂大街。他的大嗓门似乎震得大街地面都在摇晃。
莲花不由一阵苦笑：这个家爷真是不让人省心哪，简直就是无赖，可是他却是为了自己才要被扣工分的，自己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怀孕怎么弄出了个这样的坏脾气，想方设法也要吃到想吃的那种东西。
自从怀孕以来，莲花的食量逐渐加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吃一种东西或某种味道，直到吃厌为止，就再也不想吃这种东西，然后重新换一种，同样吃到厌得想吐，又不吃了，再换新的……
这段时间莲花疯狂地喜欢上了吃桃子，村后桃林中的桃子还没完全成熟，就被她偷吃了不知多少。幸好杜长庆知道她这一毛病，不是为了莲花饱口福，而是为了杜家的后代健康成长，他仗着脸皮厚，明着摘，暗着偷给莲花吃，被村里人抓了几次。可是他脸皮特厚，被抓住了，他还振振有词：我的未出世的孙子想吃，孙子的妈妈是村里的老师，老师为村里培养后代，让老师吃几个桃子总行吧。
村干部没法，睁只眼闭只眼，后来实在没办法，要扣杜长庆两天的工分，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现在杜长庆竟然跟个泼妇似的，叉着腰，跳着脚，拍着手掌在街上大骂村干部的祖宗八代。莲花知道杜长庆的赖皮，他的骂街水平绝对不亚于村里最厉害的泼妇桃英姐，而且声音更大，力气更足，不骂得村干部们脱层皮绝不会罢休。
“算了，阿爸，别骂啦，都怪我不好，不该这么贪嘴。这样吧，我去跟村干部说说，不扣你的工分，我出点钱买下来就行了。”莲花觉得自己再不劝解将会闹得不可开交了。
“那怎么行，好歹你也是村里的老师，经常带着学生支农，不记工分，无私奉献。现在你怀了孩子，有了怀孩子的脾气，吃几个村里树上的桃子，怎么就不行了？哼，让那些不讲人情的人出来评评理，我们该不该照顾孕妇，该不该尊敬老师？来，莲花，我还要帮你去多摘些桃子，让你吃个够，看他们敢说什么。如果他们敢阻拦，我就要他们给你补记工分。”杜长庆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是没理都要造出一堆理由来的人，何况他说的虽不符法理，但还真有点符合情理。
记得有一次，他接连几天偷捡了隔壁二婶家的母鸡在外面草堆里下的蛋，结果被二婶发现了。二婶恨得牙痒痒，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要把鸡蛋讨回去。谁知杜长庆不仅不抵赖，反而理直气壮地承认是他捡了鸡蛋，但是他说：“谁说那是你家鸡下的蛋，我明明看到是我家的鸡下的蛋。你说是你家鸡下的蛋，你说说，它上面写了是你家的蛋吗？只要你找出来上面写着你家的蛋，我就还给你。就算真的写着是你家的蛋，但是人家都说捡到买到，捡到的就是自己的。蛋都给我吃掉了，要蛋没有，要命有一条。”弄得二婶有理说不出，只好败兴而归，从此只好千方百计守住自家的老母鸡下蛋，祈求老天保佑，千万别再给杜长庆那个无赖给捡走了，被他捡走，你即使去找老天帮忙，老天也管不了。
现在杜长庆被莲花劝来劝去，还是停止了骂大街。不过，他后来硬是跑到村干部那里好说歹说，啰嗦得村干部们都没了脾气，把要扣的工分硬要了回去，毕竟村干部也还顾及他儿子儿媳的面子，再加上杜长庆的无赖性格，村干部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杜长庆平常就经常在集体出工的时候躲懒，别人辛辛苦苦做事，他躲在一旁睡大觉的情况时时发生，说了一次说不了他两次，而且每次他都振振有词，村干部看到他头都大了，所以很多次的处罚都是不了了之。
说实在的，杜长庆这样帮着莲花，并不是他如何心疼莲花，而是他太在乎未出生的孙子。在他心中，就只认孙子，不认孙女。他霸道地认为孙子是给杜家传宗接代的，而孙女纯粹是赔钱货。
“杜老师，端午节快乐。这是我到外婆村子的山上给您摘的杨梅，您怀了孩子，喜欢吃酸的，这个最好了。”杜小溪给莲花送来了一小篮杨梅。
看着那小小的、圆圆的、红红的杨梅，莲花就忍不住直咽口水，手都没来得及洗就拿起一颗颗浑圆饱满的杨梅用手撮一撮、用嘴吹一吹那看不见的灰尘就扔进嘴里了。哇，真是又酸又甜，太有味了。莲花贪婪地吃着，连核都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最近莲花吃腻了桃子，连看也不想看见桃子了。前几天她又开始狂吃酸东西了，正好村前有棵枇杷树，结了一树酸不拉唧的小枇杷，村里人尝几个后都酸得直摇头，不想却便宜了莲花，接连好些天，她把树上的枇杷吃得也差不多了。
现在莲花又迷上了吃杨梅，青山上杨梅树不多，只有几棵野生的，村里其他人也喜欢吃，大家都去摘，轮到莲花也不多了，幸好现在杜小溪又从外村去摘了些来，估计尽够吃了，过两天也就吃厌了，又得换口味了。
莲花并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的人，她知道杜小溪家的生活窘困，还这么为自己着想，所以莲花就拿了一大串粽子和几个桐叶米饺给杜小溪带回家去。
这些粽子都是昨天家娘张秀英包的，莲花不得不佩服张秀英，虽然不能上山下地干重活，但她的一些手艺却是一流的，就说这包粽子的手艺吧，十里八乡的人没有谁比得上张秀英的，她包出的粽子就是比别人的好吃。不仅选料好，要用优质的糯米，而且包出的形状好看，最重要的是煮的时候火候掌握得好，这些粽子的味道就特别好。
这些粽子必须在大火煮开后，晚上再加上草木灰滤出的碱水慢火熬煮整整一个晚上。晚上张秀英要起床几次翻看粽子，这样煮出的粽子才处处均匀熟透，又软又黏，味道爽口。莲花一大早起来就吃了好几个，弄得张秀英只怕她消化不了。
桐叶米饺是杜若虚的五堂弟杜源斌送过来的，杜源斌是杜若虚同堂二叔杜长生的三儿子，现在在莲花这儿读一年级。
杜长庆没有同胞兄弟兄弟，他的祖爷爷当年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有各自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三兄弟，不过城里同堂的。杜长庆的爷爷老大，杜源斌的祖爷爷最小。然后这同堂的三兄弟还是每人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杜长庆、杜长生、杜长清三个同堂兄弟，因为这一脉兄弟较少，所以隔了几代还是非常亲热，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到了杜长庆这“长”字一辈，三兄弟竟然都各种生了好几个儿子，杜长生三个，杜长生三个，杜长清更多，竟然连生了四个儿子，杜长生和杜长清各自还有个女儿，可谓是子孙昌盛了。他们都属于“源”字辈，杜若虚原名就叫源生，他是“源”字辈的老大。再往后，就是“远”字辈了，莲花现在怀孕，将来生出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一脉“远”字辈当之无愧的老大了。
杜长庆这一辈，杜长生和杜长清竟然都是英年早逝，前两年刚刚去世，留下一堆孤儿寡母，生活十分艰难。幸亏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大家同工同酬，孩子们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日子也就稍稍好过些。
杜源斌的父亲曾经当过兵，后来转业在外地工作，算是村里见过世面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跟杜若虚年龄相差十岁左右，很看重杜若虚，虽然两人见面不多，但两个人很讲得来，不像叔侄，反而像是兄弟。前两年杜源斌的父亲突然患病去世，杜若虚也是非常伤痛，因此交代莲花要好好对待杜源斌一家人。莲花当然是依言而行，在学习和生活中都处处照顾杜源斌。杜源斌一家人当然也很感激莲花，今天过端午节，就给她送来了桐叶米饺。
这包桐叶米饺的叶子并不是桐树的叶子，而是一种灌木的叶子，每片叶子长得像巴掌大小，脉络分明。人们将两片桐叶分别黏在大大的米饺外面蒸煮，米饺就带有了绿叶的清香。咬一口，肉香、米香和叶子的清香弥漫鼻中、口中，让人回味无穷。这种桐叶米饺也只有端午节前后才有吃，过了这个季节，没有了这合适吃的桐叶，那就只能吃普通的米饺了。
米饺的皮子虽然又粗又厚，可是一个小巴掌大的米饺里面包的肉馅也多，吃一口那才真叫够味。对于这个一个月才打一次“牙祭”的时代来说，村里的人，能吃一次塞满了肉馅的米饺，就是一次难得的享受。
莲花今天的早餐是粽子，中餐是米饺，还有杨梅当零嘴吃，莲花今天过得真是惬意啊。她抚摸着吃得微微有点隆起的肚皮说：“宝宝，今天你吃得满意了吧。晚上还要到你爷爷奶奶家吃晚饭呢。”
自从怀孕后，莲花就以自己口味变得特殊了为理由，要求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家里单独开小灶了。她实在是不习惯整天和两个长辈在一起，总觉得有时候没话可说。虽然自从她怀孕后，家爷家娘都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对她也越来越关心，经常留些好东西给她吃，但莲花心里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莲花还是每晚回杜家去吃晚饭，她觉得没必要做得那么绝，跟家爷家娘还是要尽量保持好关系，这样杜若虚才会放心。
清晨，村前的田间小路上，莲花眼望着向远方延伸而去的蜿蜒石板路，心中充满了期盼：“暑假快来呀，早点放假呀。放了假，我的虚虚就能回家了，我就有伴了。”
想到过段时间就要放暑假了，莲花的心就激动起来了，真想日子过得快些啊，如果时间会飞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