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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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击毙匪首之后，娄雍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穆婉琳采取急救措施。他半跪在对方身边，将之抱于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然后战战兢兢地伸手探向穆婉琳的颈部动脉——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穆婉琳猛地干咳一声，微微睁开双眼，随后虚弱无力地掏出藏于衬衣内侧的项链，向娄雍剑揭示了自己大难不死的原因：项链上的白金鲤鱼挂坠替她挡下了致命的弹头。
“谢天谢地，你真命大！”娄雍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小娄，扶我起来……”穆婉琳在同伴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虽然有项链作为缓冲，但强大的惯性还是震得她胸口生疼。
无端遭受洗劫，金店不可能再继续营业下去了，不过顾客们并未就此疏散，反正劫匪或已死亡，或已失去意识，于是中国人的看客精神再度得以体现，人们将娄雍剑团团围住，一边对丧心病狂的劫匪口诛笔伐，一边对小伙子的无畏壮举交口称赞。
面对赞扬，娄雍剑却表现得心不在焉，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正是这双手在顷刻间夺去了一条人命，并且可能致使另外两人终生瘫痪。
恐惧感渐渐涌上小伙子的心头，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便深入人心的观点。尽管娄雍剑的直觉告诉他，刚才自己的行为应该属于正当防卫，然而在大天朝……总之一切皆有可能。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产生了杀人的念头，再加上现实中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这太可怕了。
十分钟后警方封锁了现场，娄雍剑和穆婉琳也被带回警局接受问讯。由于娄雍剑始终坚称自己是在万不得已之下才动手自卫，同时又有多位现场目击证人替他作证，再加上穆婉琳通过父亲找到市局领导进行施压，半小时后娄雍剑便被无条件释放。
当二人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夜色已至，看来穆大小姐无论如何也赶不上那场婚礼了。
“怎么办？现在就算开车去都来不及了。”娄雍剑瞅瞅手表，发现时间都快到晚上九点了，估计婚宴早就结束了。
“没事，进局子之前我已经跟人家打过招呼啦。”穆婉琳无所谓地摇摇头，转而盯着同伴，“要不咱俩随便吃点东西？”
“这个……兄弟们还在等我回去……打游戏。”娄雍剑下意识地编了一个瞎话。
难道本姑娘还比不上一款破游戏吗！穆婉琳听后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发飙的时候，于是灵机一动，话里带着颤音，楚楚可怜地央求道：“今晚爸妈不在家，下午又刚刚经历了那么血腥的事情，人家害怕……”
恰好娄雍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眼见推脱不掉，便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表情看上去总是怪怪的，好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回到家，穆婉琳二话不说就直奔厨房，先是洗净双手，紧接着系好围裙，看样子是要大显身手了。
娄雍剑则站在客厅门口，呆呆地注视着厨房里的穆婉琳，依稀间仿佛看到了汪雪晨的身影——两个女人均身材高挑、气质脱俗，又同样喜欢将长发盘于脑后，只不过一个天真烂漫，另一个文慧娴淑罢了。
回想起女友生前待自己的种种好处，娄雍剑难免心中酸涩，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可是没过多久，一段细腻白嫩的藕臂忽然在其眼前晃来晃去，顿时令他备感窘迫。
“想啥呢，这么投入？”穆婉琳将一大盘红烧肉端上餐桌，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美的五花肉，送到娄雍剑嘴边，“来，尝尝味道如何。”
面对美食的诱huo，娄雍剑显得犹豫不决，不过为了照顾女主人的面子，他还是将红烧肉整口吞下，然后竖起大拇指：“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哟，小嘴真甜，那就再来一块！”穆婉琳说完就又要给客人夹肉。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对于如此亲昵的举动，娄雍剑还真有些不适应，所以自己动手夹起一块肉段塞进嘴里，“嗯，够味儿，就是太腻啦。”
“没关系，我还准备了两道青菜，稍等哦。”穆婉琳会心一笑，连哼带唱地跑回厨房忙活起来，不久之后便又端来两盘地地道道的鲁菜——六味豆腐和奶汤蒲菜。
“哇，真有你的。”此番赞叹绝非恭维，因为瞧见色香味俱全的家乡菜，娄雍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要知道在东北这些年，每天除了猪肉炖粉条，就是小鸡炖蘑菇，无论饭菜本身多么美味可口，学生们也早都吃烦了。
“过奖，过奖。”听到夸奖，穆婉琳喜不自胜，继而大大方方地坐到娄雍剑对面，拿起汤匙舀上一小勺菜汤，然后搁在嘴边徐徐吹气，“我吃不惯西餐，所以很早就学会了炒中国菜。”
二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于是他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反而有种会见老友一般的随意和洒脱——对方善解人意、幽默风趣，与之相处堪称轻松愉快、毫无压力，断然不会像叶唯那样，“老娘”二字时时挂在嘴边，几句话就把人逼疯……
话题一换再换，内容涉及历史、经济、文学等多个领域，最后甚至聊到了近年来刚刚兴起的几种尖端生物科技。
以此作为启发，穆婉琳似乎有所恍悟，然后半开玩笑地问道：“老实交待，下午的时候你是怎么躲过子弹的，莫非是某项黑科技的临床验证者？”
娄雍剑差点噎个半死，心想女人的第六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准，不过根据对方极力卖萌的表现来看，女博士似乎未曾多想，于是他笑着回答说：“躲子弹又不是过家家，你以为拍《黑客帝国》呢？对方明显就是一紧张手抖了而已。”
穆婉琳脸上随即浮现出异样的微笑，不过这一表情瞬闪即逝，接下来她便换上了若有所思的模样：“即便如此，你的功夫也很棒，以前专门练过？”
“花拳绣腿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由于一时慌乱，小伙子并未过多注意对方的表情变化，只是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便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学会收敛，以免徒生嫌隙。事实上他也无法确定穆婉琳是否知道教授的秘密身份，尽管后者曾经再三强调，要求队员们不准泄露关于惩戒者的任何信息，但这并不表示聪慧如斯的穆婉琳不会有所察觉。
吃完晚饭，娄雍剑不顾女主人的再三挽留，硬要起身告辞。
穆婉琳实在不好强求，只能顶着凛凛寒风将客人送出小区，并亲眼目送对方搭上出租车，消失在夜幕笼罩之下的街角。
娄雍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清楚人家女博士的心思，只是今晚的气氛确实太过诡异，只要自己稍稍把持不住，就可能捅出天大的窟窿。
那可是教授的独生女啊，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哪有刚上班没几天就把老板给睡了的道理呢。
坐在出租车上，娄雍剑总觉得屁股底下火辣辣的，这让他如坐针毡，而脑海中时隐时现的三个女人的形象更是让他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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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击毙匪首之后，娄雍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穆婉琳采取急救措施。他半跪在对方身边，将之抱于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然后战战兢兢地伸手探向穆婉琳的颈部动脉——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穆婉琳猛地干咳一声，微微睁开双眼，随后虚弱无力地掏出藏于衬衣内侧的项链，向娄雍剑揭示了自己大难不死的原因：项链上的白金鲤鱼挂坠替她挡下了致命的弹头。
“谢天谢地，你真命大！”娄雍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小娄，扶我起来……”穆婉琳在同伴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虽然有项链作为缓冲，但强大的惯性还是震得她胸口生疼。
无端遭受洗劫，金店不可能再继续营业下去了，不过顾客们并未就此疏散，反正劫匪或已死亡，或已失去意识，于是中国人的看客精神再度得以体现，人们将娄雍剑团团围住，一边对丧心病狂的劫匪口诛笔伐，一边对小伙子的无畏壮举交口称赞。
面对赞扬，娄雍剑却表现得心不在焉，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正是这双手在顷刻间夺去了一条人命，并且可能致使另外两人终生瘫痪。
恐惧感渐渐涌上小伙子的心头，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便深入人心的观点。尽管娄雍剑的直觉告诉他，刚才自己的行为应该属于正当防卫，然而在大天朝……总之一切皆有可能。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产生了杀人的念头，再加上现实中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这太可怕了。
十分钟后警方封锁了现场，娄雍剑和穆婉琳也被带回警局接受问讯。由于娄雍剑始终坚称自己是在万不得已之下才动手自卫，同时又有多位现场目击证人替他作证，再加上穆婉琳通过父亲找到市局领导进行施压，半小时后娄雍剑便被无条件释放。
当二人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夜色已至，看来穆大小姐无论如何也赶不上那场婚礼了。
“怎么办？现在就算开车去都来不及了。”娄雍剑瞅瞅手表，发现时间都快到晚上九点了，估计婚宴早就结束了。
“没事，进局子之前我已经跟人家打过招呼啦。”穆婉琳无所谓地摇摇头，转而盯着同伴，“要不咱俩随便吃点东西？”
“这个……兄弟们还在等我回去……打游戏。”娄雍剑下意识地编了一个瞎话。
难道本姑娘还比不上一款破游戏吗！穆婉琳听后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发飙的时候，于是灵机一动，话里带着颤音，楚楚可怜地央求道：“今晚爸妈不在家，下午又刚刚经历了那么血腥的事情，人家害怕……”
恰好娄雍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眼见推脱不掉，便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表情看上去总是怪怪的，好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回到家，穆婉琳二话不说就直奔厨房，先是洗净双手，紧接着系好围裙，看样子是要大显身手了。
娄雍剑则站在客厅门口，呆呆地注视着厨房里的穆婉琳，依稀间仿佛看到了汪雪晨的身影——两个女人均身材高挑、气质脱俗，又同样喜欢将长发盘于脑后，只不过一个天真烂漫，另一个文慧娴淑罢了。
回想起女友生前待自己的种种好处，娄雍剑难免心中酸涩，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可是没过多久，一段细腻白嫩的藕臂忽然在其眼前晃来晃去，顿时令他备感窘迫。
“想啥呢，这么投入？”穆婉琳将一大盘红烧肉端上餐桌，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美的五花肉，送到娄雍剑嘴边，“来，尝尝味道如何。”
面对美食的诱huo，娄雍剑显得犹豫不决，不过为了照顾女主人的面子，他还是将红烧肉整口吞下，然后竖起大拇指：“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哟，小嘴真甜，那就再来一块！”穆婉琳说完就又要给客人夹肉。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对于如此亲昵的举动，娄雍剑还真有些不适应，所以自己动手夹起一块肉段塞进嘴里，“嗯，够味儿，就是太腻啦。”
“没关系，我还准备了两道青菜，稍等哦。”穆婉琳会心一笑，连哼带唱地跑回厨房忙活起来，不久之后便又端来两盘地地道道的鲁菜——六味豆腐和奶汤蒲菜。
“哇，真有你的。”此番赞叹绝非恭维，因为瞧见色香味俱全的家乡菜，娄雍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要知道在东北这些年，每天除了猪肉炖粉条，就是小鸡炖蘑菇，无论饭菜本身多么美味可口，学生们也早都吃烦了。
“过奖，过奖。”听到夸奖，穆婉琳喜不自胜，继而大大方方地坐到娄雍剑对面，拿起汤匙舀上一小勺菜汤，然后搁在嘴边徐徐吹气，“我吃不惯西餐，所以很早就学会了炒中国菜。”
二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于是他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反而有种会见老友一般的随意和洒脱——对方善解人意、幽默风趣，与之相处堪称轻松愉快、毫无压力，断然不会像叶唯那样，“老娘”二字时时挂在嘴边，几句话就把人逼疯……
话题一换再换，内容涉及历史、经济、文学等多个领域，最后甚至聊到了近年来刚刚兴起的几种尖端生物科技。
以此作为启发，穆婉琳似乎有所恍悟，然后半开玩笑地问道：“老实交待，下午的时候你是怎么躲过子弹的，莫非是某项黑科技的临床验证者？”
娄雍剑差点噎个半死，心想女人的第六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准，不过根据对方极力卖萌的表现来看，女博士似乎未曾多想，于是他笑着回答说：“躲子弹又不是过家家，你以为拍《黑客帝国》呢？对方明显就是一紧张手抖了而已。”
穆婉琳脸上随即浮现出异样的微笑，不过这一表情瞬闪即逝，接下来她便换上了若有所思的模样：“即便如此，你的功夫也很棒，以前专门练过？”
“花拳绣腿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由于一时慌乱，小伙子并未过多注意对方的表情变化，只是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便告诫自己从今往后一定要学会收敛，以免徒生嫌隙。事实上他也无法确定穆婉琳是否知道教授的秘密身份，尽管后者曾经再三强调，要求队员们不准泄露关于惩戒者的任何信息，但这并不表示聪慧如斯的穆婉琳不会有所察觉。
吃完晚饭，娄雍剑不顾女主人的再三挽留，硬要起身告辞。
穆婉琳实在不好强求，只能顶着凛凛寒风将客人送出小区，并亲眼目送对方搭上出租车，消失在夜幕笼罩之下的街角。
娄雍剑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清楚人家女博士的心思，只是今晚的气氛确实太过诡异，只要自己稍稍把持不住，就可能捅出天大的窟窿。
那可是教授的独生女啊，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哪有刚上班没几天就把老板给睡了的道理呢。
坐在出租车上，娄雍剑总觉得屁股底下火辣辣的，这让他如坐针毡，而脑海中时隐时现的三个女人的形象更是让他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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