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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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渐渐少了，就连刘飞扬都挥手离开之后，马薇薇说道：“我几乎没有选择，有必须去的地方。”
周戎问道：“步院还是陆指？”
柳丽彤嘴唇微动，却最终没有开口。
马薇薇叹口气说道：“步院，不过步院只是个名义上的单位，柳丽彤会一起去。”
仍然留在这里的王二龙、师琳娜、陈思琪纷纷震动。
周戎想从口袋里掏烟，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问道：“有给我传达的指令吗？”
“没有。”马薇薇的回答简洁有力。
周戎沉默了良久，最终开口说道：“我留在这里的数院，我说，我是说，帮我照顾好丽彤。”
小组的6人都沉默的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他们都没有料到，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却又要匆匆告别。
3月底的夜色降临的比较早，最终师琳娜打破了寂静：“走吧，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先一起吃个饭吧，我看了一下大家的宾馆和房间号，都是在一起的。”
大家很默契的没有再聊起比赛的选题和分别，在一家火锅馆里聊着各自的趣事，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直到各自走宾馆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周戎洗漱之后就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宾馆的窗前，他知道，其实，柳丽彤和马薇薇在昨天晚饭之后就去了火车站。
同一个房间的王二龙被阳光刺的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起身：“你可真够可以的，起这么早。”
过了一会儿，王二龙打开房门，看到房间门口的两件衣服和一封信件有些迷糊道：“周戎，给你的。”
周戎叹口气：“我知道。”
一套校服，以及一套熨烫整齐的改良中山装，还有一封柳丽彤留下的信件。
周戎只是随手的放在行李箱里，并没有打开，他大概能猜到信件的内容。
如同前世一样，虽然早了一些，她们依旧走向了不同的路。
对于他们这样特殊家庭的孩子，或许，聪明真的是一种原罪，其实，几乎每个人都一样，看似选择很多，真正能够有的选项其实并不多。
就像周戎前世的选择，在完成机械自动化本科的学习之后应征入伍，从事火控系统的研究和应用，并于2两年后完成双硕士学位的学习，被选拔进入特战部队。
这一生，同样的选择其实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做了一个极度叛逆的选择，基础数学研究，这几乎是这500人当中任何人都不会做出的选择。
因为，理论数学几乎不可能在20天内有所成果，甚至，别说成果了，很可能，完成专业数学的本科课程都是天方夜谭。
提着行李来到工作组所在的办公室，周戎提交了选择申请，工作组的人几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个女性文职人员说道：“你不再考虑一下？虽然我并不歧视基础数学研究工作，不过，说实话，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以你在第二阶段的表现来说，材料学、制药学甚至园林设计都不错，最次选个体育专业，说不准将来还能有机会参加国家游泳队。”
周戎说道：“我有考虑过，数学专业很难，事实上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天赋，但是不可否认，数学是科学的基础，即使是浪费了这次选择，能够换到一个打好基础的机会，我不觉得是个错误。”
女性职员笑了笑：“还真是跟领导说的一样，你们这些人，比想象中的更自信或者说自负，任何劝说似乎都是多余的，不过，也好，至少数院那边有交代了，知道吗，大概，你是这五百人当中唯一选择理论数学的。”
周戎笑了笑：“谢谢夸奖。”
女性职员脸一黑：你特么哪看出来我是在夸你了？
飞快的操作录入信息之后说道：“你有一天的时间反悔，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打算改变主意，而别的邀请没有录满之前，你需要拿到数院老师的签字文件，可以重新选择。如果不打算重新选择的话，数院的陈思远教授在数学系理论数学办公室办公，门口有带照片信息的标牌，我相信你能够找得到，他的助理会帮你办妥包括住宿之类的事情，祝你在平原大学学习愉快。”
“谢谢！”周戎礼貌的回道，拿到介绍信之后就提着行李奔着数院走去。
在数院教学楼的楼下，周戎拉住一个步履匆匆的学长问道：“你好，请问陈思远的办公室在哪一层楼，哪个房间？”
对方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大一的？你上学挺早呀，四楼，西北角，祝你好运。”
周戎……
你这……怜悯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周戎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暴躁的怒吼：“我说过多少次了？啊？你特么都研二了，怎么连个建模都搞不定？就你这模型，能分析出来了结果都见鬼了！复分析的一切结果源于基础数据，重写！”
一沓厚厚的打印纸从办公室旁的窗户飞了出来，周戎鬼使神差的伸手接住，翻看了一眼。
是关于一个客单价的商业行为分析，看样子，这个研二的学长是打算转应用数学或者说大数据分析专业呀！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男生匆匆逃了出来，跟周戎撞了个满怀，男生一脸尬尴道：“众所周知，我们老板脾气不大好，那个，可以还给我吗？”
周戎把手里的废纸递给对方笑道：“事实上，我觉得你的这个课题很有价值，不过基础因素的选择和定义太单一了，适用范围也有些模糊。
为什么不去商学院那边聊聊呢，也许会有新的灵感，我建议可以做个开放性的模型，细化一下应用范围的分类。”
对方很惊讶的看了周戎一眼，伸出右手说道：“李琦，应数研二，怎么称呼？”
“额……周戎，大概算是个预科借读生，我得先进去了，以后再聊。”周戎说道。
李琦挠了挠头： “预科？没这个设置呀？我没睡醒？一定是听错了。”
周戎推开门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说道：“周戎，山河四省选拔比赛的学生，您就是陈思远教授？”
周戎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杂乱书桌后面的邋遢中年人忍不住吐槽：发黄的白衬衣，厚重的眼镜，充满烟味儿的污浊空气，这还真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呀？
陈思远也在打量着周戎，良久才问道：“怎么？很失望？说实话，我挺失望的，我更看好你们小组的那个王二龙或者李文生，可惜他们一个没入围，一个去了软件学院。”
周戎一愣：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尴尬道：“嗯……如果说是数学直觉和天赋的话，我得承认，确实不如他俩，您将就一下吧。”
陈思远叹了口气，将书桌上一张长长的书名列表丢给周戎：“书单，去隔壁找潘珊珊，她会帮你找到这些书，看完，看懂，学会，不懂的直接去隔壁问，那里的都是我带的研究生，也就是你的学长们。”
周戎接过来看了一眼……林林总总将近四十多本，几乎包含了基础数学本科阶段的教材以及一些经典着作。
如果以正常情况看，20天，能把这些书的1\/4看完学懂的都算开挂了。
“还有问题？”陈思远问道。
周戎挠了挠头：“我总得有个住处和书桌吧？”
陈思远也挠了挠头：“还真是，你抽烟吗？”
“啊？”周戎都迷了，这算什么问题？
陈思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有个老烟鬼在旁边，我这里还空了两张桌子，隔壁实在是塞不下了，除此之外，只有储藏室了。”
周戎有些无语：“我觉得你这的办公桌没有人愿意共用倒不完全是因为烟味儿，我还行，不排斥。”
周戎指着手中的书单问道：“只不过，这个书单，您确认是认真的吗？正常人类至少需要两年吧？”
“正常人类，这个称呼很有意思，让我想到了不久前刚看过的一本书《疯子在左，天才在右》，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也无从谈起公平。
基础数学专业每年会招录一两百个笨蛋，就像刚才出去的那个一样，他们大多数在完成学业之后只能回去成为一个教书匠。
当然，大部分也会转专业，比如应用数学，数据分析、密码学、精算师、会记师之类的，最终能够走上基础数学理论研究的可能还不足千分之一。
我不能也不应该去诋毁他们的选择，如我一样，都不止一次产生过动摇，但是能够留在这个领域并有所成果的几乎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疯子。”陈思远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反而闲聊了起来。
周戎叹口气说道：“得嘞，您忙，我先去找宿舍。”
人渐渐少了，就连刘飞扬都挥手离开之后，马薇薇说道：“我几乎没有选择，有必须去的地方。”
周戎问道：“步院还是陆指？”
柳丽彤嘴唇微动，却最终没有开口。
马薇薇叹口气说道：“步院，不过步院只是个名义上的单位，柳丽彤会一起去。”
仍然留在这里的王二龙、师琳娜、陈思琪纷纷震动。
周戎想从口袋里掏烟，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问道：“有给我传达的指令吗？”
“没有。”马薇薇的回答简洁有力。
周戎沉默了良久，最终开口说道：“我留在这里的数院，我说，我是说，帮我照顾好丽彤。”
小组的6人都沉默的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他们都没有料到，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却又要匆匆告别。
3月底的夜色降临的比较早，最终师琳娜打破了寂静：“走吧，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先一起吃个饭吧，我看了一下大家的宾馆和房间号，都是在一起的。”
大家很默契的没有再聊起比赛的选题和分别，在一家火锅馆里聊着各自的趣事，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直到各自走宾馆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周戎洗漱之后就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宾馆的窗前，他知道，其实，柳丽彤和马薇薇在昨天晚饭之后就去了火车站。
同一个房间的王二龙被阳光刺的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起身：“你可真够可以的，起这么早。”
过了一会儿，王二龙打开房门，看到房间门口的两件衣服和一封信件有些迷糊道：“周戎，给你的。”
周戎叹口气：“我知道。”
一套校服，以及一套熨烫整齐的改良中山装，还有一封柳丽彤留下的信件。
周戎只是随手的放在行李箱里，并没有打开，他大概能猜到信件的内容。
如同前世一样，虽然早了一些，她们依旧走向了不同的路。
对于他们这样特殊家庭的孩子，或许，聪明真的是一种原罪，其实，几乎每个人都一样，看似选择很多，真正能够有的选项其实并不多。
就像周戎前世的选择，在完成机械自动化本科的学习之后应征入伍，从事火控系统的研究和应用，并于2两年后完成双硕士学位的学习，被选拔进入特战部队。
这一生，同样的选择其实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做了一个极度叛逆的选择，基础数学研究，这几乎是这500人当中任何人都不会做出的选择。
因为，理论数学几乎不可能在20天内有所成果，甚至，别说成果了，很可能，完成专业数学的本科课程都是天方夜谭。
提着行李来到工作组所在的办公室，周戎提交了选择申请，工作组的人几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个女性文职人员说道：“你不再考虑一下？虽然我并不歧视基础数学研究工作，不过，说实话，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以你在第二阶段的表现来说，材料学、制药学甚至园林设计都不错，最次选个体育专业，说不准将来还能有机会参加国家游泳队。”
周戎说道：“我有考虑过，数学专业很难，事实上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天赋，但是不可否认，数学是科学的基础，即使是浪费了这次选择，能够换到一个打好基础的机会，我不觉得是个错误。”
女性职员笑了笑：“还真是跟领导说的一样，你们这些人，比想象中的更自信或者说自负，任何劝说似乎都是多余的，不过，也好，至少数院那边有交代了，知道吗，大概，你是这五百人当中唯一选择理论数学的。”
周戎笑了笑：“谢谢夸奖。”
女性职员脸一黑：你特么哪看出来我是在夸你了？
飞快的操作录入信息之后说道：“你有一天的时间反悔，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打算改变主意，而别的邀请没有录满之前，你需要拿到数院老师的签字文件，可以重新选择。如果不打算重新选择的话，数院的陈思远教授在数学系理论数学办公室办公，门口有带照片信息的标牌，我相信你能够找得到，他的助理会帮你办妥包括住宿之类的事情，祝你在平原大学学习愉快。”
“谢谢！”周戎礼貌的回道，拿到介绍信之后就提着行李奔着数院走去。
在数院教学楼的楼下，周戎拉住一个步履匆匆的学长问道：“你好，请问陈思远的办公室在哪一层楼，哪个房间？”
对方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大一的？你上学挺早呀，四楼，西北角，祝你好运。”
周戎……
你这……怜悯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周戎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暴躁的怒吼：“我说过多少次了？啊？你特么都研二了，怎么连个建模都搞不定？就你这模型，能分析出来了结果都见鬼了！复分析的一切结果源于基础数据，重写！”
一沓厚厚的打印纸从办公室旁的窗户飞了出来，周戎鬼使神差的伸手接住，翻看了一眼。
是关于一个客单价的商业行为分析，看样子，这个研二的学长是打算转应用数学或者说大数据分析专业呀！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男生匆匆逃了出来，跟周戎撞了个满怀，男生一脸尬尴道：“众所周知，我们老板脾气不大好，那个，可以还给我吗？”
周戎把手里的废纸递给对方笑道：“事实上，我觉得你的这个课题很有价值，不过基础因素的选择和定义太单一了，适用范围也有些模糊。
为什么不去商学院那边聊聊呢，也许会有新的灵感，我建议可以做个开放性的模型，细化一下应用范围的分类。”
对方很惊讶的看了周戎一眼，伸出右手说道：“李琦，应数研二，怎么称呼？”
“额……周戎，大概算是个预科借读生，我得先进去了，以后再聊。”周戎说道。
李琦挠了挠头： “预科？没这个设置呀？我没睡醒？一定是听错了。”
周戎推开门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说道：“周戎，山河四省选拔比赛的学生，您就是陈思远教授？”
周戎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杂乱书桌后面的邋遢中年人忍不住吐槽：发黄的白衬衣，厚重的眼镜，充满烟味儿的污浊空气，这还真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呀？
陈思远也在打量着周戎，良久才问道：“怎么？很失望？说实话，我挺失望的，我更看好你们小组的那个王二龙或者李文生，可惜他们一个没入围，一个去了软件学院。”
周戎一愣：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尴尬道：“嗯……如果说是数学直觉和天赋的话，我得承认，确实不如他俩，您将就一下吧。”
陈思远叹了口气，将书桌上一张长长的书名列表丢给周戎：“书单，去隔壁找潘珊珊，她会帮你找到这些书，看完，看懂，学会，不懂的直接去隔壁问，那里的都是我带的研究生，也就是你的学长们。”
周戎接过来看了一眼……林林总总将近四十多本，几乎包含了基础数学本科阶段的教材以及一些经典着作。
如果以正常情况看，20天，能把这些书的1\/4看完学懂的都算开挂了。
“还有问题？”陈思远问道。
周戎挠了挠头：“我总得有个住处和书桌吧？”
陈思远也挠了挠头：“还真是，你抽烟吗？”
“啊？”周戎都迷了，这算什么问题？
陈思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有个老烟鬼在旁边，我这里还空了两张桌子，隔壁实在是塞不下了，除此之外，只有储藏室了。”
周戎有些无语：“我觉得你这的办公桌没有人愿意共用倒不完全是因为烟味儿，我还行，不排斥。”
周戎指着手中的书单问道：“只不过，这个书单，您确认是认真的吗？正常人类至少需要两年吧？”
“正常人类，这个称呼很有意思，让我想到了不久前刚看过的一本书《疯子在左，天才在右》，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也无从谈起公平。
基础数学专业每年会招录一两百个笨蛋，就像刚才出去的那个一样，他们大多数在完成学业之后只能回去成为一个教书匠。
当然，大部分也会转专业，比如应用数学，数据分析、密码学、精算师、会记师之类的，最终能够走上基础数学理论研究的可能还不足千分之一。
我不能也不应该去诋毁他们的选择，如我一样，都不止一次产生过动摇，但是能够留在这个领域并有所成果的几乎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疯子。”陈思远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反而闲聊了起来。
周戎叹口气说道：“得嘞，您忙，我先去找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