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山村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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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21个学生，现在是18个。
饶是有了心理预期，但是，等到4人真正赶到上河寨小学的时候才真正对这句话有了点真实的认知。
周戎四人在热心村民的带领下，走到了位于村子中央的小学面前的时候，认知彻底垮塌了。
一个不大的院子，还算宽敞的三间青砖瓦房，苏联时期的风格，其中一间的房顶破了一个大洞， 用破旧的木板和石棉瓦盖着，在瓦房旁边随意搭个棚子，垒了两个土灶，就算是食堂了。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像是个学校的话，院子比较大，忽略掉一旁的石碾子、大水缸以及垮塌两处的院墙之外，位于院子正中央的一个光秃秃的旗杆还算正式。
至于大门……原本就是铁质焊接的，看不出年代，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锈蚀变形，垮塌在门口一侧，丝毫起不到什么大门应该有的作用。
周戎松了口气，问道：“请问，老伯，这里的校长或者负责人是谁呀？在这吗？”
“你这瓜怂，说啥捏，咱这哪有校长，就一个认字儿类老会计，赶闲儿了教几个字儿。”老伯姓薛，当地人，一年不进城几次，就这，在这仅仅二十几户的小村子里已经算是有见识的了。
周戎几人懵逼对视几眼：“走吧，哥几个，见见咱们的学生去……”
院子里，一个大点的小姑娘带着三个孩子正围着灶台做午饭，见到几个陌生的大男孩进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正中央的瓦房里摆着十几张桌子，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在玩耍或者翻着破旧的书本。
穿着花布衫子的小姑娘放下锅盖走了过来：“你们就是田老师说的这几天的代课老师吗？”
周戎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一点的女孩子说道：“你是？这里的学生？”
王二龙扶了扶眼镜，介绍道：“我们是，这里有介绍信，我叫王二龙、这几位是郑子慕、廖百川、周戎。”
小姑娘将手在身上狠狠的擦了擦，跟王二龙握了一下，又飞快的缩了回去：“俺叫魏慧敏，俺是这的学生，田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也是老师。吃了没？”
四人不知怎么回答，看着灶台上放着的不多的杂菜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戎走了过去，看了下锅里煮着的稀饭说道：“我先帮忙做饭，你们四处转转吧，下午再讲课。”
几人将带来的食物打开了一部分，开始分头接触这里的孩子，一顿少盐没味儿的饭食之后，四人都陷入了沉默，魏慧敏很有眼力劲儿的收拾好了碗筷，催促学生们回到了教室。
四人站在教室里，面面相觑，算上魏慧敏，此刻，教室里也只有12个学生，最终，廖百川站了出来：“我先来吧，你们都学到哪里了？”
“花的学校”
“大青树下的小学”
“铺满金色巴掌的水泥道”
“春日的公园”
“有趣的化学”
“总也倒不了的老屋”
……
周戎的喉咙有些发堵，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看似简单的小学识字课文在这里讲起来总是感觉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水泥路、公园、花的学校、化学实验这些东西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如果说应景的，恐怕只有这几间可能比他们父辈还要大很多的老房屋了。
小学的课程对于几个或多或少都已经完成大部分大学课程的他们来说，讲解起来完全没有丝毫压力，除了教学方法有些稚嫩生涩之外，并没有什么瑕疵。
对于教室里的十几个孩子来说，哪怕只是他们标准的普通话发音，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下午的课，他们讲的很用心，孩子们学的也很用心。
下午四点的时候，周戎叫停了教学，哪怕是孩子们眼中依旧流露着渴望。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路远的先回去，本村的可以稍微留一下，不要走夜路，对了，回去记得都找一下自己冬天的衣服，明天可能会下雪。”周戎说道。
三三两两的孩子有些不舍的离开教室，这个时候，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到周戎面前说道：“哥哥，你们明天会走吗？好多老师都会在第二天离开。”
周戎俯下身子说道：“明天不会。”
看着小男孩高兴的蹦跳着离开学校，周戎并没有讲清楚，明天不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夜幕渐渐降临，周戎将带来的老式煤马油灯点上，幸亏他早有准备。
魏慧敏自觉的挑了水，开始做晚饭，郑子慕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就住在这里，厕所在后面，去的时候照着一点。”魏慧敏依旧木讷的回答，她似乎从没有笑过。
王二龙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
“是不是以为新闻里都是骗人的，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域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是不是有些无法理解，怎么还会有这么贫困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落后的教育。
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工？
扶贫资金都花去了哪里？
事实上，真正开始扶贫的时间也没多少年，村村通，通电、通路、通水很快会到这里……
扶贫专款也没有几个人敢挪用，但是呀……
现实就是这么无力。”周戎点了一支烟，絮叨着。
郑子慕有些不解道：“从这里到县城也不是很远吧，如果没有负重的话，我们走过来，也就三个小时而已，怎么会连个老师都没有？”
廖百川有些无语，问道：“我问你，如果你读4年大学之后，在这里，没网，没电话信号，一个月给你按两千哪怕三千，你能干多久？”
郑子慕想反驳，又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干不了，根本干不了。”
王二龙开始口算道：“按照工程造价，水泥路每平米在200元左右，考虑到后期通车，地基需要加强的话，按照现在的市场价300元算……”
周戎叹口气：“你最好按照400算，难保有超重车辆以及材料运输困难的情况。”
王二龙看了周戎一眼，继续说道：“路面单车道3.5米，就算双向单车道7米，从我们走来的距离开看，基本上保守估计20公里还是有的，这特么修条路就得五六千万……再加上通水、通电，如果需要架路桥……呵呵，为了一个几十户的村子，投进去一两个亿。
扶贫还真就是个天真的想法，不得不说，周戎，我觉得你是对的。”
郑子慕有些感慨：“是我肤浅了，说实话，下午的时候我还想骂娘，现在经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咱们的大家长，为了让各地都发展好，究竟付出了多少，换个国度，可能，我们连这种县城都进不来，因为没路。”
王二龙起身道：“不想了，干活，你们不是真打算让一小姑娘伺候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吃喝吧？”
周戎看着已经开始飘落的雪花，有些出神……
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魏慧敏已经悄悄换上了一件棉坎肩，破旧的布面露出了里面的棉絮，看不出有多保暖。
淳朴的小姑娘说道：“你们睡在教室吧，我去隔壁那间。”
周戎看着那个房顶破了个大洞，平时只是用作杂物间的房间说道：“开什么玩笑，那间房子，晚上不得冻死个人，你先休息，我们还要出去一趟，趁着雪还没下大，把东西都带进来。”
小姑娘有些脸红，但当听到几人要出去的时候依旧自告奋勇道：“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你们肩膀都出血了。”
王二龙有些迟疑：“你认真的？这一去一回，都到后半夜了。”
周戎说道：“要下雪了，我们带进来的吃的未必能坚持到寒潮过去，你指望能在村子里买到吗？”
郑子慕却突然开口问道：“你不更应该担心她们那一组吗？柳丽彤可在那边。”
周戎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那四个小姑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周戎腹诽了一句，有马薇薇在，想饿着都不容易。
保险起见，几人都带上了一件军大衣，打着强光手电，快速向停车的地方赶去，在车上还有不少食物和几人的衣物。
原本是21个学生，现在是18个。
饶是有了心理预期，但是，等到4人真正赶到上河寨小学的时候才真正对这句话有了点真实的认知。
周戎四人在热心村民的带领下，走到了位于村子中央的小学面前的时候，认知彻底垮塌了。
一个不大的院子，还算宽敞的三间青砖瓦房，苏联时期的风格，其中一间的房顶破了一个大洞， 用破旧的木板和石棉瓦盖着，在瓦房旁边随意搭个棚子，垒了两个土灶，就算是食堂了。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像是个学校的话，院子比较大，忽略掉一旁的石碾子、大水缸以及垮塌两处的院墙之外，位于院子正中央的一个光秃秃的旗杆还算正式。
至于大门……原本就是铁质焊接的，看不出年代，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锈蚀变形，垮塌在门口一侧，丝毫起不到什么大门应该有的作用。
周戎松了口气，问道：“请问，老伯，这里的校长或者负责人是谁呀？在这吗？”
“你这瓜怂，说啥捏，咱这哪有校长，就一个认字儿类老会计，赶闲儿了教几个字儿。”老伯姓薛，当地人，一年不进城几次，就这，在这仅仅二十几户的小村子里已经算是有见识的了。
周戎几人懵逼对视几眼：“走吧，哥几个，见见咱们的学生去……”
院子里，一个大点的小姑娘带着三个孩子正围着灶台做午饭，见到几个陌生的大男孩进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正中央的瓦房里摆着十几张桌子，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在玩耍或者翻着破旧的书本。
穿着花布衫子的小姑娘放下锅盖走了过来：“你们就是田老师说的这几天的代课老师吗？”
周戎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一点的女孩子说道：“你是？这里的学生？”
王二龙扶了扶眼镜，介绍道：“我们是，这里有介绍信，我叫王二龙、这几位是郑子慕、廖百川、周戎。”
小姑娘将手在身上狠狠的擦了擦，跟王二龙握了一下，又飞快的缩了回去：“俺叫魏慧敏，俺是这的学生，田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也是老师。吃了没？”
四人不知怎么回答，看着灶台上放着的不多的杂菜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戎走了过去，看了下锅里煮着的稀饭说道：“我先帮忙做饭，你们四处转转吧，下午再讲课。”
几人将带来的食物打开了一部分，开始分头接触这里的孩子，一顿少盐没味儿的饭食之后，四人都陷入了沉默，魏慧敏很有眼力劲儿的收拾好了碗筷，催促学生们回到了教室。
四人站在教室里，面面相觑，算上魏慧敏，此刻，教室里也只有12个学生，最终，廖百川站了出来：“我先来吧，你们都学到哪里了？”
“花的学校”
“大青树下的小学”
“铺满金色巴掌的水泥道”
“春日的公园”
“有趣的化学”
“总也倒不了的老屋”
……
周戎的喉咙有些发堵，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看似简单的小学识字课文在这里讲起来总是感觉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水泥路、公园、花的学校、化学实验这些东西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如果说应景的，恐怕只有这几间可能比他们父辈还要大很多的老房屋了。
小学的课程对于几个或多或少都已经完成大部分大学课程的他们来说，讲解起来完全没有丝毫压力，除了教学方法有些稚嫩生涩之外，并没有什么瑕疵。
对于教室里的十几个孩子来说，哪怕只是他们标准的普通话发音，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下午的课，他们讲的很用心，孩子们学的也很用心。
下午四点的时候，周戎叫停了教学，哪怕是孩子们眼中依旧流露着渴望。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路远的先回去，本村的可以稍微留一下，不要走夜路，对了，回去记得都找一下自己冬天的衣服，明天可能会下雪。”周戎说道。
三三两两的孩子有些不舍的离开教室，这个时候，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到周戎面前说道：“哥哥，你们明天会走吗？好多老师都会在第二天离开。”
周戎俯下身子说道：“明天不会。”
看着小男孩高兴的蹦跳着离开学校，周戎并没有讲清楚，明天不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夜幕渐渐降临，周戎将带来的老式煤马油灯点上，幸亏他早有准备。
魏慧敏自觉的挑了水，开始做晚饭，郑子慕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就住在这里，厕所在后面，去的时候照着一点。”魏慧敏依旧木讷的回答，她似乎从没有笑过。
王二龙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
“是不是以为新闻里都是骗人的，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域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是不是有些无法理解，怎么还会有这么贫困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落后的教育。
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工？
扶贫资金都花去了哪里？
事实上，真正开始扶贫的时间也没多少年，村村通，通电、通路、通水很快会到这里……
扶贫专款也没有几个人敢挪用，但是呀……
现实就是这么无力。”周戎点了一支烟，絮叨着。
郑子慕有些不解道：“从这里到县城也不是很远吧，如果没有负重的话，我们走过来，也就三个小时而已，怎么会连个老师都没有？”
廖百川有些无语，问道：“我问你，如果你读4年大学之后，在这里，没网，没电话信号，一个月给你按两千哪怕三千，你能干多久？”
郑子慕想反驳，又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干不了，根本干不了。”
王二龙开始口算道：“按照工程造价，水泥路每平米在200元左右，考虑到后期通车，地基需要加强的话，按照现在的市场价300元算……”
周戎叹口气：“你最好按照400算，难保有超重车辆以及材料运输困难的情况。”
王二龙看了周戎一眼，继续说道：“路面单车道3.5米，就算双向单车道7米，从我们走来的距离开看，基本上保守估计20公里还是有的，这特么修条路就得五六千万……再加上通水、通电，如果需要架路桥……呵呵，为了一个几十户的村子，投进去一两个亿。
扶贫还真就是个天真的想法，不得不说，周戎，我觉得你是对的。”
郑子慕有些感慨：“是我肤浅了，说实话，下午的时候我还想骂娘，现在经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咱们的大家长，为了让各地都发展好，究竟付出了多少，换个国度，可能，我们连这种县城都进不来，因为没路。”
王二龙起身道：“不想了，干活，你们不是真打算让一小姑娘伺候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吃喝吧？”
周戎看着已经开始飘落的雪花，有些出神……
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魏慧敏已经悄悄换上了一件棉坎肩，破旧的布面露出了里面的棉絮，看不出有多保暖。
淳朴的小姑娘说道：“你们睡在教室吧，我去隔壁那间。”
周戎看着那个房顶破了个大洞，平时只是用作杂物间的房间说道：“开什么玩笑，那间房子，晚上不得冻死个人，你先休息，我们还要出去一趟，趁着雪还没下大，把东西都带进来。”
小姑娘有些脸红，但当听到几人要出去的时候依旧自告奋勇道：“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你们肩膀都出血了。”
王二龙有些迟疑：“你认真的？这一去一回，都到后半夜了。”
周戎说道：“要下雪了，我们带进来的吃的未必能坚持到寒潮过去，你指望能在村子里买到吗？”
郑子慕却突然开口问道：“你不更应该担心她们那一组吗？柳丽彤可在那边。”
周戎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那四个小姑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周戎腹诽了一句，有马薇薇在，想饿着都不容易。
保险起见，几人都带上了一件军大衣，打着强光手电，快速向停车的地方赶去，在车上还有不少食物和几人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