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念歹心初露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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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护民山庄偏殿之内，一北一东坐着二人，是段天涯正在接待封府大管家。
“大管家一路辛苦了，我已派人叫了封小姐。并备好了上等酒菜，稍后，”段天涯还未说完，封府管家便开口道:“有劳段大人，只是封府事务繁忙，我家大官人又不在府上，稍后老奴领了小姐，便要离去了。”说罢管家弓腰作了一揖。
两人谈话间，封灼华已然进了偏殿。
“大管家，你怎么来了？”封灼华坐于西首，不很高兴道，她知道封大管家此番定是带她回苏州的。
“小姐啊，公子外出谈生意，你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路上还出了那趟子事，公子飞鸽传书让我务必把您带回去。”大管家关切急道。
封灼华在大管家面前也是难得的任性，却仍是轻声细语道:“没有找到表哥尸首，我是不愿回去的，哥哥让我回去，就让他来接我吧。”封灼华语毕，便低头望向地上。
“小姐啊，听话，跟老奴回去吧。”大管家苦口婆心劝道。可这封灼华仍是坐在那幽幽的表情看着地上不言语。
段天涯看封灼华这般倔强，便开口帮她道:“大管家，且听天涯一句。封小姐身体不好，现在急着回去免不了路上奔波，倒不如等封大官人回来了，再接封小姐离去也未尝不可。”
封灼华抬首望着管家狠狠点头，满眼恳求他道:“大管家，灼华是您看着长大的，灼华知道，大管家关心灼华，只要表哥的事有了进展，灼华便立刻回去。”
管家也是心软，叹道:“也罢，小姐你这倔脾气从小就是这样，此番前来，老奴看你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大管家说话间右手一抬，身后仆人便端过来一雕花大锦盒。
大管家起身打开看向段天涯，指道：“段大人，这是白银一千两，希望大人照顾好小姐。苏州封家离不开老奴，老奴这就回去了。”说罢弓着身子双手抱拳。
段天涯眉头一蹙起身下了台阶，看着封大管家正色说道:“封小姐乃贵客，我们自会好好招待，至于这钱，天涯受之有愧，大管家还是收回去吧。”
大管家一脸为难:“这是我家大官人的意思，大人不收，老奴不好办呐。”
封灼华亦起身，朝段天涯道:“当日妙心别院，段大人曾出钱替灼华赎身，现在利滚利，该是这个数。段大人若不收下，灼华又岂能安心。”
可这段天涯仍是伸手推脱，封灼华眼睑一抬，弱道:“大人收下这银子，便是大人的，无论是交于国库，还是安抚灾民，都是大人说了算。”封灼华话到这份上，段天涯也只得妥妥的应承了这场“受贿”。
临出偏殿之际，大管家朝封灼华身后望去，问道:“七七那丫头呢？”
封灼华缓缓低头道:“七七病了，我让她在房里躺着。大管家放心，灼华会照顾好自己。”
大管家略略点头，便在段天涯徒弟袁昆的带领下离去，此番已是要出护民山庄，却刚好在正门口碰到了外出调查回来的归海一刀。
望这老生不是熟悉面孔，归海一刀的杀气遂的半露，那左手亦握紧了刀，袁昆看状赶忙上前解释。
归海一刀这才知晓老生身份，出于礼貌客套几句:“大管家辛苦一路，为何急急忙忙就离去？如此，是晚辈们失了礼数。”
归海一刀这一身戾气，方才也着实吓坏了封管家，他低头道:“大人严重了。封府上下不可无人打理，老奴这才赶紧回去。只是可怜我家小姐孤身在外。”
提起封灼华，大管家竟抹起泪花，哽咽道:“这孩子从小就与大官人相依为命，且幼时家中走水，那俊俏的模样，硬是在左脸上留下了一朵花。”说话间又是止不住的眼泪。
归海一刀眉头稍蹙，安慰道:“大管家放心，护民山庄守卫森严，封小姐在这里绝对安全。”
大管家一声长叹，便上了马车。目送着缓缓离去的马车，归海一刀久久伫立在那儿。
转瞬又是几日，然这劫镖之事仍是没个眉目，整个护民山庄陷入一片紧张。这夜亥时，天字阁内，段天涯抚着一把上好的金丝楠木古琴，对走进房内的袁昆道:“阿昆，你把这古琴给封小姐送去，以解她思乡之苦。”“是，师傅！”袁昆抱起了琴便去了后花园封灼华的住处。
袁昆走后，段天涯便继续整理桌上案子，多事之秋，夜已入深，他却难以入眠。
“救命啊！救命，”只闻得几声叫嚷，段天涯忽的定神起身聆听，这娇弱且惊愕的声音是从封灼华的房间传出的，段天涯眉头紧蹙，拿起精钢软剑便飞奔去了封灼华住处。
此番守夜侍卫皆已赶到，众侍卫聚在门口看着封灼华的房门大开，都犹豫是否要进去。段天涯走向前来右手一抬，众侍卫便退下。蹙眉抬首之际，段天涯跨过门槛便进了房内，他见厅内无人，又进了里屋，掀帘那刻，段天涯眉头更紧，只看里屋墙角，躺的是他的徒弟袁昆，胸前还插着把匕首，一片殷红，看情形已是死透。
段天涯侧身，另一旁的墙角，衣着不整的封灼华正惊慌失措坐在地上。“小姐！”封七七赶到，急忙跑了过去帮封灼华穿好衣服，跪在那儿抱着封灼华急道:“怎么会这样！我去厨房的空，小姐怎会出了这样的事。”封灼华在封七七怀里哭的说不出话，只一味哽咽。
门外侍卫听着屋内言辞，大抵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然里屋之内的段天涯仍是询问了一番。封灼华声音极小，委屈泣道:“方才袁昆兄弟来给我送琴，见七七不在，竟，竟企图非礼我，我没有办法，只能用哥哥给我防身的匕首刺了过去，谁想，”封灼华更加哽咽:“他竟然死了，我杀了人……”封灼华哭的愈加厉害。
段天涯叫着侍卫抬走了袁昆的尸体，遂走近那封灼华，单膝跪地安慰她道:“封小姐放心，段某定会调查清楚，还小姐一个公道。”
封灼华无神泣道:“是灼华对不起表哥。”说话间封灼华就要朝墙上撞去，封七七连忙拦她道:“小姐，那家伙并未做什么，小姐没有对不起万大官人。”
可封灼华眼下，哪里听得进这些，她仍是十分的激动，无奈之下段天涯只得点了她的睡穴，封灼华昏睡过去，这才安静下来。待封七七把封灼华扶到床上，段天涯才起身要离去，临走不忘嘱咐封七七道:“七七姑娘，照顾好你家小姐。”七七看向床沿，略略点头。
护民山庄的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可这屋内的封灼华，却没有真的睡下，此刻，一袭白衣的她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缕着自己垂在肩头的青丝。她像在思忖，只是没了白日那股柔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冰凉刺骨却又略显呆滞的神色。
她的手中握着个小片，低眸间忆起今夜之事。
起初她便是在这房内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低头捣鼓着什么。
忽的敲门声响起，她便起身开了门，来的那个人正是袁昆，封灼华只道:“原来是袁昆兄弟，有什么事吗？”说话间封灼华便邀袁昆进来，袁昆瞥眼朝里边望去，房内布局奢华精致，想必是段天涯精心安排的，闻着花香，他低头见地上还摆放些许茉莉花，顺着茉莉的方向往前走，是封灼华梳妆的偏房，偏方离正门有些距离，却是正对着门口，袁昆看到梳妆台上放着木梳，和打开着的胭脂。
“真是抱歉，打扰了姑娘梳妆。”袁昆开口道。
封灼华伸出右手理了理右额的碎发，弱弱一声:“没关系。”
袁昆递上手中的古琴，道:“封小姐，这是我师傅特意为您准备的金丝楠木古琴。师傅说这琴可以缓解姑娘思乡之苦。”
看封灼华只低头欣喜抱着那琴也并未理会他，袁昆只抱拳道：“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
封灼华柔弱回道:“多谢。”便目送袁志离去。
出人意料的是，袁昆关门走出房间那刻，并未真正离去。只看他转身一掌便打开封灼华的房门，遂大步跨进，又迅速反锁上。
正对着房门的圆桌上，摆放着方才袁昆送来的琴，封灼华却不在。袁昆朝正前偏房望去，封灼华正背对他坐在梳妆台前。袁志嘴角一勾，径直进了偏房。
“封小姐，你今夜格外俊俏啊。”袁昆说着这话，竟不似方才那般老实，语气中也是挑逗。
封灼华只继续背对着袁昆，没有任何反应。
袁昆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封小姐真是会演，你此时听不到我在说话，那方才我来送琴，正在梳妆的封小姐又是如何听到的呢？封小姐的耳疾，还当真是时好时坏。”袁昆邪笑一声，走到封灼华跟前，一把抓起了梳妆台上的一片东西。
可那封灼华仍是不做反应。
袁昆定睛一看，没错，同他想得一样，是一片烧伤样式的□□，方才他来送琴，临走之时便发觉封灼华的面纱右侧有一枚奇怪的粉粒，想来便是这面具上的。袁昆见封灼华仍是不吭气，直直掰过她的头。
袁昆笑声更大，竟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粗糙右手，更是隔着封灼华戴着面纱的脸，托住了她的下巴。色眯眯笑道:“真想看看你那面纱下的脸究竟是何真容。”
封灼华缓缓回神，伸出纤纤右手，便搭向袁昆的手，声音也妩媚开来:“真的想看吗。”
袁昆已然被魅惑，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也怔得更大。
封灼华顺势拿下袁昆的手，自己的右手反倒主动伸向袁昆脸上，她由上至下轻轻抚摸着，仍是妩媚道:“你就不怕是个丑姑娘吗。”
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袁昆战栗，袁昆已然更加痴迷，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封灼华一声嗔笑，左手缓缓的揭下面纱，露出了真正容貌，娇媚声直直朝袁昆道:“我美吗。”
这张脸，这个声音，袁昆早已失了魂魄，只缓缓蹦出一句:“美……”
封灼华仍是妩媚的盯着他，只是不及反应之时，她的右手已然向下，忽的便掐上袁昆的脖颈，厉声狠道:“说，你是什么人。”
袁昆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已晚，他便紧紧蹙眉不愿开口。封灼华早已不是方才那般的妩媚之气，直直狠道:“你是西厂的人。”
袁昆眼珠微转，却也并未否认，只威胁她道:“我是西厂的人，那又怎样，虽不清楚你的底细，但你同我一样，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和任务，杀了我，你也不好过。”
封灼华嘴角一扬，若有所思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只要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放了你。”她朝袁昆便是柔媚一笑，只是那右手仍紧紧掐着袁昆的脖颈，那左手也再次缓缓抚上他的面颊。袁昆心存侥幸，邪笑问道:“什么东西？”
一把匕首已然□□了袁昆的胸膛，正中要害，袁昆竟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倒地的袁昆，封灼华勾勾嘴角，淡道:“自然是你的性命。”
她捡起握在袁昆手中的□□，贴合在右脸之上又戴上了面纱。随即快速的扯乱了左肩的衣物。
紧接着便是方才段天涯进门那一幕。
封灼华眉眼一聚回过心神，自言自语道:“是我大意了，竟没看出平日老实的袁昆是装出来的。”她眉头一蹙，想到此次潜入护民山庄的目的，沉气之际便又失了神。
“为何是我？”
“因为只有你，最了解他们的弱点，不易被发现。也只有你，最了解那个地方，不易暴露。”
“呵，姑母应当知道，我不愿与他们再有纠葛。”
“他们已开始调查截皇镖之事，年底便是武林大会，本尊不想看到任何乱子。”
“姑母说的这些，又与素素何干？”
“记得没错的话，你弟弟就快回来了。”
“姑母让我怎么做？”
“放心，我不会让你暴露。你且扮作封灼华的样子，留在护民山庄，替我盯好他们。”
“你如斯机警，要怎么做，不用本尊教你吧。”
“他们都是大内密探。我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去吧，姑母相信你。”
思忖这空，封七七进了偏厅。叫她道:“小姐。”
封灼华冷道:“事情办好了吗。”
封七七低头:“恩。”停顿一刻遂看她背影道：“小姐今日杀了袁昆，恐怕有所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封灼华：“袁昆本就是西厂的人，段天涯发现之后更会肯定是西厂劫镖，此次也算完成了任务。”
封七七：“只是我们该如何抽身？”
封灼华：“明日你去告诉段天涯，就说我触景伤情，想要回苏州封家。”
封七七右嘴角扬道：“是。”
次日清早，护民山庄偏殿之内，一北一东坐着二人，是段天涯正在接待封府大管家。
“大管家一路辛苦了，我已派人叫了封小姐。并备好了上等酒菜，稍后，”段天涯还未说完，封府管家便开口道:“有劳段大人，只是封府事务繁忙，我家大官人又不在府上，稍后老奴领了小姐，便要离去了。”说罢管家弓腰作了一揖。
两人谈话间，封灼华已然进了偏殿。
“大管家，你怎么来了？”封灼华坐于西首，不很高兴道，她知道封大管家此番定是带她回苏州的。
“小姐啊，公子外出谈生意，你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路上还出了那趟子事，公子飞鸽传书让我务必把您带回去。”大管家关切急道。
封灼华在大管家面前也是难得的任性，却仍是轻声细语道:“没有找到表哥尸首，我是不愿回去的，哥哥让我回去，就让他来接我吧。”封灼华语毕，便低头望向地上。
“小姐啊，听话，跟老奴回去吧。”大管家苦口婆心劝道。可这封灼华仍是坐在那幽幽的表情看着地上不言语。
段天涯看封灼华这般倔强，便开口帮她道:“大管家，且听天涯一句。封小姐身体不好，现在急着回去免不了路上奔波，倒不如等封大官人回来了，再接封小姐离去也未尝不可。”
封灼华抬首望着管家狠狠点头，满眼恳求他道:“大管家，灼华是您看着长大的，灼华知道，大管家关心灼华，只要表哥的事有了进展，灼华便立刻回去。”
管家也是心软，叹道:“也罢，小姐你这倔脾气从小就是这样，此番前来，老奴看你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大管家说话间右手一抬，身后仆人便端过来一雕花大锦盒。
大管家起身打开看向段天涯，指道：“段大人，这是白银一千两，希望大人照顾好小姐。苏州封家离不开老奴，老奴这就回去了。”说罢弓着身子双手抱拳。
段天涯眉头一蹙起身下了台阶，看着封大管家正色说道:“封小姐乃贵客，我们自会好好招待，至于这钱，天涯受之有愧，大管家还是收回去吧。”
大管家一脸为难:“这是我家大官人的意思，大人不收，老奴不好办呐。”
封灼华亦起身，朝段天涯道:“当日妙心别院，段大人曾出钱替灼华赎身，现在利滚利，该是这个数。段大人若不收下，灼华又岂能安心。”
可这段天涯仍是伸手推脱，封灼华眼睑一抬，弱道:“大人收下这银子，便是大人的，无论是交于国库，还是安抚灾民，都是大人说了算。”封灼华话到这份上，段天涯也只得妥妥的应承了这场“受贿”。
临出偏殿之际，大管家朝封灼华身后望去，问道:“七七那丫头呢？”
封灼华缓缓低头道:“七七病了，我让她在房里躺着。大管家放心，灼华会照顾好自己。”
大管家略略点头，便在段天涯徒弟袁昆的带领下离去，此番已是要出护民山庄，却刚好在正门口碰到了外出调查回来的归海一刀。
望这老生不是熟悉面孔，归海一刀的杀气遂的半露，那左手亦握紧了刀，袁昆看状赶忙上前解释。
归海一刀这才知晓老生身份，出于礼貌客套几句:“大管家辛苦一路，为何急急忙忙就离去？如此，是晚辈们失了礼数。”
归海一刀这一身戾气，方才也着实吓坏了封管家，他低头道:“大人严重了。封府上下不可无人打理，老奴这才赶紧回去。只是可怜我家小姐孤身在外。”
提起封灼华，大管家竟抹起泪花，哽咽道:“这孩子从小就与大官人相依为命，且幼时家中走水，那俊俏的模样，硬是在左脸上留下了一朵花。”说话间又是止不住的眼泪。
归海一刀眉头稍蹙，安慰道:“大管家放心，护民山庄守卫森严，封小姐在这里绝对安全。”
大管家一声长叹，便上了马车。目送着缓缓离去的马车，归海一刀久久伫立在那儿。
转瞬又是几日，然这劫镖之事仍是没个眉目，整个护民山庄陷入一片紧张。这夜亥时，天字阁内，段天涯抚着一把上好的金丝楠木古琴，对走进房内的袁昆道:“阿昆，你把这古琴给封小姐送去，以解她思乡之苦。”“是，师傅！”袁昆抱起了琴便去了后花园封灼华的住处。
袁昆走后，段天涯便继续整理桌上案子，多事之秋，夜已入深，他却难以入眠。
“救命啊！救命，”只闻得几声叫嚷，段天涯忽的定神起身聆听，这娇弱且惊愕的声音是从封灼华的房间传出的，段天涯眉头紧蹙，拿起精钢软剑便飞奔去了封灼华住处。
此番守夜侍卫皆已赶到，众侍卫聚在门口看着封灼华的房门大开，都犹豫是否要进去。段天涯走向前来右手一抬，众侍卫便退下。蹙眉抬首之际，段天涯跨过门槛便进了房内，他见厅内无人，又进了里屋，掀帘那刻，段天涯眉头更紧，只看里屋墙角，躺的是他的徒弟袁昆，胸前还插着把匕首，一片殷红，看情形已是死透。
段天涯侧身，另一旁的墙角，衣着不整的封灼华正惊慌失措坐在地上。“小姐！”封七七赶到，急忙跑了过去帮封灼华穿好衣服，跪在那儿抱着封灼华急道:“怎么会这样！我去厨房的空，小姐怎会出了这样的事。”封灼华在封七七怀里哭的说不出话，只一味哽咽。
门外侍卫听着屋内言辞，大抵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然里屋之内的段天涯仍是询问了一番。封灼华声音极小，委屈泣道:“方才袁昆兄弟来给我送琴，见七七不在，竟，竟企图非礼我，我没有办法，只能用哥哥给我防身的匕首刺了过去，谁想，”封灼华更加哽咽:“他竟然死了，我杀了人……”封灼华哭的愈加厉害。
段天涯叫着侍卫抬走了袁昆的尸体，遂走近那封灼华，单膝跪地安慰她道:“封小姐放心，段某定会调查清楚，还小姐一个公道。”
封灼华无神泣道:“是灼华对不起表哥。”说话间封灼华就要朝墙上撞去，封七七连忙拦她道:“小姐，那家伙并未做什么，小姐没有对不起万大官人。”
可封灼华眼下，哪里听得进这些，她仍是十分的激动，无奈之下段天涯只得点了她的睡穴，封灼华昏睡过去，这才安静下来。待封七七把封灼华扶到床上，段天涯才起身要离去，临走不忘嘱咐封七七道:“七七姑娘，照顾好你家小姐。”七七看向床沿，略略点头。
护民山庄的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可这屋内的封灼华，却没有真的睡下，此刻，一袭白衣的她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缕着自己垂在肩头的青丝。她像在思忖，只是没了白日那股柔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冰凉刺骨却又略显呆滞的神色。
她的手中握着个小片，低眸间忆起今夜之事。
起初她便是在这房内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低头捣鼓着什么。
忽的敲门声响起，她便起身开了门，来的那个人正是袁昆，封灼华只道:“原来是袁昆兄弟，有什么事吗？”说话间封灼华便邀袁昆进来，袁昆瞥眼朝里边望去，房内布局奢华精致，想必是段天涯精心安排的，闻着花香，他低头见地上还摆放些许茉莉花，顺着茉莉的方向往前走，是封灼华梳妆的偏房，偏方离正门有些距离，却是正对着门口，袁昆看到梳妆台上放着木梳，和打开着的胭脂。
“真是抱歉，打扰了姑娘梳妆。”袁昆开口道。
封灼华伸出右手理了理右额的碎发，弱弱一声:“没关系。”
袁昆递上手中的古琴，道:“封小姐，这是我师傅特意为您准备的金丝楠木古琴。师傅说这琴可以缓解姑娘思乡之苦。”
看封灼华只低头欣喜抱着那琴也并未理会他，袁昆只抱拳道：“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
封灼华柔弱回道:“多谢。”便目送袁志离去。
出人意料的是，袁昆关门走出房间那刻，并未真正离去。只看他转身一掌便打开封灼华的房门，遂大步跨进，又迅速反锁上。
正对着房门的圆桌上，摆放着方才袁昆送来的琴，封灼华却不在。袁昆朝正前偏房望去，封灼华正背对他坐在梳妆台前。袁志嘴角一勾，径直进了偏房。
“封小姐，你今夜格外俊俏啊。”袁昆说着这话，竟不似方才那般老实，语气中也是挑逗。
封灼华只继续背对着袁昆，没有任何反应。
袁昆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封小姐真是会演，你此时听不到我在说话，那方才我来送琴，正在梳妆的封小姐又是如何听到的呢？封小姐的耳疾，还当真是时好时坏。”袁昆邪笑一声，走到封灼华跟前，一把抓起了梳妆台上的一片东西。
可那封灼华仍是不做反应。
袁昆定睛一看，没错，同他想得一样，是一片烧伤样式的□□，方才他来送琴，临走之时便发觉封灼华的面纱右侧有一枚奇怪的粉粒，想来便是这面具上的。袁昆见封灼华仍是不吭气，直直掰过她的头。
袁昆笑声更大，竟像是变了个人，他的粗糙右手，更是隔着封灼华戴着面纱的脸，托住了她的下巴。色眯眯笑道:“真想看看你那面纱下的脸究竟是何真容。”
封灼华缓缓回神，伸出纤纤右手，便搭向袁昆的手，声音也妩媚开来:“真的想看吗。”
袁昆已然被魅惑，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也怔得更大。
封灼华顺势拿下袁昆的手，自己的右手反倒主动伸向袁昆脸上，她由上至下轻轻抚摸着，仍是妩媚道:“你就不怕是个丑姑娘吗。”
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袁昆战栗，袁昆已然更加痴迷，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封灼华一声嗔笑，左手缓缓的揭下面纱，露出了真正容貌，娇媚声直直朝袁昆道:“我美吗。”
这张脸，这个声音，袁昆早已失了魂魄，只缓缓蹦出一句:“美……”
封灼华仍是妩媚的盯着他，只是不及反应之时，她的右手已然向下，忽的便掐上袁昆的脖颈，厉声狠道:“说，你是什么人。”
袁昆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为时已晚，他便紧紧蹙眉不愿开口。封灼华早已不是方才那般的妩媚之气，直直狠道:“你是西厂的人。”
袁昆眼珠微转，却也并未否认，只威胁她道:“我是西厂的人，那又怎样，虽不清楚你的底细，但你同我一样，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和任务，杀了我，你也不好过。”
封灼华嘴角一扬，若有所思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只要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放了你。”她朝袁昆便是柔媚一笑，只是那右手仍紧紧掐着袁昆的脖颈，那左手也再次缓缓抚上他的面颊。袁昆心存侥幸，邪笑问道:“什么东西？”
一把匕首已然□□了袁昆的胸膛，正中要害，袁昆竟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倒地的袁昆，封灼华勾勾嘴角，淡道:“自然是你的性命。”
她捡起握在袁昆手中的□□，贴合在右脸之上又戴上了面纱。随即快速的扯乱了左肩的衣物。
紧接着便是方才段天涯进门那一幕。
封灼华眉眼一聚回过心神，自言自语道:“是我大意了，竟没看出平日老实的袁昆是装出来的。”她眉头一蹙，想到此次潜入护民山庄的目的，沉气之际便又失了神。
“为何是我？”
“因为只有你，最了解他们的弱点，不易被发现。也只有你，最了解那个地方，不易暴露。”
“呵，姑母应当知道，我不愿与他们再有纠葛。”
“他们已开始调查截皇镖之事，年底便是武林大会，本尊不想看到任何乱子。”
“姑母说的这些，又与素素何干？”
“记得没错的话，你弟弟就快回来了。”
“姑母让我怎么做？”
“放心，我不会让你暴露。你且扮作封灼华的样子，留在护民山庄，替我盯好他们。”
“你如斯机警，要怎么做，不用本尊教你吧。”
“他们都是大内密探。我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去吧，姑母相信你。”
思忖这空，封七七进了偏厅。叫她道:“小姐。”
封灼华冷道:“事情办好了吗。”
封七七低头:“恩。”停顿一刻遂看她背影道：“小姐今日杀了袁昆，恐怕有所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封灼华：“袁昆本就是西厂的人，段天涯发现之后更会肯定是西厂劫镖，此次也算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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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灼华：“明日你去告诉段天涯，就说我触景伤情，想要回苏州封家。”
封七七右嘴角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