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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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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渣男

    总算看完,急性高烧,要打点滴了,苏薇薇又害怕了一翻,抱住刘泽的胳膊,点滴开始后,她才安稳一些,躺在床位上休息。

    不一会儿睡着了。

    刘泽给了护士一百块钱,拜托她照看一下,又问了护士,发烧的病人适合吃什么,急匆匆离开,买了黄桃罐头,还有裹着生菜的煎饼果子,他记得两女刚到冰城的那晚去吃了超市里面摊位的煎饼果子,苏薇薇很喜欢。

    也没多想,刘泽就一心想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平时,她总是把别人照顾得很好,生病了,也该好好照顾她。

    再倒了一杯温水,准备好之后就赶回校医院。

    苏薇薇还在熟睡。

    刘泽细致地把她露出的手和脚都盖好被子,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水,凝视着,她的肤色偏暗,一边的眉头还有一颗痣,真不算好看,却似乎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嗯,她醒了。

    给她喝了一些温水。

    喂了一点黄桃罐头。

    “有胃口吃一点吗?煎饼果子。”

    苏薇薇咬了一半。

    “能吃下去东西,说明病快好了,身体里的防御正在杀死病毒。”

    “你吃饭了吗?”她问。

    刘泽顾着她,还真没来及吃饭。

    “没事,我还不饿,早上吃得多。”

    她抿着嘴唇,有些感动,本就还是一个很依赖爸爸的少女,尤其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你去吃饭吧,我没事了,打完一瓶喊护士换就行了。”

    刘泽把她剩下的煎饼果子就啃了一大口。

    苏薇薇想要阻止也来不及,那上边都是病毒。

    “好啦,我吃饱了。”他笑嘻嘻的。

    不时说几句话,让她不至于闷,好在点滴打下去,又吃了些东西,苏薇薇的精神好了一些,陆续,刘泽又给她喂了一些黄桃,都是勺子弄出来喂着,她有点点不好意思,还没跟除了爸爸之外的男生这么亲近过。

    聊着天。

    苏薇薇很细心地发现刘泽不太愿意提起家乡和家庭,便不去说。

    “我跟爸爸感情特别好,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手拉着手,爸爸上次说,不能再这样了,女儿长大,要被人说,可是再一出来,还是拉在一起。”

    她说起爸爸,眼睛里有光芒。

    又给她喂黄桃和汁水,高烧都有肺热,吃一些降降内火。

    纠结了一会,苏薇薇小声说她想上厕所。

    还在点滴呢,刘泽只好帮她拿药瓶,陪她去厕所,好在没其他女生在,她扎针的手不敢用劲,外裤都脱不掉,刘泽只好帮她脱掉,很小心的脱,还是带到了里面的秋裤,往下拉一点,露出一点点红色,苏薇薇逃进小隔间。

    潺潺的流水声。

    她脸上飘着一朵红晕,出来时,还是刘泽帮她提的外裤,提的时候,让她拿着药瓶,提后面时,相当于抱着她。

    一日下来。

    她的病情好多了。

    宁晓沼和周姝终于回来,接过照顾的重任,刘泽也微微一笑,先回宿舍了。

    一路上,他的脑海老是飘过苏薇薇的身影,温和的女孩,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女孩,他忽然意识到,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女孩,能够给他一个家的温暖。

    相处这么久,他都没在宁晓沼身上感受到过家的感觉。

    在苏薇薇身上,他真切的感受到了。

    有些人能够给身边的人源源不断输出正能量,有些人不能输出,甚至还要从别人那里获得。

    刘泽本就是一个内心冷漠的人,不善于温情,更不要说给别人温暖,而与宁晓沼在一起,他不得不一直输出,而没有回馈。

    突然,他内心中涌出一股痛苦来。

    多年前,两人相遇,却时间不对。

    如果苏薇薇和宁晓沼不是闺蜜,两人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但现在,却不可能,虽相处时间不长,苏薇薇的秉性绝不会背叛闺蜜,刘泽也做不出如此无耻之事,而且即便排除这些困难,他和苏薇薇真在一起了,也因为这些背叛和对不起,让这段感情先天不足,很难完美的走下去。

    理智,让刘泽不要乱想。

    只是,一个堤坝一旦被蚂蚁钻了一条缝,就难以粘合。

    虽然感觉到了相处的痛苦,刘泽本还是坚定无疑,可突然就有一个想法冒出来,他和宁晓沼真的合适吗?他开始各种理智分析,越发觉得心思絮乱。

    果然,此后几天。

    苏薇薇有点刻意跟刘泽保持距离,刘泽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带着微笑。

    冰城之行结束,四个人一起乘火车离开,一路上有说有笑,打扑克玩,刘泽和宁晓沼一对,苏薇薇和周姝一对。

    晚上睡卧铺,听着铁轨咣当咣当响动,刘泽不禁想,不知铁轨会不会出轨?

    回到老家之后,刘泽一直在思考,他越发迷茫,曾经,他一直坚信找一个女孩相守一生,幸福而美好,当初遇到宁晓沼也被吸引,看着她有如菩萨一样,真正相处,才知道她会冷战,从不表达对他的感受。

    一个人再无怨无悔的付出,也想要得到对方的回馈,发个嗲,说一句亲爱的你真好,或者在脸上亲一口,他都会觉得很开心。

    现在,两个人越发没有亲密接触,即便是接吻都很少,宁晓沼看了一个电影,女主角嫌弃男主角的口水,从那之后,就很抗拒舌-吻,没有舌-吻哪有下一步的亲密?

    人跟人的相处或许就是这样吧,我对苏薇薇有好感,觉得她能给我家的温暖,或许真正相处,也会遇到很多问题,梦想与现实总有差距。

    刘泽不断地用理智压着感性的蠢蠢欲动。

    一个多月的分离。

    算起来,刘泽与宁晓沼也相处了两年,与她妈妈也通过很多次电话,虽未见面,也是彼此熟悉,去年,她妈妈就邀请他去家里玩。

    大四的最后一个寒假,刘泽决定前往,这本就是说好的事。

    她妈妈是一个身材苗条消瘦的女人,保养得还不错,说话嗲腻腻,刘泽到的那天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宴。

    家中就她们母女二人。

    那一晚,一个多月的分别,宁晓沼回应得很热烈,除了抗拒接吻,刘泽一路吻过脖子,除掉上身的衣服,最完美的两个艺术品,细致的吃咬,各种与生俱来的技巧全都用上,宁晓沼很享受。

    第36章毕业就分手

    自从,她给他看了腿上的伤疤,便也不抗拒熄灯全黑。

    他推掉她的裤子,吻。

    白嫩的大腿。

    这一次,刘泽格外的狂放和大胆,除掉最后的武装,吻,吃,吸。

    宁晓沼舒服得想嗯哼,母亲就在另外的房间,强力的忍住。

    或许我们完完整整在一起,彼此能够更和谐,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即便真怀孕,那就结婚好了,刘泽做好了准备,他推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晃悠着。

    宁晓沼抗拒,不想走那一步。

    刘泽只好放弃,继续吻,她倒不抗拒,闭着眼很舒服。

    吻上面两个艺术品,慢慢接近,慢慢接近。

    突然,刘泽发力。

    宁晓沼警觉,挣扎。

    都没啥经验,没女孩子的配合,男生根本不可能实现强破。

    最后,扔在大腿边解决了问题。

    黏糊一片。

    刘泽微微有点失落,跟宁晓沼的相处就是这样,不管他迸发多大的热情,多么感性地想要在一起,她总是冷漠回应,或在最后都能保持理性,总让人觉得彼此不是奋不顾身。

    周姝和苏薇薇为了感谢刘泽在冰城的照顾,请他吃饭,四个人吃了顿饭,然后打了一下午牌,刘泽的理智压住了感性,便没对苏薇薇再生出什么邪念。

    苏薇薇也在刻意保持距离。

    日子就这般过着。

    原本还有些奇怪,一直没看到宁晓沼的爸爸,后来见到了,一起去她奶奶家吃饭,宁晓沼解释说,她爸爸一直留在老房子照顾奶奶,刘泽也没多问。

    在宁晓沼家的一周,刘泽始终没感觉到一种他渴望的家的温暖,两母女交流也不多,总有一股冷冷清清在,她妈妈总爱在电脑上打牌或者玩其他游戏,总玩到很晚,宁晓沼做自己的事情。

    交流不多。

    让刘泽心中有股悲观和失望,就算他加入进来,这依旧不像一个家。

    这一次,刘泽和宁晓沼从江海乘坐火车前往冰城,需要在江海住一晚。

    独处哦。

    宁晓沼去洗澡,刘泽也要凑进去,还是两人一次一起洗澡,她好害羞,彼此都完全呈现在眼前,那上面的艺术品更加美丽,那一点真小,特别娇小玲珑,很美。

    又一次亲密。

    她不抗拒他的全身吻洗礼,甚至那里的吻、吃、吸,就是抗拒最后一步,多少有些扫兴。

    刘泽想,再等等吧,等她总归有愿意的时候。

    回到冰城。

    最后一个学期。

    日子过得很快。

    宁晓沼终究没有跨专业考研成功,调剂到了江海一所二流学校,两人不能继续同校。

    经常去看看电影,逛一逛冰城。

    毕竟,两人未来多年都会在江海,这里距离江海很远,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呆了四年,留下了很多的感慨,尤其是这四年的青春。

    距离毕业的时候越来越近。

    男生的心还好。

    有些女孩子的心反而躁动,不少女孩子突然就有了男朋友。

    甚至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看着很冷,好几个男生想追都没敢,竟然跟一个很丑很猥琐的男生谈恋爱,而且据说很快这妹子就被这家伙给睡了,总是在男生公寓下面等那丑男,众人都感慨一番。

    阚敢怒道:“好白菜真他妈被狗屎拱了。”

    韩秀才也是痛心疾首。

    魏斯心嘿嘿笑道:“快毕业了还搞,早知道现在搞,还不如大一进来就搞呢,浪费四年。”

    这家伙每次说完话都要被骂一顿。

    终于,魏斯心实现愿望,即将前往美利坚读PHD。

    韩秀草问:“你这干了四年,你去米过,寇翀也跟着去米过,继续干吗?”

    “干个屁,我俩早就说好了,毕业就分手。”

    魏斯心说这话的时候也很伤感,同在一个校园时,一旦分手,寇翀就不能让他好过,非要搞出些事让他死去活来,只有距离能够真正把这两个贱人分开了。

    “哎,那人家寇翀以后就跟别人干了,你啥想法?”

    韩秀草问。

    这绝对是被带坏了的好孩子。

    “干就干呗,分手了还管我屁事。”

    “哎呦喂,说得硬气哦,那以前你跟人家分手,人家马上就找别的男人干,你又要死要活的?”

    阚敢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那不一样。”

    魏斯心嘴硬。

    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这个校园,刘泽已经把行李全都打包装好物流到了江海大学,拜托那边的师兄代收。

    班级聚会也一次次开始,每次都喝得跟王八蛋似的,喝点酒,女孩子比男同学可狂放多了,一个个抱。

    直到毕业典礼都进行了,拨了学士帽。

    陆续送走了早一批离开的同学。

    四年青春,最无忧无虑的四年宣告结束,就像四年前,五湖四海的众人聚集在一起,如今,他们都全世界的分散开,这其中有很多人,可能究其一生也不会再见面。

    阚敢和白琴,这对欢喜冤家,吵了无数次,让阚敢一次次赶回车回去,流了多少泪,所幸两人是好的结局,据说即将结束异地,开始美好的向往已久的同地情侣生活。

    朱珠跟韩秀草分了两次,最后也复合了,只不过还要异地几年,好在朱珠到京城去工作,虽然还是异地,距离近了2/5,算是有点慰藉。

    魏斯心也即将离开,收拾好行李准备赶飞机了。

    刘泽走得较晚,还在宿舍用电脑查看信息。

    最后的时刻,魏斯心发了会儿呆,很感性的差点要哭,环顾一周,突然,他冲到刘泽旁边。

    “电脑借我用一下。”

    迅速找到一个地址,看着,发呆,足足十分钟。

    眼眶很红。

    关掉网页,提着行李,喊道:“哥们走了,刘泽,以后要是去美利坚,一定要找我,再见了。”

    谁都有好奇心,虽然魏斯心关掉了网页,刘泽还是能够通过地址栏找到,他不禁好奇,一直给魏斯心定义为很自私的人,最后离开到底看什么。

    他决定也看一下。

    原来是寇翀纪录生活的一个博客,很小众的博客,如果不知道地址,根本找不到。

    从2006年开始便纪录了,刘泽从最后一篇看,一直看到第一篇,叹了口气,没想到寇翀还有这么细腻的内心和才情。

    第37章寇翀心路

    2008年7月2日

    毕业就等于失恋。

    只有自己知道这四年究竟为这个人付出了多少,却始终换不回同样的真心对待。

    还是张琦说得对,自己的心,自己疼。

    那个人从没有真正疼过,又怎么会明白我。

    想到一天后的别离,心中万分不舍,可人家连多陪我一个下午都不愿意,难道留下一个平静的Say Goodbye都那么苛求吗?

    吵架的同时心里慢慢变得寒冷。

    这样的感情,有什么意思?竟傻傻坚持四年,好傻。

    一直很怕面对现实,可终究要逼自己做那个残忍的决定。

    是时候了,一切都该结束。

    说好了,毕业那天,我们分手。

    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这四年中所有的快乐时光。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那么逼迫自己减肥。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选择这条飞跃重洋远离父母的路。

    但是,很遗憾,我们最终也走不到一起。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

    希望你能看到这篇日志。

    我不想再联系你。

    不再见。

    刘泽看这一篇时心里竟很是酸楚,两个人在一起吵得厉害,不在一起,互相伤害,谁也不肯放过谁,最终说好了相处到毕业就分手。

    不知道他们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怎么面对彼此的每一天?

    这或许也是一种极高的恋爱境界吧。

    2006年8月10日。

    当我到达京城站的时候还是清晨。

    告别了温暖的家和本可以疯玩的暑假,一个箱子,一夜的长途火车,冰城的夏天在我的身后渐渐远去。

    抬头看看在微薄的晨曦中恍惚的标牌,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京城,我来了!”

    地铁—城铁—步行,我终于拖着箱子来到新东方,大大的太阳晒得我有些头晕。

    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一张张疲惫却略带兴奋的脸在我眼前闪过,内心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在异乡为理想跋涉,身边的脸庞虽然陌生,此时我并不孤独。

    当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听课证时,仿佛又有人给我在前方指明了一个方向。

    为了爱情,选择这条飞跃重洋之路,加油。

    2006年9月12日。

    我是个被宠坏的女孩,被宠坏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爸爸。

    老爸有句名言:女孩子天生就是用来宠的。

    我想爸爸是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的吧。

    可是我小的时候一点都不乖,经常和男孩子打架。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儿不能挑啊,我爸还是一样的疼我宠我,把我宠到了21岁。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太好,据我妈说,只要我爸带我上街,我指什么他买什么,从来不会拒绝我。

    很小时候爸妈带我睡觉。

    妈妈睡觉不喜欢人动,但是我总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妈妈就轻轻的掐我,我就会躲进爸爸的被窝,爸爸总很小心的抱着我,躲开妈妈的手。

    ……

    后来忙碌的高中,读大学,回家的次数少了。

    总觉得爸爸有白头发了,皱纹多了。

    每次回家的时间总是短得不能再短,总是难见爸爸的照面,他奔波劳碌着,我和老爸再难有他抱着我哄我高兴的时候了。

    在大学里,我才了解我有多么任性,也才知道除了老爸,是没有几个人能容忍迁就我的任性的。

    于是,我必须长大了。

    可是老爸,已经被你宠坏了宠爱了20多年的我该怎样改变我的任性,该怎么样去学会成长?

    你只是不负责任的一味满足我一切无理要求,却不教我怎样去经历我自己的风霜,让我天真的以为一切都有老爸。

    老爸,我高中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你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做老公我都不干涉你,只要你自己喜欢,只要他对你好。

    ……

    我相信有一天,当我告诉老爸我找到了接手宠爱我的人了,老爸一定会偷偷的擦眼泪然后给我送上他能够给的全部祝福。

    我相信有一天,当我披上嫁纱让老爸送我出门一定会看见老爸眼里的泪花。

    2006年11月3日。

    有人说,觉得失恋痛苦的女人,是因为在感情中付出太多,回不了头。

    也有人说,失恋给人的感觉就像嘴里长了溃疡,越痛越要去舔,越舔却又越痛。

    失恋之于女人到底是什么?10个女人,绝对有10种不同的感受。

    但现在的女人在一点上越来越有共识了—失恋不能失态。

    我可以失去这个男人,但绝对不能因为这个男人而丧失对未来生活的判断,绝对不能因为这段感情而丧失对爱情的期待和向往,绝对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不选择”就对自己的美丽来一个全盘否定。

    美丽,可以有若干方式。

    默默总是觉得,如果一个女人在她失恋的时候也可以微笑着、美丽着、继续着,这种美丽才是永远的美丽。

    2007年4月8日。

    今天下午,妈妈来学校了。

    她说是办事情顺道经过,我知道她是专门来看我的。

    她坐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叮嘱,每顿饭要多吃米饭多吃肉,不要再为了减肥而节食。

    要我好好准备 GRE考试,她和爸爸会为我作好一切经济上的准备。

    她还小心翼翼的问起我的感情问题,怕我因为出国的事情耽误了终身大事。

    她一直说一直说,我却突然一阵惶恐,这个坐在我面前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妈妈么?

    印象中的妈妈是严肃的,好强的。

    她总是头顶着无数傲人的头衔。

    可是,从前那个没有笑脸老是批评我的她今天却大老远的跑过来嘱咐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把我当成仿佛一岁的什么也不会的小女孩。

    妈妈的头发有些乱,中间的白发那么扎眼。

    她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在我面前只是一个絮叨的中年妇女。

    突然很后悔,后悔以前对她所做的错事。

    因为高中时候偷偷交男朋友,她这个一向教育别人家孩子的老师被我的班主任在家长会上点名批评。

    因为一次我态度上冷漠,好强的她在冲我大发脾气后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呜呜直哭。

    看完之后,刘泽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曾经一次次在公寓下面看到的那个狠厉的女孩,或者路上偶遇与魏斯心在一起的女孩,那都是平面的、片面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隐藏无数的秘密,这时候,寇翀的形象在他脑中才是立体。

    他一路目睹了魏斯心和寇翀的恋爱,互相折磨,各种狗血,他曾是鄙视的,这一刻,他更多是理解和无奈。

    没有人不想相敬如宾呀。

    被爸爸宠坏的女孩如何学会跟一个同龄的男生相处呢?更何况这个男生也是被妈妈宠坏的小孩而已。

    一个想找爸爸,一个想找妈妈。

    只能互相折磨了。

    第38章终究分手

    什么都会变。

    只有变化本身不会变。

    宁晓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时而会主动给刘泽发信息,只是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多少话好聊。

    刘泽想过跟宁晓沼分手,尝试跟另外一个女生开始一段新感情,可他的内心又开始纠结,这完全背离他曾经的设想,也违背了他的承诺,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恶心的人。

    脚踏两条船,劈腿。

    他原本所设想的人生轨迹完全改变。

    他已经见过宁晓沼很多家人亲戚,他怕分手会给她带来伤害,原本她就看破红尘不想开始感情,是他硬拉着她来谈感情,现在,她愿意一步步走出来,他又中途离开。

    刘泽真得很怕宁晓沼对感情彻底绝望,从此孑然一身,每每想到此,他都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

    晓沼的性子怎么应付家人亲戚的问询。

    宁晓沼仍没感觉到刘泽的变化,专心地准备高级口译考试。

    那个周日的下午,刘泽去她上课的地方找她,一直在门口的街道徘徊,不知道等一下要怎么说。

    “我们分手吧。”

    “其实我们不合适。”

    他预设着哪一种语境合适一些,对她的伤害少一点。

    宁晓沼背着书包从培训学校出来了,一如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恬静而美好。

    两人见面,宁晓沼从来不会表现出激动。

    而这一次,刘泽也很沉默地不说一句话。

    两个人一路走到旁边的大学里。

    宁晓沼吸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刘泽示意两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又是一会儿的沉默。

    “我们分手吧。”

    宁晓沼很安静地看着他,“你有其他女孩了吗?”

    刘泽没有隐瞒,把颜苓的事和盘托出。

    呜呜……,宁晓沼哭泣。

    曾经,她坚定地不要谈恋爱,是刘泽的坚持,给予她极大的安全感,让她憧憬家庭,从没想过两人会分手。

    但是,近来,女孩子的敏感,感觉到了什么。

    她甚至想到了这种情况。

    刘泽从未见过她如此柔弱和伤心,这一刻,他的心也碎了,他抱着她,说:“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她哭了半个小时,然后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刘泽呆住了,呆了好一会儿。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与宁晓沼分手了,两人可能永不会再见。

    曾经,他们多么熟悉。

    曾经,他多么思念她。

    曾经,他亲吻她的身体。

    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分手,就意味着彻底失去一个人,这个人将从你的人生中抹去。

    而几天前,她还是你人生的目标。

    多么残酷。

    他突然要发疯。

    曾经的那些付出一下子变得毫无意义,那些时间一下子变得空白。

    他冲出去在街道上疯狂地跑着,他给宁晓沼打电话,“你在哪?”

    “我已经回学校了。”

    刘泽不顾一切去她的学校,给她打电话:“我在你们学校,我们再谈谈吧。”

    她说:“宿舍熄灯了,她们都睡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手机快没电了,我就在体育场等你。”

    “宿舍都关门了。”

    这一夜,还是有点寒冷。

    第39章终究分手

    刘泽原本杂乱的心慢慢稳定下来,他踢打着草皮,无声的抱怨。

    为什么你总是表现那么坚强!

    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你唯一的柔弱就是在分手时。

    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冲动一回,这可是一段感情呀,你就不能出来见我,再好好聊一下吗?

    折磨了一晚,刘泽在校园里晃荡,就好像当初被宁晓沼拒绝的那个夜晚。

    一切都似冥冥中注定一样。

    寂静的黑夜,突然出现的人,好像的场景。

    结束吧,不要再折磨了。

    刘泽显然小看了他对宁晓沼的感情。

    虽然分手了,他仍不能投入到与其他女孩的感情中,颓废了一阵子。

    直到他从李镇的网页看到他的日志。

    仅仅两个月,宁晓沼和李镇走在了一起。

    刘泽打电话给宁晓沼质问,结果被她的同宿舍闺蜜大骂了一顿。

    “劈腿的渣男,滚。”

    刘泽的内心很痛苦,花了三天才走出来,从那天开始,他从心里放下,和一个学妹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直到2009年的寒假,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宁晓沼。

    而就在这个寒假,李镇带着父母到宁晓沼家提亲,两个人订婚。

    刘泽自嘲地笑笑,当初还担心分手会让她怎么办,太多余了,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他有时候想,宁晓沼爱过我吗?

    他从学妹身上感受到了爱。

    2008年12月,他与学妹相处了两个多月之后,她就把自己完全给了他。

    一切似乎都是循环。

    魏斯心和寇翀的老路在他和学妹身上重演。

    五年后。

    一对男女激烈地运动在一起。

    完事之后,刘泽穿上衣服起身离开。

    床上的女人抛了一个媚眼儿,腻声道:“帅哥,感觉还不错,留个电话呗。”

    “不用了。”刘泽推门离开。

    他现在是一家外企的高管,光鲜亮丽,衣着非凡,时常飞来飞去,寂寞的旅途中总能遇到靠过来的女人,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这样的人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最终,他还是和学妹结婚了。

    虽然,曾经吵得天翻地覆,甚至比当初父母吵架还激烈。

    他也习惯了,家,不在是他所憧憬的温暖的港湾,而是一个报道的地方,经常出现一下而已。

    再没有什么规则能羁绊他。

    一次次会美女,心里再没有任何的谴责和良心不安。

    几年未联系,阚敢突然打来电话,他要结婚了,刘泽自然放下任何事都要赶过去。

    阚敢在京城。

    韩秀草从冰城大学硕士毕业后也去了京城,终于在和朱珠异地六年之后,守得云开见月明。

    韩秀草来接的刘泽,几年未见,韩秀草也成熟了很多,不过依旧是在生人面前腼腆,好兄弟见面,拥抱在一起,那股生分感顿时消失无踪。

    刘泽感慨道:“阚敢不愧是情种,当年为了白琴,老家、冰城来回多少次,我还记得有一年,他挂了一科,刚回学校参加完补考,就跟白琴吵架了,一个大老爷们嗷嗷哭,我还陪他抽了大半夜的烟,这家伙后来直接去敲宿管大妈的门,直奔火车站。”

    韩秀草也笑着摇了摇头,道:“阚敢的结婚对象可不是白琴。”

    啊?刘泽很意外,“怎么会呢?四年异地这么艰苦都过来了,到一起还分手了?那时候他多爱白琴,一吵架就要死要活。”

    “感情的事谁知道呢,他妈的,他就是爱上了爱情,换个娘们他依然爱得很疯狂,马上娃都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

    “你呢?跟朱珠都八年了,还不结婚?”

    韩秀草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开车子都有些失控,停到了路边,他一下子伏在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

    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怎么啦?”

    韩秀草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点了一根烟,幽幽地说道:“我他妈太压抑了,越来越感觉在牢笼里挣脱不开,我不知道怎么办。”

    “既然在一起很痛苦,不如分开算了。”

    “也不是没想过分开,这八年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大吵小吵记都记不清了,但是每一次抽自己大嘴巴说要分,可是真分开了,心里又难受,又想着可能再也找不到从校园时代走出来的纯真感情。”

    “为了买房子,我们都领证一年多了,每天住在一起,有时候一句话都不说,那种感觉……”韩秀草很痛苦。

    “去年,她有过一次孩子都没保住,我本来想是不是有了小孩,就会改善,没想到是这样。”韩秀草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这段感情中途经历过太多坎坷,最初的单纯美好,太多的争吵矛盾挤压,已经没有办法再平静的相处了。

    刘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在跟刚见面的女人办事之后,内心就会无比的空虚,他也会想,如果那时他没跟宁晓沼分手,又会是什么样。如果那一次神奇的邂逅之后,跟苏薇薇用心的相处,又会是怎样?

    人生没有如果,时间无法倒流。

    “现在她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责任,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了。”

    “那就果断的分开呗。”

    “谈何容易啊,我们家庭都一般,京城生活压力太大,别的不说,共有的住房都拆不开,我总觉得她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身体也不太好,如果我离开她,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那股道德谴责也让我受不了。”

    这是一座围城,刘泽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就在三天前,他和学妹正式签署了离婚协议。

    阚敢的婚礼很成功。

    参加完婚礼之后,刘泽离开的路上,心绪起伏很大,阚敢无疑是四人中最勇敢的人,爱的义无反顾,再换一个人仍然疯狂,他跟现在妻子很幸福,从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得出来。

    韩秀草的困局,只能他自己解决了。

    而他自己,早已迷失。

    再跟宁晓沼分手之后,他变得自私了,变得不珍惜感情,心,不愿意再投入,为了不再受到一点点伤害,而让心变得冰冷。

    刘泽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在宁晓沼之前遇到学妹,说不定会是非常完美的感情。

    他一直不想重复父母的路,最后却重复了父母的路。

    父母的不幸情感对孩子来说就像是沼泽,越挣扎摆脱越无法自拔,就像无形的枷锁深陷其中,画地为牢而找不到出口,重复着父母的悲剧。

    爱从纯纯开始,在岁月中死去。

    青春。

    哪有?

    那么多。

    美好。

    其实,2014年,刘泽曾在武汉见过宁晓沼和她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她似乎没变,只是穿着时尚了很多,甚至染了头发,仍然话不多。

    倒是她的母亲变化很大,变得非常时尚,言语之中必提成功,诉说以前的日子全都白过了。

    在一次单独的会面时,谈起曾经的事,不胜唏嘘。

    直觉上,刘泽觉得不对劲。

    年底的某一天,具体是哪天,刘泽记不得了,他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那人说:“宁晓沼母女都是传销头目,把亲戚邻居坑得很惨。”

    那人叮嘱刘泽不要上当。

    说是宁晓沼勾引了几个喜欢她的男人,骗得人倾家荡产。

    其实,在见过宁晓沼之后,刘泽就有些怀疑,只是没多去想,这个陌生人的信息只是印证。

    那一天,他的心情都非常糟糕,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曾经那个抵死不从的女孩,为何有一天变成这样?

    其实,刘泽曾问过宁晓沼,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做最后一步?

    她说害怕,以前小时候爸爸妈妈因为这事吵过架。

    妈妈因为爸爸的不洁而感染。

    还狠狠地打过一架。

    京城回沪的高铁上。

    刘泽头很疼,趴在小桌板上睡觉,大约是空调开得很冷,他被冻醒了,一手捂着肚子爬起来,只见对面坐着一位成熟优雅的女人,黑长直,面庞有一些熟悉,透过窗户的阳光洒在她脸上。

    这一刻,他心里突然一股巨大的温暖。

    她微笑着说:“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