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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连环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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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瓒轻咳几声,阎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问杨瓒道:“尚书大人,此乃何人?”

    杨瓒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道:“乃小女杨秀,敬慕将军神勇。特来把盏,以表敬意。”

    杨秀上前,盈盈下拜。不待阎行有何表示,杨秀已经端起酒壶,给阎行满上一樽道:“将军。请满饮此杯。”

    阎行为酒色迷,呵呵笑着,接过杨秀手里的酒樽,一饮而尽。

    杨秀敬过这杯酒,就要佯装羞怯,想要退回内宅,阎行依恋不舍,差点要站起身强拉杨秀不放。

    杨瓒佯装酒醉状。笑着对杨秀说道:“女儿你就多陪将军痛饮几杯,我们一家以后还要仰仗将军呢。”

    杨秀便故作忸怩地坐在阎行身边,陪着阎行喝了几杯酒。

    杨瓒又饮了几杯酒,便装出不胜酒力的模样,仰面大笑道:“老夫想要将小女送给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接纳?”

    阎行大喜,他就等杨瓒这句话了。他以为杨秀是杨瓒的亲女儿,连忙跪倒拜谢道:“尚书大人,末将原有妻子乃是杀父仇人韩遂之女,自从末将跟韩遂恩断义绝之后,韩遂之女已经回到娘家。末将已经没有妻室,蒙大人不弃,阎行愿娶令爱为妻!”

    杨瓒与王允、士孙瑞原本商议只是送一个绝色歌妓给阎行做妾,那里料想阎行本来就没妻,阎行想要跟世家大臣们亲近,提出了娶杨秀为妻,杨瓒在脑海里飞快想了一下,若是送给阎行做妻再送给董卓,阎行更加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一定会反董卓。

    杨瓒便爽快答应道:“听闻将军父母双亡,只有相国为义父,改日老夫便跟相国商议,选出一个良辰,将小女嫁与将军。”

    阎行欣喜若狂,不断地给杨秀挤眉弄眼,杨秀是歌妓出身,惯会拿腔作调,见阎行动情,她也双目含情,频送秋波。

    杨瓒见这一晚的任务完成了,见杨秀在阎行面前的骚样,心里极为不爽,便轻咳一声道:“老夫本来想留将军在府上住下,却担心相国大人会有所怀疑,实在不敢留将军。”

    阎行见天色已晚,担心董卓有事招他,便飞速离开了杨瓒的府邸。

    阎行一走,杨瓒就一把将杨秀拉入怀里道:“女儿,莫非你看上这个武夫?”

    杨秀是杨瓒的歌妓,早就被杨瓒临幸过几次,看杨瓒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刚才对阎行频繁传送秋波十分不满,便陪笑道:“义父,女儿若不如此,那阎行又如何能进入义父的圈套里呢?若是阎行就在阎行以为他十拿九稳会得到女儿,却被董卓夺去,他才会迁怒于董卓,我们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杨瓒冷厉地看了杨秀一眼道:“在阎行、董卓面前,你千万不要表现得这么聪明!”

    第二天,王允从汉献帝那里请旨,召金良为皇室办理一些琐事,将董卓跟金良隔开。杨瓒在朝堂上看到董卓身边没有阎行,便俯身下拜道:“瓒想请相国大人到寒舍赴宴,未知尊驾意下如何?”

    董卓执政洛阳,一心想拉拢司隶一带的世家大族为自己所用,因杨瓒是四世三公与汝南袁家并称的弘农杨家子弟,倍受董卓器重,但杨瓒之前从未请过董卓前去赴宴,这次主动邀请,让董卓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可见董卓作为寒庶子弟,心理优势远不如那些世家子弟。董卓笑道:“杨尚书您乃朝廷重臣,既然您亲自来邀,本相必定前去赴宴。”

    当天晚上,董卓在数百精锐甲士的保护下,前去杨瓒府上。

    董卓当仁不让,坐在主位,杨瓒陪在一旁。

    杨瓒第一时间就拍出马屁道:“相国盛德巍巍,伊尹、周公安能比及!”董卓听后大喜。

    董卓在这几年里,坐拥洛阳繁华之都,一直无力东进,也无法向西扩充,南边有袁绍,北边有金良,这两大势力都在飞速发展,而原本天下第一大势力的董卓却在不断地衰败,但董卓自己是感受不到这一点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被王允、杨瓒、土孙瑞、司马防等世家大臣恬不知耻的溜须拍马给包围着,本来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但时间已久,六十岁的董卓沉迷于酒色,浑然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陶醉在洛阳的花花世界里,李儒、李肃、段煨等忠诚将领的直言进谏都被他当成危言耸听,意志消退的董卓开始满足于在司隶一州称王称霸。

    杨瓒亲自献上美酒,杨府里的歌妓奏起欢快的乐曲,董卓在杨瓒的刻意逢迎下,失去了警惕,开始痛饮美酒,抓起一个美貌歌妓上下其手,饮酒饮到一半,杨瓒屏退左右,跪倒在董卓面前道:“相国大人,我等有机密事相告,请相国大人入内商议。”

    董卓只领了几个心腹武将,入了杨府的后堂,看到里面跪坐着王允、士孙瑞等世家大臣,吃了一惊。

    王允跪在地上,捧着美酒继续拍着董卓的马屁道:“相国大人,卑职自幼颇习天文,夜观天象,刘汉皇室气数到此已尽。相国大人文成武德泽披天下,如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受刘汉禅让,正合天心人意也。”

    王允这话说到董卓心底,董卓自从轻松窃取洛阳城的掌控权后,势力一天不如一天,但野心却一天比一天膨胀,但他还是学着世家人物的模样,佯怒道:“我乃大汉忠臣,安敢望此?!”

    王允、杨瓒、士孙瑞齐声道:“相国大人,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自古有道代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当今天子年幼无知,少有人望,无法威孚天下诸侯,唯有相国功勋卓著海内人望,可登大位,威孚天下。”

    董卓扯着大胡子,得意大笑道:“果如天命归我,尔等当为元勋。”

    王允、杨瓒、士孙瑞等世家大臣跪拜谢恩,王允、士孙瑞等人又对董卓阿谀逢迎了半天,告辞离去。

    此时后堂里点起红烛,只有美貌女侍敬上酒食。

    杨瓒笑道:“这些美貌侍女,相国大人可有中意的?”

    董卓这两年来纵情声色,阅女无数,自然不把杨瓒刻意放置在面前的庸脂俗粉放在眼里,摇摇头道:“皆是寻常姿色,不堪入目。”

    杨瓒这才命杨秀领着几个歌妓出场,在那些丑陋歌妓的衬托下,本来就有八分貌美的杨秀,显得有十分美貌,目若秋水,美目流盼,一出场便勾住了董胖子的目光。

    跳完一段勾魂摄魄的舞蹈,董卓伸手示意杨秀近前,杨秀频频袅袅地走到董卓近前,俯身下拜,在她下拜时,本来薄薄的纱裙露出杏黄色的肚兜,肚兜里面一双洁白丰腴的玉兔映入董卓眼帘,董卓虽然阅女无数,却也不禁被面前这女子吸引,便问杨瓒道:“尚书,此女是何许人?”

    杨瓒知道若是直言说这是自己的义女,董卓碍于自己的颜面,必定不会接纳,便诡言道:“她是卑职新招的歌妓,取名杨秀。”

    董卓眯起铜铃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秀那一对洁白酥胸道:“秀儿,未知你青春几何?”

    杨秀忸怩道:“贱妾年方二八。”

    像董卓这样的老家伙,最喜欢这种豆蔻年华的美女,喜滋滋地笑道:“妙龄少女,妙哉,妙哉!”

    杨瓒见状,跪拜在地道:“卑职愿将此女献给相国大人,不知相国大人愿意笑纳否?”

    董卓十分满意地看了看杨秀,扭头对杨瓒笑道:“杨尚书厚意,本公不便推辞,稍后便有回报。”

    杨瓒陪笑道:“此女得侍相国大人,其福不浅。卑职敬奉相国,全是一片忠心,不求回报。”

    董卓笑而不答,伸出魔掌,将杨秀搂入怀里。

    杨瓒看了看沙漏,已经二更天了,便笑道:“天色已晚,为防闲言,卑职先备马车将此女送到相府。”

    杨秀的马车刚刚出了杨府,董卓就急不可耐,起身告辞,想要马上赶回相府宠幸新纳的美人。

    杨瓒为了表示自己对董卓的死心塌地,将世家大臣的颜面抛却脑后,亲自驾车,将董卓送到相府,目送董卓入了相府,才从马车上跳下来,跳上坐骑,策马扬鞭,准备赶回自己的府邸。

    杨瓒一边策马往回奔,一边心里默念,王司徒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为什么阎行还没出现。

    不到半路,便见前方冲出一员大将,身穿皂袍,胯下乌骓马,手中丈八蛇矛,面如傅粉,唇若涂脂,俊美不凡,正是杨瓒等人一心想要策反的阎行。

    阎行阎彦明策马挺矛,向杨瓒飞奔而来,杨瓒并不躲闪,当两人交错而过时,阎行勒住乌骓马,一把揪住杨瓒的衣襟,厉声喝问道:“尚书既然已经将杨秀许配与我,今日为何又送给相国大人,莫非是戏耍本将军?!”

    杨瓒连忙低声制止阎行的怒气冲冲道:“此处非讲话之所,烦请将军到寒舍一叙。”

    阎行现在的兵权被董卓剥夺,畏惧董卓继续贬斥自己,所以很担心这件事情传到董卓耳中,便跟着杨瓒去了杨府,进入杨府后,阎行滚鞍下马,跟着杨瓒入了后堂。

    杨瓒摆出一副无辜表情道:“将军为何要责怪老夫?”

    阎行怒喝道:“有人报信给我,说你用马车将杨秀送入相府。你今日跟我讲明白,你如此行径是何意图?”

    杨瓒轻轻摇摇头,按照之前跟王允、士孙瑞对好的台词。诳骗阎行阎彦明道:“原来将军不知今天的实情!昨日相国在朝堂中,对老夫说道:‘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老夫因此准备小宴等候。相国饮酒中间说道:‘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彦明。我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老夫不敢有违,随引杨秀出拜相国。相国一见秀儿,大喜道:‘今日良辰,我即当取此女回去,配与彦明。’请将军设身处地为老夫想一下。相国亲临,老夫焉敢推阻?”

    阎行信以为真,连忙陪笑道:“请尚书大人见谅,末将一时错听闲言,错怪大人,来日必来负荆请罪。”

    杨瓒还假意说道:“老夫已为小女准备了丰厚嫁妆,只待小女正式与将军成婚。便将嫁妆送到。”

    阎行知道弘农杨家四世三公,颇有资财,心中大喜。

    可当阎行第二天在相府里打听杨秀的消息,外堂的将士都说不清楚。

    阎行只好径直来到相府的内宅,问询董卓的侍妾们。却得知董卓昨晚与新人共寝,征伐过度,还未起床,毫无疑问那个新人便是杨秀,阎行不禁勃然大怒,但他手中没有兵权,不敢造次,只好潜入董卓卧房后面窥探。

    恰逢杨秀刚刚从死胖子董卓身上爬起来到窗户边梳头,杨秀眼尖,瞥到窗外池塘中一个倒影,杨秀偷偷转头去看,果然是阎行站在池塘一边,偷偷往卧房里面看。杨秀遵照杨瓒、王允此前的吩咐,故意紧皱双眉,做出十分幽怨的表情,过了一会儿,还用手绢频频擦拭眼泪。

    阎行看着杨秀的凄婉表情,想当然地认为是董卓将杨秀强抢回相府,心中不禁暗恨,凝视了杨秀良久,方才悄悄离开相府。

    过了没多久,阎行又回到相府,当时董卓已经起床更衣坐在中堂,阎行侍立董卓身后。

    董卓正在吃饭,阎行站在董卓身后百无聊赖,便左顾右盼,忽然看到门帘后面有一个女子露出一双美眸,不住地送来湛湛秋波。阎行只看那双美眸,就知道是杨秀,知道杨秀对自己有情,不禁心旌神摇。

    董卓似乎意识到什么,又看帘子后面的杨秀,心中甚是怀疑,便不好气地喝道:“彦明,现在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阎行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相府。

    董卓之前玩过的女人,要么像皇甫嵩的婶子一样刚烈宁死不被董卓欺凌,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像干尸一样逆来顺受,从来没有一个像杨秀这样知情知趣,杨秀按照杨瓒、王允之前教授的房中术,尽数施展在董卓身上,妖媚奔放,董卓一下子沉迷进去,连着十余日都不理事,连他女婿李儒、牛辅都懒得接见。

    而在这十余日里,金良从贾诩的暗部和吴苋的影踪安插在洛阳里的特工那里得到了洛阳城里的一切详细情报,金良开始悄悄调动人马,金良亲带近卫师四万人马悄然来到河东郡,张辽、徐晃、赵云的人马紧随其后,徐荣、张颌、黄忠的人马屯聚河内郡,甘宁水师一万人马一千战船蓄势待发。

    贾诩悄悄潜入洛阳城,奉金良旨意,密会了李肃、吴匡等人,李肃、吴匡从贾诩口中得知洛阳马上就有大变动,无力左右局势的他们在贾诩分析完利害关系后,毅然决然选择投靠金良,作为金良夺取洛阳的内应。贾诩还将大量金银交给李肃、吴匡,让他们贿赂董卓现在的新宠杨秀以及杨秀的义父杨瓒,以求恢复原来的兵权。

    本来吴匡是金良妾侍张宁的叔父,他儿子吴班在金良的大将军府里,李肃又是金良的旧时好友,董卓、杨瓒等人向来都对吴匡、李肃非常提防,但一连两年多的时间里,吴匡、李肃都老老实实毫无异动,他们就放松了警惕,而杨瓒贪图吴匡、李肃进献的金银,以为董卓死后就可以收拾吴匡、李肃,吴匡、李肃交给自己的金银财物不拿白不拿,杨秀在榻上吹枕头风,吴匡、李肃得以执掌一小部分兵权。

    却说阎行知道董卓感染小病,入内问安,想顺便看看杨秀,恰逢董卓睡着,阎行跪在董卓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秀。

    杨秀见阎行到了,知道自己的表演时间到了,她站在董卓床后探出半个身子,凝视着阎行,以手指心,表明自己对阎行的心意,又用手指着董卓,眼里冒出泪珠,杨秀的泪水并不完全是表演,因为董卓十分胖大,经常压得杨秀喘不过来气,杨秀从董卓的宠爱里并未产生多少快感,更多的是屈辱、疼痛。

    正待两人眉目传情之际,董卓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跪在床前的阎行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卧床后面,董卓连忙转头往床后看去,原来是杨秀站在床后,董卓勃然大怒,怒叱阎行道:“你竟敢调戏我的爱妾,给老夫滚出去!”董卓喝令左右将阎行逐出相府,从今之后不许他踏入相府半步。

    后来在李儒的劝解下,董卓暂时原谅了阎行,依旧带着阎行作为贴身侍卫。

    董卓病好了以后,便入皇宫跟小皇帝刘协议事,阎行手持丈八蛇矛跟在董卓身后。

    汉献帝刘协其实早就知道王允、士孙瑞、杨瓒想要除掉董卓的行动,也发了密诏给王允、士孙瑞、杨瓒等人,刘协看到阎行随侍董卓,按照之前跟王允、杨瓒等人的商议,故意拿出许多话题跟董卓相谈,董卓已经效仿金良让刘协拜自己为尚父,作为尚父自然要起到尚父的责任,他只好耐下心跟刘协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