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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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分你还是不是个人了！聪杰刚进屋子没十分钟，你就要赶人走？”迷彩听了偏分的话有些恼怒，站在韩聪杰身后但手上已经停止了包扎的动作，突然转头看向偏分把头后的马尾都甩了起来。
“不是我为人刻薄，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偏分口音带有江浙一带的味道，他说着摊开手指了指这个超市的一排排货架，依然面色冷冰的说道：“这个超市太小，补给十分有限，算上这个小子一共五个人，这里的食物和水根本不够吃，而且，”偏分眼神变得阴冷，看向了韩聪杰，“他一身是伤，万一有某个伤口是丧尸造成的，我们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胡扯！他要是被丧尸抓伤还能活到现在？我们眼看着他从站台爬上来的，到现在少说也得十五分钟，要变早就变了！现在是特殊时刻，我们得互相帮助！你怎么能把别人往火坑里推！”迷彩是个善良的姑娘，越到危难的时刻越希望帮助别人，看着偏分想赶韩聪杰走，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给他了一个机会让他说说自己的价值，这个时候需要互相帮助是你说的，但要是某个人没有办法提供帮助呢？我们就眼睁睁让这个跑不动一身是伤的累赘拖累死么？”
“你怎么说话呢！会说人话么！”迷彩彻底被激怒了，她直接走向了偏分：“老娘早她妈听你这南方口音不爽了！说话叽里拐歪就吐不出个正字！在背后唧唧歪歪指指点点，还赶别人走，我看最该走的就是你！”
“大姐你冷静！别冲动！你这么喊会把丧尸引来的！”迷彩还没有冲过去，眼镜居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迷彩和偏分中间，他穿着蓬松的深绿色羽绒服，面料衔接处有着黄色条纹，这是今年冬天最流行的款式。
“你给我让开！”迷彩是个东北姑娘，脾气火爆沾火就着。
“大姐，你别冲动，起码你得小点声！”眼睛咧着嘴紧张的低声说，他生怕这位姑奶奶的大叫会把楼下的丧尸吸引上来。“无论偏分说得对错，起码不能引来丧尸啊！”
“你们也别吵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大叔倾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略微有些眯着眼睛低沉的说：“危急时刻我们幸存者确实需要互相帮助才能度过难关，但偏分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再说就算没有道理，这个超市也是他的，人为主你为客，说什么你也不该从这里跟他吵。”
“那他也不该就这么赶别人走！”迷彩听了大叔的提醒，觉得确实自己确实冲动了，脾气也收敛了一些。
“我只是想让他说说自己的本事，并没有想赶他走的！”偏分的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他是个南方的买卖人，自然懂得和为贵的道理，而且也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刻薄，随即找了个台阶下。
“少在这狡辩！刚才你那口气可不是想让别人自我介绍！”
“好了好了迷彩姐，别吵了，吵架身体会消耗更大的能量，一会你就要饿啦！”
“饿怎么了！老娘减肥！”
“咳……这小超市我进来时统计了一下食物数量，”大叔咳嗽了一下打断了他们的继续争吵，不得不说这个大叔说话有两下子，一句话挑明双方理亏的地方，让他们情绪收敛，然后再转移话题轻松解决争吵，“方便面我看到的只剩了三箱箱，面包一箱，食物严重不足，但矿泉水多些，有八箱，总之货物数量十分有限，按照咱们消耗的速度，顶多能撑半个月。”说着他看向偏分，用厚重的声调问道：“你这一个超市，怎么就这么一点货物？”
“做买卖不可能天天进货，昨天应该是进货的日子，可是谁想到发生了这些事情！”偏分有些懊悔的说道，他的锐气已经变弱了，一边的迷彩姑娘也回到了韩聪杰附近找了个凳子坐下，眼镜见争吵平息，也默默地回到饮用水货架边重新坐下。
“好了，”大叔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在地上碾灭，然后看着韩聪杰说：“我看你瘸着腿也能跑起来，是个运动员吧？”
“燕大足球队踢过小前锋。”韩聪杰急忙答道。
“而且刚才你还一眼看出了丧尸不会上楼，更是胆子肥的敢拿手机吸引它们，确实有两下子，不过你这一身臭味是怎么回事？”
“我杀了一只丧尸，把它的血涂在自己身上，丧尸们只会通过气味辨认活人，然后我才靠着伪装从五号站台穿行过来。”韩聪杰说的时候，还是想起了将妞妞脑壳敲碎，鲜血脑浆溅了一墙的画面，忍不住心里抽搐了一下。
“霍！这事你都敢干？！你这胆子不得了了啊！”大叔刚想再抽一根，听了韩聪杰的话吃了一惊，手都停下了动作，偏分听后也是投过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不过友善了很多。
“老弟你真了不得了啊！”迷彩是个活泼的年轻东北姑娘，听了后都跑到韩聪杰面前看着他称赞道。
“没什么的，为了活命嘛！”韩聪杰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发现这个迷彩长得很白，还是瓜子脸。
“你还有什么本事？”大叔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去。
“兜里有包硬中华算么？”韩聪杰狡黠的笑着说。
“哈哈哈，算！这算是个真本事！”大叔笑开了声，一边的眼镜急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大叔看了后，缓缓的停下笑声，然后稳重的和大家说道：“明天，我们就按照聪杰的方法，抓一个丧尸然后击毙它，涂满血做好伪装，我记得楼下进站前还有个小超市，我们明天就去那里搜索补给！大家说怎么样？”
“我同意！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补给！”眼镜举手表示赞同，嘴角都有些微笑了。
“么门忒啊！”笑着偏分说了句方言，以此作为示好的表示。
“好的！明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本姑娘也是看过五百部恐怖电影的人！”迷彩一手叉腰，一手握了一下拳头坚定的说。
“倾哥的主意太好了！下去了我非得给你装几条好烟！”韩聪杰咧着嘴大笑着说，此时她头上缠着绷带，脚上打着木头夹板，脸颊和鼻梁都贴着创可贴。
“喂，怕马屁可不带这么明显的啊！”迷彩用一根手指头点了一下韩聪杰的头，力气大的韩聪杰都歪了下脑袋。
“疼……疼啊！”
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活尸之城的太阳如往日一样缓缓的落下，染得天边变赤变橙变成火焰的颜色最后归于黑暗。无所谓这个城市是“活”还是“死”，偌大的港城在太阳的眼里就好似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完整，还是粉碎，都与它无关。
黑夜降临，在以往的和平年代，六点半的冬日港城，正是一家人下班回家，暖暖的空气喷香的饭菜编织成温馨又习以为常的平凡夜晚，也许一家人在餐桌上还会抱怨生活不够理想还要住更大的房子开更好的车。而如今，大房子十室九空，街道上就像免费的汽车超市，可是那时是天堂，而此刻，是地狱。
小超市里，五个人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安顿下来，日落前各位还有说有笑，但天一黑，每个人就又陷入沉默，仿佛这黑夜就是一双手，紧紧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夜晚里，丧尸并没有睡觉，没有被冻僵的丧尸依然低吼着，丧尸之歌，在这个空旷的候车大厅里回荡，此起彼伏让人猜不出下一声会在何处响起。新月微弱的月光从大楼窗户射入，照在染血的候车座椅上，这一小片地方没有丧尸，更让人感觉凄凉。
倾哥坐在正对超市大门的地上，铺了三层康师傅方便面包装箱，对折一下算是六层，勉强抵御住来自地面那冬日的寒气，他靠着货架，闭目养神，但时刻警惕着是否有丧尸靠近超市，他作为守夜人站第一班岗。
偏分是超市老板，但他的要求并不高，放倒了两个货架，将它翻过来背部的平面朝上对接起来，就算是一张大床了。在上边铺上了超市里能找来所有的包装盒算作褥子，往上边枕着两条叠好的毛巾一躺，在这活尸之城里好歹就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了，眼镜也睡在“床”上在老板的右边。在眼镜再往右，就是韩聪杰的位置，由于他此时身上有着不轻的伤，所以他的待遇要好得多，偏分找来店里所有的棉垫给韩聪杰铺在身下，免得他受伤体弱再感染风寒，帮他安置床铺时韩聪杰连说不用，但还是拗不过这位本心善良，但又被社会熏陶的有些唯利是图的小老板。韩聪杰躺在高档床上，一转眼就睡了过去，毕竟他体力和精神早就透支了。
迷彩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和这几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虽然她为人粗犷，也乐于助人，但防人之心比谁都重，谁知道这种极端环境下这些臭了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来。此时她坐在老板椅趴在办公桌上，说是老板椅但更像一个电脑椅，座位上有着一层棉垫能有效的抵御风寒。她枕着胳膊却睁着眼睛，说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大叔，你没睡吧。”迷彩趴着，看着大叔小声问道。
“偏分你还是不是个人了！聪杰刚进屋子没十分钟，你就要赶人走？”迷彩听了偏分的话有些恼怒，站在韩聪杰身后但手上已经停止了包扎的动作，突然转头看向偏分把头后的马尾都甩了起来。
“不是我为人刻薄，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偏分口音带有江浙一带的味道，他说着摊开手指了指这个超市的一排排货架，依然面色冷冰的说道：“这个超市太小，补给十分有限，算上这个小子一共五个人，这里的食物和水根本不够吃，而且，”偏分眼神变得阴冷，看向了韩聪杰，“他一身是伤，万一有某个伤口是丧尸造成的，我们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胡扯！他要是被丧尸抓伤还能活到现在？我们眼看着他从站台爬上来的，到现在少说也得十五分钟，要变早就变了！现在是特殊时刻，我们得互相帮助！你怎么能把别人往火坑里推！”迷彩是个善良的姑娘，越到危难的时刻越希望帮助别人，看着偏分想赶韩聪杰走，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给他了一个机会让他说说自己的价值，这个时候需要互相帮助是你说的，但要是某个人没有办法提供帮助呢？我们就眼睁睁让这个跑不动一身是伤的累赘拖累死么？”
“你怎么说话呢！会说人话么！”迷彩彻底被激怒了，她直接走向了偏分：“老娘早她妈听你这南方口音不爽了！说话叽里拐歪就吐不出个正字！在背后唧唧歪歪指指点点，还赶别人走，我看最该走的就是你！”
“大姐你冷静！别冲动！你这么喊会把丧尸引来的！”迷彩还没有冲过去，眼镜居然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迷彩和偏分中间，他穿着蓬松的深绿色羽绒服，面料衔接处有着黄色条纹，这是今年冬天最流行的款式。
“你给我让开！”迷彩是个东北姑娘，脾气火爆沾火就着。
“大姐，你别冲动，起码你得小点声！”眼睛咧着嘴紧张的低声说，他生怕这位姑奶奶的大叫会把楼下的丧尸吸引上来。“无论偏分说得对错，起码不能引来丧尸啊！”
“你们也别吵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大叔倾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略微有些眯着眼睛低沉的说：“危急时刻我们幸存者确实需要互相帮助才能度过难关，但偏分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再说就算没有道理，这个超市也是他的，人为主你为客，说什么你也不该从这里跟他吵。”
“那他也不该就这么赶别人走！”迷彩听了大叔的提醒，觉得确实自己确实冲动了，脾气也收敛了一些。
“我只是想让他说说自己的本事，并没有想赶他走的！”偏分的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他是个南方的买卖人，自然懂得和为贵的道理，而且也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刻薄，随即找了个台阶下。
“少在这狡辩！刚才你那口气可不是想让别人自我介绍！”
“好了好了迷彩姐，别吵了，吵架身体会消耗更大的能量，一会你就要饿啦！”
“饿怎么了！老娘减肥！”
“咳……这小超市我进来时统计了一下食物数量，”大叔咳嗽了一下打断了他们的继续争吵，不得不说这个大叔说话有两下子，一句话挑明双方理亏的地方，让他们情绪收敛，然后再转移话题轻松解决争吵，“方便面我看到的只剩了三箱箱，面包一箱，食物严重不足，但矿泉水多些，有八箱，总之货物数量十分有限，按照咱们消耗的速度，顶多能撑半个月。”说着他看向偏分，用厚重的声调问道：“你这一个超市，怎么就这么一点货物？”
“做买卖不可能天天进货，昨天应该是进货的日子，可是谁想到发生了这些事情！”偏分有些懊悔的说道，他的锐气已经变弱了，一边的迷彩姑娘也回到了韩聪杰附近找了个凳子坐下，眼镜见争吵平息，也默默地回到饮用水货架边重新坐下。
“好了，”大叔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在地上碾灭，然后看着韩聪杰说：“我看你瘸着腿也能跑起来，是个运动员吧？”
“燕大足球队踢过小前锋。”韩聪杰急忙答道。
“而且刚才你还一眼看出了丧尸不会上楼，更是胆子肥的敢拿手机吸引它们，确实有两下子，不过你这一身臭味是怎么回事？”
“我杀了一只丧尸，把它的血涂在自己身上，丧尸们只会通过气味辨认活人，然后我才靠着伪装从五号站台穿行过来。”韩聪杰说的时候，还是想起了将妞妞脑壳敲碎，鲜血脑浆溅了一墙的画面，忍不住心里抽搐了一下。
“霍！这事你都敢干？！你这胆子不得了了啊！”大叔刚想再抽一根，听了韩聪杰的话吃了一惊，手都停下了动作，偏分听后也是投过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不过友善了很多。
“老弟你真了不得了啊！”迷彩是个活泼的年轻东北姑娘，听了后都跑到韩聪杰面前看着他称赞道。
“没什么的，为了活命嘛！”韩聪杰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发现这个迷彩长得很白，还是瓜子脸。
“你还有什么本事？”大叔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去。
“兜里有包硬中华算么？”韩聪杰狡黠的笑着说。
“哈哈哈，算！这算是个真本事！”大叔笑开了声，一边的眼镜急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大叔看了后，缓缓的停下笑声，然后稳重的和大家说道：“明天，我们就按照聪杰的方法，抓一个丧尸然后击毙它，涂满血做好伪装，我记得楼下进站前还有个小超市，我们明天就去那里搜索补给！大家说怎么样？”
“我同意！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补给！”眼镜举手表示赞同，嘴角都有些微笑了。
“么门忒啊！”笑着偏分说了句方言，以此作为示好的表示。
“好的！明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本姑娘也是看过五百部恐怖电影的人！”迷彩一手叉腰，一手握了一下拳头坚定的说。
“倾哥的主意太好了！下去了我非得给你装几条好烟！”韩聪杰咧着嘴大笑着说，此时她头上缠着绷带，脚上打着木头夹板，脸颊和鼻梁都贴着创可贴。
“喂，怕马屁可不带这么明显的啊！”迷彩用一根手指头点了一下韩聪杰的头，力气大的韩聪杰都歪了下脑袋。
“疼……疼啊！”
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活尸之城的太阳如往日一样缓缓的落下，染得天边变赤变橙变成火焰的颜色最后归于黑暗。无所谓这个城市是“活”还是“死”，偌大的港城在太阳的眼里就好似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完整，还是粉碎，都与它无关。
黑夜降临，在以往的和平年代，六点半的冬日港城，正是一家人下班回家，暖暖的空气喷香的饭菜编织成温馨又习以为常的平凡夜晚，也许一家人在餐桌上还会抱怨生活不够理想还要住更大的房子开更好的车。而如今，大房子十室九空，街道上就像免费的汽车超市，可是那时是天堂，而此刻，是地狱。
小超市里，五个人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安顿下来，日落前各位还有说有笑，但天一黑，每个人就又陷入沉默，仿佛这黑夜就是一双手，紧紧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夜晚里，丧尸并没有睡觉，没有被冻僵的丧尸依然低吼着，丧尸之歌，在这个空旷的候车大厅里回荡，此起彼伏让人猜不出下一声会在何处响起。新月微弱的月光从大楼窗户射入，照在染血的候车座椅上，这一小片地方没有丧尸，更让人感觉凄凉。
倾哥坐在正对超市大门的地上，铺了三层康师傅方便面包装箱，对折一下算是六层，勉强抵御住来自地面那冬日的寒气，他靠着货架，闭目养神，但时刻警惕着是否有丧尸靠近超市，他作为守夜人站第一班岗。
偏分是超市老板，但他的要求并不高，放倒了两个货架，将它翻过来背部的平面朝上对接起来，就算是一张大床了。在上边铺上了超市里能找来所有的包装盒算作褥子，往上边枕着两条叠好的毛巾一躺，在这活尸之城里好歹就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了，眼镜也睡在“床”上在老板的右边。在眼镜再往右，就是韩聪杰的位置，由于他此时身上有着不轻的伤，所以他的待遇要好得多，偏分找来店里所有的棉垫给韩聪杰铺在身下，免得他受伤体弱再感染风寒，帮他安置床铺时韩聪杰连说不用，但还是拗不过这位本心善良，但又被社会熏陶的有些唯利是图的小老板。韩聪杰躺在高档床上，一转眼就睡了过去，毕竟他体力和精神早就透支了。
迷彩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和这几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虽然她为人粗犷，也乐于助人，但防人之心比谁都重，谁知道这种极端环境下这些臭了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来。此时她坐在老板椅趴在办公桌上，说是老板椅但更像一个电脑椅，座位上有着一层棉垫能有效的抵御风寒。她枕着胳膊却睁着眼睛，说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大叔，你没睡吧。”迷彩趴着，看着大叔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