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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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翘回了一趟C市把工作辞了，又回来这个村子落脚，她在这里当起了小学老师。
你做过的我帮你找回来，你想做的我替你做下去。
苏翘听不懂本地人讲什么，好在孩子们都会说几句不地道的普通话，她语数英都教，爱学的孩子课下揪着她不放，调皮的孩子互相扔着泥巴。
有一天苏翘开班会听孩子们说“我眼中的苏翘”，他们平时就这样，有的叫她姐姐，有的叫她苏翘，没人叫老师。苏翘也喜欢他们这么叫她，显得亲切又平等。
“苏翘的口才特别好，她能说上一节课都不喝水。”
“苏翘教的数学题我都能听懂，下次测验我准能考一百分。”
“苏翘经常给我答疑，是我真正的朋友。”
“苏翘长得好白，眉毛很好看。”
“苏翘的笑容很灿烂，但是多笑笑就更好了。”
苏翘站在那一方讲桌前，孩子们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山谷的黄昏，他们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纯洁又认真，苏翘突然明白了邹晨为什么那么喜欢孩子。
于是她弯起嘴角，你们说多笑笑，那就多笑笑吧。
课间，一片黄土地是他们的操场，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玩老鹰捉小鸡，操场中央鲜艳的五星红旗呼啦啦迎风飘扬，飞舞在蓝天白云之下。苏翘当够了护崽的老母鸡，气喘吁吁地坐到旁边石凳上，拿出那张随身携带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一个刚读一年级的学生脱离了欢乐的人群，在不远处看着苏翘。苏翘朝他招招手，“德里，过来。”
小德里小短腿跑过来。
“你怎么不去和同学们玩呢？”苏翘捏捏他脸上的那蹙高原红。
德里说：“你怎么不玩？”
苏翘说：“我累了。”
“哦，那你就歇会儿吧。”
“你怎么不玩呢？”苏翘问他。
德里说：“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苏翘笑着把他的头发揉乱。
…
苏翘经常被小朋友叫去家里吃饭，这里的人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洒脱之气好像与自然浑然成为一体。工作日苏翘不喝酒，周末了会喝到认不清东南西北，直接睡在小朋友家里。
有天她在德里家睡了，第二天跟德里一起去学校，德里奚落了她一路。“苏翘你睡觉一点都不老实，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你踹到床下去了。”
苏翘纳闷：“大家都说我喝多了非常安静不会乱动啊。”
德里想了会儿，说：“嗯，那就是你还没喝多。下次你再多喝点儿试试。”
苏翘失笑，“还有这操作？”
德里白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是我们伟大的毛爷爷说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这周末来吗？”
苏翘煞有介事，“啊，我得看看，我档期排的可满了。”
小德里不开心了，“你要来你要来。”
苏翘说：“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把《雪地里的小画家》背下来了，我就去你家，怎么样？”
小德里小眼睛漆黑漆黑的，“真的吗？”
“当然。”
“那我们拉钩！”小拇指伸出来，钩住苏翘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完成一系列动作，小家伙心满意足拉着苏翘的手去学校了。
德里果然很快背下来了那篇课文，苏翘说到做到又去他家蹭饭。德里喝了一小杯酒便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他的妈妈，苏翘和她叫琴姐，琴姐把他抱回去卧室，掀开门帘出来笑道：“这孩子，天天嚷着长大要喝过他爸爸，这酒量，还得练。”
苏翘说：“这么小就喝酒，他的愿望会实现的。”
琴姐呵呵直笑，“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你们C市也顿顿喝酒？”
苏翘手里抓着羊腿啃，“那边不普遍，喝多喝少全看个人，我是爱玩，自己练出来的。”
琴姐又给她倒上，“那就喝吧，当自己家，喝个痛快。”
苏翘端起碗，“姐咱一起呗，我敬你。”
“好，一起走一个！”
…
喝的差不多了，苏翘扶墙回到卧室，德里身上盖着薄被，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苏翘从他身边躺下，很快睡去。
黎明时，苏翘被一阵凉意凉醒了，手往床上一摸，好家伙，德里尿床了，没人的位置凉飕飕的，德里屁股下面，还热乎着呢。
苏翘把德里小内裤脱了抱他到自己的位置，小家伙打了个挺翻身又睡去了。她在床脚躺下，准备再睡会。可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她穿上风衣出去坐在小木凳上抽烟，来西北后，天天跟孩子们在一起，她有意克制着。
她一坐坐了两个小时。
天光大亮，德里忽的跑出来问苏翘：“你看到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翘噙着笑，“你都知道喽，你睡醒时不是光屁股的嘛。”
“苏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脱我的小内裤！你不羞羞吗？”
苏翘茫然，“不脱了你不舒服啊，你尿床了。”
德里气得插着腰，“苏翘！这种事你怎么说这么大声呀！我很丢人的好吗？”
苏翘止不住的笑。
小德里气跑了。
餐桌上，德里只顾埋头吃饭不理苏翘，琴姐指指自己的脸暗示他害臊了，苏翘笑笑，也专心吃饭。
去学校的路上，德里气呼呼走到前头不理苏翘，苏翘心里发笑，现在的孩子啊，真有个性。
“德里，等我一会儿。”
德里没理她，却放慢了脚步。
苏翘几步上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德里抬头，“真的吗？”
苏翘说：“当然，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学三年级了还尿过床呢。”
德里睁大眼睛，满脸质疑，“不是吧！你不觉得丢人吗？”
苏翘说：“这个呢，是正常的，白天玩的太累晚上就会尿床，但长大了就好了啊。”
德里想了会儿，点点头，“谢谢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苏翘又被逗笑了。
“苏翘，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翘问：“你尿床还不算秘密？”
德里慌忙看看四周，小食指竖在嘴边，“哎呀你小点声！我还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苏翘拍他脑袋：“小屁孩哪来那么多秘密！”
“哎呀，你正经点！”德里小手挥开苏翘的手，又要生气了。
“好，你说。”
德里摆出有秘密就是爷的骄傲，说：“你照片上的那人，我见过。”
苏翘回了一趟C市把工作辞了，又回来这个村子落脚，她在这里当起了小学老师。
你做过的我帮你找回来，你想做的我替你做下去。
苏翘听不懂本地人讲什么，好在孩子们都会说几句不地道的普通话，她语数英都教，爱学的孩子课下揪着她不放，调皮的孩子互相扔着泥巴。
有一天苏翘开班会听孩子们说“我眼中的苏翘”，他们平时就这样，有的叫她姐姐，有的叫她苏翘，没人叫老师。苏翘也喜欢他们这么叫她，显得亲切又平等。
“苏翘的口才特别好，她能说上一节课都不喝水。”
“苏翘教的数学题我都能听懂，下次测验我准能考一百分。”
“苏翘经常给我答疑，是我真正的朋友。”
“苏翘长得好白，眉毛很好看。”
“苏翘的笑容很灿烂，但是多笑笑就更好了。”
苏翘站在那一方讲桌前，孩子们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山谷的黄昏，他们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纯洁又认真，苏翘突然明白了邹晨为什么那么喜欢孩子。
于是她弯起嘴角，你们说多笑笑，那就多笑笑吧。
课间，一片黄土地是他们的操场，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玩老鹰捉小鸡，操场中央鲜艳的五星红旗呼啦啦迎风飘扬，飞舞在蓝天白云之下。苏翘当够了护崽的老母鸡，气喘吁吁地坐到旁边石凳上，拿出那张随身携带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一个刚读一年级的学生脱离了欢乐的人群，在不远处看着苏翘。苏翘朝他招招手，“德里，过来。”
小德里小短腿跑过来。
“你怎么不去和同学们玩呢？”苏翘捏捏他脸上的那蹙高原红。
德里说：“你怎么不玩？”
苏翘说：“我累了。”
“哦，那你就歇会儿吧。”
“你怎么不玩呢？”苏翘问他。
德里说：“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苏翘笑着把他的头发揉乱。
…
苏翘经常被小朋友叫去家里吃饭，这里的人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洒脱之气好像与自然浑然成为一体。工作日苏翘不喝酒，周末了会喝到认不清东南西北，直接睡在小朋友家里。
有天她在德里家睡了，第二天跟德里一起去学校，德里奚落了她一路。“苏翘你睡觉一点都不老实，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你踹到床下去了。”
苏翘纳闷：“大家都说我喝多了非常安静不会乱动啊。”
德里想了会儿，说：“嗯，那就是你还没喝多。下次你再多喝点儿试试。”
苏翘失笑，“还有这操作？”
德里白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是我们伟大的毛爷爷说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这周末来吗？”
苏翘煞有介事，“啊，我得看看，我档期排的可满了。”
小德里不开心了，“你要来你要来。”
苏翘说：“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把《雪地里的小画家》背下来了，我就去你家，怎么样？”
小德里小眼睛漆黑漆黑的，“真的吗？”
“当然。”
“那我们拉钩！”小拇指伸出来，钩住苏翘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完成一系列动作，小家伙心满意足拉着苏翘的手去学校了。
德里果然很快背下来了那篇课文，苏翘说到做到又去他家蹭饭。德里喝了一小杯酒便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他的妈妈，苏翘和她叫琴姐，琴姐把他抱回去卧室，掀开门帘出来笑道：“这孩子，天天嚷着长大要喝过他爸爸，这酒量，还得练。”
苏翘说：“这么小就喝酒，他的愿望会实现的。”
琴姐呵呵直笑，“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你们C市也顿顿喝酒？”
苏翘手里抓着羊腿啃，“那边不普遍，喝多喝少全看个人，我是爱玩，自己练出来的。”
琴姐又给她倒上，“那就喝吧，当自己家，喝个痛快。”
苏翘端起碗，“姐咱一起呗，我敬你。”
“好，一起走一个！”
…
喝的差不多了，苏翘扶墙回到卧室，德里身上盖着薄被，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苏翘从他身边躺下，很快睡去。
黎明时，苏翘被一阵凉意凉醒了，手往床上一摸，好家伙，德里尿床了，没人的位置凉飕飕的，德里屁股下面，还热乎着呢。
苏翘把德里小内裤脱了抱他到自己的位置，小家伙打了个挺翻身又睡去了。她在床脚躺下，准备再睡会。可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她穿上风衣出去坐在小木凳上抽烟，来西北后，天天跟孩子们在一起，她有意克制着。
她一坐坐了两个小时。
天光大亮，德里忽的跑出来问苏翘：“你看到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翘噙着笑，“你都知道喽，你睡醒时不是光屁股的嘛。”
“苏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脱我的小内裤！你不羞羞吗？”
苏翘茫然，“不脱了你不舒服啊，你尿床了。”
德里气得插着腰，“苏翘！这种事你怎么说这么大声呀！我很丢人的好吗？”
苏翘止不住的笑。
小德里气跑了。
餐桌上，德里只顾埋头吃饭不理苏翘，琴姐指指自己的脸暗示他害臊了，苏翘笑笑，也专心吃饭。
去学校的路上，德里气呼呼走到前头不理苏翘，苏翘心里发笑，现在的孩子啊，真有个性。
“德里，等我一会儿。”
德里没理她，却放慢了脚步。
苏翘几步上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德里抬头，“真的吗？”
苏翘说：“当然，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小学三年级了还尿过床呢。”
德里睁大眼睛，满脸质疑，“不是吧！你不觉得丢人吗？”
苏翘说：“这个呢，是正常的，白天玩的太累晚上就会尿床，但长大了就好了啊。”
德里想了会儿，点点头，“谢谢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苏翘又被逗笑了。
“苏翘，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翘问：“你尿床还不算秘密？”
德里慌忙看看四周，小食指竖在嘴边，“哎呀你小点声！我还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苏翘拍他脑袋：“小屁孩哪来那么多秘密！”
“哎呀，你正经点！”德里小手挥开苏翘的手，又要生气了。
“好，你说。”
德里摆出有秘密就是爷的骄傲，说：“你照片上的那人，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