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他就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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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瑶独自一人静静地呆在闺房里，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禁心跳加速，手心儿捏了一把冷汗。
她实在想不明白姜凡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搞得他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地把日子给换了。
更重要的是，初九和初三有什么区别吗?
周梦瑶瘪了瘪嘴，撑着腮帮子倚在桌台上，脑子里装满了一万个问号。
樱桃敲了敲门，然后进来了，见自家小姐一脸忧郁，便宽慰道:“三小姐放心啦，刚才夫人和老爷问起奴婢，我都是照着阿凡给的那张纸条上答的，他们一定没起疑心。”
周梦瑶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渐渐西垂的落日发出一声感叹。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呀……”
樱桃轻轻地靠近周梦瑶，给她捏了捏肩膀。
“那三小姐是担心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周梦瑶慢腾腾地道。
樱桃应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要帮三小姐的话，那不是该想尽办法把日子延后么，怎么反倒还提前了?”
周家大院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或简单、或复杂，这就像一个大宅门，外人永远不知道大宅门里究竟暗藏着什么。
但是周梦瑶信任樱桃，在某些时候，那份信任甚至会超过自己的亲人。
这就像女孩之间最要好的闺蜜一样，宁愿把秘密告诉她们，也不会让自己的亲人知道。
就比如和楚墨维成亲这件事，除了姜凡之外，会在周梦瑶面前替她惋惜的，也只有樱桃了。
周梦瑶转过身来，紧紧地握着樱桃的手，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樱桃，你说阿凡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帮我呀?我实在想不通正月初三和正月初九有什么区别。”周梦瑶一脸无辜的样子，泪珠不停地在眸子里打转，“他还让我安安心心地做该做的事，说什么到了正月初三那天，自然会有人取消婚事，这…这怎么可能嘛。”
一个人若是太看重某件事的得失，便很容易陷入当局者迷的状态，当然，周梦瑶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她才会莫名其妙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姜凡，即使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很笨。
樱桃的回答很简单，她微笑着扶了扶周梦瑶稍歪的发髻，在桌台拾了一把木梳替她悉心整理。
“三小姐，你一定要相信阿凡，他很聪明，而且他答应别人的事情，他都做到了。即使在最初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梦瑶仍有些心神不宁，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如果自己没有一丝一毫选择的权利，那她一定会在大婚前夕的那几天里，感到最绝望的无助。
樱桃忽然笑得很欢:“三小姐，你说一堆硬邦邦的石头能灭火吗?”
周梦瑶摇了摇头，一瞬间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将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破涕为笑。
“对啊，石头是能灭火的。还有还有，那些罗汉松、金边兰花，居然能让爹爹得了那么大场病。”
“听说阿凡有次立了块大木盘子，只三天时间就帮大少爷赚了一千多两银子呢，你说厉不厉害。”樱桃微笑着道。
周梦瑶豁然了，方才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地落了下来。
一阵微风从窗缝之间轻轻拂来，周梦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快。
……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最热闹的，酉时一过，东京城内便四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喜庆氛围，姜凡走过的每一处街道，都能看见四处嬉戏的顽童。
大宋的熊孩子们在这个夜晚是最疯狂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件理所当然的“武器”，那就是炮仗。
一根炮仗的威力并不大，但是作用于某些东西的时候，它便能搞出一些奇妙的事情来。
东京城里有很多农户，自然也会有耕牛。
一窝牛粪里燃上一根炮仗，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姜凡冷不丁地听到了“砰”的一声，心头一紧，寻声望去，便看见了几个小屁孩儿疯也似的逃开，片刻之后，某个人大概是感觉到了脸上湿漉漉的东西，旋即大声嚷嚷着追了过去。
“臭小子！给我站住……”
姜凡不禁要替这些熊孩子们点个赞，这样的套路自己小时候也玩过，有一次异想天开地放了一堆炮仗在牛粪里边，结果威力太大把友军给误伤了，搞得几个小伙伴一身屎臭地跑回家里挨上一顿臭骂。
店里的两个伙计不知道去哪潇洒了，本来他们是想再好好蹭一顿掌柜的饕餮盛宴，但是姜凡拒绝了。
姜凡给了他们每人两贯铜子儿，让他们自己去胡吃海喝，伙计很纳闷，大过年的都不一起吃顿饭是个什么意思，阿欢忖了片刻，哈哈大笑，然后硬拽着阿正一溜烟地没了。
姜凡知道阿欢在想什么，但是这一次阿欢错了。姜凡并不想去将这个夜晚消磨在秦楼楚馆里面，他其实就想单纯地四处走走，好好地看一眼这个绚烂夜晚之中的东京城。
马行街是外来商贾下榻客栈最多的一条街道，这里的夜市自然很热闹，趁着闲情逸致，姜凡想在这条人潮汹涌的马行街淘点有意思的玩意儿。
珊瑚、犀角、象牙等各种远道而来的珍奇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然而姜凡却对这些玩意儿提不起什么兴趣。
转了好一阵子，姜凡总算是在一处较偏的摊位上看中了一个东西—一块黑乎乎地铁疙瘩。
卖东西的是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夷人，操着一口不大清楚的官话。
“这个，好东西，很难得。”夷人比着三个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到。
姜凡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串铜子儿数了数，刚好三百个。
夷人没有收，拧着粗眉毛连连摆手:“不、不，我只要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三十两。”
姜凡瞬间楞了下，心里不禁嘀咕这家伙心也太黑了些。
“你这东西卖三十两?坑谁呢！”
“这东西，做针，可以辨别方向，很有用的。航海的人很需要。”夷人拍着胸脯讲到，“它，不好看，但是很少，非常少！”
姜凡勾起嘴角浅笑道:“那你卖了多少了?”
“我带来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个，只有一块，卖了十几天了。”
“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吗?”
夷人摇了摇头。
姜凡打了个哈哈，道“这里是东京城，附近几百里都没有航海的船舶，你卖得出去才怪。”
夷人应该是听懂了姜凡的话，显得有些失落。
姜凡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吧，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卖给我。”
夷人又是摆手，表示不愿意。
姜凡将银子收了回去，以一种闲聊的姿态云淡风轻地道:“你经常来东京城做生意吧。”
“对。”
“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
“这里，宋国皇帝住的地方，人多，生意好做。”
“既然好做，那你这东西怎么十几天都卖不出去呢?我看呐，这些天估计就只有我对你这铁疙瘩有点兴趣吧。”
姜凡这话一说出口，夷人便显得更加失落了。
“我再多出一两银子买你这铁疙瘩，以后你再来东京城，有多少铁疙瘩我都按这个价格给你买下，怎么样?”
夷人扣着脑袋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白花花的银子，六两。”
磁铁是个好东西，如果只拿来做指南针似乎太浪费了，虽然指南针才刚刚被发明出来，市面上的价格的确非常贵。
在见到这块铁疙瘩之前，姜凡本来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可惜的是现在原材料还太少，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四处采购，也只能见点儿买点儿了。
东京城的烟火异常绚烂，似一颗颗流星划过夜空，耳畔不断响起人们的欢呼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缕美妙而熟悉的香味。
“额，我好像还没吃饭…”姜凡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大踏步地朝樊楼走去。
周梦瑶独自一人静静地呆在闺房里，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禁心跳加速，手心儿捏了一把冷汗。
她实在想不明白姜凡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搞得他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地把日子给换了。
更重要的是，初九和初三有什么区别吗?
周梦瑶瘪了瘪嘴，撑着腮帮子倚在桌台上，脑子里装满了一万个问号。
樱桃敲了敲门，然后进来了，见自家小姐一脸忧郁，便宽慰道:“三小姐放心啦，刚才夫人和老爷问起奴婢，我都是照着阿凡给的那张纸条上答的，他们一定没起疑心。”
周梦瑶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渐渐西垂的落日发出一声感叹。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呀……”
樱桃轻轻地靠近周梦瑶，给她捏了捏肩膀。
“那三小姐是担心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周梦瑶慢腾腾地道。
樱桃应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要帮三小姐的话，那不是该想尽办法把日子延后么，怎么反倒还提前了?”
周家大院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或简单、或复杂，这就像一个大宅门，外人永远不知道大宅门里究竟暗藏着什么。
但是周梦瑶信任樱桃，在某些时候，那份信任甚至会超过自己的亲人。
这就像女孩之间最要好的闺蜜一样，宁愿把秘密告诉她们，也不会让自己的亲人知道。
就比如和楚墨维成亲这件事，除了姜凡之外，会在周梦瑶面前替她惋惜的，也只有樱桃了。
周梦瑶转过身来，紧紧地握着樱桃的手，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樱桃，你说阿凡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帮我呀?我实在想不通正月初三和正月初九有什么区别。”周梦瑶一脸无辜的样子，泪珠不停地在眸子里打转，“他还让我安安心心地做该做的事，说什么到了正月初三那天，自然会有人取消婚事，这…这怎么可能嘛。”
一个人若是太看重某件事的得失，便很容易陷入当局者迷的状态，当然，周梦瑶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她才会莫名其妙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姜凡，即使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很笨。
樱桃的回答很简单，她微笑着扶了扶周梦瑶稍歪的发髻，在桌台拾了一把木梳替她悉心整理。
“三小姐，你一定要相信阿凡，他很聪明，而且他答应别人的事情，他都做到了。即使在最初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梦瑶仍有些心神不宁，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如果自己没有一丝一毫选择的权利，那她一定会在大婚前夕的那几天里，感到最绝望的无助。
樱桃忽然笑得很欢:“三小姐，你说一堆硬邦邦的石头能灭火吗?”
周梦瑶摇了摇头，一瞬间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将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破涕为笑。
“对啊，石头是能灭火的。还有还有，那些罗汉松、金边兰花，居然能让爹爹得了那么大场病。”
“听说阿凡有次立了块大木盘子，只三天时间就帮大少爷赚了一千多两银子呢，你说厉不厉害。”樱桃微笑着道。
周梦瑶豁然了，方才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地落了下来。
一阵微风从窗缝之间轻轻拂来，周梦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快。
……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最热闹的，酉时一过，东京城内便四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喜庆氛围，姜凡走过的每一处街道，都能看见四处嬉戏的顽童。
大宋的熊孩子们在这个夜晚是最疯狂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件理所当然的“武器”，那就是炮仗。
一根炮仗的威力并不大，但是作用于某些东西的时候，它便能搞出一些奇妙的事情来。
东京城里有很多农户，自然也会有耕牛。
一窝牛粪里燃上一根炮仗，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姜凡冷不丁地听到了“砰”的一声，心头一紧，寻声望去，便看见了几个小屁孩儿疯也似的逃开，片刻之后，某个人大概是感觉到了脸上湿漉漉的东西，旋即大声嚷嚷着追了过去。
“臭小子！给我站住……”
姜凡不禁要替这些熊孩子们点个赞，这样的套路自己小时候也玩过，有一次异想天开地放了一堆炮仗在牛粪里边，结果威力太大把友军给误伤了，搞得几个小伙伴一身屎臭地跑回家里挨上一顿臭骂。
店里的两个伙计不知道去哪潇洒了，本来他们是想再好好蹭一顿掌柜的饕餮盛宴，但是姜凡拒绝了。
姜凡给了他们每人两贯铜子儿，让他们自己去胡吃海喝，伙计很纳闷，大过年的都不一起吃顿饭是个什么意思，阿欢忖了片刻，哈哈大笑，然后硬拽着阿正一溜烟地没了。
姜凡知道阿欢在想什么，但是这一次阿欢错了。姜凡并不想去将这个夜晚消磨在秦楼楚馆里面，他其实就想单纯地四处走走，好好地看一眼这个绚烂夜晚之中的东京城。
马行街是外来商贾下榻客栈最多的一条街道，这里的夜市自然很热闹，趁着闲情逸致，姜凡想在这条人潮汹涌的马行街淘点有意思的玩意儿。
珊瑚、犀角、象牙等各种远道而来的珍奇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然而姜凡却对这些玩意儿提不起什么兴趣。
转了好一阵子，姜凡总算是在一处较偏的摊位上看中了一个东西—一块黑乎乎地铁疙瘩。
卖东西的是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夷人，操着一口不大清楚的官话。
“这个，好东西，很难得。”夷人比着三个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到。
姜凡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一串铜子儿数了数，刚好三百个。
夷人没有收，拧着粗眉毛连连摆手:“不、不，我只要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三十两。”
姜凡瞬间楞了下，心里不禁嘀咕这家伙心也太黑了些。
“你这东西卖三十两?坑谁呢！”
“这东西，做针，可以辨别方向，很有用的。航海的人很需要。”夷人拍着胸脯讲到，“它，不好看，但是很少，非常少！”
姜凡勾起嘴角浅笑道:“那你卖了多少了?”
“我带来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个，只有一块，卖了十几天了。”
“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吗?”
夷人摇了摇头。
姜凡打了个哈哈，道“这里是东京城，附近几百里都没有航海的船舶，你卖得出去才怪。”
夷人应该是听懂了姜凡的话，显得有些失落。
姜凡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吧，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卖给我。”
夷人又是摆手，表示不愿意。
姜凡将银子收了回去，以一种闲聊的姿态云淡风轻地道:“你经常来东京城做生意吧。”
“对。”
“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
“这里，宋国皇帝住的地方，人多，生意好做。”
“既然好做，那你这东西怎么十几天都卖不出去呢?我看呐，这些天估计就只有我对你这铁疙瘩有点兴趣吧。”
姜凡这话一说出口，夷人便显得更加失落了。
“我再多出一两银子买你这铁疙瘩，以后你再来东京城，有多少铁疙瘩我都按这个价格给你买下，怎么样?”
夷人扣着脑袋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白花花的银子，六两。”
磁铁是个好东西，如果只拿来做指南针似乎太浪费了，虽然指南针才刚刚被发明出来，市面上的价格的确非常贵。
在见到这块铁疙瘩之前，姜凡本来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可惜的是现在原材料还太少，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四处采购，也只能见点儿买点儿了。
东京城的烟火异常绚烂，似一颗颗流星划过夜空，耳畔不断响起人们的欢呼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缕美妙而熟悉的香味。
“额，我好像还没吃饭…”姜凡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大踏步地朝樊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