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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两个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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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泼墨似的黑沉夜空,时不时刮过一阵风。

    “能不去吗?”苌笛拢了拢披风的领子,“我冷。”

    “祁阳宫里有炭炉,特别暖和。”

    “崔姑姑你个坑货。”苌笛欲哭无泪。

    祁阳宫的守门侍卫看见这边有两个人拉拉扯扯,也没来询问,兀自进殿去了。

    苌笛瞧见那扇门一开一合,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偏偏崔坑货还继续把她往那边拽,向来沉稳的崔柔,居然也能这么让人捉急的一面。

    门又开了,亮光突然盛了许多。

    那个侍卫身边多了一个人,夜色模糊,看不清。

    只能认出是个男人。

    苌笛恶寒的抽抽嘴角,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么?

    “呃,崔姑姑,话说,祁阳宫有女人么?”

    看见有人出来了,崔柔也不强迫她了,听她的问话后,“啊?”她确实有点懵。

    崔柔想了下,给了个比较中和的答案:“宫女就有,妃子就没有。”

    侍卫站了回去,从殿里出来的人,往苌笛这个方向走来。

    崔柔拉了下苌笛,让苌笛背对着祁阳宫,看不见走过来的阎乐。

    苌笛今天睡得有些懵,昏昏沉沉,只看见崔柔眼中闪着复杂的亮光。

    然后,她的肩上就落下一只手掌!

    “呀!”苌笛大叫。

    阎乐石化了一瞬,赔着笑上前道:“苌姑娘您没事吧,我吓着你了?”

    祁阳宫前数十个侍卫默默的看了这边一眼,回过头目不斜视的继续做木头人。

    苌笛瞪阎乐,“不是你吓到我的,那是谁?”

    “我的错,好不好?”阎乐笑嘻嘻道,“陛下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苌笛沉默一瞬,“不进去。”

    崔柔笑道:“都走到这里了,陛下也派阎乐出来接你了,快进去吧,乖。”

    要是还没明白过来,苌笛就真的是傻子了。

    “你们俩合伙起来坑我!”

    崔柔笑得尴尬了,阎乐也神情不自然了。

    “哪有。”阎乐矢口否认,“陛下在等你,快去。”

    苌笛转身欲走,阎乐拉着她不肯让她走。

    “你个小没良心的,陛下受了伤,你也不去看看!”阎乐努力抑住自己的声调,对苌笛的表现大为不满。

    崔柔也劝,“对呀,陛下受伤,你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苌笛不信,“他哪受伤了,你们肯定是骗我,德公公都说是谣言。”

    阎乐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骂道:“他在赵高面前能说陛下是真的受伤吗?苌笛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苌笛突然狠狠的踩了阎乐一脚,杀猪般的嚎叫传遍空旷内宫。

    侍卫们又默默的看了这边一眼,接着淡定的转回去。

    “我……我去还不成吗!”苌笛跺跺脚,淡绿色混着浅紫色的身影不情不愿的往祁阳宫走去。

    阎乐戳了戳崔柔,嘿嘿道:“你看,我的激将法管用吧。”

    苌笛回头凉凉的瞟了他一眼,阎乐作望天状。

    崔柔笑了笑,“阎乐,去不去芙蓉宫,小公子也该从长公主那里回来了,我和小圆弄了烤番薯。”

    阎乐欢喜道:“好呀,走走。”

    已经走到祁阳宫门口的苌笛眼看着两个没良心的已经走远了,几欲心痛扼腕。

    侍卫极有眼力,默默的开了门,等苌笛进去后,才关上门。

    殿中的装饰摆设要比芙蓉宫豪华数倍,正中央一个四足青铜香炉,扑面而来的暖气混着合欢花的香气。

    香炉里烧的是合欢花香。

    所以胡亥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合欢花香。

    合欢花,也作木芙蓉,现在她住在芙蓉宫。

    有几处偏殿,都掌着橙红色宫灯,苌笛不知道胡亥在哪一间。

    忽的听见一声咳嗽声,苌笛目光锁定在最中间的那处。

    就是感觉,也说不清。

    汉白玉图板上雕刻着菱形交叉的纹路,苌笛踩着纵横交错的纹路走向最中央的那间,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没想到里面的奢侈动摇了她的估算,甚至比赢政那时的宫殿更加金雕玉砌。

    各式玉器把玩摆放在多宝格上,一层层,几乎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苌笛也顾不上看其他的物件了,一进门,就直奔御案边上。

    胡亥端坐在龙椅上,淡眉轻蹙,似无的忧愁萦绕在身围,提笔在奏折上勾划了一笔,合上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本,这一本,胡亥淡淡的扫了两眼,就放下了。

    他抬起头,脸色在橙红色的亮光下显得微微白,笑了笑,“来了。”

    “嗯。”苌笛走过去,欲翻开他刚才放下的奏折,胡亥摁住她的手。

    “我看看。”苌笛认真的道。

    胡亥带着几分宠溺的摇了摇头,“不可以。”

    自古君王的奏折,旁人都不能看,因为涉及政事,牵连国本。

    但苌笛知道,她要看什么胡亥都不会拒绝,这次是因为奏折里的内容,不能给她看。

    苌笛强势了一把,用力掰开胡亥摁住的手,抢了奏折翻开来看。

    嚯。原来里面写的是这个。

    苌笛斜眼瞟了胡亥一眼,胡亥淡淡的笑了笑,抽回奏折,“这回安心了吧。”

    苌笛双手撑在御案上,身子前倾,嗯,这个姿势,很霸气。

    清了清嗓子,道:“你受伤是真的。”

    “嗯。”

    胡亥奏折也不看了,只端坐在那儿望着苌笛隐忍不住的关心。

    “你在关心我?”胡亥挑眉,“难得。”

    苌笛的姿势顿时就失去了霸气,尴尬的收回来,规规矩矩的站好,道:“为什么,不能在赵高面前,说你的伤势。”

    这个问题似乎难到胡亥了,就像幼时在学堂,刘季总拿稀奇古怪的问题去问难吕公。

    而吕公总会蹙着眉头,想上一会儿。

    胡亥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有伤,涉及公子将闾的余党,不便公开。”

    介于敷衍和不敷衍的答案,苌笛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你,伤在哪儿?”

    胡亥淡定的扫了眼苌笛欲言又止的模样,“胸口。”临了补上一句,“左边。”

    离左边的胸口,是心脏的位置。

    “那,那你痛么?”

    胡亥继续作淡定状,“不痛。”

    “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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