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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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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时光酒吧的二层,是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

    背街的那间里,光线幽暗。

    满腹忿怨的王雪朝苏轺浇了一盆凉水,但是安眠药劲大,苏轺醒不过来。

    “你不醒?我不信!”王雪端起第二盆水,被阿迪制止住了。

    王雪道:“她害死了我母亲!我不过是浇点冷水在她头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浑身湿漉漉的苏轺,惨淡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仍无意识。

    阿迪道:“我是怕你做傻事!深呼吸——她就是你父亲的律师?”

    “不要提他,我没有父亲!”王雪怒道。

    阿迪拿来毛巾和吹风机。

    “你做什么?”说着王雪双手抢过去,接着说:“不准你帮她!”

    “我是在帮你。你不是说她是个嘴很厉害的律师,你惹了她,小麻烦也会变成大麻烦!”说着他夺回吹风机,接着说:“给她吹干,省得她生病,天亮了醒来,你们好好谈谈!”

    “我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趁阿迪不注意,王雪浇了苏轺第二盆凉水。苏轺的双目沉重,她渐渐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王雪厉声说。

    “你——你们——”苏轺头很沉重,她努力回忆,说:“你们给我下了药!王雪,你要干什么?”她试图站起来,但是地板湿滑,一试不成。

    阿迪递给苏轺毛巾,说:“王雪鲁莽,你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请快擦擦吧!”

    苏轺浑身湿透,头发在滴水。

    王雪竟没有咬牙切齿只冷冷地说:“饿你几天,给我母亲赎罪!”说完,她拉着阿迪出去了,锁上了门。

    “放我出去!”

    阿迪道:“你放心,不会叫你饿着,我不会叫她做傻事!”他宽慰苏轺,并给她送来干净的衣服。王雪也没有阻拦。

    一夜无事,等阿迪醒来,才发现身在一层酒吧。他料大事不妙,果然二层的屋门被反锁上了。

    阿迪叫道:“王雪,你冷静点!你会害死你自己的!你把门打开!”王雪拉开门缝,说:“迪哥,你叫的再大声点,叫邻居都听见,好报警把我抓走!我妈没了,我爸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情人和早跟情人生下的儿子!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没了——”

    “你有!至少你还有我!不要做傻事,把门打开!”

    “不!迪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连累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做——”

    虽然窗户上都安了防盗护栏,但要破窗也不是不可,只是目标太大,会引起大众的注意力。阿迪手足无措,唯有在门口苦口婆心劝解。

    酒吧的背面紧挨着一幢新建的高楼,已经初步装修好,还没投入使用。间歇间能听见电钻的声音从楼里传出来,但是却瞅不到一个人影。

    苏轺被关在开窗在背面的次卧里,她的嗓子喊哑了。

    客厅里的王雪喊道:“省省力气吧,还能多活两天!”

    一天下来,王雪只给苏轺一杯水,说:“怕有毒,就别喝!”她饿着苏轺,她自己也饿着。她想用饿死人的办法来饿死苏轺和自己。

    酒吧里的声息渐消了,又是一天。

    王雪饿的无聊,瞥见了沙发角落扔着的包。那是苏轺的包。她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有一个红点在杂物里闪,扒开一看,原来是手机来电未接的提示。

    “六十多个未接!”王雪叫道。

    苏轺听到也惊了,心道:“莫非是家里人有急事找我!”她道:“你帮我看下是谁打来的?”王雪道:“你的屏保锁着!”苏轺道:“我告诉你密码,是——”

    “没电了!”王雪近乎欢呼,说:“呀!不凑巧,手机没电了,黑屏了!”

    “包里有充电宝!”

    “充电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咱们就安安静静地等死吧!”

    “我父亲身体不好,或许是家里人打来的,你就帮我充一下电,只看一眼是谁打来的就行!”

    “你父亲?哈!老天有眼!我偏不充。让你死都死不清楚!”

    苏轺浑身没劲,心里冒火,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你讲点理!我来是为了你母亲,我有什么义务要来吗?一点也没有!你想饿死,可是我并不想!”

    “你是自投罗网!”王雪轻蔑地说。

    “你为什么不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你母亲最后一句话满是对你的愧疚,而你呢?在你母亲败诉痛苦的日子里,你做了什么?你不但没有给她关心,你还疏离她,让你母亲失去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你!若是你能给你母亲一丝一毫的理解和支持,她也不会走上绝路!”

    王雪怒不可遏,她抡起凳子,砸向次卧的门。

    “你闭嘴!闭嘴!是你,你才是刽子手!你和王建合伙起来陷害我母亲,把我母亲逼死的!你是一个贱人!”

    “你母亲的死,我非常痛心,所以我才来找你。至于你母亲败诉,她败给的是证据,辩护律师也无能为力。”

    “证据?笑死人!那些照片和视频是王建安排人做的!我妈只是被算计了!”

    “你既然知道你母妻是被算计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不给她点支持?”

    “就算是算计,她要是洁身自爱,也不会被算计!”

    王雪是怪武向红没有经得起诱惑,没有把持住。

    苏轺道:“你可知道,你母亲和你父亲长期分居,至少在五年以上。你母亲不可能不知道你父亲有外遇的事,或者你听你母亲说过可有什么证据,我们可以重新起诉!”

    王雪道:“若不是我妈发现了他在外面养女人,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他也不会那么绝情,不但要将我母亲净身出户,还要编造谎言去维护他的形象。王建呀王建,我真是想不通,他维护自己的面子也罢了,为什么那么吝啬,不过是分一半家产,他都不答应!”

    苏轺问:“你母亲最初是同意离婚的?要一半家产?”

    王雪冷笑一声,说:“钱和名,算个屁!他们非要争,在他们眼里,我才算个屁!”

    她的声音里包含了无限悲怨,苏轺很是动容。

    “你母亲最爱的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若真如此,她就不该跳楼!她解脱了,而我呢?而我呢!”

    阿迪在门外叫:“王雪,开门。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披萨和炸鸡翅,你开开门,趁热吃!”

    披萨和鸡翅?

    听到这两个名字,苏轺更饿了。

    王雪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月色皎洁,一片寂静,忽然门前一阵脚步声和模糊的人声,接着敲打的声音把苏轺从饥饿里唤醒。

    房间的防盗门被撬开了,客厅传来王雪的哭闹声:“不准开!你们滚!”

    似是一番争夺,卧室门外的锁链被打开,门开了。苏轺从床上努力支起身,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看到了项未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