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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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犀铭要求技宝发她本人的照片，他不接受在等待一天时间之后没等来真相的结果。他告诉她如果她不说，他会一直想着这件事，他会睡不着会一直琢磨。
他倒是没有提投资给他带来的伤害。
技宝：没骗你，我朋友圈不是有一堆照片吗？
犀铭：别来这套，你告诉我吧。
犀铭：技宝。
如此这般几个来回，她心里的警线再次松动了，第二天早上趁着他回复她消息确定他能看到照片，技宝把自己之前爬山时小桃帮她拍的一张半身照发送过去，她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又撤了回来。
技宝：看到了吗？
犀铭：什么？
她有些不耐烦，重新发了一遍，这次只数到四十秒就撤了回来。她又问：看到了吗？
犀铭：看到了。
她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一张照片足以揭示一切。它掀起了真相的一个角，顺着这个角谭犀铭可以勾连出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他有许久都没有再给她发信息，不知道正在组建事件脉络还是在酝酿什么情绪，总之技宝不能再乱说话了。
如果他情绪不好或者对她表示出攻击性，她会用一句“我跟你开玩笑呢”蒙混过去，而后无论他发什么她都不会再回答。这是小桃从高匀磊哪里学来的售后技巧之一，让愤怒的客户把拳头打在棉花上，愤怒没有反弹，这种情绪最多也就只能支撑十天半个月。对方看到这边不再回复，他们就会开始害怕微信号被舍弃，就会陷入到另一种担忧情绪中去。
“我看到有的客户会发很多好话，都是恳求的话，说的十分诚恳，我看了都要心软，得亏高匀磊心冷才能耗得住。”小桃在聊天时这样透露过，她是二部的经理，自然比四部的主管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最后呢？”技宝当时是这样问的。
“哪有最后，最后一般就是不再联系呀，不过亏钱的人总是耿耿于怀的那一个，所以他们很多都还会时不时的发点消息过来，但是我要告诉你，三方绝对不能回复消息，那会再次燃起他们的愤怒情绪，甚至那时候他们的身边还有专业的人员指导他们怎么套三方的消息，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可怕。”
“当然可怕了，你还说高匀磊闲着没事干，他…算了，说多了也没用。”
技宝此时想起小桃的提醒，立马掀开了被子，她的左颊依旧肿胀，但伤处的疼痛感已经减轻，她忙活着热了热昨晚的剩菜，开始担心谭犀铭那边的情况。他会不会在套路她？她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诉了他真相？110万是怎样的一个数字？她慌忙查看了下票价，昨天已经跌到了119.04元/幅的价位，今天就会到107的价位！他会亏损35万！什么叫得意忘形？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以为他投了钱，在信任的这方面她赢得了他的信任，没想到他也同时赢得了她的信任！
她太相信他说的话了！她决定绝不和他再说一句话，直到把微信号转移到高匀磊那边让他去维护谭犀铭的情绪。
那时，谭犀铭会不会跟高匀磊乱说话？说他跟她聊的那些不可说的私密话题？说她发过的不可说图片？聊天记录？他的微信上可以没有记录，那他就不能截图保存吗？说不定早就导出来保存好了！她太天真了！这是谁评价她的话？评价的太对了！
此时的小桃正在公司里上班，她伏在主管申咏芳的肩膀上，看着对方跟客户打字，虽然她现在脑袋里被郦洪飞的破烂事搅的一团乱麻，可申咏芳的这个客户如果能在下一波销售里入金成功，这会让她拿到实打实的好处，想来还是工作能给她带来实在的东西，只是郦洪飞……哎，还是不甘心。小桃拍了拍申咏芳的肩膀，刚回到座位上就收到了技宝的微信信息。
技宝：是不是不用跟他再聊天，放着就行？
她手指头在键盘上刚要打出“你说的是谁”几个字，猛然就领会到了技宝说的那个人名。
名字有些难记，她瞅见过技宝手机上的备注，谭棉花，这样倒也忘不了。她敢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号告诉一个入金一百多万注定亏损一百多万的客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找死的行为，技宝太天真了，她必须要阻止技宝。
技宝完蛋，公司也会完蛋。
小桃：你别傻了，你怎么还在纠结那个，你既然已经把他开出来了，那么他就必须是你的客户是你应该舍弃的人，难道你还想跟人家见面聊天做朋友？太搞笑，你太搞笑。
技宝：一会儿说我天真一会儿说我搞笑，我都被你骂成白痴了。
小桃：你确实天真的搞笑，你也不想想他能拿出一百多万跟你玩投资，一百多万呐，我比你从业时间长，聊过的客户比你多的多，我都没遇到过投资这么大的。
她见技宝正在输入，也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说。
小桃：这又不是股票，你还说他玩股票玩期货，他要是真的玩这些能不谨慎对待投资吗？能轻易
她来不及敲完字只能把这半截话先发过去，技宝已经发来了两条消息。
技宝：我确实有点天真。
技宝：我可能闯祸了。
小桃：你干啥了？你摊牌了？
技宝：没有，这怎么会？我还没傻到那程度，就是这两天他找我聊天来着，关于投资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我看价格都到107了，他怎么也没反应？
小桃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发了几个砸脑袋的表情符号给技宝。
小桃：那不是你的功劳，别忘了高匀磊会用助理号给客户发消息，说不定你这个谭棉花是心里还相信后面会涨上去，这时间跟你说话是怕你不搭理他，他在拖住你。
技宝：原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回他。
小桃：回个屁，你快点把他转给高匀磊，省的麻烦。反正销售已经结束，你拿好你的提成，别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技宝：你在上班我不跟你聊了，等你下班你来我家，我跟你多聊聊，我现在一个人很无聊，很多事想跟你说。
小桃看着技宝发过来的信息，欣然答应了，她心里也有事情拿不定主意想跟技宝聊，只是在她看来技宝太纸上谈兵，她也只会纸上谈兵。她只可听技宝说的理论，真正的决定还是要看自己的想法。当然，面对泥潭里的自己，旁观者清，她需要技宝这样的一个旁观者在旁边点一点她。
这边小桃继续进行工作，那边技宝则又重新回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天已正午，冬日的阳光时强时弱，强的时候不亚于夏日的炽烈，弱的时候则完全躲进云层里不露头，今天的阳光就没有露头，窗外雾蒙蒙的，站在窗前只能看到远处几座高层楼房的楼顶，她往下看，看到楼下有几个人骑着车在小区里穿行，她不过才几日没上班，又生出了隔离感。
小桃的话总萦绕在耳边，她真怕了。打电话给虞母，虞母说姥姥已经好一些了现在能正常吃东西，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而虞父明天坐车回b市，虞母嘱托她明天买点菜放在家里，说虞父不会买菜，买菜不会问价又说虞父做饭难吃，“你们在家凑合两天，我很快就回去。”
技宝觉得好笑，虞母忘了她上班时间的问题，她明天不可能给虞父买好菜放在家里，再说在超市里买菜问价也没用，都是统一的价格。想了想她把自己骑车摔倒一事告诉了妈妈，并且说自己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医生都说是皮外伤，让我养两天就行。我这几天都没有上班。”
“啥时儿的事？”虞母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没破的吧？车子呢？”
“就前两天，都过去了。一个黑影儿突然窜出来，我哪儿躲得过，膝盖和肩膀破了点皮，脸上也有擦伤，要不是脸有伤我也不会请假在家，车子放在一个看门的大爷门洞里了，还没去骑。”
“让你爸爸骑去，以后小心点，怎么还伤到脸蛋儿了。”母女两个又聊了几句话，各自挂断了。
虞父在当天傍晚时分便赶了回来，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技宝把受伤的事情说给虞母的缘故，总之虞父回家之后并未对她的伤情进行过多询问，她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小韩庄长大的孩子从小磕着碰着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她的脸因为发肿又抹着碘伏看起来有些吓人，虞父瞅了几眼，只说了一句“没事”，然后问清楚那个门卫大爷的具体地址便下楼去了。
没一顿饭的功夫虞父把电动车瓶拎了上来，他一边给车瓶充电一边说：“再不去骑人家也不给你看着了，那老头还有事儿不能总看着你这辆车，你也没个锁啥的就在那门洞子里放着。当时没留电话？”
“没有，我忘了。”
“谁把你送医院去的？”
“一个出租车，那司机挺好。再说我没事，就是摔伤。”
虞父直起腰，从口袋里翻找，找了半天才说：“我给那老头两盒烟，他挺高兴。”技宝见虞父脸上没有心疼的表情，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他管你要的吗？”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能让人家要吗，去之前我就买好了，买的好烟，能给人家孬货？人家白给你看车子？”他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堂而皇之的点燃，伸到嘴角吸了一口。“不给你看，你那车就得丢。”
这问题没任何再讨论的必要，技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幸亏她对烟味没任何不适，虞父抽了一根没再抽第二根，他让技宝摘菜而他则去厨房一顿叮叮咣咣，等到饭桌摆上一盘素菜，技宝看着菜汤里的油脂和酱油，想起来没有嘱咐爸爸不要放酱油。
“没事！不用听医生说的话，听他们说的人还都得死绝了。这不能吃那不能碰，多吃多补。”虞父见她把菜放进一碗温水里涮了之后才吃，陡然道。
这是一个干过饮食行业的中年男人认可的话——多吃多补。
技宝不跟爸爸争辩，她明白一个人活了将近五十年，一切基本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完全没有再改造的可能性。她象征性的“嗯”了一声，继续把菜涮了之后才放进嘴里吃，虞父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虞父没有上班，他又炒了一盘菜，这次菜里没了明晃晃的油脂和黑色酱油。她问虞父是不是没有放酱油，他说看她吃饭还要涮菜太麻烦。
技宝笑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心想：谭犀铭怎么不发信息了呢？
谭犀铭要求技宝发她本人的照片，他不接受在等待一天时间之后没等来真相的结果。他告诉她如果她不说，他会一直想着这件事，他会睡不着会一直琢磨。
他倒是没有提投资给他带来的伤害。
技宝：没骗你，我朋友圈不是有一堆照片吗？
犀铭：别来这套，你告诉我吧。
犀铭：技宝。
如此这般几个来回，她心里的警线再次松动了，第二天早上趁着他回复她消息确定他能看到照片，技宝把自己之前爬山时小桃帮她拍的一张半身照发送过去，她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又撤了回来。
技宝：看到了吗？
犀铭：什么？
她有些不耐烦，重新发了一遍，这次只数到四十秒就撤了回来。她又问：看到了吗？
犀铭：看到了。
她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一张照片足以揭示一切。它掀起了真相的一个角，顺着这个角谭犀铭可以勾连出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他有许久都没有再给她发信息，不知道正在组建事件脉络还是在酝酿什么情绪，总之技宝不能再乱说话了。
如果他情绪不好或者对她表示出攻击性，她会用一句“我跟你开玩笑呢”蒙混过去，而后无论他发什么她都不会再回答。这是小桃从高匀磊哪里学来的售后技巧之一，让愤怒的客户把拳头打在棉花上，愤怒没有反弹，这种情绪最多也就只能支撑十天半个月。对方看到这边不再回复，他们就会开始害怕微信号被舍弃，就会陷入到另一种担忧情绪中去。
“我看到有的客户会发很多好话，都是恳求的话，说的十分诚恳，我看了都要心软，得亏高匀磊心冷才能耗得住。”小桃在聊天时这样透露过，她是二部的经理，自然比四部的主管能知道的更多一些。
“那最后呢？”技宝当时是这样问的。
“哪有最后，最后一般就是不再联系呀，不过亏钱的人总是耿耿于怀的那一个，所以他们很多都还会时不时的发点消息过来，但是我要告诉你，三方绝对不能回复消息，那会再次燃起他们的愤怒情绪，甚至那时候他们的身边还有专业的人员指导他们怎么套三方的消息，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可怕。”
“当然可怕了，你还说高匀磊闲着没事干，他…算了，说多了也没用。”
技宝此时想起小桃的提醒，立马掀开了被子，她的左颊依旧肿胀，但伤处的疼痛感已经减轻，她忙活着热了热昨晚的剩菜，开始担心谭犀铭那边的情况。他会不会在套路她？她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诉了他真相？110万是怎样的一个数字？她慌忙查看了下票价，昨天已经跌到了119.04元/幅的价位，今天就会到107的价位！他会亏损35万！什么叫得意忘形？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以为他投了钱，在信任的这方面她赢得了他的信任，没想到他也同时赢得了她的信任！
她太相信他说的话了！她决定绝不和他再说一句话，直到把微信号转移到高匀磊那边让他去维护谭犀铭的情绪。
那时，谭犀铭会不会跟高匀磊乱说话？说他跟她聊的那些不可说的私密话题？说她发过的不可说图片？聊天记录？他的微信上可以没有记录，那他就不能截图保存吗？说不定早就导出来保存好了！她太天真了！这是谁评价她的话？评价的太对了！
此时的小桃正在公司里上班，她伏在主管申咏芳的肩膀上，看着对方跟客户打字，虽然她现在脑袋里被郦洪飞的破烂事搅的一团乱麻，可申咏芳的这个客户如果能在下一波销售里入金成功，这会让她拿到实打实的好处，想来还是工作能给她带来实在的东西，只是郦洪飞……哎，还是不甘心。小桃拍了拍申咏芳的肩膀，刚回到座位上就收到了技宝的微信信息。
技宝：是不是不用跟他再聊天，放着就行？
她手指头在键盘上刚要打出“你说的是谁”几个字，猛然就领会到了技宝说的那个人名。
名字有些难记，她瞅见过技宝手机上的备注，谭棉花，这样倒也忘不了。她敢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号告诉一个入金一百多万注定亏损一百多万的客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找死的行为，技宝太天真了，她必须要阻止技宝。
技宝完蛋，公司也会完蛋。
小桃：你别傻了，你怎么还在纠结那个，你既然已经把他开出来了，那么他就必须是你的客户是你应该舍弃的人，难道你还想跟人家见面聊天做朋友？太搞笑，你太搞笑。
技宝：一会儿说我天真一会儿说我搞笑，我都被你骂成白痴了。
小桃：你确实天真的搞笑，你也不想想他能拿出一百多万跟你玩投资，一百多万呐，我比你从业时间长，聊过的客户比你多的多，我都没遇到过投资这么大的。
她见技宝正在输入，也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说。
小桃：这又不是股票，你还说他玩股票玩期货，他要是真的玩这些能不谨慎对待投资吗？能轻易
她来不及敲完字只能把这半截话先发过去，技宝已经发来了两条消息。
技宝：我确实有点天真。
技宝：我可能闯祸了。
小桃：你干啥了？你摊牌了？
技宝：没有，这怎么会？我还没傻到那程度，就是这两天他找我聊天来着，关于投资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我看价格都到107了，他怎么也没反应？
小桃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发了几个砸脑袋的表情符号给技宝。
小桃：那不是你的功劳，别忘了高匀磊会用助理号给客户发消息，说不定你这个谭棉花是心里还相信后面会涨上去，这时间跟你说话是怕你不搭理他，他在拖住你。
技宝：原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回他。
小桃：回个屁，你快点把他转给高匀磊，省的麻烦。反正销售已经结束，你拿好你的提成，别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技宝：你在上班我不跟你聊了，等你下班你来我家，我跟你多聊聊，我现在一个人很无聊，很多事想跟你说。
小桃看着技宝发过来的信息，欣然答应了，她心里也有事情拿不定主意想跟技宝聊，只是在她看来技宝太纸上谈兵，她也只会纸上谈兵。她只可听技宝说的理论，真正的决定还是要看自己的想法。当然，面对泥潭里的自己，旁观者清，她需要技宝这样的一个旁观者在旁边点一点她。
这边小桃继续进行工作，那边技宝则又重新回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天已正午，冬日的阳光时强时弱，强的时候不亚于夏日的炽烈，弱的时候则完全躲进云层里不露头，今天的阳光就没有露头，窗外雾蒙蒙的，站在窗前只能看到远处几座高层楼房的楼顶，她往下看，看到楼下有几个人骑着车在小区里穿行，她不过才几日没上班，又生出了隔离感。
小桃的话总萦绕在耳边，她真怕了。打电话给虞母，虞母说姥姥已经好一些了现在能正常吃东西，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而虞父明天坐车回b市，虞母嘱托她明天买点菜放在家里，说虞父不会买菜，买菜不会问价又说虞父做饭难吃，“你们在家凑合两天，我很快就回去。”
技宝觉得好笑，虞母忘了她上班时间的问题，她明天不可能给虞父买好菜放在家里，再说在超市里买菜问价也没用，都是统一的价格。想了想她把自己骑车摔倒一事告诉了妈妈，并且说自己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医生都说是皮外伤，让我养两天就行。我这几天都没有上班。”
“啥时儿的事？”虞母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没破的吧？车子呢？”
“就前两天，都过去了。一个黑影儿突然窜出来，我哪儿躲得过，膝盖和肩膀破了点皮，脸上也有擦伤，要不是脸有伤我也不会请假在家，车子放在一个看门的大爷门洞里了，还没去骑。”
“让你爸爸骑去，以后小心点，怎么还伤到脸蛋儿了。”母女两个又聊了几句话，各自挂断了。
虞父在当天傍晚时分便赶了回来，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技宝把受伤的事情说给虞母的缘故，总之虞父回家之后并未对她的伤情进行过多询问，她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小韩庄长大的孩子从小磕着碰着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她的脸因为发肿又抹着碘伏看起来有些吓人，虞父瞅了几眼，只说了一句“没事”，然后问清楚那个门卫大爷的具体地址便下楼去了。
没一顿饭的功夫虞父把电动车瓶拎了上来，他一边给车瓶充电一边说：“再不去骑人家也不给你看着了，那老头还有事儿不能总看着你这辆车，你也没个锁啥的就在那门洞子里放着。当时没留电话？”
“没有，我忘了。”
“谁把你送医院去的？”
“一个出租车，那司机挺好。再说我没事，就是摔伤。”
虞父直起腰，从口袋里翻找，找了半天才说：“我给那老头两盒烟，他挺高兴。”技宝见虞父脸上没有心疼的表情，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他管你要的吗？”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能让人家要吗，去之前我就买好了，买的好烟，能给人家孬货？人家白给你看车子？”他终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堂而皇之的点燃，伸到嘴角吸了一口。“不给你看，你那车就得丢。”
这问题没任何再讨论的必要，技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幸亏她对烟味没任何不适，虞父抽了一根没再抽第二根，他让技宝摘菜而他则去厨房一顿叮叮咣咣，等到饭桌摆上一盘素菜，技宝看着菜汤里的油脂和酱油，想起来没有嘱咐爸爸不要放酱油。
“没事！不用听医生说的话，听他们说的人还都得死绝了。这不能吃那不能碰，多吃多补。”虞父见她把菜放进一碗温水里涮了之后才吃，陡然道。
这是一个干过饮食行业的中年男人认可的话——多吃多补。
技宝不跟爸爸争辩，她明白一个人活了将近五十年，一切基本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完全没有再改造的可能性。她象征性的“嗯”了一声，继续把菜涮了之后才放进嘴里吃，虞父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虞父没有上班，他又炒了一盘菜，这次菜里没了明晃晃的油脂和黑色酱油。她问虞父是不是没有放酱油，他说看她吃饭还要涮菜太麻烦。
技宝笑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心想：谭犀铭怎么不发信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