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街头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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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了，去晨晒黑了不少，我们仨则是基本没啥变化。
其它宿舍有的已经一起聚过一次餐了，不论贫富，大家都是AA。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等以后关系铁了再说请客的事儿，虽然在东北，请客付账才是常态。
在我们这个222宿舍里，明显老大家里最有钱，家族企业是在吉林干农场的；老三父母是在牡丹江上班，条件比我强一些；老四父亲虽然也跟老大家一样，面对着黑土地，负责的是农作物，但肯定只是普通农民，没有多少收入。
就说在食堂打饭，老大会去吃自己喜欢吃的，而我和老三会去找经济实惠的，老四则是找那种管饱的。
有些事情真得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家庭潜移默化的作用，比我们想象得要厉害。
还有个更明显的，老四办了助学贷款，我们三个没有。
我自从跟着父母从老家搬到油城来，虽然几经辗转，最后读的小学却是离家比较近，走路不过十几分钟；因为小区附近的初中实在太差，去了稍远的初中，走着快半个小时了，所以我初中学会了骑自行车；高中离得很近，快点儿走十分钟都用不上；大学是最远的，骑自行车还要半个多小时。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没住过学校宿舍，除了家里的饭，最多是吃过学校的食堂。校园栅栏外的那些小吃，像什么麻辣烫、酸辣粉、炒饭、鸡排，我只是能闻到过它们的香味，吃的话，没有。
而大学的生活自从军训开始拉开帷幕，我就发现同学们对外卖很是在行。
再加上我们大学旁边还有农业大学和哈市附属的医学院，这一片也算是大学城了，各种快餐店、网吧、KtV、旅馆层出不穷，其中还有理发店、鲜花店、文教店、眼镜店点缀其中。
5元一碗的杨国福麻辣烫、8元一份的老边饺子、2毛5的猪肉小串、挂浆的大鸡排、爆汁的大鱿鱼、酸甜口的烤冷面、海鲜味的章鱼小丸子、各种口味的炒饭和炒饼，简直应有尽有。
一到饭点，好多同学就开始组团：谁吃加麻加辣的麻辣烫？谁吃酱油辣条炒饭？谁吃奢华版的手抓饼？
然后过一会儿，一楼大厅门口就来了好些送餐的大哥大姐，香气在四层楼蔓延。
都军训完了有两天，我才第一次跟同学学着点外卖，一份5元的杨国福麻辣烫，要了微麻微辣的。
真好吃啊！
我都惊叹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吃过的家庭和食堂以外的东西太少，所以才会在内心发出这样的感叹。
但此时此刻，我真得觉得，过往的那些年好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真的！
我不知道怎么骂人，或者说骂人那些脏话我也知道，但我张不开嘴——我倒不是说骂人好，只是嘴里连句脏话都没有的人，总感觉像是一只装清纯的小白兔、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我也不知道一些男生们常常谈论的篮球、足球、女歌手、女演员啥的，好像我是与这个时代脱轨的一个傻小子。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快快地融入到大学的这个环境中去，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好像一个孤独的人。
我甚至想了一个可笑的办法——我在走廊里见到一个新生就会打个招呼。如果对方只是礼貌的回应一下，那么我就报以微笑而结束我们的照面；如果对方误以为我认识他，我则会简单解释一下，末了提一嘴：新生见面打招呼……
这种行为我前天晚上做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我意识到了自己“头脑风暴”的可笑和可怕，我立刻终止了我的愚蠢的行为。
好在，我在执行我的蠢行为的时候，是晚上快要就寝的时间，走廊里已经没几个学生。
而且，昏暗的楼道里，暗黄的灯光下，也不见得有谁能真正记住一个奇葩的我。
毕竟这几天，我并没有听说我那晚的小丑行为造成什么话题，放下心的同时，其实我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
不知道老四有没有我这些烦恼，因为我觉得他跟我比，可能脱离这个时代更厉害。
在我看来，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最多是跟其他同学在篮球场上投投散球，平时不听歌、不看小说、不八卦、不追星，每天只是翻看教科书——不全是在学习，有时是那种能让人看出来的无聊。
我没问他高中的时候每天如何打发闲暇的时间，但我想就算我问了，估计他的答案可能会和我一样：预习、学习、复习，作业、试卷、整理错题。
我们的生活，或者说在上大学前的十八年生活，除了印象已经逐渐变得很模糊的童年，剩下的时间里，似乎真正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至于每天学习的那些时日——很难想象：究竟是过了十二年不一样的日子，还是天天学习地过了十二年。
但我想无论我也好、老四也罢，我们最终肉眼可见地脱离了父母那个可怜可叹的阶层：他们拼死拼活一辈子解决了温饱，而我们则是站在他们的肩上，一毕业就可以放眼如何潇洒生活，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和自己的汗水。
老大昨天就跟我们仨说了，原本他想周末叫大家一起去吃个饭，不过他周末有事情，没抽出来时间，今天下午没有课，大家出去搓一顿，作为寝室的第一次聚餐。
老三问去哪儿吃。
老大问我们去吃海鲜烤肉自助行不？
我肯定没意见，我不仅从来不挑食，而且外卖吃得少的可怜的我，珍惜每一次下的馆子！
至于自助，不太懂啥意思，以前没吃过，正好见见世面。
老四问自助是啥——他帮我问出了心声，老四真我知音——老大没有丝毫嘲笑、看不起我们这两个土帽的意思，害怕我们不明白，没相中他选的地儿，赶紧给我们尽可能丰富的科普起来。
此时此刻，我们刚从老大口中那家海鲜烤肉自助胡吃海喝完事，一路上边消食边扯淡。
虽然我们性格迥异、兴趣不同、过往经历不一样，但是吃过这一顿饭，我们一瞬间就成了兄弟。
老大饭量一般，但是我们仨真是吃得满嘴流油，我们都说老大真是太懂我们了。
那家烤肉店名字叫做街头暗号，名字起的好，适合我们悄悄地去大快朵颐。
我们说定赶明儿一定要再去一次，毕竟今天发挥好像不太好，主食吃得太多、肉吃的太少……
（2009.9.8）
军训结束了，去晨晒黑了不少，我们仨则是基本没啥变化。
其它宿舍有的已经一起聚过一次餐了，不论贫富，大家都是AA。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等以后关系铁了再说请客的事儿，虽然在东北，请客付账才是常态。
在我们这个222宿舍里，明显老大家里最有钱，家族企业是在吉林干农场的；老三父母是在牡丹江上班，条件比我强一些；老四父亲虽然也跟老大家一样，面对着黑土地，负责的是农作物，但肯定只是普通农民，没有多少收入。
就说在食堂打饭，老大会去吃自己喜欢吃的，而我和老三会去找经济实惠的，老四则是找那种管饱的。
有些事情真得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家庭潜移默化的作用，比我们想象得要厉害。
还有个更明显的，老四办了助学贷款，我们三个没有。
我自从跟着父母从老家搬到油城来，虽然几经辗转，最后读的小学却是离家比较近，走路不过十几分钟；因为小区附近的初中实在太差，去了稍远的初中，走着快半个小时了，所以我初中学会了骑自行车；高中离得很近，快点儿走十分钟都用不上；大学是最远的，骑自行车还要半个多小时。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没住过学校宿舍，除了家里的饭，最多是吃过学校的食堂。校园栅栏外的那些小吃，像什么麻辣烫、酸辣粉、炒饭、鸡排，我只是能闻到过它们的香味，吃的话，没有。
而大学的生活自从军训开始拉开帷幕，我就发现同学们对外卖很是在行。
再加上我们大学旁边还有农业大学和哈市附属的医学院，这一片也算是大学城了，各种快餐店、网吧、KtV、旅馆层出不穷，其中还有理发店、鲜花店、文教店、眼镜店点缀其中。
5元一碗的杨国福麻辣烫、8元一份的老边饺子、2毛5的猪肉小串、挂浆的大鸡排、爆汁的大鱿鱼、酸甜口的烤冷面、海鲜味的章鱼小丸子、各种口味的炒饭和炒饼，简直应有尽有。
一到饭点，好多同学就开始组团：谁吃加麻加辣的麻辣烫？谁吃酱油辣条炒饭？谁吃奢华版的手抓饼？
然后过一会儿，一楼大厅门口就来了好些送餐的大哥大姐，香气在四层楼蔓延。
都军训完了有两天，我才第一次跟同学学着点外卖，一份5元的杨国福麻辣烫，要了微麻微辣的。
真好吃啊！
我都惊叹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吃过的家庭和食堂以外的东西太少，所以才会在内心发出这样的感叹。
但此时此刻，我真得觉得，过往的那些年好像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真的！
我不知道怎么骂人，或者说骂人那些脏话我也知道，但我张不开嘴——我倒不是说骂人好，只是嘴里连句脏话都没有的人，总感觉像是一只装清纯的小白兔、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我也不知道一些男生们常常谈论的篮球、足球、女歌手、女演员啥的，好像我是与这个时代脱轨的一个傻小子。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快快地融入到大学的这个环境中去，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好像一个孤独的人。
我甚至想了一个可笑的办法——我在走廊里见到一个新生就会打个招呼。如果对方只是礼貌的回应一下，那么我就报以微笑而结束我们的照面；如果对方误以为我认识他，我则会简单解释一下，末了提一嘴：新生见面打招呼……
这种行为我前天晚上做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我意识到了自己“头脑风暴”的可笑和可怕，我立刻终止了我的愚蠢的行为。
好在，我在执行我的蠢行为的时候，是晚上快要就寝的时间，走廊里已经没几个学生。
而且，昏暗的楼道里，暗黄的灯光下，也不见得有谁能真正记住一个奇葩的我。
毕竟这几天，我并没有听说我那晚的小丑行为造成什么话题，放下心的同时，其实我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
不知道老四有没有我这些烦恼，因为我觉得他跟我比，可能脱离这个时代更厉害。
在我看来，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最多是跟其他同学在篮球场上投投散球，平时不听歌、不看小说、不八卦、不追星，每天只是翻看教科书——不全是在学习，有时是那种能让人看出来的无聊。
我没问他高中的时候每天如何打发闲暇的时间，但我想就算我问了，估计他的答案可能会和我一样：预习、学习、复习，作业、试卷、整理错题。
我们的生活，或者说在上大学前的十八年生活，除了印象已经逐渐变得很模糊的童年，剩下的时间里，似乎真正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至于每天学习的那些时日——很难想象：究竟是过了十二年不一样的日子，还是天天学习地过了十二年。
但我想无论我也好、老四也罢，我们最终肉眼可见地脱离了父母那个可怜可叹的阶层：他们拼死拼活一辈子解决了温饱，而我们则是站在他们的肩上，一毕业就可以放眼如何潇洒生活，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和自己的汗水。
老大昨天就跟我们仨说了，原本他想周末叫大家一起去吃个饭，不过他周末有事情，没抽出来时间，今天下午没有课，大家出去搓一顿，作为寝室的第一次聚餐。
老三问去哪儿吃。
老大问我们去吃海鲜烤肉自助行不？
我肯定没意见，我不仅从来不挑食，而且外卖吃得少的可怜的我，珍惜每一次下的馆子！
至于自助，不太懂啥意思，以前没吃过，正好见见世面。
老四问自助是啥——他帮我问出了心声，老四真我知音——老大没有丝毫嘲笑、看不起我们这两个土帽的意思，害怕我们不明白，没相中他选的地儿，赶紧给我们尽可能丰富的科普起来。
此时此刻，我们刚从老大口中那家海鲜烤肉自助胡吃海喝完事，一路上边消食边扯淡。
虽然我们性格迥异、兴趣不同、过往经历不一样，但是吃过这一顿饭，我们一瞬间就成了兄弟。
老大饭量一般，但是我们仨真是吃得满嘴流油，我们都说老大真是太懂我们了。
那家烤肉店名字叫做街头暗号，名字起的好，适合我们悄悄地去大快朵颐。
我们说定赶明儿一定要再去一次，毕竟今天发挥好像不太好，主食吃得太多、肉吃的太少……
（200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