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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在这待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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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对村里一清二楚,何亦还是装作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和薛睿一起由其中一位老人领着他们去何亦家的老房子。

    “还没问你们怎么称呼?”老人家开口。

    “我们姓乔。”何亦说。

    “你们知道何亦是怎么没的吗?”老人家抽着烟,皱着眉头让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显得尤为沧桑。

    “我也是听说的,他毕业后就一个人住,被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很久,警察说是猝死,这事本来应该通知户籍所在地,但可能他户籍在考上大学时迁了过去,又已经没有什么比较近的亲属,所以你们这里才没收到通知。”何亦说的是自己的猜测,倒也是事实,他的户籍的确迁了出去,否则人没了,哪怕再籍籍无名的人,警方也应该通知到户籍所在地才对。

    老人闻言后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在前面带着路,何亦看着他弓起的背脊,心头一阵酸涩。

    村里现在人口少,他家的房子本来也就不好,因此哪怕过去几年,这房子也没人占去。

    将两人带到后老人就离开了,离开前还指了指自己家的位置,说如果不介意等会可以去他家吃晚饭,何亦想了想还是应了,他打算在这里待一夜,明天下午再走。

    何亦跟薛睿走进去,院子里晾了两床被子,应该是边上哪家的吧?房子的门都是开着,何亦也没再管何亦,率先走了进去,似乎没太多变化,他先去了爷爷奶奶生前所住的房间,被子什么的大概都被收了起来,此时木床上只能看到木板,里面还有个很老式的棕木沙发,一个漆着红漆的木桌,桌子上面是一台不算大的电视机。

    在进来之前他都以为家里会有很厚的灰,因此原本尽管打算待一夜也只是打算在屋子里找个地方修炼而已,对于他和薛睿来说,修炼一夜不睡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哪怕他们的实力以古武修者的身份来说还非常渣。

    何亦丑开桌子的抽屉,也许是因为里面本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也没人拿去。

    他转头想要去自己房间看看,就刚好撞进一直在他身后的薛睿怀里。

    薛睿直接伸出双臂将他抱住,虽然他无法切身体会何亦此刻的难受,但却会因为何亦难受而心疼。

    有时候一个拥抱就足以,何亦在薛睿怀里待了许久才退开,此刻心情已经觉得好了许多,他拉着薛睿来到他的房间,在更早之前则是他父母的房间,有了他之后就是三个人睡在这里,还没等他彻底长大需要另外安排住处,他的父母已经因为意外去世。

    他房间不是木板床,而是比较老旧的席梦思床,好在这里不是容易返潮的地方,不然长时间没人估计都没法子待。

    何亦让薛睿在这里等着,自己跑到阁楼上将要用的被子都抱下来,这里本来就没什么潮气,这些东西放在阁楼上,又是用熟料膜抱着就更没问题,他上大学后就很少回来,被子什么的便一直收在上面,每次他要回来,爷爷奶奶都会提前将被子铺好,不过后来他怕爷爷奶奶跑上跑下的出事,就强行要求他们不用这样,他自己回来做就好。

    爷爷奶奶一开始不同意,但何亦在外面情商不行,哄他爷爷奶奶却非常在行,最后拿出例如‘我就剩下你们,万一你们再出事……’这种说辞,他爷爷奶奶毫无疑问被他说服。

    于是后来就是每次回来自己铺床,离开前都很一大早起来将被子晒好,中午吃过饭将被子收拾放好才会离开,如果走的时候不是晴天,也会拜托隔壁邻居帮一下忙,这种小事,而且还是很久才一次,自然没人拒绝帮这个小忙。

    因为做过很多次,哪怕隔了几年,何亦现在做来也非常熟悉,说是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也不过分。

    其实在跟薛睿回帝都之前,在学都的时候也是什么都自己做,只不过当时他比较懒,而且一个人在家注意点也不会太脏,毕竟他不抽烟不喝酒零食都少吃,也就不会无端给家中制造垃圾,只要隔几天将灰尘擦擦,再进行一下基础打扫就好。

    薛睿没做过这些,哪怕是在被接回薛家之前,他跟着母亲也没受过太多苦,只是没有父亲这件事在年幼的时候让他有些心结,所以他从来没做过家务,以前没有,别接回薛家之后更没有,哪怕后来自己一个人住,卫生也都是吴妈或吴管家隔一段时间去帮忙打扫一次。

    他知道自己帮不到什么忙,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何亦忙碌,有种何亦非常贤良的感觉。

    想到这里薛睿忍不住勾起唇角,要是何亦知道他将这种女人专属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肯定会炸毛吧?

    何亦铺好床后两人就在床沿坐下,忽然想到什么的何亦又起来,走到床后的拐角,那里有个箱子,里面放的都是他以前的收臧,有他小时候的书,画的画,收臧的卡片,还有一本相册,他来这里找的,也正是这本相册。

    掀开箱子上面盖着的报纸,看得出来应该没有人动过这里的东西,不由有些庆幸,何亦从里面找出相册。

    这种相册很便宜,记忆中是上初中时都用来装明信片的,因此封面上也是几个明星,只不过他完全认不出来就是了,他买了一本用来放相片。

    拿着相册重新回到薛睿身边坐下,翻开。

    第一张照片是他父母的照片,有些泛黄,里面的男女都是很普通的长相,不过看的出来都非常年轻,何亦说:“这是我父母刚结婚时照的。”

    第二张照片是他爷爷奶奶的合照,是他上大学时用手机帮他们拍了又专门洗出来的,照片质量自然比他父母的那张要好许多,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两位老人额头的纹路。

    后面又翻了几页,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在他父母过世后许多年是没有照片的,因此这里的照片要么是他还小父母尚在时,要么就是他大学后的,何亦知道,如果记得不错,他自己的照片都是放在了最后。

    果不其然,再翻过去,是一张他大学毕业时拍的照片,普通到极致的长相,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以前的自己长得还行,因为真的很普通啊,不过长相是父母给的,他也没什么怨怪,好歹他很健康也没缺手缺脚不是?

    “我以前就长这样,有没有很失望?”如果小时候胖胖的他还能说一声可爱,长大后的他连这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薛睿一直在何亦身边,头抵着头,随着何亦的翻动看着,在何亦翻开这一页的同时他就已经看到,的确很普通,若是平时这样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去看一眼,可因为知道这是何亦,他便觉得虽然普通了些,但看着很顺眼,而且他相信若这不是照片,这双眼睛肯定能为他加分。

    “为什么要失望?”薛睿很认真的看着照片,他想将这张脸记住。

    何亦没说话,继续往后翻……

    最后一张是他以及他爷爷奶奶一起的照片,算是一种不完美的全家福,因为少了他的父母,这照片是让村里一位买了数码相机的人帮忙拍好,又亲自拿着那人的相机去镇上照相馆洗出来的,那时候他似乎是刚上大学吧?

    合上相处,何亦却没打算放回原处。

    薛睿看着相册消失在何亦掌心,自然知道去了哪里,对于何亦为何这么做他十分理解,扳过何亦,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面。

    “小乔,你们在里头么?”是那位带路的老人家的声音。

    何亦反应了会才知道这是在喊他,转头见薛睿正忍着笑,不由怒瞪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本来很正常的姓氏加上个小字会变成这样,或者要怪历史上的小乔太有名?

    “在。”见何亦发呆,薛睿出声。

    老人家随着声音走进这边房间,等看到床上的被子后有些发愣,他不懂这两个外来人怎么会对何亦家这么熟悉,而且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住下?他倒是不担心这两人会从这里拿走什么,一来这里本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就说这两人的样子也不是缺钱的。

    不过这样优秀的两个年轻人坐在这样一间屋子真是有些违和,不过看两人好似很自在的样子又觉得违和感少了些。

    想了许多,但老人家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而是说:“我是来喊你们吃饭的。”

    “麻烦老人家特地跑一趟,我们这就去。”何亦笑着说。

    老人家看着何亦的笑容一阵恍惚,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的人!还一下子看到两个,不过怎么看还是这个随和的小伙子比较好相处。

    “这里空气真好。”薛睿微微抬头做了一次深呼吸,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就感受到了,这里的空气质量和帝都以及其他城市有着呼吸能够感受到的差距。

    “因为山多,树多,这里用来度假肯定不错。”何亦琢磨着以后没事就来这里看看,清明节或七月半就不错,正好替他爷爷奶奶扫墓。

    自从爷爷奶奶过世后他因为太过难以接受,是以几年都没回来,自然也就不可能替两位老人家扫墓。

    “你说的对。大叔,如果我们想给何亦家那房子买下来,手续麻烦吗?”薛睿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那位老人家说的。

    薛睿是跟着何亦这么喊,其实以这老人家比他父亲还大许多的年纪,称呼一声大爷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