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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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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通过窗子洒进沈文槿的房间,沈文槿本想睡个懒觉,谁料外面的吵闹甚是刺耳,瞌睡虫也被吵走了,于是干脆起来一探究竟。

    打开房门,就看见桂儿跪在地上,手上还端着一盆水,虽是初秋,但是清晨也是非常凉的,更何况桂儿还跪在地上,鹅卵石的地面凹凸不平,平时走路都嫌硌脚,小女孩的膝盖怎么受得了如此折磨。

    见状,沈文槿赶紧跑出去,把跪在地上的桂儿搀扶起来,看来是跪了有些时辰了,桂儿的双腿瘫软如泥,半天站不起来,脸上的泪珠看的让人心疼。

    沈文槿刚想发脾气,吴妈连忙赶来,解释道:“昨夜桂儿带小姐您去花灯会,没带两个仆人保证您的安全也就算了,竟然还和您走失了,要不是您机灵,站在猜灯谜的台子上,桂儿找不到您,再把您丢了,那可就罪孽深重了啊!”

    “桂儿明知道您深居府内,不经常出门,对于周边的商铺和方向都不太了解,却还没有好好的跟随您,今天桂儿属实要罚!”说完便扬起手臂想要打桂儿的架势。

    沈文槿阻拦着说道:“吴妈,好啦,现在我不也是好好地站在这嘛,桂儿已经跪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责罚的目的也达到啦,后面的就免了吧,好不呀?”

    说罢,沈文槿给桂儿使了个眼神,桂儿连忙接茬说到:“是啊,吴妈,我下次绝对会好好看住小姐,不离开小姐半步的!”

    吴妈看着沈文槿坚定的眼神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叮嘱了桂儿一句,之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瓶药,塞给桂儿,也没说什么,便去厨房给沈文槿准备早饭了。

    沈文槿和桂儿会心一笑,沈文槿扶着桂儿进屋坐下,想要给她上药,桂儿推脱,连忙表示使不得,沈文槿还是坚持着慢慢掀开了桂儿的裤腿。

    少女的腿嫩白如藕,肉乎乎的显的小腿几乎没有毛孔,沈文槿蹲下,把桂儿的腿慢慢地放在自己腿上,现在穿着的衣服轻薄,所以鹅卵石把桂儿的膝盖磨的不轻,膝盖上的皮肤已经青紫,估计不出半日,便会肿胀起来,沈文槿猜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便开始给桂儿上药。

    并且叮嘱桂儿记得回去拿热毛巾多敷敷,桂儿看着沈文槿轻柔的动作,生怕弄疼了她,眼睛突然酸酸的,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待她了。她被父母卖到沈府也有十余年了,一开始陪着小姐一起玩耍,后来小姐染上怪病后,对她的态度也日渐暴躁,小姐好久没有同她好好的说话了。

    “小姐,这几天我感觉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桂儿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捂住了嘴巴,沈文槿听到后,莞尔一笑,反问道:“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桂儿脱口而出:“现在的!”而后又觉得自己唐突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沈文槿给桂儿上好药之后,轻柔的放下桂儿的裤腿,起身后,宠溺的揉了揉桂儿的头,说道:“我一直是我,现在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

    沈文槿看了看旁边的花丛,顺手拿起水壶开始浇花。这些花努力开放的样子,可真招人喜欢。

    惠客客栈内的天字一号房,那张被撕下来的告示被扔在墙角,一双俊秀白皙的手此时紧握成拳,忽然,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信,工整的字体落在纸面上,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愤怒掩盖不住。

    他走到窗前,拇指和食指圈成圈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哨,不一会,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飞到了他的窗边,落在他伸出去的手指上。

    男人把写的字条卷成小条塞在鸽子右腿上的小信桶里,,揉了揉鸽子的小脑袋,而后放飞了它。

    男人揭下的告示是沈府贴的,内容就是指沈文槿三日后要抛绣球择良婿,有意者可以三日后在碧天酒楼下参加。后面便是沈府给沈文槿准备的嫁妆列举。

    按照沈文槿沈府三小姐的名头,嫁妆应该非常雄厚,但是告示上的嫁妆却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不相上下,让人感觉沈府在贬低她一样,虽然她是府内最小的孩子,但是毕竟是老爷的大夫人所生之女,这实在让人费解。

    男人再看了一眼告示,冷笑道:“哼,你就这么让人欺负也不知道反抗。”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但其实,这个男人从未见过沈文槿,他就是吴妈口中所说与沈文槿定娃娃亲的临城少城主:司钰。

    沈文槿吃罢早饭之后,她便开始磨墨,古代人可真是麻烦,沈文槿边磨边想,原来科技真的能推动发展,要是我能有个手机就好了。

    磨好后,就开始构思,她想画一件让人眼前一亮的,精致高级还得舒适一点的,想到这她扭了扭身子,每天都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太拘束了,还是现代舒服啊!

    沈文槿忘我的创作之后,一副芙蓉拖尾对襟收腰的长裙就做好了,衣袖飘飘,穿上一定艳压群芳,沈文槿这么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用脑过度之后肚子空落落的,沈文槿去到院子里,发现吴妈不知道去哪里了,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为了不让肚子受委屈,沈文槿决定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出了院门,感觉世界一下开阔了起来,上次出门的时候桂儿带自己走的后门,还不知原来这沈府这么气派。

    往左边走,是一堆假山和小竹林,穿过竹林是一片宁静的池塘,池塘里荷叶下清晰可见有小金鱼排着队游来游去,好不快活,池塘旁边是一个木质的小桥,走过小桥,是平时大家都会在这边闲坐的小亭子。

    小亭再往右边走就是大家各自的房间了,沈文槿想着厨房应该不会设在这边,便也没细看,原路返了回去,正好碰到刚要进屋的吴妈,吴妈询问沈文槿去池塘是想赏景吗?

    沈文槿肯定的回答了吴妈。

    吴妈说让她回房间等着,马上饭菜就给端到屋内了。

    沈文槿灵机一动说道:“吴妈,我想看看今天厨房做什么饭菜,你同我一起去吧?”

    吴妈没有拒绝,便带沈文槿一同去了厨房。

    厨房果然是在沈文槿房间的右侧,穿过两条小道,在走上一道石桥,下去这边的装饰全然换了风格,绿树成荫让人心情愉悦,正对着的一个房间房门紧闭,看起来就给人霸气威严的感觉,沈文槿试探的问道这个房间为何大门紧闭。

    吴妈回答道这是因为老爷和夫人这几日回老家祭祖,还没回来,所以除了平日里进去打扫,其余时间都不开。

    沈文槿恍然大悟,确实来了这几日,一直没有看见过他们口中这个对沈文槿如此好的武将爹爹。

    “吴妈,爹爹他们去老家也有一段时日了,什么时候回来?”

    吴妈估摸着说还得有些时日,毕竟再过几日就是老爷一位故人的忌日,他们兴许会多停留几日吧。

    这时桂儿过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我好一顿找。”

    “小姐,吴妈,已经偷偷让裁缝店的张叔给老爷传信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很快就回来了。”桂儿小声的对沈文槿说道。

    吴妈抛出夸赞的话语把桂儿开心的不得了。

    从老爷的房间拐过去,在走上几分钟才到了厨房,这沈府可真大啊,哪天一定要好好转一转!

    刚看见厨房,一股饭菜的香味就喷涌而来,香的沈文槿肚子更是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吴妈走到门口叫了一个伙计过来,让他报了报今天的饭菜都有什么,问了问沈文槿想加点什么。

    沈文槿脑子里只想着能赶紧吃上一口热饭,便吩咐了一句做好了快点端过去便和桂儿离开了,她怕再在这站下去,会不受控的冲向厨房。

    不一会,饭菜也就端上来了,清蒸鱼,炒土豆丝,红烧肉,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沈文槿也不管什么淑女的吃相了,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沈文槿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擦擦嘴。

    正巧桂儿进来,端了一碗药黑乎乎的药,放到沈文槿面前,说道:“小姐,今天的药。”

    沈文槿听着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沈文槿天天药不能断啊,把这事给忘了真是不专业。

    沈文槿径直走到书桌前,把画好的图纸张图交给桂儿,并吩咐她送去裁缝铺,还要注意避开沈文宁,并强调一定要用昨日预订的那匹布制作。

    “小姐,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桂儿做事没问题的。”

    桂儿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叮嘱沈文槿吃药。

    沈文槿口头答应了,她端起手中黑乎乎的药来,捏着脖子,一口气灌了进去,虽然沈文瑾穿越而来,但是她的身体在这里并没有变好,沈文槿的病还是一直存在的,所以药还是不能断,可是每天都喝这么苦的药真的是太煎熬了。

    裁缝店内,许是因为晌午的原因,店里没有多少人,店里的伙计看着桂儿马上就迎了上来。

    “张叔,我家小姐要求用昨日那匹布料做件衣服,这是设计稿,明日来取,麻烦尽快赶制出来。

    伙计应下后,便去后面取了布,带着图纸进了后面的房间。

    桂儿走后,衣架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她也是来挑选布料做衣服的,那就是沈文宁。

    她隔着衣架,又离得太远,只看到桂儿神神秘秘的交给伙计一张纸,伙计又拿了一块布料进了后面,说的什么倒是没太听清,沈文宁很是费解,衣服不都是一样的嘛,还专门画张纸,搞什么名堂。

    桂儿回来之后,看着沈文槿满脸白白的东西,糊的像个花猫,不知所措,进屋之后发现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面板,面粉和各种各样的馅料。

    沈文槿解释道:“我在做月饼呢!”

    桂儿一脸不解,什么是月饼?

    沈文槿一边来着桂儿洗手,一边说是自己嘴馋,想今晚吃,让桂儿洗个手帮她一起弄。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现代的习俗就是吃月饼大家团团坐,一起赏月,但是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既然他们说是那就是吧,既然是过节,那就要有节日的气氛,一定必不可少月饼了,但是这边的人好像并不知道月饼,不过无所谓,自己做,吃过之后也算是和已经离开自己的外公还有小泠团聚过了。

    其实在现代,除了小泠之外,无依无靠的,来到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还有虽然不曾谋面但是能深深感受到父爱的父亲。她很开心。

    沈文槿先是开始制作内馅,没有现代那么多高级的机器,在这里只能做些简单的内馅,先把核桃,花生,黑芝麻,大枣和瓜子仁都切碎,加点猪油和蒸过的面粉活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版五仁馅。

    和好面皮之后,就只需要用面皮包住馅即可,教给了桂儿制作方法,两人便开始了奇思妙想,灵巧的手配合着活泛的大脑,不一会各种各样的月饼就横空出世了。

    沈文槿和桂儿小心翼翼的端着月饼去了厨房,这会厨房的伙计都去休息了,沈文槿无奈的看着桂儿,想要自己生火。

    桂儿连忙阻止到,生火烟大对小姐身子不好,而且小姐纤纤玉手怎么能做这种粗活,还是自己来吧,但是沈文槿怕桂儿不会生,没想到桂儿生的火又迅速又旺。

    沈文槿很惊讶的问桂儿怎么会自己生火,桂儿也就是谦虚的笑了笑,其实她小时候除了陪小姐之外,剩下的都是在厨房里度过的,帮忙切菜帮忙生火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沈文槿知晓之后也是很佩服,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想到自己十五六还是个只为惹外公生气还爱和男孩子打架的假小子呢。

    不一会火烧的非常旺,桂儿打开锅盖想要加水进去蒸,被沈文槿拦下,她在厨房寻找一圈,找出来一个偏长的架子和两个差不多的容器,她往第一个容器里面倒了点水,然后拿出第二个容器刚好卡在上面,把月饼刷上油之后放在架子上,再把架子放进了容器里,慢慢再把容器放进火里烤。

    这样既能受热均匀又不至于烤糊。

    烤了一阵之后取出来在月饼表皮上刷了点鸡蛋液重新放回去烤。

    桂儿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做法,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就这样沈文槿和桂儿在厨房里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美食的降临。

    烤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香味就慢慢的从火中飘出来,桂儿迫不及待的把月饼拿了出来,一个个小月饼金灿灿的,看起来非常诱人,没想到第一次做就这么成功。

    桂儿看着月饼也是非常兴奋,连忙拿了一块也不管烫不烫手,直接就往嘴巴里送,香甜可口,味道真不错

    看到桂儿吃的这么开心,沈文槿就放心了,打算把剩下的也烤出来,今晚和吴妈还有桂儿一起赏月吃。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虽然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但是今晚的月亮非常的明亮也很圆。

    沈文槿让桂儿和吴妈都坐下,吴妈看着她们一下午的成果也是很惊喜,没想到小姐竟然会亲自下厨,更没想到的是这道美食竟然如此的香甜好吃。

    吴妈今天下午不在府内是回了家里一趟,吴妈的夫君最近感染了伤寒,把吴妈急的焦头烂额,下午去抓了药,照顾了一会,晚上的时候又回来府内,沈文槿担心的问道:“他身边没人照顾,怕是不能行。”

    吴妈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有放不下的担忧,这些都被沈文槿看在眼里,便让吴妈今晚回家住,并让她带了几块月饼回去,好好照顾着她夫君。

    桂儿今早刚敷了药,今天一天也没少干活,沈文槿也让她回去休息了,自己留在小亭子里坐着。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盘算着后天抛绣球的事情,这事情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啊,话说抛个绣球就能决定自己嫁给谁未免也太草率了啊,谁知道底下站的都是谁,都是做什么的,是好是坏。还有吴妈所说的和沈文槿订娃娃亲的人是谁呢?

    沈文瑾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像解不开的毛线,她突然想到她来的第一天,站在木槿花丛下,好像能感受到真正的沈文槿的记忆一般,她趁着月光的照亮,来到了木槿花丛前。

    晚上清冽的月光照下来,花丛里的花显得更加唯美,每一朵花都像是一个小精灵,可能就在人们转身的一瞬间,它们就会飞起来一样,在空中舞蹈,跳跃,沈文槿在这里站了一会,只觉得身上发冷,便作罢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