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明末极品无赖 > 第十一章 谁肯怜我弱

第十一章 谁肯怜我弱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正悲哀时,听门上“砰”地一声响,随着一团光亮闯进一条大汉。

    待睁目瞧清楚,把她惊得险些昏晕过去,暗道:老天,怎地让这样野兽来糟践我?我便不想死怕都难了。忙把双眼闭起,连看都不再敢。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后便没了声音。

    白玉香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心中奇怪。刚要睁眼,忽觉一团热气呵在脸侧,知是那人来了,一时紧张得热血上涌,手脚绷直,身上渗出细细一层冷汗,等待着那人扑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

    那人却似不急,只在她旁边伏着。过了片刻,忽地在她颊上轻印一吻。

    白玉香吓得将头乱摇,口中呜咽着叫,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惊恐时,听耳旁有人轻声道:“香儿,是我呵。”白玉香一下怔住,忙睁开双眼端详面前这人。

    但夜光惨淡,只约略看见一圈轮廓,却瞧不清楚面目,不禁急得挣扎,口中呜呜叫着。

    那人忙伸手掩住她口,道:“莫出声,门外有锦衣卫。”

    白玉香稍稍安静些许,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大瞪着双眼定定地瞧着面前的黑影发呆,为了将这黑影看清楚,似要将眼眶瞪裂般用力。

    那人见了疼惜,伸手轻抚她面颊,低声道:“我是林猛呵,我——我——你嫁我好不好?”

    白玉香只听得这一句,直如春雷乍响,令耳畔生香。忽然觉得世间一切阴霾尽扫,空中已升起一轮太阳,正把阳光普照,叫这暗夜里无一处不是光明洁净的地方。

    不待林猛再说第二句,已呜呜叫着将头点个不停。

    林猛见她答应,也喜得轻笑。在她柔滑颊侧轻印一吻,低声道:“只是你嫁我嫁得委屈,洞房便是这里,新婚便是今夜。莫怪我呵,待来日我定为你补办一切,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入府中,好不好?”

    白玉香已哭得淋漓,挣扎着手脚想要扑上抱住林猛。

    林猛欲为她解开绑绳,但想起童牛儿的叮嘱,只得停手。低声道:“四围皆伏有锦衣卫,千万莫出声。若被他们知觉,我们只有一死。”稍停片刻,将系在白玉香嘴上的帛巾解开。

    白玉香吐出口中的胡桃,呜咽着道:“好哥哥,快要了我吧,我便任什么都不怕了。”

    林猛听她言语火热,也自动情,低头来吻,二人缠绵在一起。

    但只吻到一半,白玉香却挣扎开急道:“可凤凰怎办呵?你想法救她。”

    林猛轻笑道:“休急,童大人早有安排。放心吧。”又再吻下。白玉香的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日银若雪早早来到春香院中,见何妈妈正手捧一条白色帛巾在厅中等候。她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未眠,小跑着过来把帛巾抖开亮给她看。帛巾中间染有一摊殷红血色,如雪地中绽一朵红花,尤显刺目。

    何妈妈将头低到垂地,道:“回五将军,白玉香处子之身已破,请五将军验看。”

    银若雪哼了一声,转头向身后跟随而来的一名府中老年仆妇道:“你去随她验看。”仆妇应声走过。

    何妈妈吓了一跳,她未想到银若雪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连这初夜之血也信不过,只得带那妇人上楼,入白玉香房中验看。

    片刻后二人下楼,仆妇向银若雪执礼道:“回五将军,白姑娘确已破身。”银若雪略点一点头,道:“她怎样了?”仆妇道:“她正睡着,想来——该没事吧?”回头瞧了何妈妈一眼。

    何妈妈明白她意思,上前躬身道:“五将军放心,我定保她无事。”

    银若雪嗯了一声,冷笑着道:“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样的轻贱?”又向何妈妈道:“你在门前立个大大的牌子,写上三日后为林凤凰抛彩,记得吗?”何妈妈忙诺诺而应。

    银若雪转身回走,自语道:“林猛,我看你不来救?”嘴角翘出一抹微笑。

    童牛儿这一夜输得惨不忍睹。

    不但将怀中揣的几十两金银倾尽,还把自卓十七那里借来的二百多两也全部当掉。

    卓十七心疼得险些落下泪来,以为今秋的老婆怕是难娶得上了。

    参赌的人却都乐翻,玩了这长时日,自童牛儿手里赢到银钱还是头一遭。

    童牛儿挂记春香院中事情,哪有心思去顾虑输赢?但知道有朱雀营的锦衣卫在厅外监看,只得耐下性子逼迫自己玩乐,却体味不到一丝愉悦,真个好不折磨,才知往日的无牵无挂是多么难得的快乐。

    可惜从此一去无期,怕再不会有那样时日了。

    直到夜敲二更,散局回走。

    待来在春香院的楼前,见门楣上所挂白绸上已换了林凤凰的名字,后缀“三日后”字样。

    童牛儿骑在马上呆呆地看着,似失了神智一般。

    他从来是任什么都不惧的无忧性格,但今次却感觉如泰山压顶,好不烦躁。

    片刻后缓过神来,滚鞍下马,把缰绳扔给跑上前来的小厮,长出一口气,步伐疲惫地向楼里走去。

    想着活到这般大,今日过得最累,却不知三日后那一日是不是比今日还要累?

    白玉香半倚在榻上,正面含笑意与赛天仙说话。见童牛儿进来,忙起身下地仆倒跪拜。口里低声道:“多谢童大人成全。”

    童牛儿上前扶她起来,只摆一摆手,温柔一笑,然后自顾去榻侧轰然躺倒,和衣闭目便睡。

    白玉香见了略一怔神,想着童大人为今日之事必多费周折,定乏累得紧,向赛天仙告辞。

    赛天仙送白玉香回来时,听童牛儿已鼾声如雷般响,睡得好不香甜。为他脱袍扒靴,净面洗脚,童牛儿却全然不知,直到夜半时才醒。

    此季已是秋初,抬头望向半支纱窗,见一轮明月皎洁高挂,应该已近十五。伸手推醒偎在身侧睡得正香甜的赛天仙。

    赛天仙迷糊道:“什么?”童牛儿道:“我饿了,弄些吃的。”

    赛天仙哼唧几声,慢慢拱起身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早知你去饮酒,必不肯好好吃饭,夜半要饿。我早准备下了。”点燃桌上烛台,去门后橱内端出几样小菜和一大碗白米饭摆在桌上,连筷子一并放好。

    童牛儿在椅上坐着,看赛天仙半敞小衣,一只乳在衣襟边跳进跳出,披头散发地为自己前后忙碌,忍不住轻笑出来,道:“酒。”

    赛天仙愕然道:“这晚了,还喝什么?”口里虽如此说,还是自床下抓出一个白瓷小坛,拿过一个大盅放在桌上。

    不待转身,童牛儿已伸臂环在她腰下揽入怀中。

    赛天仙坐在他膝上忸怩道:“好好吃饭吧,还闹?”童牛儿借烛光端详,见赛天仙两颊有肉,已比初识之时略胖些,但秀美之姿不减。因线条变得柔和,倒更显娇色。

    赛天仙被看得羞怯起来,颊染绯红,为童牛儿斟下一盅酒后,挣扎离开。

    在对面坐下,双手支颐,静静地看童牛儿吃菜饮酒,面现满足神情,颊窝凹下,轻轻笑出。

    童牛儿饮尽一盏,也看向她,道:“瞧你哪像个风尘女子?分明是好人家的孩儿。”赛天仙嘻嘻一笑,道:“我本就是好人家的孩儿呵,几时沦入风尘过?”

    童牛儿笑着点头,道:“陪我饮一杯不?”赛天仙被他一语勾起情绪,回身取来小盏,自斟自酌,吧嗒着小嘴。

    半晌叹一口气,道:“‘风尘’二字,从来是只进得,却出不得。如颊侧刺字,骨上凿印,永世难灭。纵然从良,也逃不过被世人唾骂轻蔑,唉——”

    童牛儿听她言语伤心,拦住道:“可你出身洁净,不似我。”赛天仙只听得这一句,立时开怀,将双眼笑得眯起,弯成两泓弦月。

    原来赛天仙被拐卖时不过一岁多些。买她那妈妈心肠却好,将她儿时所穿衣鞋,所包襁褓,所戴金银尽都留给她作纪念。赛天仙爱如珍宝,曾拿与童牛儿看过数次。

    童牛儿见那衣衫皆是名贵的九色湖帛裁做,一双小鞋上的牡丹花地乃是用金银丝翻挑而成,华丽非常。

    尤其襁褓之上不绣花草福寿一类应景的俗物,却用黄丝绣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四句诗。

    可惜童牛儿和赛天仙识字都少,看了半天,不解其意。

    但童牛儿已知道赛天仙家世不凡,怕不是官宦大户,也必是诗书半壁,礼乐持家的书香门第。家中对这孩儿也必极疼爱,寸丝寸缕皆用尽心思,惟恐不周。

    赛天仙本也识得自己儿时穿戴富贵,待听童牛儿仔细解说过一番后更觉委屈,扑入他怀中大哭。临了抹泪道:“相公你说我怎地命苦?”

    不想童牛儿身世比她还惨淡,刚刚懂事,父母便先后亡故。家中本贫,令童牛儿无依无靠,只能凭乞讨独自挣扎着长大,忍熬过的艰难辛苦何止万千?

    如今二人依偎在一起,自然相互怜惜疼爱,感情比寻常夫妻倒是深厚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