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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你们做狗,都是侮辱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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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泠”

    雪狼突然纵身高高跃起,狡猾地从那些铁棍和板斧之上蹿过,并且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与轻灵,瞬间倒翻筋斗,脑袋只略微一歪,长嘴咬住一条人腿,将人轻松倒提而起,甩向半空。

    “卡擦”

    “卡擦”

    “卡擦”

    “啊——”,惨呼一声接着一声,不断有混混被甩落,缺胳臂少腿,血溅红了皑皑白雪,登时都昏死过去。

    这简直是单方面的猎杀,而猎手,是一头比马还大的雪狼。

    “嗤”

    忽然一声极轻的笑意从怀中传来。

    西凉娴正屏息敛气,震撼于雪狼惩恶扬善替天行道的壮举,不由下意识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对上一双慵懒的眼眸。

    只是这一眼,西凉娴却看见少年眼中耀眼的星河,如冰雪清寒,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遥远而不可及。

    这人竟给自己看张厌世脸?对她这个“人肉垫子”,似乎全无感激之情。

    西凉娴磨了磨后牙槽。

    “你还不起来?”

    少年星眸之中倏地划过一缕沉郁,几乎同时人已腾空而起,瞬间飘至两尺开外,长身玉立,面对满地的狼藉与惨烈,却是一脸讥讽与凉薄。

    只见他抬手,将手指放入口中,忽然发出两记短短的唿哨。

    那边雪狼杀得正欢,竟突然戛然而止,然后不情不愿地扭过头来,绿眼睛幽怨地朝这边看了眼,才不紧不慢地向少年走去。

    昂首睥睨,冷漠神俊,站在少年身后,如同洁白高壮的神兽。

    西凉娴感觉雪狼来的及时,眼下证实与这少年有关,可仍不免暗暗震惊。

    “误会,都是误会!”

    “求您饶我们狗命吧。”

    混混抱头鼠窜,哭爹喊娘,见状陡然身子一矮,也不敢过来,就远远地冲那少年磕起头来。

    “嘭嘭嘭”

    打鼓一般。

    三四十个混混,见那少年如高人孤傲,不理不睬,居然哭丧着脸来求西凉娴。

    以为她好说话。

    “俺们有眼不识泰山……”

    一路膝行连滚带爬来到西凉娴脚下,倒头就磕,连地面都跟着“噗通、噗通”地抖动。

    “谁是泰山?我长得像泰山?”

    西凉娴登时恼火起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那些人差点哭了,急忙改口:“……是俺们有眼无珠,姑娘天仙下凡,观世音菩萨化身为人,求姑娘大慈大悲,饶过俺们这些孙子吧。”

    “孙子们,你们怎么还叫姑娘呢?”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

    “被大狼兄弟咬得还不服气吧?”有人揶揄。

    西凉娴不屑地撇开脸去。

    先前欺她势单力薄,竟敢使唤陪酒,一转眼被雪狼杀得遍地惨叫,就满口天仙菩萨和祖宗了。

    她扶着凛儿起身,终于摇摇地站起,可却怒火未消:“前倨后恭,你们多大的脸!”

    可接下来让她瞠目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人竟侧身两两相对,咬着白牙举起双手,照着对方兄弟,互相打起耳光来。

    “打你给脸不要脸的。”

    左右开弓,肥厚的巴掌在空中乱舞,一张张油腻腻的脸皮被扇得直抖晃,噼啪直响。

    这下西凉娴有点懵,眼角抽了抽。

    “哎,打得好啊。”围观人群哗然,发出阵阵高声嬉笑。

    “造了多少孽,也该倒霉了。”有人骂道。

    瞧着眼前整齐划一的举动,炸鞭炮似的响彻大街,西凉娴也忍不住嫌恶地发笑。

    不过她终是眼尖,一眼瞅见那个油脸的黑衣胖子,奸滑地缩在最边上,竟还全须全尾地。若不是有雪狼虎视眈眈地盯着,估计早就开溜了。

    “喂——你不是说不让我们活着走出这条街吗?”

    “你别指着我,”那黑衣胖子躲闪着眼神,这种情形下居然还在硬撑装傻,“不是我。”

    西凉娴嗤之以鼻。

    只见那少年微微扬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粉底小皂靴一脚踏在那黑衣胖子厚实的背上。

    “嗷——”

    少年似乎并没有费什么气力,却把黑衣胖子的后背骤然压低了一尺,整个几乎匍匐在地下。

    他斜着清亮的眼,语气淡漠如斯:“就凭你们?做我的狗,都是侮辱了狗。”

    在少年脚下牙齿咯咯打架的黑衣胖子,抖得筛糠一般,把他旁边的同伙唬得面无人色,瞬间整整齐齐全趴了下来。

    “明白!俺们岂敢自称爷爷的狗?”

    “疏香楼,全是孙子,”大约听着还算顺耳,这少年春冰般的目光稍显和缓,抬眼瞥向对面疏香楼上横挂着的烫金匾额,邪气地一笑,“说。”

    他一个字都不肯多吐,说话还轻轻柔柔地,像二月的春风乍暖还寒,让人分不清可进还是可退,那些强盗听了,一张张血污油脸紧贴地面,浑身战栗不已,却愣是一字不吐。

    只不过迟应了两息的功夫,雪狼就从少年身后走了出来,突然伸着长长的嘴,喉咙里咕噜噜地发出可怕的声音,底下登时杀猪般一片告饶:

    “妈呀——俺们疏香楼,全是孙子!”

    “对对对,孙子全是疏香楼,小祖宗,让我们走吧!”

    夹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抽泣,疏香楼前一片哀嚎,嗡嗡震天,疏香楼今日颜面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了。

    那少年脚下似轻轻一压,“咔擦”,黑衣胖子的脑袋随即歪到身体一侧,脖子竟折断了,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街上一片死寂。

    少年淡漠地收回脚来,又在另外一人的背上蹭了蹭靴底雪泥,这才领着雪狼走了。

    那一个转身,带着十二分的不屑。

    整条街都目送他们远去,不想那雪狼走了两步,竟又突然呲牙扭回头来,瞧瞧那伙已经掉了魂的手下败将有没有不老实。

    在获得满意的答案之后,尾巴悠然一扫,方以得胜者的姿态,气昂昂扭回头去。

    “泠泠?”。

    它迈开从容的步伐,跟随少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那头的街角。

    “我觉得特别痛快。“有人幸灾乐祸。

    “都一样。“

    “我刚才有没有看错,疏香楼,吃了一头狼的亏?”还有路人憨憨地求证。

    “嘿嘿,吃亏,干脆早点关门。”

    “这害了多少年轻人了!”

    “老天派一头狼来教训这群畜生。”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西凉娴扶着凛儿慢慢往回走,每走一步都要疼上一会儿,哎哟、哎哟娇声叫唤,感叹今儿真倒霉,不过又觉得挺刺激。

    咦,那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