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棋门术士 > 第二十九章 何为冢虎?

第二十九章 何为冢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妖皇侃侃而谈,说道:“我初见你的道,还以为你是姜氏之后,得此宏伟传承,却不想你竟然姓吕,既然如此,我就更没有什么顾虑啦!”他说着,又一伸手,以食指抵住吕卿的眉心,默念咒语,随即有一股暖流灌入吕卿的脑海,细细品味,那竟是某种功法的传承。

    妖皇作为妖族里的魁首,所会手段自然繁多,也不可能在顷刻之间,将全部的功法都灌入道吕卿的脑海之中,若真是那样,却非把吕卿的小脑壳撑开不可。他所传递的功法,乃是他关于“棋门之道”的理解,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将他手中的那段“棋门之道”,赠予吕卿。

    自此,吕卿才发现,原来棋道中还有如此繁多的变化,只不过他还尚未吃透棋门宝典里的功法,不知道与这位老妖皇传递给自己的,到底有多少重叠,又或是有多少创新。

    吕卿不知道,老妖皇应该也不知道,毕竟他所掌握的,也并不是全部,自己又不可能打开棋门宝典,与他一起参详,这没有时间,也无法办到。

    妖皇道:“我刚刚所传给你的,就是我所掌握的有关于杀伐之道的功法,哦!对了,你管它叫‘棋门之道’,这也不是一点也没有道理。天下之事,本就如同奕棋,有时候疾攻如骤雨,有时候柔和似涟漪,可是涟漪也有大的时候,骤雨也有停歇的时候。即便是再小的涟漪,在蚂蚁看来也好比滔天的巨浪,即便再大的暴雨,也撼动不了泰山丝毫,所以在面对不同的敌人的时候,就要选择不同的策略,要学会张弛有度,方能进退自如,你明白了吗?”

    吕卿点了点头,心想这道理倒是容易懂,可要运用到实际当中,那才是难事。

    那妖皇目光如炬,好似可以看到人的骨子里,不等吕卿开口询问,却说道:“我刚刚说的都是一些大道理,但要如何应用到实践当中,却是你自己的事了,需慢慢摸索体会,否则世人也不会觉得越老的妖怪,都越难对付了。经验还是要你自己去积累的,只有你亲自从山脚爬上山顶,才知道哪条山路最近,如何攀爬才最省力,否则你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却是永远也学不会的了”

    吕卿刹那间明悟了许多,他总算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自己出来历练了,为什么父亲所赐予自己的灵符会一度失效。原因无他,是父亲在让自己经历风雨,磨砺自己的身心。

    宁失一食,不失一识,妖皇如此用心的栽培他,并且传授他自己所领悟的那部分“杀伐之道”,尤其是一想到,那可能是补全棋门宝典的功法,吕卿就喜出望外,甚至他开始怀疑,当年太祖吕望所开辟的棋门宝典,未必就是完整的,有可能还差了一部分,至少在当前的运气路径上来看,妖皇所交给他的功法,有着更加独特的分支与脉络,虽然吕卿还不知道这样运气的效果如何,是对是错,待慢慢修炼下去,高尚立下,自然明了。

    想到此处,吕卿当即跪倒在地,咚咚咚给妖皇磕了三个响头,拜谢道:“多谢多谢前辈指点。”

    妖皇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于你无大恩”

    把自己精研的道法传授给别人,这能说是无大恩吗?别说是这可以影响天地格局的大道了,即便是大街上掌鞋的,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手艺教给别人,更何况是这连三皇五帝都很羡厌的封神之道了?

    即便这棋门之道,或者说是杀伐之道,并非是妖皇的主修功法,然而他作为皇级强者,所思所想,一举一动,皆有道韵,即便是随手指点别人两招,那也够寻常人等揣摸上半辈子了,如此以精神烙印将一门功法的心得倾囊相授,却也不比知遇之恩差得了多少,又怎么可以称之为无大恩?

    其中的寓意,想必不用说吕卿也能明了,他连忙起身,恭敬说道:“晚辈无能,倘若有一天修有所成,必会救灵儿脱困。”

    鸡霸天见此,想也知这吕卿得了天大的好处,连忙跑上前来,说道:“我呢!我呢!我也会就灵儿姑娘的,也传我两招吧?”

    “哦!”妖皇笑了笑,问道:“你都会些什么啊?”

    鸡霸天挠了挠脑袋,问他会些什么,一时间倒是将他给问住了,说道:“我好像也不会什么呃!要不你就教我两招保命的吧!我自己在外面行走,常常怕遇见驯灵宗的人,将我给驯成坐骑,你教我两招防被别人驯成坐骑的呗?”

    妖皇的脸一时阴晴不定,似过了很久,忽然又捧腹大笑起来。

    鸡霸天见状,恐是不教,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只听那妖皇笑道:“哈哈哈哈时过境迁,想不到外面的人,都已经如此没有品味了吗?难道还有人养只鸡当坐骑不成?”

    鸡霸天见状不悦,感觉自己这次被侮辱的不轻。他最初不过是只凡鸡而已,因误食了一块仙丹而得气,一向无师,因此对妖皇到底是何等量级的存在并不知晓,但料想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也别说是他,就是吕卿也不知,他身边站着这位,当年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故而只是尊敬多于崇拜,相识而不曾仰望。

    只有灵儿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当初是何等的强大,否则又怎会向天帝发起挑战?

    皇与帝到底孰强孰弱,一直是备受争议的话题,当初之败,也不过是天帝占了先机而已,待妖皇杀到天宫时,早已是精疲力竭,又遇叛徒袭击,这才惜败,若非如此,公平一战,最终鹿死谁手还真很难说。

    鸡霸天求艺不成,反被侮辱,顿时心中大恼,于是甩了甩袖子,起身说道:“不教就不教,干嘛还侮辱人家?”

    妖皇却是不怒,很是洒脱,问道:“你见过骑着鸡打仗的将军吗?”

    鸡霸天仔细回忆一番,似乎没有,可是他却不觉得自己错了,暗想:“我自己没见过,却不代表就没有!”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有,我就见过”

    说出来后,心还挺虚的,随后又补充道:“我没见过,就不代表没有。”

    妖皇忍着笑,转头对吕卿问道:“你见过吗?骑着鸡赶路或是与人动手的?”

    有没有拿鸡当坐骑的,这个问题吕卿之前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被妖皇这么一提醒,再想来,恐怕鸡霸天是杞人忧天了,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骑着公鸡打仗的骑士。

    战场拼杀,素来最讲士气,若是骑鸡上阵,即便那鸡妖足够强横,可是未动手前,士气就已自损三分,且骑士多乘虎狮等兽,似此类兽王,于百兽而言,本身就有先天压胜的效果,如此看来,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否则纵然不敌,也不可能骑鸡上阵。

    吕卿越想越觉得好笑,当即摇了摇头,随后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又安慰道:“鸡兄,你怕是想多了,驯灵宗虽说是培养坐骑的地方,可培养坐骑,也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坐骑所吃的,也都是上好的灵药,否则谁又会甘心被人驱使呢?如此,便要消耗大量的金钱。试问驯灵宗培养坐骑的目的是什么?”

    鸡霸天想了一会儿,才道:“卖了赚钱!”

    吕卿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倘若将鸡兄捉去,每日食量不小,可却卖不出去,岂不是砸在手里了吗?”

    “切!”鸡霸天脸上不屑,心里倒生出一种不甘,说道:“谁说骑鸡就不能打仗了?我看是他们没遇见一个像我这样的好鸡!”

    听闻此言,余下三人都狂笑不止。

    鸡霸天一阵羞赧,道:“既然如此,那您能教我点别的吗?放心,等我成长起来的时候,一定会营救灵儿的,您放心就好了!”

    鸡霸天拍着鸡胸脯,在那里打保票。

    妖皇略思忖了片刻,便传授了两招技能给鸡霸天,只是鸡霸天不比吕卿,反复询问了半天,才总算解惑,本想就着热乎劲儿,原地演练一番,却被妖皇阻止,言此处世界多不稳固,经不起他这么折腾方才作罢。

    随后,妖皇又将吕卿叫到一边,单独交代道:“我所传授你的道,都已烙印在你的脑海之中,你回去,可以对照你祖传的棋门法术推测演练,其中对错取舍,皆由你一人而决,切勿对外人提起,包括你的师父乃至你的父亲,否则必遭杀身之祸。要知道,修士本身皆是窃天之运,难免祸起萧墙。”

    吕卿点了点头,这时方才响起自己的父亲,不忘向这位妖皇大人报上名号。

    妖皇听闻顿时大惊,倒不是他听说过冢虎的名头,而是介于对吕卿的遭遇,一时间难免生出疑心。他的心顿时如石头般,原本所有的希望,几乎在刹那间沉入了大海,只是口中反复重复着两个字,那就是:“冢虎”。

    “你可知‘冢虎’这二字的意思?”妖皇深深的望了吕卿一眼,其实早知如此,他便不在吕卿身上下功夫了,到如今却悔之晚矣。这也是无奈,无奈他与天帝为敌,如今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除了吕卿之外,更是没人能救得了他的女儿,至于那只鸡什么?他压根就不抱有幻想。

    “冢就是坟,冢虎就是坟地里的老虎,意思是说,这头老虎是要吃人的,并且连死人他都不放过,所以吃完活人他还要吃死人,所以老虎才到坟地里去。”吕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了出来,只是虽然这名字听起来狠了点,可吕卿却并未多想,甚至连这两个字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也从没有思考过。

    “这样啊!”听了吕卿的回答,妖皇似乎变得更加绝望了,冷声道:“即是如此,那我传你的道,你就更不能向你的父亲提及了。”

    “为什么?”吕卿不解的看着妖皇,却不知这头妖皇的心里作何感想。

    他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与天宫决裂,与天帝为敌,而如今却有人在窃取自己孩子的资质,这是何其的矛盾啊?

    天地之大,只有你想不到的事,却没有别人办不到的事。

    虽然这只是妖皇的推断,毕竟虎毒不食子,可妖皇的推断,又能离真相差的远吗?

    他转过身,看着吕卿那稚嫩的面孔,一时间竟无法表达自己心中所想,遂问道:“你觉得你父亲的外号如何?”

    同样,这位妖皇大人的问题,每一个都很犀利,但又都是吕卿眼巴前儿的问题,可他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他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外号很狠,令一般人听了都闻风丧胆!”

    “是了,那你知道他狠在哪里吗?”妖皇问道。

    “吃人!”吕卿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答了上来,因为他看见过被蟒蛇吞掉过的小孩子,说起来,那女孩倒和吕卿年纪相仿。那一幕,无疑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因此对“吃人”二字尤为抵触。

    “那你呢?”

    “什么?”

    妖皇的问题几乎令吕卿摸不着头尾。

    “我问你是什么?”妖皇显然话里有话,但却不肯直说,也不可能直说,但这已再明白不过,只要是个人,稍稍动动脑子,就能联想的到。

    “我?我当然是人啦!”吕卿下意识的用手堵住嘴巴,仿佛说错话了一样,随后心中暗道:“不会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害我呢?若他真要害我,凭父亲的本事,根本就不废吹灰之力。父亲对我那么好一定是这个大骗子,在故意挑拨离间。”

    吕卿气呼呼的望向妖皇,妖皇似不在意,却又似已经绝望,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冷漠

    见状,吕卿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若说这妖皇是个纯粹的坏人,这吕卿倒也不信,可是他竟然离间自己的父子之情,却又难免让人生疑。

    吕卿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类似的话,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听一个人说过,只不过那个人早就死了,吕卿也不记得他的名字

    面对威严的父亲,吕卿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只是面对面前男子的淡漠,他又没办法不在意,“为什么?难道父亲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这怎么会?”

    他再次偷眼观察妖皇,却见他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冰,似乎丝毫没有要打破眼前尴尬的局面,所幸这尴尬也只能由自己来打破,咧嘴笑道:“前辈说笑了,我爹是冢虎,我当然也是小冢虎啦!放心吧,您传我的东西,我绝不会对人说出去半个字。”

    “呵呵!但愿吧,虎毒不食子!”妖皇总算有了一丝笑模样,旋即伸出一根小拇手指,看似要和吕卿拉钩一般。

    吕卿也伸出一根小拇指,以视作配合。

    只是在这一刹那,周围的景物陡然变色,无数道金色的符纹在吕卿的周围闪烁,吕卿的身上,衣服上,都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一种从没有过的光辉。“帅”字金棋子自主的从吕卿的怀里飞出来,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其中“帅”字如血铸,更是分外赤红,紧接着“兵”字符等上百张符箓,皆从吕卿的怀里自觉的飞了出来,各自闪烁着神光。

    再看妖皇他早已换了手势,以食指与中指掐诀,并念了一段连吕卿都听不大清楚的咒决,对着吕卿周围的符箓与棋子一声吆喝,旋即有符箓开始自行燃烧起来,除却金棋子外,余下的棋子棋盘全部炸开,刹那间,四周围狼烟滚滚,五步之内,难以看清人脸。

    吕卿见父亲所留给自己的符箓棋子等,几乎在刚刚一瞬间,全部被毁,顿时气的不轻。本想呵斥叫骂,却见自己身后的背包也跟着爆裂开来,里面所装的器物,包括金银细软等,凡是父亲所给,上面皆有符纹印记,一颗颗一粒粒,甚至是连吕卿的背包上面,都画满了神秘的纹络,这些纹络,当然都是棋门内的秘术符纹,散发出各式各样的神光。

    只是如此,你就以为这是吕仲达的全部了吗?不,真相还远不止这些,随着妖皇所释放出的威压不断的增强,最后吕卿的身体赶到一阵制热,空气的压力仿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就算吕卿想骂人,想说些什么,都开不了口,时间对于吕卿而言,显得格外的漫长。

    就在他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就在他精神崩溃之前,他身上的衣服,以及他的肌肤上,全都长出了细小的纹络,这些都是符纹。

    这些纹络的出现,顿时为吕卿卸去了不少的威压,吕卿却难以看清那些文字。最终,这些符纹全都离体而去,只是,他已顾不得许多,失声惊叫道:“父亲”

    “何人敢伤我儿!”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那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冢虎。

    这是一个由无数神光,与无数符纹交织成的男人。他的出现,令周围无数的符纹瞬间向他靠拢,形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玄奥无穷的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