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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夜色暗流

作者:霞之丘诗羽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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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御来迎书友的打赏,同时感谢123454648书友那最高的投票数目,也感谢kanonkanon的打赏,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收藏涨了,这章三千多字以表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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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啸的夜风自巷道上空吹过,垃圾堆边上的空罐头咕噜噜地滚到了漆黑的角落中。

    娇小精致的幼女从高耸的树冠上一跃而下,挺翘的呆毛动了动,飘逸的发丝缓缓垂落在闪烁着魔幻色彩的邪龙虫装的护肩上,隐隐可见一道灼烧的弹痕。

    “哈、哈呼呼哧~没想到居然差点被卫宫切嗣打中了,嘛,在那种情况下也是难免的吧。幸好不是能一举摧毁魔术回路的起源弹。”

    穿着奇装异服的幼女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然而才抬起头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按照她的记忆,这里大概是深山町靠近间桐宅邸的某个老旧住宅区。刚才伊丽莎白带着她横渡未远川,一路上东折西转、片刻不停,终于甩脱了那些追踪的使魔,暂时得到了喘息之机。

    “berserker、你竟然能打赢lancer,太让我惊讶了。要不是顾虑到我的安全,说不定你还能获得更大的战果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泛起了一阵涟漪,一名龙角龙尾的少女现身在了这片肮脏黑暗的偏僻之地。白色的高跟长靴,花蕾般的裙裾散发着神秘而又优雅、诡异的气息。若非少女脸上那明显的疲倦委顿之色,就算说她是黑夜的精灵也绝对会有人相信。

    “不,小松鼠,虽然我对那帮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偷袭之举的卑鄙家伙没有半分好感,但那个lancer绝不是鲜血魔娘所能应付的。真不愧是和本小姐演对手戏的强敌,假如当时我没有激发出那股奇怪的龙血中蕴含的潜在力量,结局就完全相反了。”

    说着她凝重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暴虐,恨恨地道,“那两只贱猪,别以为藏在角落里就能瞒过本小姐的耳目,居然趁我和lancer激战耗空魔力之际偷袭你,下次见面我绝对要让他们尝尝世间最残酷最恶毒的地狱刑罚的滋味,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贱血!”

    是的。lancer和berserker那几乎能打出时空陷洞的毁灭性对轰终于分出了高下。

    尽管其中有一些意外因素,lancer也可能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得到的结果确实是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自诩为顶级偶像的龙女赢了。

    因为lancer要顾忌身后的爱丽丝菲尔不被暴怒的音波扫中,他只能分出心神收回力道拦下了周围两侧如同决堤山洪般爆发的冲击波,自然也就无法在berserker孤注一掷的宝具攻击下安然无恙。

    以衣甲破裂鲜血淋漓的代价换来了重摆架势的时机。

    lancer抱着爱丽丝菲尔接连后跃,拼尽全力终于撤到了引爆的能量团外围地带。

    伊丽莎白巴托里没有办法控制这汇聚了两大宝具之力的惊天飓风,也没有这个想法。

    ——比起胜负,她更在意自己的小松鼠的安危!

    就在气浪音波轰然横扫全长数百公里的海岸之时,措不及防之下只能匆忙撑开魔虫铁壁的间桐诗羽险些被这狂涛惊雷似的跌宕巨力撞得百骸欲散、耳鼻血丝溢出,难受痛苦至极。

    磅礴澎湃的水柱一道道飙射、砸落在白纸般脆弱的地表上,震耳欲聋的巨响碾压过仿佛感知到自己即将走向灭亡而发出一阵阵呻吟的战场,纵然是远处仍旧开枪射击的卫宫切嗣也被一股沿着公路席卷而来的旋风怒卷而起、嗖地甩进了一片曾经是树林的断木丛中。

    伊丽莎白强撑着放完大招后的虚弱身体冲到诗羽头顶一把抓住这只苦苦抵抗余波的小松鼠,马不停蹄地扇动黑色龙翼冲出了末日般的战场。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还不是放心休息的时候,我们赶紧赶路吧。”

    诗羽想起berserker那些血淋淋的拷问器具,心中不禁一寒,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开玩笑,虽然她前世在骷髅宫的教育下多少也是杀伐果断,但这种专门以折磨敌人、打击俘虏精神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做过。

    从本质上看,诗羽一直没有被黑暗现实的末世浩劫磨灭掉最后的一丝善意。

    berserker脸色极为苍白,显然在空蓝的状态下拎着诗羽冲出爆炸区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心神,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点点头便灵体化消失了。

    灵体化不仅能节省魔力而且可以穿越障碍物、加速赶路。而伊丽莎白这么做,除了能尽快到安全据点休息的目的外,多少还有当做开路先锋来试探前方是否有埋伏的用意。

    诗羽抬头看了下天色,小手一招,万千飞虫自黑暗中涌现,井然有序地组成了一条悬浮在半空的飞毯。

    她翻身跃到魔毯上,瞧准berserker消失的方向就要追去——

    “哟,这不是诗羽吗?在海边闹得惊天动地的berserker怎么不在你身边?”

    巷道里突然响起了非人的笑语,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

    乍一看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合,但高悬于天的月光却打消了这种错觉。原来是一位背负着双手悠悠踱步而出、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

    间桐脏砚。

    诗羽冷冷地盯着这个本应该守在间桐宅邸的老怪物,心中又是惊疑又是警惕。

    “老头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老夫不放心你这么优秀的后辈,本想照顾一二。没想到berserker居然这么早就动用了宝具,接下来的战斗可不轻松喽。”

    脏砚从深陷的皱纹里挤出了仿佛邻居家门口浇花养猫的慈祥老爷爷一样的微笑,但无论是他那个像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还是意味不明的目光都出卖了他的真面目。

    “老头,你想试下你自己送给我的令咒吗?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不然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诗羽抬起手背指向间桐脏砚、澄澈的眼神坚定锐利如寒冰刀锋。

    “哎呀呀,年轻人火气这么大……放心吧,我只是来看看今年到冬木市做客的魔术师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已、纸上的照片远不能满足老朽的这点薄愿。只可惜不仅见不到故人,还看到了一个冲动拙劣的年青人在那里早早地用掉了一个令咒。真是令老夫失望。”

    脏砚用有些滑稽的口吻说道。尽管嘴上说着扫兴的事,但脸部的表情却在奇怪的构造下愈发丰富了,满面都是愉悦的笑容。

    “哼,除了你这种贪恋臭皮囊的邪物,就算是故人之后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吧。”

    诗羽一边薄地讥讽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快速思索着间桐脏砚的来意。

    老怪物巧妙地伫立在夜晚街道上明亮光线无法照彻的死角,显然绝非只是习惯使然。

    熟稔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选择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现身,本身就代表了来者不善。说不定这个危险的非人怪物就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算盘,趁berserker一场激战后体力和魔力都降到最低点时出手偷袭。

    “桀桀桀桀,小虫子,这正是老夫的得意之处啊。世间如肯尼斯之流的天才魔术师代代无穷尽,无论他们在生前做出了何等成就,十之八九都败在了时间的风刀霜剑之下。难道这还不是可悲的教训吗?他之罪孽,正是吾之甘霖……嘎嘎嘎嘎嘎嘎”

    脏砚对幼女企图拖延时间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仰起头哈哈大笑。

    虽然在诗羽听来这种笑声比夜枭乌鸦还要难听好几百倍,但干瘪矮小的老人依旧笑个不停。

    诗羽嫣然一笑,尽管年纪尚小,身子还没有长成,但终究是魔龙之血的化身,举手投足间竟有股勾人魂魄的魔魅。

    自巷道阴影中簌簌爬出无数老鼠大小的虫子,啪啦啪啦数声中竟化作了无数纷纷飘舞的妖异蝴蝶,仿佛千万双眼睛密布在诗羽四周。稍有异动,便会暴起发难!

    脏砚歪头瞧了瞧,桀桀地笑了。

    “是想让老夫检查下你的修为精进程度吗?确实,你能从刻印虫和阿兹达哈卡魔龙的遗传讯息中挖掘出这种蝶术,资质几乎是我们间桐家有史以来最为优秀啦。但年轻人过分自信可不好哦——”

    随着他的话语声,老人背后突然窜起一条全长数十丈的百足蜈蚣,泛着黑紫色光泽的体表显然遍布剧毒,猩红的灯笼大小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小小的间桐诗羽。

    “既然你有这个兴致,那我也不用翅刃虫这种低级货色跟你过招了。洞悉上乘虫术的你应该知道,我的玛奇里虫术的依靠并不是此世的奇虫怪豸,而是来自异界的魔虫。我把它们从低到高分为九阶,除了顶点的阿兹达哈卡魔龙这头误闯此世的凶魔外,魔虫之间等级森严,面对我这条位居四阶的小蜈蚣,你那些只能充作幻术使魔用的三阶蝴蝶可经不起风浪。”

    悠悠地看着诗羽背后的蝴蝶发出一阵骚动,脏砚嘴角含笑。

    “别在我面前倚老卖,你的那套东西放到樱面前倒还有几分用处,我可不会买账!”

    诗羽咬破指腹,魔龙之血灵蛇般旋舞倾洒,漫天蝴蝶翅翼立即沾染了龙血。

    快速吟唱完咒文,体型急剧变大、浑身翻滚着血腥毒气的蝴蝶群顿时像轰炸机般撞向了环绕在间桐脏砚周围的蜈蚣。

    仿佛感受到了魔龙之血的威压,异界蜈蚣本能地产生了畏怯,逡巡着不敢上前。然后就落入了层层叠叠的龙血包围圈之中,惨叫翻滚着,虽然抽死了一批又一批的蝴蝶,但动作却慢慢地弱了下来。

    脏砚的脸顿时绿了,原本诗羽掌握的以龙血化虫的魔术至多只是把普通的虫子变为了二阶的毒虫,没想到诗羽还掌握了利用龙血直接将魔虫等级提升的方法。这一年来的修行果然不是白费的,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没有拼着重伤也要抹杀她了。

    但事实上,即便让他回到一年前,脏砚也不会全力出手吧。

    毕竟,面对可以长生的魔龙之躯,贪婪的间桐脏砚怎么可能不动心!

    百足蜈蚣很快就被蝶群吞噬一空。然后虎视眈眈地把脏砚围在了其中。

    “好啦,爷爷大概知道你的实力啦,真是可喜可贺。喏,小樱估计在家里也快等急了。你先回去吧,那些尾随的使魔和蝼蚁老夫会替你打发走的。”

    间桐脏砚根本没有害怕,反而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即整个身体就像浇了热汤的积雪般慢慢消融进了蠕动的漆黑夜色中。

    不一会儿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间桐诗羽才吁了口气,绷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下来。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湿透了,冷冷的夜风吹过,黏糊糊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