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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战国二九: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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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341年,停息了十年的魏国终是再也按耐不住的张开了它的爪牙,于初冬时期发兵进攻韩国,围攻韩都郑县。

    韩国迫不得已向齐国求援,齐威王正是踌躇之际,然而此时孙膑却向齐威王提出“深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的主张,暗示齐王先答应着韩国但不出兵相助,待到韩国与魏国互损兵力,战至疲惫时再出兵营救,名利双收。

    孙膑不愧为兵法大家,果然不出他所料,与魏国对战中韩军五战五败,魏军派出的兵力也大为损减,齐威王见时机正好,等到韩国再次求救之时便二话不说,仍命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发兵救韩。

    同一时间,得到从齐国传来的消息,魏王大怒不已,当即兵锋一转,命太子申,上将军太一带领雄师十万由外黄绕道,直扑齐军,企图同这打了数年的敌人一决胜负。

    就此,河洛于历史中代替了施勋,统率原本应由庞涓带领的齐军从魏国出发,而两军相战,大军开来之地,便是那马陵谷口。

    十年时间,外界天翻地覆战火纷乱,一场怨憎大战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亦将施勋由待了十年的阵法之中唤了出来。

    盘古之力霸道无比,即便是配合法阵以天地灵气相融,施勋也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堪堪将其化为己用。

    而在盘古之力进身的一刹那,施勋恍惚是与那远古巨人对立相望,攀附于巨人身上,在混沌之中融为一体。

    当施勋踏出阵法的一瞬间,守了他十年的金符轰然消逝,法阵亦再无作用。十年前的祭祀仿佛还近在眼前,石敢当依旧伫立崖口,泉眼涌动不停,似乎毫无变化。

    然而呀呀稚子早已变为束发少年,借施勋盘古之力的老族长化为了一捧黄土,巫良则接任了族长之位,年年于石敢当下驻足良久,由青年至壮年。

    施勋出来时与巫良见了一面,以前锐气英俊的青年如今沉稳了不少,对着施勋毫无变化的容貌怔愣了许久之后,笑叹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递出准备好的盘缠衣衫,送他出了泰山。

    而施勋在一出山便听到了齐魏两国交战的信息。此时齐军早已进了魏国纵深之地,魏国大军尾随齐军之后,向着马陵追赶而去,两军脚程相差不多,再加上孙膑为齐*师,一定会先行试探魏*力,估计赶在马陵之前,两军肯定要有一次交锋。

    在山头站了一会儿,施勋干脆顺着泰山的山道,迎着两军开来的方向直走,这条山道是通往马陵的必经之路,只要他们不带着兵士们翻山越岭走小路,那过不了多久便肯定能与这一前一后的两国大军相遇。

    果然,两日后的一个夜晚,施勋正躲于林中啃着干粮时,远方的山道上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当机立断将身前的火堆弄灭,施勋悄然跃上树干,看着前方逐渐出现的兵队,以及后方战车之上,静静坐立的青衫男子。

    孙膑!

    心中一惊,施勋小心翼翼的从树上落下,又快速跑至山头处,看着齐军由山道走至林中,开始安营扎寨。

    大略的扫了一眼齐军的数量,施勋眼尖的发现孙膑所带这股齐军不仅数量少了很多,甚至还有伤兵混杂在其中。

    看着齐军这半路上已经于魏国的先行部队交战过一次了,并且形势不是很乐观。

    然而施勋并不认为孙膑没有料到会遇到魏军伏击,这家伙智多近妖,肯定早有预谋,也就是说这次交战一定是孙膑刻意为之,八成是为了让魏军放松警惕。

    这边一小股齐军,那主力部队肯定跟着主将田忌绕道而行了。

    盘腿坐于山上,施勋居高临下看着孙膑坐上轮椅被人推着穿梭于营帐之间,不知在吩咐些什么。

    在山中修炼了十年,施勋不仅体内真气剧增,身形强悍,双眼早已夜能视物,此时坐在山上,将齐军帐内一览无遗,甚至孙膑面上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年过去,孙膑也逐渐步入壮年,然而面皮却仍旧白净的好似刚剥出来的嫩鸡蛋,耳畔贴着几缕黑发,儒雅俊秀。

    孙膑双目幽暗如潭,此时正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的在轮椅上敲击着。可能是用脑过多的缘故,孙膑两鬓乌发中竟隐隐添了几根银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施勋看了看孙膑垂下的小腿,视线缓缓上移,又在那含着淡淡倦意的眉宇间停驻下来,心中禁不住的一酸。

    口中吩咐的话语微微一顿,孙膑似有所觉,旋即扭头向着山上看去,然而除了枯枝树影与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峰之外,却是不见丝毫活物。

    双目茫然地打量了片刻,孙膑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在不远处的山头停滞了一下,便又扭回继续刚刚的吩咐。

    “这小子,警惕性真高。”微抿着唇,施勋见孙膑移开了视线,便悄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飞速钻进了下方灌木中,找了棵结实点的树木打断靠在树干上休憩一会儿。

    齐军只在林中待了一晚而已,第二日清晨便收拾营帐集结兵马,留下了一地凌乱的物件,顺着山道快速行了施勋的视线。

    暗道这齐军简直是太能毁坏环境了,施勋见兵队都走远之后,这才走至齐军扎营的林地中埋头勘察了起来。

    齐军走后不光留下了一堆燃尽的篝火与扎营的杂物木屑,这地上大多数的东西竟然是锅灶兵戈一类。

    眼前闪过昨日孙膑夜晚吩咐兵士的情形,施勋起身看着这地上仿佛在慌乱中被丢弃的东西,不由得赞叹不已。

    说孙膑智多近妖都是埋没他了,这家伙用十年的时间已将鬼谷兵法完全参透,居然定下了如此计谋。

    先用虚兵探之,在两军正式交锋前留下个兵力衰弱,不堪一击的印象,之后在定下这减灶诱敌之计,让魏军以为在其追击之下,齐军已军心涣散兵士大批逃亡,这样一来,魏军定会派轻骑乘胜追击,孙膑便可将其引至马陵谷口,趁机设伏。

    这计谋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考验将领的作战经验,若是河洛领兵铁定不会上当,关键是,这次魏国还派出了太子申来担任主将。

    这太子申常年教养于宫中未曾参与过大战,必然看不出齐军此计,只想着立下功劳,而河洛此行的目的却恰巧是为了激发此战,出声提醒更是不可能。

    这一战,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眉头微皱,施勋心下惆怅,正准备将地上的锅灶收一收,好让魏军别那么快落入陷阱,就在此时,施勋耳尖微微一动,下意识的转身离开山道,藏于了林中树上。

    辘辘滚轮声由远及近,孙膑神情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待行至林中后双眸快速顺着山道扫视了一圈,缓缓来到了刚刚施勋停留过的地方。

    那处的地方的锅灶明显带着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旁边隐约还能看到几处匆忙抹去的脚印,唇瓣紧抿,孙膑眼眸微沉,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口。

    “师兄。”

    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林中,孙膑声音抬高,“师兄!”

    林中万籁俱寂,飞鸟脱林而起,由空中盘旋数息,悠然向山巅划去。

    那一声似乎太过高昂,孙膑已袖遮口,咳了数声之后才缓缓平复下来,双目茫然的看向四周。

    他能肯定,师兄一定在某处躲着,却是不愿意出来见他,他昨晚就发现了,有人在看他,那目光虽强烈却不含丝毫敌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温和,一如鬼谷之时,师兄对他的温声训诫。

    但是师兄不愿意出来见他,抿了抿唇,孙膑想道,没关系,他在这里等着就好。

    孙膑纹丝不动的坐在轮椅上,一袭青衫被林中拂过的风带起,他静静的望着林中,落寞无比。

    孙膑在林中呆了多久,施勋就看了他多久,他不敢离开,孙膑只有一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怕自己离开后孙膑会出什么危险,便只能躲在一旁守着,默默念叨着快走吧,快走吧。

    然而念了一会儿他就不念了,怕一个不慎念出声来,被孙膑察觉到后他就更不肯离开了。

    直到傍晚,齐军才终于来了人将孙膑唤走,因为探子来报,魏军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魏军帐内。

    因为跟齐军的一次交锋中大获全胜,魏军的军心明显有些散漫,主将太子申更甚,还未开战已隐隐不将齐军放在眼中。

    太子申此人本命魏申,乃是魏惠王的第一个儿子,更是魏国的太子,从小教养于宫中修习些四书五经看着兵法战书。

    太子申虽未曾参加过战役,但自觉兵书看了不少,又因着宫内众人的恭维,更觉自己足智多谋,此番出战,便是他向魏王请命,想要出上一番风头,立下个战功。

    而魏王想着有河洛在此战必能获胜,便也有意让儿子在军中历练一番,顺便收揽军心。

    这次与齐国交锋明显是孙膑在防水试探,然而太子申却丝毫不觉,只当自己领兵有方,一战胜利之后当下就招了武将进帐,商量着乘胜追击的事情。

    这点,倒真让孙膑猜了个通通透透。

    太子申毫不含糊的坐于主将位上,将领兵的河洛挤至一旁副将身边,开口便将几个武将夸赞了一边,之后道:“此番大战获胜,全托了几位将军勇猛,依我看,齐军经此战兵力衰微,军心涣散,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将其打个片甲不留。”

    “这……”一旁的武将犹豫片刻,迟疑道:“此番交战齐军明显未出全力,属下担心,可能有诈。”

    此话一出,旁边几个武将立时出声附和了起来。

    河洛满脸漠然的坐于一旁,眼神涣散,明显是在神游。

    对于众人否决自己的提议很是布满,太子申不悦的皱起眉头,嘲讽道:“能有什么诈,此番交战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莫非那残兵败将,就将几位唬住了不成。”

    见众人沉默不语,太子申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依我看,这不过就是个障眼法而已,让我们以为他有诈,实则齐军不堪一击,那孙膑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军师,又能强悍到哪里?”

    营中一时寂静,此时又有武将道:“不知太子可还记得,桂陵一战,那一站,我军损失惨重,若不是庞将军……”

    “这我知道。”打断了那武将的话,太子申轻描淡写:“庞涓带兵轻敌,被齐军俘于桂林山道,倘若不是太一先生守住了大梁,齐国说不定就要被迫迁都了呢。”

    此话一出,帐内的气氛一时间跌到谷底,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向着河洛看去,因为自从桂陵之战后,这位新上任的太一先生便绝口不提庞将军一句,听说此前他们二人关系亲如兄弟,而桂陵一战庞将军派人救助时,他却死守大梁,一兵未出。

    这帮武将都是施勋在魏时训练出来的,心中都还记挂着庞将军,此时听太子申这么说,心中虽是多了几分不悦,然而却也没多待见河洛。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太一先生之所以没派兵救援庞将军,是为了那上将军的位置。

    双眼微眯,太子申扭头看向河洛,佯装恭敬,“太一先生参战数次,对敌有方,定会有所见解吧。”

    眼眸中含了几分冷意,河洛懒懒的抬起脑袋,察觉出太子申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敌意与轻视,撇唇嗤笑了一声:“随你。”

    将神情中隐隐的得意压了下去,太子申见帐内再无武将反对,唇角一勾便让众人散了去。

    出了营帐,河洛顿了片刻,偏头扫向在一旁看着他窃窃私语的武将们,双目透出森森寒意,待到那帮武将眼中的不屑全部被他看成僵硬之后,这才袍袖一甩,大步离开。

    几日后,魏军行至齐军丢掷锅灶之地,太子申看着满地凌乱的锅灶兵戈不由大喜,认为齐军怯懦,进入魏国境内不过几天,两军交锋一场后齐国士兵就已经害怕到开始逃跑,当即命大军扎营于此地,待到天明后以轻骑追击。

    而此时,盼了好多天终于见到了魏军影子的施勋不由松了口气。

    齐军离开后施勋也就懒得在往前走,既然魏军已经追了上来,他便干脆在此守株待兔,等着魏军到后想个法子混进军中。

    河洛想要在齐魏大战中激发孙膑的怨憎好脱离天道,而施勋若想要在此时收回河洛的元神,那便必须寻到一个恰当的时机跟在河洛身边,好在战场开启之后能够及时放出阵法。

    但如果河洛一见到他,肯定就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他做此事,这家伙向来如此,倔起来什么也不听,宁可锁着他也不愿他受伤。

    既然这样,那他就当个兵卒混进魏军之中,既能守在河洛身边又不让他知道,等到大战来临之时他就像个救世主一样嗖得出现在河洛面前,把他的元神救走。

    嘿嘿嘿,河洛乖乖等着吧,师兄马上就要来拯救你了。

    暗暗佩服着自己的机智,施勋当夜便偷了一套魏军的军服,悄无声息的混了进去。

    是夜,做完手中的杂货,施勋在自己身上施了个法阵掩住身形之后,便开始在营帐内四处走动。

    他之前也是做过将军的人,营帐的分布他自己清楚得很,只是以往都是他住的主帐换成了那个太子申,而剩下的副帐全都长得一个样子,因此全部摸清后也费了不少工夫。

    深呼了口气站在河洛的帐前,施勋偷偷摸摸的绕着帐子转了几圈,找到了个透光的小口,迫不及待的趴了上去。

    透过小口,施勋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坐在榻边,眼眸微阖的河洛。

    河洛此时应该正打算休息,身上的外袍已经褪去,内裳稍稍散开,露出赤|裸健硕的蜜色胸膛,随着呼吸声安静的起伏着。

    施勋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河洛的侧脸,英俊的面庞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远古的神祗,唇瓣冷漠的紧抿着,眸中现出隐隐约约的金光。

    唉妈我家河洛真是帅的心肝颤。

    施勋趴在外边,简直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冲进去好好吻一吻那薄削的双唇,给他一个爱的啵啵。

    就这样,施勋凑在小孔前面,看着河洛起身挥出真气将营帐护住,看着河洛脱衣上榻,看着河洛将裘裤脱下,然后……

    不,不太对。

    面红耳赤的躲在外面,施勋眨了眨眼眸,呆滞的看着河洛将手放到自己不和谐的地方,口中喃喃自语着,一边轻抚了起来。

    “师兄……”

    河洛眸中那隐藏极深的思念缓缓透出,他一边出神地轻唤着,一边将巨|物在掌中揉|捏,胸膛上沾染着点点汗滴,腹|肌紧绷着,发出压抑的喘|息。

    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家伙就是这么意|淫过来的么……

    施勋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想着河洛要是将什么都告诉自己,不就也没这么多事了,他陪在身边,想啥时候做就啥时候做,想在哪啪就在哪啪,还用得着这么辛辛苦苦的自|撸么。

    不过估计这货宁可自|撸,也不会冒这个险。

    低叹了口气,施勋靠着帐边静了会儿,等到耳边没了声音之后,又缓缓向着里面看去,这才发现河洛竟是睡着了。

    在帐外呆站了半晌,施勋终是深吸了口气,忍耐不住的绕至门口悄悄钻了进去。

    河洛应该是倦极了,了事之后草草收拾了一下便随意躺下,身上的被子都没有盖好。

    虽然知道河洛的体质不会受凉,施勋还是伸手将被子给他铺展,又吹熄了一旁还在燃着的烛台,这才站到榻前,俯身细细看着河洛的眉眼。

    河洛的长相是极为英俊的,男人的力量与俊美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体现了出来,尤其是刚刚哔过之后,就更加诱人了。

    屏息注视着河洛,施勋脑中千回百转全都定在了那张唇上,心想着我就亲一口,轻一点,他肯定醒不了。

    都十几年没见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分开,现在人在眼前,就亲一口而已。

    面色微红,施勋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缓缓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在河洛唇上印下一吻。

    河洛的唇瓣有些干燥,却是温暖无比,两人的鼻息缓慢的交织在一起,极轻,极轻的响在施勋耳边。

    眼眶微微一红,施勋压制住喉中的一声哽咽,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抬起了头。

    然而就在这时,河洛一双金眸微睁,茫然四顾,“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