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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黑云压城 各方备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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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的京城,随着春节的临近,此刻显得愈发热闹。虽然天上还飘着小雪花,却不能阻挡百姓采购年货的激情。

    得益于蓟辽督师孙承宗高超的政治手腕,大明朝廷没费多大劲,就把入侵的蒙古大军,赶出大明地界。

    此刻蓟辽督师孙承宗,下朝后,独自坐在自家的书房,看着锦衣卫呈报的女真人最新动向谍报。

    他眼睛看着谍报,心绪却飞向数千里之外的地方。孙承宗心不在焉地喝着茶,谍报上的消息,让他不但为破奴城明年的命运担忧,更为大明恶化的外部环境忧心忡忡。

    据锦衣卫查实,张平安从广宁解救的百姓,加上收编逃跑官军。总人口不足八十万。要是再去掉老弱、妇孺,可用男丁肯定没有四十万。

    女真人明年用于破奴城战役的战兵人数,预测能达到六十万。蒙古林丹汗部队的人数,据传还高于女真部队。

    要是这么多大军进攻大明,大明防线将空前危险。孙承宗有些后悔自己的小气,小狐狸要将军炮,怎么就不多给他几十门呢。

    孙承宗又拿出地图,仔细考量一番,马上决定再次入宫。当着皇帝和内阁诸重臣的面,讲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于是,孙承宗立刻穿上朝服,并给内阁下了条子。讲明事情的急迫性。

    连孙承宗自己也没想到,他如今的威望是如此之高。他这种大破常规的举动,马上得到朝堂重臣的高度重视。连和东林做对的大太监魏忠贤,居然说动皇帝,在紫禁城平台偏殿,接见诸位重臣。

    年轻的天启皇帝,走入殿内,先是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无形压抑。虽然,破奴城宣慰使张平安,派人为偏殿内装上了地暖。可诸大臣的脸色却含霜带雪。

    于是天启皇帝内心忐忑地坐在龙椅上,不说一句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内阁首辅叶向高。他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又被这帮老臣帮教半天。

    首辅叶向高先是对皇帝拜了一下,然后对孙承宗一拱手。“稚绳(孙承宗字)还是你来说吧,如今大明就你最知兵。”

    孙承宗也没客气,他对皇帝拜了一下,低头对着皇帝。“皇上!诸位同僚,承宗看了最新谍报。心中忐忑异常。据报,女真大军现在兵力已达七十余万。他们号称百万,准备明年要消灭破奴军。要是他们不去破奴城,而是跟林丹汗一样,朝咱们大明扑来。我们将如何应对?”

    孙承宗要求召开这次廷议,其主要目的是为破奴军争取战争物质的供给。他用这个令人恐怖的猜测,调动大家的想象空间,为下一步的说辞做准备。

    更何况大明才遭受到蒙古林丹汗的入侵,为孙承宗的猜测作了最好的注解。特别是孙承宗的猜测,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大明边防如此脆弱,要是没有破奴军的牵制,真不知道宁远能守几天。

    最着急的居然是天启皇帝,他被孙承宗的猜测吓坏了。他最近心情本来不错,他老师一个成本不大的计谋,居然让他很有面子地去太庙献俘。可孙承宗这一番的推测,让他如坐针毡。

    “先生,你是大明的砥柱,可不能再让女真奴酋攻破京师啊!”

    孙承宗听完天启皇帝的话,心中暗自后悔。他本意是吓吓这些朝廷重臣,可没想到把皇帝给吓住了。他赶紧跪下,给皇帝磕头。

    “皇上不急,老臣一定不会让女真奴酋如意!而且老臣有把握,绝对能守住锦宁防线!”

    孙承宗的保证,顿时让天启皇帝苍白的脸色,好了许多。他深信孙承宗不会骗他。他连忙命内侍把孙承宗扶起。

    这时天启皇帝朱由校,想起数日前,魏忠贤在他面前给孙承宗下眼药,说孙承宗越权,没有得到皇上的批复前,就给了破奴军大量的禁卖物质时。

    正在给木料划线的天启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把孙先生换下来,你去和鞑子打仗!就让魏忠贤哑口无言。随后魏忠贤又对孙承宗处理昆都汗的问题,大加指责。

    说张平安和孙承宗合谋,欺诈昆都汗,让大明朝廷的声誉受到极大损害。此时,正在做木工活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大怒,他拿起划线用的木斗盒,直接扣在魏忠贤的头上。

    变成黑脸的魏忠贤这下知道了。皇帝就算不理朝政,一旦涉及皇权安危时,不管什么人,皇帝肯定是要维护保护他的人。孙承宗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要是他魏忠贤还不知进退的话,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有多少看不惯他作为的人,瞬间就能把他踏入深渊。

    孙承宗看到皇帝的眼神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指着辽东锦宁防线。

    “皇上请看,女真奴酋进攻我大明,必须攻破锦州、宁远。女真大军要是在短期内,无法攻破锦宁防线。离他们失败就不远了!”

    孙承宗看到天启皇帝一脸茫然,马上解释。

    “我的战略是,只要这两地能守住二至三个月。破奴军的张平安,就会率军主动进攻女真鞑子的老巢辽东。因为,张平安一直以来就视女真奴酋,为他最大的威胁。张平安一旦发觉,有机会消除两面围攻的时机,就绝不会放过。到那时,被两面夹击的将不是破奴城,而是女真鞑子!”

    孙承宗的战略分析,让大家放心不少。都御史邹元标有些疑惑地上前,对孙承宗一施礼问道:“稚绳!要是女真鞑子和蒙古鞑子合力,把破奴军消灭了,再联手对付大明。我们将如何应对?”

    孙承宗赶忙回礼:“尔瞻(邹元标字)不必为此多虑。即便破怒军被女真和蒙古人打败,已张平安秉性,至少女真鞑子会元气大伤。因为,张平安个性刚烈。他最有可能在战争中,寻找女真主力决战。

    女真奴酋和蒙古林丹汗也不是一条心,最有可能,会在消灭破怒军后两军火拼一场。林丹汗一直认为他是草原霸主,他要是看到女真人元气大伤,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他们之间的大战过后,大明只需稳步前推,广宁,甚至辽阳。将会回归大明!”

    孙承宗的战略构思,让与会的皇帝和诸位重臣兴奋起来。他们都明白了孙承宗打算,就是,鼓动破怒军的张平安和女真、蒙古大军死拼。

    大明朝廷只需出物质,而且还不是白给。破奴军的张平安,还会拿牲畜和金银来换。

    他们也听说了张平安,关于他土官进贡,回赐太少的讥讽。这一次,蓟辽督师孙承宗回朝,光战马就带回来七万有余,再算上牛羊。这让满口仁义的大明朝廷重臣,非常羞愧。

    “先生,朕觉得咱们大明在对待破奴军这事情上,表现得太小气了!完全没有天朝气魄。先生有什么主意尽管说,今天大明朝廷要给破奴军一个交代!”

    孙承宗吃惊地看着皇帝,他没想到天启能说出如此霸气的话语。同时他又很欣慰,皇帝在大明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很有自己的主见。看来皇帝并不是不通事理,是他们这些重臣,不了解皇上心思啊!

    “皇上英明!破奴军宣慰使张平安现在最急需火炮,但红衣大炮绝不能给!老臣请旨,再送五十门将军炮给他。他要怀柔特殊矿石,一并给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