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 >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_分节阅读_78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_分节阅读_78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我住下后的第二日,据说殷帝寝宫起了一阵骚乱,不过很快平复。骊宫封锁严严实实,不让消息走漏半分到宫外。我只是凭栏赏雪时,见到皇帝寝宫方向几个太监脚步匆忙。之后不久,檀殊从寝宫到我被囚禁的年久失修的废宫来。

    “师妹,解药!”檀殊站在栏外,忧心忡忡,有些神思恍惚。

    “你们不是不信么。”我呵呵笑两声。

    “陛下不记得昨日晚膳用过什么。”檀殊沉默一阵,又补充,“我特地留意过。”

    “今日只是忘了昨日的晚膳,谁知明日又会忘掉什么。当一个帝王不再记得军国要事时,看他的帝位还能维持多久。”我幸灾乐祸,洋洋自得,对着白雪便要吟诗。

    “你是否想换得黄泉散的解药?”檀殊无奈叹口气,“师妹大概不清楚陛下的性情。你在两国将士面前胁迫羞辱于他,他是不会跟你谈条件的。”

    我奇道:“莫非这阴鸷的皇帝宁愿一日日失忆下去,也不愿以药易药,让我得逞?”

    檀殊无奈地点头。

    我坚定道:“拿不到我的解药,我是不会拱手让出他的解药的。”

    “师妹!”檀殊颇不忍心地看着我,用不知是恐吓还是哀伤的语气跟我讲,“即便陛下失忆到忘记军国大事的程度,那也得过上一段时间。可你知道黄泉散的厉害么?”

    “师兄,从小到大,我是被你吓大的么?我记得,你是在我向师父的诬告和严惩中茁壮成长的吧?”

    檀殊追忆了一番,以无比温柔的目光笼罩着我,动听的嗓音娓娓道:“中了黄泉散的毒,三日后会出现幻觉,五日后疯癫,十日后华佗难医,癫狂而死。”

    我心内遐想了一阵,“那种死法确实不雅,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我是怎么死的。”

    檀殊仰首笑了,缓缓摇头,“师妹啊师妹,事到如今,你还指望拿师父来约束大师兄,嗯?”见我无所谓的态度,他又笑着补充一句:“我知道师父疼你,给过你救命符,但有一件事你千万要弄清楚。无论是为师还是为父,首先,他都是昆仑西圣。西圣不直接干预九州,这一点,你可要记牢。”

    “记着呢,别当我三岁小孩。师兄有这工夫跟我分析形势,不如去跟你们陛下讲讲利弊。总之,我是不会先交出解药的。”说完这番话,我哼着曲子转过了栏杆,往别处赏雪去了。

    檀殊也知自己空手来讲条件筹码不够,叹口气就走了。

    待他走远,远处廊子里的几个宫女显然无聊得很,目送了檀殊的背影一段后,见我站得远,且正神思散漫地踏雪,便放开胆子八卦了开来。

    “听说陛下今日龙体有恙。”

    “看檀相脸色就知道。”

    第二日,据说殷帝龙体好转,在檀相建议下,于骊宫设宴赏梅。

    这鸿门宴绝无好事。皇帝使者见我闭门不开,将一枝梅花从破开的窗棂扔了进来,一板一眼道:“檀相说,若待梅花凋落,便可惜了。”

    心中咯噔一下,只怕大事不好。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捡起梅枝养在净瓶内,随使者去了鸿门宴。

    天上飘了雪花,寒梅正怒放,凛冽的空中幽幽梅香扑鼻。走了老远一段路,才终于到了设宴的大殿。殿中不大,因为人实在太少。殷帝坐在主位上饮酒,眼中略有苍茫之意,手中把玩一枝梅花。殿下只有一个檀殊,眉梢紧绷。再有宫女二三人,远远站着。我入殿草草向殷帝行了个礼,他也爱理不理。

    “莫非陛下已然不记得我了?”我惊讶地抬头,纯善地望过去。

    殷帝侧首,一道凌厉的目光毫无保留赠送与我。

    檀殊代表皇帝旨意,表达了赐座的意思。刚落座没多久,殿外太监一声高喊:“三殿下到!”

    我手里的酒斜斜洒了出去,看来是祸逃不过。

    一个素衣身影进了殿,向殷帝行了礼,也被赐座。所赐座位在我对面。

    梅念远手里也带着一枝梅花,落座后,那枝梅花便在指间转来转去,散散的目光越过花朵,望到我脸上。这几日不见,不由也打量他几眼。形容虽有些清减,眉宇间却一片清明,衣衫落落,拈花不语,怎么看怎么有味道。

    “大人的酒……”走来一个侍女,指着我惊呼。

    “啊?”我回神,见杯中酒洒了一半到衣袖上。

    对面的人咳嗽一声,撤开目光,转过头望向他兄长,“皇兄邀大家赏梅,这宫殿高阁内,如何赏梅?”

    殷帝放下手中梅花,轻轻击掌一下,侧殿侍立的宫女中一人缓缓走到跟前,手托一个卷轴。

    我支着头,不知要玩什么花样。檀殊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目光注视卷轴,并没有表现出诧异。估计这花样,不是他授意,就是合谋。

    宫女得了指示,站到大殿中央,缓缓释放卷轴,一幅绵长水墨画从她纤纤细手中垂展而下。

    竟是,一幅水墨梅花。

    这倒也没甚新奇,却见梅念远忽地站起,脸色突变,遥指他皇兄,“这是父皇赠与我母亲的画,母亲视若珍宝,如何在你手?你几次三番欺辱我母亲,可是一个男儿所为?可是一国君王所为?”

    殷帝冷冷然,“你这为弟为臣的,又何尝守过纲常。朕做事,还需你来教导?”

    见这兄弟俩了争执,檀殊立即起身周全,笑着道:“三殿下先勿动怒。陛下听说臣的师弟顾浅墨擅书法,特向梅太后借来这幅先皇赠图,请顾相题诗一首,应和这冬雪腊梅之意。”

    梅念远依旧没有好表情,沉声问:“有借可有还?”

    檀殊笑道:“此乃先皇遗物,终究是皇家珍宝。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

    梅念远哼一声,摔杯便要离席出殿。

    “皇弟。”殷帝若无其事手拿一枝梅往空中一指,“这大曜顾相原本是你请来,就这么弃他不顾?”

    见梅花指向我,我乐呵呵一笑,“题诗嘛,好说好说,这活儿我最擅长了。”

    殷帝牵一发而控数方的本事确实高。梅太后珍藏的画作都能被他抢了来,那便是说,太后的性命亦在他掌控之中。我如今实则是个阶下囚,小命更是捏在他手掌中。他那忍辱负重的三皇弟回头目光轮了一圈,终于一言不发地重又坐下。

    侍女撤去我案上的酒水果品,送上那幅“国宝”并同笔墨,一个伶俐的宫女便要在旁研墨伺候。我一抬手,阻了她的动作,“本官不习惯陌生人伺候,不然这诗句也酝酿不出。”

    檀殊挥手命宫女退下,再殷切切到梅念远跟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请得他们三殿下“勉为其难”地挪动了尊驾。

    梅念远走来我身边,坐下,牵衣,磨墨,一副不动声色的形容。案桌下,另一只手却将我左手攥住。所幸各自都是宽袍大袖,挨在一起坐,旁人也看不出袖底乾坤。

    我眼睛看着画面,一份古朴之气扑面而来,水墨点染的梅花轻灵空逸,寒夜中似有暗香浮动,当空一轮明月映照林雪,几竿竹影如要随风而动。

    这么好一幅古画即将被我玷污,不由向旁边的梅念远表达了歉意,“题得不好你也莫怪,以后跟你娘亲解释解释,这罪名可不能由我承担。”

    梅念远点点头,“她原本是想留着传给孙媳妇儿的。”

    我提笔蘸墨,侧头瞧瞧他,“你娘亲想得真远,儿媳妇儿都没一撇,还惦记着孙媳妇儿。”

    “老人家么,总是想抱孙子的。”

    “这孙子么,可不是说有就有,万一来个孙女,你娘亲的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眼光需放长远些,一年一个,还愁会没有孙子么,这概率可是大得很。”

    我握笔的手一抖,差点颤下墨汁。

    “我说,你们是在讨论题诗还是在讨论母猪生崽?”檀殊等了许久,有些不耐了。

    我正色:“本官题诗容不得思维打乱,檀相请自重。”

    檀殊暼我一眼又一眼,走开了几步。

    我一面酝酿诗句一面继续方才的话题,“就说我师兄没常识,母猪下崽,那是一窝一窝的。”

    梅念远笑着点头。

    不久,我开始气沉丹田,落笔,笔毫灵蛇一般肆意游走。一气贯穿后,手中笔甩了出去。

    檀殊将画卷抽回,凭着与我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的丰富阅历,终于,没能辨出诗句。他自然是辨不出的,不然我从前那些摩崖石刻岂不要让他认了去。

    梅念远从他手中要过画轴,念了起来——

    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倒也不枉做了我家这么多年的总管,识字辨句能力大有长进。

    檀殊笑了,意义不明。

    殷帝却是冷笑,“这首咏梅诗,配这幅墨梅图,倒是意味深远。”

    作者有话要说:断了太久,实在抱歉,这个文不会坑,只是因出版推迟更新(出版更名为《爱卿有宠》,还未上市)。先填一点土。。。= =。。。

    80 卿之情毒,有如砒霜

    我却见那幅画中月光一晃,林下竟有美人缓缓走动,白衣飘飘如仙,发丝竟飞舞出了卷轴。一惊之下,我推倒了案桌,踉跄几步上前,打掉梅念远手中的画。

    古画掉到地上,我抬脚就要踩去,梅念远一惊之下非同小可,忙将我阻止,“你、怎么了?”

    我扯住他,惶恐地指向画轴,“有、有鬼……”

    梅念远却也是见鬼一般看着我,见我神色有异,拿手试探我额头温度,“说什么胡话?刚刚还好好的。”

    “那画中有个女鬼!她……她要走出来,啊……”我平生最怕鬼,紧抱住面前人,将自己的眼睛深深埋在他衣襟中。

    梅念远将我搂住,安抚地拍着我后背,语气和缓,“没有鬼,用不着害怕,闭上眼,不要看。”

    我呼吸急促,当真不敢再睁眼,头却昏昏沉沉,跟喝醉了一般,神识有些不清,但明明记得没喝几杯酒。

    “堂堂大曜宰相竟白日见鬼,还这般怕鬼,真是奇谈。”殷帝嘲讽道。

    “黄泉散之毒,几日便可至幻。”梅念远语调平稳,我却能感觉到他心口波动起伏,“皇兄要怎样才肯给解药?”

    “朕要看着他疯癫而死,这幅字画便算是给你的念想了。今日就到这里,朕要回宫休息。皇弟还是去陪着太后的好,可不要因小失大。”

    经他们这一说,才记起檀殊恐吓过的话,原来不是妄言。我从梅念远怀里抬起头,望向殷帝的方向,“不知陛下可记得昨日翻阅的奏折的内容?”

    正要离去的殷帝背影一僵,站定在殿门口。

    “只怕明日您便不会记得今日我顾浅墨的题诗了。”

    他转过身,冷冷盯着我,“朕依旧不会给你解药!”说完,甩袖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