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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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漫不经心，又好像有着决胜千里的自信，语调不快不慢，温润的像是江南进贡的上等丝绸，在即将握住的瞬间，又不小心溜走。</p>
暖锦一瞬便安定了下来，刚才所有不安与紧张都随着这一声请安烟消云散了。她还是幸运的，虽然身份尊卑有别，至少他会时时在这里，她能得以相见，心里就像吃了石蜜般的甜。</p>
她回过身望向门外，门是开着的，岑润就站在那里，微微躬着身子，一双好看的眉眼一丝不苟的注视着脚尖。他站的很恭敬，可让人觉得又没半点卑微的感觉。他是这皇城之中最通透的人，明情理通世故，这样的人最知道自己的本分，也最清楚自己的地位。</p>
“起身吧。”她是主子，面子上的功夫她要做足，不是为旁的，而是为了周全他的身份。</p>
岑润闻声直起身来，眉眼还是低垂着，不敢直视暖锦，这是宫里的规矩，奴才不能直视主子的眼睛，他们尊卑有别，这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洪荒。</p>
每每思及此处，岑润都有些落寞，他们儿时再怎样要好又能怎样，身份变了，隔着千山万水，他见着她，始终都无法抬起头来。</p>
“不知公主唤奴才前来，可是有事需要奴才为您效劳？”</p>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生疏，暖锦明白，这是在人前，他们都有各自的身份束着。</p>
“进来吧，白日里在宫外买了小玩意儿，我瞅着欢喜，你回头给我父皇和母后送去。”</p>
“奴才遵命。”</p>
“把门关上吧，外面天子擦黑了，没得让飞虫跑进屋里来，扰得夜里无法安睡。”</p>
岑润微微一顿，却还是遵着暖锦的命令跨进门槛，回身将漆红六角菱花门关好。</p>
“总觉得这会子才能真正的喘口气来，说句实在的，你别看我是嫡公主，也就对着你和我哥子的时候才感觉自在些。剩下时候，有身份束着，横竖都叫人累心。”门刚一关好，暖锦就一副笑模样的吐了口长气，招手示意岑润过来。</p>
后者面上难得露出些许为难，站在那里显得进退维谷：“公主，奴才……”</p>
暖锦笑嘻嘻的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带向桌案前：“前头咱们不是说过吗？有人的时候你非要遵着规矩，我没法子拦你，可是现在私底下就咱们俩人了，还叫那么多规矩束缚的，岂不是很累？”</p>
她的手晶莹剔透，本就是金枝玉叶的身子，全然没吃过半点辛苦，纤细的指尖像是隐藏在蒸布下的玲珑如意糕，可以看见缓缓流动的血管，莫名的让岑润有些动容。</p>
这个时候他实在不该心猿意马，可瞧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之间，还是险些让自己灵魂出了窍。</p>
“公主……”</p>
暖锦将他按在帽椅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咱们私下里说好了，若是没人，就和在锦绣山上时一样，你唤我暖锦就好。”</p>
岑润脸色陡然一变，立刻从帽椅上起身跪在地上：“公主万万不可！您同奴才身份有别，公主的名讳岂是奴才可以亵渎的？公主待奴才好，奴才心里都明白，公主不肖如此，奴才便可以为公主出生入死。”</p>
他这话说得有些扫兴，暖锦叹了口气，他这人被这些规矩束缚久了，特别是跟在皇帝身边，一个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他常年的小心翼翼，想要他一时改过来，怕是不可能了。</p>
“罢了，你先起来。”</p>
岑润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睫瞟向暖锦，见她面色还好，这才起身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p>
“我总想着咱们不同旁人，也不晓得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和哥子待你绝对没有半点尊卑有别，于我来说，锦绣山上的那五年才是最珍贵的，我拿你当哥哥，从前是、现在也是，就算过去多久，这身份先入为主，我不会忘了，希望你也时常惦念着些。”</p>
暖锦说的情真意切，让他险些就要卸去面具，真心以待。他何尝不是，于他心里，她是妹妹，是青梅竹马，更是不能言语的无可奈何。</p>
“罢了罢了，你来瞧瞧我白日里买的小玩意儿。”</p>
岑润微微上前，看着桌子上堆满的各种物件忍俊不禁，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即便身份地位再高，骨子里还是同平常人没两样，也喜欢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和各式各样的零嘴。</p>
“这些都是公主买的？”</p>
“嗯，你见过没？我是第一次得见，觉得新鲜得不得了。有些百姓见天儿的盼着可以入宫尽享荣华，可要我说，哪里都没宫外的世界好，自由自在的，还有这么多好东西。”</p>
岑润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支面人，花花绿绿的捏成了猪八戒的样子，手法不够精巧，只能勉强入眼。</p>
“宫外虽有宫外的好处，可是宫里也有宫里好处。这些小玩意儿公主初见觉得喜欢，可是看得久了难免也会生厌，毕竟比不得宫里的奇珍异宝，粗糙不堪，入不得眼。”</p>
兴许暖锦过于敏感，总觉得岑润再说这话时是在影射自己，虽然神情并无不同，可暖锦听着就是说不上来的难过。</p>
察觉自己情绪外露，岑润心中一惊，急忙敛起眉眼，又恢复了往常模样：“这些小玩意公主赏玩就好，可那些小吃公主还是少吃为妙。民间比不得宫里，吃食做起来不甚考究，若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怕是公主要遭罪了。”</p>
她原本想着和他分享那些小食，听他这样一说竟然有些心怯：“就是觉得新鲜买来瞧瞧的，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子，不会乱吃这些东西的。”她拿出了几件小玩意儿递给岑润。</p>
“这些是给我父皇、母后的，过后你帮我送去。”</p>
“奴才遵命。”</p>
暖锦手里握着那方帕子，又开始局促起来，送给他怕他不敢要，那她还有何脸子？可是藏掖着又觉得白白糟蹋了自己那一份心思，这方帕子是她好不容易才和那位风流公子挣来的。</p>
她毕竟是个孩子，心里想什么面上都藏不住，特别是遇到像岑润这样老道的宫人，几乎一眼就可以窥探到她的内心深处。</p>
但是岑润不急着拆穿她，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想就这样偷偷的打趣她，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逾越身份，可即便是偶尔，他也觉得万分珍贵。</p>
“公主？可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奴才送去？”</p>
“是、是还有件东西，但……但不是给父皇母后的。”</p>
暖锦的声音越发的低委了下去，岑润忍不住莞尔：“那是给太子殿下的？”</p>
“也不是……”</p>
“那是哪位娘娘？”</p>
岑润也不着急，阖宫上下的主子几乎都猜了个遍，暖锦却依旧摇头。他的笑容轻易可见，唇角的弧度温润如玉，明明是就是俊朗的男子，这样一笑，倒是要叫天地失了颜色不可。</p>
笑容没有继续扩大，岑润德凤目突然微微一闪，他似乎漏掉了什么，心脏不可抑制的紧张起来，下一刻便立即责怪自己的痴心妄想：“那是……要给容太傅的？”</p>
那方帕子被暖锦握在手里微微有些褶皱，她知道岑润永远都不可能猜对，若是自己不说，怕是要叫他直接猜到外藩去。</p>
“也没什么，我在一处摊贩那里瞧上了一块帕子，颜色图案和质地虽比不得宫里，但是也算是上乘之品了，想着你平日里服侍父皇辛苦，便买来、买来留着你拭汗用，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你就不要推辞了！”</p>
暖锦一口气说完，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不知道岑润是否说了些什么，她有一瞬是听不见的，只能看着岑润的薄唇微启，喃喃轻语。</p>
“嗯？你说什么？”暖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p>
岑润难得好笑的看着暖锦：“公主既然说要赐我帕子，那帕子呢？”</p>
暖锦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一股脑的说话，那方帕子还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里，她有些慌张，不自然的递给岑润。</p>
岑润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见那方帕子虽被暖锦蹂躏的不成样子，却可上面隐约似有书字，他轻轻地将帕子展平，一行娟秀的小字便映入眼帘。</p>
‘暖风如锦绣，润物似轻羽。’</p>
她的字极好，如同她的人，透着灵韵清秀，又带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p>
心底又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那些他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在她面前轻易落败。他有时甚至会感到无端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他有那么多话想告诉她，可每次到了嘴边又得苦涩的吞咽回去。</p>
主子的抬爱是恩赐，他不能忘了本，否则，恩赐也会变成无妄之灾。有时也会觉得可惜，她还是年少，不懂得窥探人心，否则，她早就明白，在他的内里早已兵荒马乱、溃不成军。</p>
过了好半晌，一直到暖锦觉得他要拒绝自己而沮丧时，岑润才轻声的问她：“公主可知赠人罗帕的含义？”</p>
他这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漫不经心，又好像有着决胜千里的自信，语调不快不慢，温润的像是江南进贡的上等丝绸，在即将握住的瞬间，又不小心溜走。</p>
暖锦一瞬便安定了下来，刚才所有不安与紧张都随着这一声请安烟消云散了。她还是幸运的，虽然身份尊卑有别，至少他会时时在这里，她能得以相见，心里就像吃了石蜜般的甜。</p>
她回过身望向门外，门是开着的，岑润就站在那里，微微躬着身子，一双好看的眉眼一丝不苟的注视着脚尖。他站的很恭敬，可让人觉得又没半点卑微的感觉。他是这皇城之中最通透的人，明情理通世故，这样的人最知道自己的本分，也最清楚自己的地位。</p>
“起身吧。”她是主子，面子上的功夫她要做足，不是为旁的，而是为了周全他的身份。</p>
岑润闻声直起身来，眉眼还是低垂着，不敢直视暖锦，这是宫里的规矩，奴才不能直视主子的眼睛，他们尊卑有别，这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洪荒。</p>
每每思及此处，岑润都有些落寞，他们儿时再怎样要好又能怎样，身份变了，隔着千山万水，他见着她，始终都无法抬起头来。</p>
“不知公主唤奴才前来，可是有事需要奴才为您效劳？”</p>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生疏，暖锦明白，这是在人前，他们都有各自的身份束着。</p>
“进来吧，白日里在宫外买了小玩意儿，我瞅着欢喜，你回头给我父皇和母后送去。”</p>
“奴才遵命。”</p>
“把门关上吧，外面天子擦黑了，没得让飞虫跑进屋里来，扰得夜里无法安睡。”</p>
岑润微微一顿，却还是遵着暖锦的命令跨进门槛，回身将漆红六角菱花门关好。</p>
“总觉得这会子才能真正的喘口气来，说句实在的，你别看我是嫡公主，也就对着你和我哥子的时候才感觉自在些。剩下时候，有身份束着，横竖都叫人累心。”门刚一关好，暖锦就一副笑模样的吐了口长气，招手示意岑润过来。</p>
后者面上难得露出些许为难，站在那里显得进退维谷：“公主，奴才……”</p>
暖锦笑嘻嘻的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带向桌案前：“前头咱们不是说过吗？有人的时候你非要遵着规矩，我没法子拦你，可是现在私底下就咱们俩人了，还叫那么多规矩束缚的，岂不是很累？”</p>
她的手晶莹剔透，本就是金枝玉叶的身子，全然没吃过半点辛苦，纤细的指尖像是隐藏在蒸布下的玲珑如意糕，可以看见缓缓流动的血管，莫名的让岑润有些动容。</p>
这个时候他实在不该心猿意马，可瞧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之间，还是险些让自己灵魂出了窍。</p>
“公主……”</p>
暖锦将他按在帽椅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咱们私下里说好了，若是没人，就和在锦绣山上时一样，你唤我暖锦就好。”</p>
岑润脸色陡然一变，立刻从帽椅上起身跪在地上：“公主万万不可！您同奴才身份有别，公主的名讳岂是奴才可以亵渎的？公主待奴才好，奴才心里都明白，公主不肖如此，奴才便可以为公主出生入死。”</p>
他这话说得有些扫兴，暖锦叹了口气，他这人被这些规矩束缚久了，特别是跟在皇帝身边，一个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他常年的小心翼翼，想要他一时改过来，怕是不可能了。</p>
“罢了，你先起来。”</p>
岑润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睫瞟向暖锦，见她面色还好，这才起身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p>
“我总想着咱们不同旁人，也不晓得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和哥子待你绝对没有半点尊卑有别，于我来说，锦绣山上的那五年才是最珍贵的，我拿你当哥哥，从前是、现在也是，就算过去多久，这身份先入为主，我不会忘了，希望你也时常惦念着些。”</p>
暖锦说的情真意切，让他险些就要卸去面具，真心以待。他何尝不是，于他心里，她是妹妹，是青梅竹马，更是不能言语的无可奈何。</p>
“罢了罢了，你来瞧瞧我白日里买的小玩意儿。”</p>
岑润微微上前，看着桌子上堆满的各种物件忍俊不禁，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即便身份地位再高，骨子里还是同平常人没两样，也喜欢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和各式各样的零嘴。</p>
“这些都是公主买的？”</p>
“嗯，你见过没？我是第一次得见，觉得新鲜得不得了。有些百姓见天儿的盼着可以入宫尽享荣华，可要我说，哪里都没宫外的世界好，自由自在的，还有这么多好东西。”</p>
岑润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支面人，花花绿绿的捏成了猪八戒的样子，手法不够精巧，只能勉强入眼。</p>
“宫外虽有宫外的好处，可是宫里也有宫里好处。这些小玩意儿公主初见觉得喜欢，可是看得久了难免也会生厌，毕竟比不得宫里的奇珍异宝，粗糙不堪，入不得眼。”</p>
兴许暖锦过于敏感，总觉得岑润再说这话时是在影射自己，虽然神情并无不同，可暖锦听着就是说不上来的难过。</p>
察觉自己情绪外露，岑润心中一惊，急忙敛起眉眼，又恢复了往常模样：“这些小玩意公主赏玩就好，可那些小吃公主还是少吃为妙。民间比不得宫里，吃食做起来不甚考究，若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怕是公主要遭罪了。”</p>
她原本想着和他分享那些小食，听他这样一说竟然有些心怯：“就是觉得新鲜买来瞧瞧的，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子，不会乱吃这些东西的。”她拿出了几件小玩意儿递给岑润。</p>
“这些是给我父皇、母后的，过后你帮我送去。”</p>
“奴才遵命。”</p>
暖锦手里握着那方帕子，又开始局促起来，送给他怕他不敢要，那她还有何脸子？可是藏掖着又觉得白白糟蹋了自己那一份心思，这方帕子是她好不容易才和那位风流公子挣来的。</p>
她毕竟是个孩子，心里想什么面上都藏不住，特别是遇到像岑润这样老道的宫人，几乎一眼就可以窥探到她的内心深处。</p>
但是岑润不急着拆穿她，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兴奋，想就这样偷偷的打趣她，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逾越身份，可即便是偶尔，他也觉得万分珍贵。</p>
“公主？可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奴才送去？”</p>
“是、是还有件东西，但……但不是给父皇母后的。”</p>
暖锦的声音越发的低委了下去，岑润忍不住莞尔：“那是给太子殿下的？”</p>
“也不是……”</p>
“那是哪位娘娘？”</p>
岑润也不着急，阖宫上下的主子几乎都猜了个遍，暖锦却依旧摇头。他的笑容轻易可见，唇角的弧度温润如玉，明明是就是俊朗的男子，这样一笑，倒是要叫天地失了颜色不可。</p>
笑容没有继续扩大，岑润德凤目突然微微一闪，他似乎漏掉了什么，心脏不可抑制的紧张起来，下一刻便立即责怪自己的痴心妄想：“那是……要给容太傅的？”</p>
那方帕子被暖锦握在手里微微有些褶皱，她知道岑润永远都不可能猜对，若是自己不说，怕是要叫他直接猜到外藩去。</p>
“也没什么，我在一处摊贩那里瞧上了一块帕子，颜色图案和质地虽比不得宫里，但是也算是上乘之品了，想着你平日里服侍父皇辛苦，便买来、买来留着你拭汗用，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你就不要推辞了！”</p>
暖锦一口气说完，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她不知道岑润是否说了些什么，她有一瞬是听不见的，只能看着岑润的薄唇微启，喃喃轻语。</p>
“嗯？你说什么？”暖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p>
岑润难得好笑的看着暖锦：“公主既然说要赐我帕子，那帕子呢？”</p>
暖锦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一股脑的说话，那方帕子还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里，她有些慌张，不自然的递给岑润。</p>
岑润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见那方帕子虽被暖锦蹂躏的不成样子，却可上面隐约似有书字，他轻轻地将帕子展平，一行娟秀的小字便映入眼帘。</p>
‘暖风如锦绣，润物似轻羽。’</p>
她的字极好，如同她的人，透着灵韵清秀，又带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p>
心底又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那些他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在她面前轻易落败。他有时甚至会感到无端的恐惧，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他有那么多话想告诉她，可每次到了嘴边又得苦涩的吞咽回去。</p>
主子的抬爱是恩赐，他不能忘了本，否则，恩赐也会变成无妄之灾。有时也会觉得可惜，她还是年少，不懂得窥探人心，否则，她早就明白，在他的内里早已兵荒马乱、溃不成军。</p>
过了好半晌，一直到暖锦觉得他要拒绝自己而沮丧时，岑润才轻声的问她：“公主可知赠人罗帕的含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