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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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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有两个鬼子把昏迷的河间抬上了担架。

    “快都围过去,护着中佐逃吧!”钱辉督促着。

    失去统帅的日伪军队伍已乱成了一锅粥。他们顾不上去反击那些向他们打冷枪的人了,各顾自保四处逃窜。这种情形正顺了牛家英他们的意。

    河间、钱辉被袭击了,那是牛家英干的。现在的他又盯上了正在匆匆逃窜着的山上一郎。牛家英瞄了一会儿轻轻地勾动了一下扳机,山上一郎应声倒下子弹击中了他的头。

    疤瘌脸看到几个日伪军头目相继中枪,他明白了现在当官的最危险。疤瘌脸边跑边脱衣服。

    石平兰发现了正在换衣服的疤瘌脸,骂道:“你这个混蛋,你换了衣服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不可能。”她刚骂完就开枪了。子弹打在他的背上。

    敌人都逃过去了,民兵们在牛家英的带领下和前来救援的部队一起追杀了敌人一阵子。

    “同志,你是小牛庄的民兵吧?”连长热情地问道。

    牛家水回头一看是八路军同志,高兴地说:“是啊!你们?”

    “我们是独立团的,你们队长呢?”连长握着牛家水的手又问。

    牛家水指了指前面的人说:“那个就是,我给你叫去。”

    “不用了,我这就过去。谢谢你小同志。”

    八路不再追了。钱辉觉得安全了,他回头看了看队伍估摸至少损失两成,特别是各级头目缺了不少。

    鬼子那边河间的翻译官、参谋、井上小队长不见了,自己的乔副官、疤瘌眼也没了。太惨了,这让我回去怎么向谏山将军交待呢?好在还有河间这个挡箭牌。

    谏山将军带着败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他的大本营蓝溪城了。他回到家里喝起了闷酒,几杯喝下去,厌战和思乡之情不知不觉地产生。

    他哼唱起了家乡小调,然后他沉默了起来。突然,来电话了,原来是部下向他报告:河间惨败,他本人受重伤已住进了医院。谏山接完电话后,大怒。

    “巴嘎!简直是个蠢货。收拾个残局都能失败,巴嘎!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骂着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谏山踉跄地去了卧室躺下来,没多时,他就爬起来拿出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打开把里边的宝物取出,原来这就是中国的国宝慈禧玉玺。

    失望愤怒的谏山将军看到了它,一切烦恼没有了,心情也好了脸上露出了微笑。

    谏山小心翼翼地把玉玺拿在手中,细细地欣赏着。这时的他心里得到了巨大的安慰。

    他想:我来中国的最大收获就是得到一大批中国的国宝,特别是一代女帝的这枚大印慈禧玉玺,已成己有太开心了。

    玉玺又被放进盒子里了。谏山拿着它走到了衣柜跟前,打开衣柜扭动衣挂,衣柜背后的暗门被打开了。

    他走进了暗门打开了灯。这里边是间十来平米的暗室。里面放了许多的珍奇宝物。

    住进医院的河间,已经手术过了,但他还没有醒过来。医生在检查他的各项体质指标。护士在为他输液。

    河间终于醒来了,医生急忙给司令部打了电话。

    一辆轿车开进了医院,谏山从车上下来了。他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河间的病房。河间怕极了,他挣扎着要起来。

    谏山摆了摆手说:“别动,好好地养伤地干活。我暂且也不想听你检讨。养好了伤以后,再和你算算账。”

    河间本想向将军做些解释。听了将军的话就不能张口了。当他听到了要算算账的话时,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

    谏山没再和河间说什么,只问了医生河间中佐何时能康复。医生告诉他最快一个星期。谏山听了,转身就离开来了。

    河间养伤的这些天来,天天在倍受着煎熬,简直是度日如年。他的负罪和惧怕的心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导致了他的康复很慢,半个多月了才恢复过来。

    出了院的河间回到家已是下午了。他已见过谏山将军了,将军也没有难为自己,不过他听了将军对当前形势的分析后,绝望来。

    他更加不能饶恕自己。一个下午都在苦苦地思考,他的决定就是自裁。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在渐渐消逝去。河间背对着天皇的像,跪在那里看了全家照最后一眼,拿起短刀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驻兰溪城治安团的团部里,那个在听广播的治安团长钱辉听到了日本天皇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后,大为吃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觉得自己大难将至末日来临了。他关掉了收音机,立即抓起电话向日军司令部询问,对方已无人接听。自己的部下纷纷来电话问他怎么办?

    钱辉无法回答,只能冲着部下吼:“你问我,我问谁去?”然后就挂了。

    团部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尊严,人心慌慌地已乱成了一锅粥。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一辆军用吉普驶进了团部大院。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走在中间的那个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着国民党中校军装满脸神气十足。

    这家伙是军统局派到兰溪城的特派员名叫许青洋。另外两位是他的手下都在三十岁上下,黑瘦的郭少峰和粗壮的田松石。他们紧跟在许青洋左右走向大楼门口。

    门岗上前阻拦他们。

    许青洋掏出自己的证件给门岗看,并说:“我要见你们团长钱辉。”

    门岗与钱团长通了电话。

    钱辉万万没有想到军统的人会来得这么快,他们来干啥?钱辉摇了摇脑袋心想:反正不会有好事情,防着他点就是了。不多会儿,钱辉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了。

    “许特派员你来我这里就不怕我把你给逮起来。”钱辉见到许青洋开玩笑地说。

    许青洋满脸地不高兴,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事跟我开这种玩笑。”

    钱辉被人家呛了这么一句心中极为不快,由于形势所迫他也只能忍着点客气地说:“特派员来了,里边请吧!”

    许青洋走进了钱辉的办公室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钱辉为了要掌握许青洋的来意试探着问道:“不知特派员驾到为了何事?”

    “何事,姓钱的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没感觉到吗?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

    钱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要坏事。心想:要抓我没门。

    许青洋看出了钱辉的紧张反应:“别紧张,我是来搭救你的。”

    钱辉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说:“特派员,那兄弟我谢谢你了。请你给上峰说说。本人也是爱国的,只不过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走上了曲线救国的这条路。”

    得了吧!就你干的那些事枪毙你一百回都不冤,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曲线救国呢!”许青洋很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钱辉哑言了。

    “你庆幸吧!现在有我来处理你的事,我说了算。说你是个汉奸你就是汉奸,说你是个功臣你就是功臣。”

    “太好啦!”钱辉听明白了。

    他高兴了,说:“特派员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钱辉从今以后就是你的马前卒定当唯你命是从。”

    “我是干啥的就凭你这几句好话我就能信了,没用的,我要看你的行动。现在,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事办好了你就成了国军的副师长了。”

    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戴局长发来的电报你拿去自己看看吧!”

    钱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纸一看,兴奋起来:“太好啦!我真的能成为国军的副师长?”

    “能,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关键要看你事办得怎么样?”许青洋讨厌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提醒他。

    这突如其来的好运,让钱辉觉得许青洋对自己太重要了。

    于是,他连连向许青洋作揖说:“多谢特派员的搭救,是你给我了活下去的机会。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听好了,你现在就是暂编三十一师中校副师长兼三十一师第九团团长任命状随后就到。”

    钱辉听到这里庄重地向许青洋敬礼并说:“感谢特派员的栽培。”

    许青洋想: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控制住这支部队。

    他对钱辉说:“机会我给你,面子你不能给我丢了,好好地干吧!”

    “鄙人一定会好好干的,决不辜负特派员的期望,请特派员放心。”

    “现在时间紧迫,你部要赶在八路军进城前接受日军的投降。”

    许青洋边说边站起来把钱辉的帽子摘下来,把他的帽徽拽下来把帽子还给他。钱辉自觉地把自己的领章也撕下来。

    “走吧,去集合你的队伍吧!”

    部队集合完毕,钱辉面对着他的队伍大声说:“弟兄们你们把帽徽领章都给我摘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都摘掉了伪军的领章帽徽很得意地说道,“弟兄们,你们现在就是国军不再是汉奸啦!接下来咱们就要去接收日本人的投降。警卫连马上出发!”

    兰溪城日军守备司令部的大院里,谏山次郎司令官率领他的部下,在司令部大楼门前列队迎接受降方的到来。

    大院的左右两侧士兵们徒手列队,他们的武器都整齐地堆放在队伍的前面。中间排列着各级指挥人员,他们的面前放有佩枪、指挥刀、士兵花名册、武器登记册、及各种库房的钥匙等东西。

    吉普车开进了大院。紧跟其后的是两列纵队的骑兵也进了大院子。大院的门外也换上了几十名钱辉的步兵守着。

    吉普车直接开到离谏山次郎不远处停下来。许青洋、钱辉、郭少峰、田松石他们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谏山面前。

    钱辉主持受降仪式,他首先说:“请许特派员讲话。”

    许青洋很庄严地说:“国民革命军暂编三十一师第九团前来接受你们的投降。我以国防部的名义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将所有的武器和财物如数上缴,服从我方的安排,我可以确保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钱辉宣布:“受降开始。”话音刚落,谏山次郎首先向许青洋交上了指挥刀、佩枪等。然后,各级指挥官都上交武器和各种帐目及仓库的钥匙。

    最后,许青洋说:“从现在起你们要到指定的地方去,等候对你们的下一步的安排。现在,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位给日本侵略者当过走狗的钱辉,即便是当上了国军军官,他仍然改不掉对他的旧主子奴颜媚骨的习性。

    在谏山次郎要离开的时候,他习惯地朝谏山次郎面前迈了一小步小声地说:“谏山君请。”

    谏山次郎没有去理会他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办公大楼,然后扭头离开了司令部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