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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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三月的风最温柔。</p>
温婉桃月，桃花在枝头悄然展开笑靥，芳菲尽失色。</p>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有没有准备好？”班主任又把杜若喊到了办公室，提醒他明天的市作文竞赛。</p>
“准备？准备什么？”杜若漫不经心地回答道。</p>
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写作的素材啊！各种名人名言好词好句啊！”</p>
“老师，你不能被规则化。”杜若义正言辞地反驳，“写作如果已经变成这样的话，不如举办一场记忆大赛好了。写作文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p>
“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应该是忘记这回事了吧？”班主任白了杜若一眼，让后者尴尬地咳嗽了几声。</p>
“确实，时间太久了，嘿嘿。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多看书比什么都好。”</p>
“明天的比赛很重要，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每个学校最多只能有20个名额，全校那么多写作优秀的人，把这个名额给你可不容易。”陈老师语重心长，希望杜若能长点儿心。</p>
“好，知道了，老师再见，要上课了！”杜若点头，听到了上课铃声。</p>
“唉，这孩子。”陈老师看着杜若飞快离去，摇了摇头。</p>
……</p>
夕阳沉没，余晖映红了半边天。</p>
其他小贩们也陆续开着车，停靠在校门外，买瘦肉丸的阿姨已经烧开了锅炉，清了清有些杂乱的车载桌面，又将小铁勺放在锅里润了润，插在了铁板上的瘦肉上，打开了手机，静静等着即将放学的学生们。</p>
校门外年逾花甲的老伯推来了他的小车，停在了路边儿上，裹紧了军绿色的大衣，脚步有些沉重，搬了小板凳，张开，有些艰难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颤抖着的双腿终于有了依靠。</p>
很快，放学的铃声响起，小贩们放下了手机，老伯抬起了头，目光期盼地看着一批又一批从校门涌出来的学生们。</p>
“老伯，来一根鸭脖！”有学生径直来到了老伯小车的玻璃柜子前，指了指玻璃柜里腌制的鸭脖。</p>
“好嘞。”老伯又艰难地站了起来，拿出一根鸭脖，拿起刀，熟练地将鸭脖切成块，装进了袋子里。</p>
老伯卖的腌制食品是很多学生爱吃的零嘴儿，酸辣的口感征服了不少人，也包括了杜若。</p>
“老伯，我要两串金针菇。”杜若牵着项清敏的手，也径直走到老伯的玻璃柜前。</p>
“你又买呀。”项清敏笑着说道，她喜欢的男孩子每天都喜欢买一些老伯的金针菇。</p>
“嗯，好吃嘛。”杜若笑着接过老伯装好的金针菇。</p>
校门外右转的的那条路上，放学的时候偶尔会有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哼着歌回家。晚霞霸道，染红了路边的田野，染红学子的半边身子，有人转过脸望向田野尽头，那条泥石筑起的公路上空，有几片云悠然飘动，风景如画，美丽动人，可惜他们没有带上手机，没有办法记录这精致的天空。</p>
杜若拿起手机，对着天空拍照。</p>
项清敏踮起脚尖，偷看了杜若拍的照片。</p>
“怎么只有云呀？这么好看的晚霞不拍吗？”项清敏挽着杜若的手臂，笑容甜蜜。有路过的学生羡慕地瞥了瞥，又赶紧回过头赶路回家，因为学校只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回家吃饭，接着还要晚自习呢。</p>
“因为我喜欢云呀。”杜若保存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张，云彩在晚霞的映衬下又如鲜红的锦鲤，灵动却又静默。</p>
项清敏租住的地方在这条路的深处，这条路的半处是一个路口，小路牵着校门外的大路，一齐通向远处。</p>
他们每天会在这个路口相见，一齐去上学，也会在放学回家时在这个路口分别。</p>
“一会吃完饭，我在这等你。”杜若挥手，目送项清敏回家。</p>
“好的！”项清敏开心地笑着，转身回家。</p>
……</p>
书林学校的晚自习一直到晚上九点，已经过了入夜时分。</p>
“一闪一闪亮晶晶，杜若是我的小星星。”项清敏牵着杜若的手，踏上了这条只有几盏路灯点缀的小路，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歌。</p>
“星星啊。”杜若笑了笑，想到了什么，驻足，抬起头，看向右边的天空。</p>
星辰密布的夜幕里，月亮被挤到了角落，委屈地发着盈盈的月光，但星星们不以为意，在夜空中跳跃着，时隐时现。</p>
“你看。”杜若转过身向着漆黑的田野，伸出手，指了指正前方的夜空。</p>
“那边儿有三颗星星，每次认真看的时候，我总觉得它们之间有一条线连着呢。”</p>
项清敏顺着杜若的手，目光却迷失在了夜空的深处。</p>
“哪里呀？找不到诶。”项清敏委屈地挽起杜若的手臂。</p>
杜若俯下身子，从身后抱着项清敏的肩膀，右脸贴到了她微热的左脸，伸出右手，指向熟悉的那一片夜空。</p>
“看到了吗？那儿。”杜若笑着，看着项清敏的侧脸，看着她星辰满目，寻找着属于杜若的三颗星。</p>
“嗯！找到了！好像真的有线连着呢！”项清敏露出了欣喜的目光，转过脸，亲到了杜若的鼻尖，又害羞地转过头，兴奋地看着那三颗星。</p>
假如夕阳犹在，项清敏泛红的脸颊，应该会更加明显了吧，被夜幕遮掩了，也无所谓，因为杜若心里已经有那样的画面。</p>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它们。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在下雨天时，搬了椅子在阳台，拿出最爱吃的零食，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雨声在耳边滴落，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是最幸福最安逸的我。后来，在一个晴空的夜里，我又搬出了那把椅子，来到了阳台。阳台那片不大的天空里，那三颗星正好在我的视线里，我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喜欢把家里的躺椅拿到阳台，躺在那儿，看着那三颗连成线的星星，有时候它们不见了，被夜云遮掩住了，会很不开心。”</p>
“我好几年，常常在夜里跑去阳台看它们，把它们当做我的朋友，并且这是个秘密，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它们，因为我害怕告诉了别人，它们就不再只是我的朋友了。”</p>
“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呢？”</p>
“因为我喜欢你啊。”</p>
因为这山川星河，都不及你啊。</p>
有人说，三月的风最温柔。</p>
温婉桃月，桃花在枝头悄然展开笑靥，芳菲尽失色。</p>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有没有准备好？”班主任又把杜若喊到了办公室，提醒他明天的市作文竞赛。</p>
“准备？准备什么？”杜若漫不经心地回答道。</p>
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写作的素材啊！各种名人名言好词好句啊！”</p>
“老师，你不能被规则化。”杜若义正言辞地反驳，“写作如果已经变成这样的话，不如举办一场记忆大赛好了。写作文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p>
“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应该是忘记这回事了吧？”班主任白了杜若一眼，让后者尴尬地咳嗽了几声。</p>
“确实，时间太久了，嘿嘿。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多看书比什么都好。”</p>
“明天的比赛很重要，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每个学校最多只能有20个名额，全校那么多写作优秀的人，把这个名额给你可不容易。”陈老师语重心长，希望杜若能长点儿心。</p>
“好，知道了，老师再见，要上课了！”杜若点头，听到了上课铃声。</p>
“唉，这孩子。”陈老师看着杜若飞快离去，摇了摇头。</p>
……</p>
夕阳沉没，余晖映红了半边天。</p>
其他小贩们也陆续开着车，停靠在校门外，买瘦肉丸的阿姨已经烧开了锅炉，清了清有些杂乱的车载桌面，又将小铁勺放在锅里润了润，插在了铁板上的瘦肉上，打开了手机，静静等着即将放学的学生们。</p>
校门外年逾花甲的老伯推来了他的小车，停在了路边儿上，裹紧了军绿色的大衣，脚步有些沉重，搬了小板凳，张开，有些艰难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颤抖着的双腿终于有了依靠。</p>
很快，放学的铃声响起，小贩们放下了手机，老伯抬起了头，目光期盼地看着一批又一批从校门涌出来的学生们。</p>
“老伯，来一根鸭脖！”有学生径直来到了老伯小车的玻璃柜子前，指了指玻璃柜里腌制的鸭脖。</p>
“好嘞。”老伯又艰难地站了起来，拿出一根鸭脖，拿起刀，熟练地将鸭脖切成块，装进了袋子里。</p>
老伯卖的腌制食品是很多学生爱吃的零嘴儿，酸辣的口感征服了不少人，也包括了杜若。</p>
“老伯，我要两串金针菇。”杜若牵着项清敏的手，也径直走到老伯的玻璃柜前。</p>
“你又买呀。”项清敏笑着说道，她喜欢的男孩子每天都喜欢买一些老伯的金针菇。</p>
“嗯，好吃嘛。”杜若笑着接过老伯装好的金针菇。</p>
校门外右转的的那条路上，放学的时候偶尔会有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哼着歌回家。晚霞霸道，染红了路边的田野，染红学子的半边身子，有人转过脸望向田野尽头，那条泥石筑起的公路上空，有几片云悠然飘动，风景如画，美丽动人，可惜他们没有带上手机，没有办法记录这精致的天空。</p>
杜若拿起手机，对着天空拍照。</p>
项清敏踮起脚尖，偷看了杜若拍的照片。</p>
“怎么只有云呀？这么好看的晚霞不拍吗？”项清敏挽着杜若的手臂，笑容甜蜜。有路过的学生羡慕地瞥了瞥，又赶紧回过头赶路回家，因为学校只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回家吃饭，接着还要晚自习呢。</p>
“因为我喜欢云呀。”杜若保存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张，云彩在晚霞的映衬下又如鲜红的锦鲤，灵动却又静默。</p>
项清敏租住的地方在这条路的深处，这条路的半处是一个路口，小路牵着校门外的大路，一齐通向远处。</p>
他们每天会在这个路口相见，一齐去上学，也会在放学回家时在这个路口分别。</p>
“一会吃完饭，我在这等你。”杜若挥手，目送项清敏回家。</p>
“好的！”项清敏开心地笑着，转身回家。</p>
……</p>
书林学校的晚自习一直到晚上九点，已经过了入夜时分。</p>
“一闪一闪亮晶晶，杜若是我的小星星。”项清敏牵着杜若的手，踏上了这条只有几盏路灯点缀的小路，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歌。</p>
“星星啊。”杜若笑了笑，想到了什么，驻足，抬起头，看向右边的天空。</p>
星辰密布的夜幕里，月亮被挤到了角落，委屈地发着盈盈的月光，但星星们不以为意，在夜空中跳跃着，时隐时现。</p>
“你看。”杜若转过身向着漆黑的田野，伸出手，指了指正前方的夜空。</p>
“那边儿有三颗星星，每次认真看的时候，我总觉得它们之间有一条线连着呢。”</p>
项清敏顺着杜若的手，目光却迷失在了夜空的深处。</p>
“哪里呀？找不到诶。”项清敏委屈地挽起杜若的手臂。</p>
杜若俯下身子，从身后抱着项清敏的肩膀，右脸贴到了她微热的左脸，伸出右手，指向熟悉的那一片夜空。</p>
“看到了吗？那儿。”杜若笑着，看着项清敏的侧脸，看着她星辰满目，寻找着属于杜若的三颗星。</p>
“嗯！找到了！好像真的有线连着呢！”项清敏露出了欣喜的目光，转过脸，亲到了杜若的鼻尖，又害羞地转过头，兴奋地看着那三颗星。</p>
假如夕阳犹在，项清敏泛红的脸颊，应该会更加明显了吧，被夜幕遮掩了，也无所谓，因为杜若心里已经有那样的画面。</p>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它们。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在下雨天时，搬了椅子在阳台，拿出最爱吃的零食，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雨声在耳边滴落，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是最幸福最安逸的我。后来，在一个晴空的夜里，我又搬出了那把椅子，来到了阳台。阳台那片不大的天空里，那三颗星正好在我的视线里，我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喜欢把家里的躺椅拿到阳台，躺在那儿，看着那三颗连成线的星星，有时候它们不见了，被夜云遮掩住了，会很不开心。”</p>
“我好几年，常常在夜里跑去阳台看它们，把它们当做我的朋友，并且这是个秘密，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它们，因为我害怕告诉了别人，它们就不再只是我的朋友了。”</p>
“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呢？”</p>
“因为我喜欢你啊。”</p>
因为这山川星河，都不及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