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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难道是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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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殿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因为之前那些看似没有源头的刺杀,今天因为小盒子的出现有了答案。

    比如为何杀手能混进选秀的秀女里,比如祭天那次为何沐浴的池水被下了毒,甚至我往更恶劣一点的方向想,段天柔许是一早跟小盒子一伙,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两人分道扬镳,段天柔说出小盒子的事是因为报复?

    算了,不想了,真相还是等刑事官查清楚再说吧。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只是平添烦恼。

    忽然看到了立在地上的木人桩,我看着木人桩,竟有些恍惚,仿佛那个身影还在我的面前,我试图抬头看看房梁寻找那身影,可惜……一无所获。

    我在想什么,现在为什么会想她?我摁了摁太阳穴,试图摆脱这样的感觉。

    午膳的时候,有一道红烧鲫鱼,吃鱼的时候一枚鱼刺不慎刺入喉中,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取出来,鱼刺卡得我眼泪横流,小安子立刻喊了太医,可太医来了之后,用的方法都太柔和,反而弄的我难受很多。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抠着喉咙,看看能不能抠出来,但手到了嗓子眼之后,没动两下就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忽然觉察出喉咙里的异样,我捂住口鼻,对着一个汤罐就开始吐,嘴里酸的不行,这时手指勾到一个锋利的细小存在,食指和拇指用力一夹,一枚刺从口中取出,不大,是个小刺。

    我倒了杯水,涮了涮嘴,那个汤罐已经面目全非,我就索性又吐在了那里。

    再喝水的时候,没注意,竟然呛得鼻涕都出来了,真是狼狈不堪。同样的情景我不由地想到了上次米饭卡进去的样子,段天柔给我从鼻子灌水弄得我难受不已,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无动于衷。

    可现在,身旁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我大叫:“小盒子,给朕进来!”

    半天没有人答应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小盒子已经被关入天牢了。我用手帕擦拭了脸上的鼻涕,又唤道:“小安子!”

    小安子这才进来。

    “这些都撤下去吧!”我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入夜,一个人实在辗转反侧,夜里的风虽冷,但是我却找不到给我温暖的人。

    小安子跟我说有几个宫女前来,宫女送来了过冬的厚棉被。

    我问:“为何现在就送来厚棉被?”

    “回皇上,明日就立冬了。”

    怪不得最近这么冷,原来是立冬了。

    宫女接着说:“皇上,太皇太后请您明日去慈永宫吃饺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

    想不到,闹得最僵的皇祖母,反而是这时最关心我的人。

    慈永宫内,皇祖母特意设了饺子宴,邀请了几个朝中重臣前来赴宴,其中有叶梓莘的父亲叶尚书。

    虽然只是一个小型的宴会,但是规矩却一样不少,从开宴到饺子能吃到嘴里,这其中已经经过了好几个环节。

    当我的肚子若干次提出抗议的时候,我终于吃上了热乎的一口饺子,但这口饺子还没吃几口,叶尚书的一句话,又呛到我了。

    “皇上,近来小女服侍地可好?”

    想起之前被叶梓莘发现身份的我落荒而逃的情景,我掩饰性地喝了几口水压压惊。

    “啊,好,很好,很好。”我打着马虎眼,准备瞒过去。

    “那皇上可有打算,何时要小皇子?”噗……这是逼婚之后催娃的节奏?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我只希望赶紧把叶尚书搪塞过去。

    “老臣有一秘法,诸多大臣服用后都诞下子嗣,不知皇上可愿一试?”

    我是个女人,就算这药再好,两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咦,不对,这个叶尚书的这句话是在嘲讽我?

    “叶尚书,你是在耻笑朕?”我声音提升了几个力度,本来只是我跟叶尚书两个人在说话,此刻周围立即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头转过来。

    “老臣知罪,臣一时失言,还请皇上见谅!”叶尚书立即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我赔不是。

    所以,这时我不原谅他反倒显得我小气了?

    这顿饺子看来也吃不下去了,我起身对身边的皇祖母说:“皇祖母,孙儿吃饱了,先行告退了。”

    说完我没等皇祖母同意,就自行离去了。

    回到御书房,我随手翻阅着最近已近堆积如山的奏折,奏折上的字我只隐约认识几个,而这为数不多的字还是段天柔在的时候教会我的。

    小安子忽然来报,说天牢那边来消息,说小盒子招了。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相信,小盒子招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某些猜想是对的?段天柔之前也参与了这一切?

    思索良久,我还是跟小安子去了天牢。

    坐定之后,掌管小盒子的狱卒跟我报告:“皇上,小盒子已经招认跟句鬥的舅甥关系,另外,他也招认了之前的几起刺杀都有参与。”

    狱卒平静地报告,而我每多听一句,就更心寒一分。

    我想听小盒子亲口跟我说。

    狱卒带小盒子到我面前,小盒子被打得虚弱不堪,本来消瘦的身体因为近日的虐待,也变得更加虚弱。

    “抬起头来,朕问你,之前的几次刺杀你可有参与?”

    小盒子颤颤巍巍地说:“回皇上,奴才都是被句鬥逼得……”

    “被逼?据朕所知,你无父无母,他又如何逼得了你?”我蹲下去,看着小盒子的眼睛。

    “的确如此,奴才的父母几年前已去世,而一次无意间识得句鬥,句鬥拿出了一块木制的手牌,上面刻着家族的纹饰图案,而我的背上,同样也有个这个的图案。句鬥说,奴才本是在草原生活,父母遭到屠村无一幸免,而奴才进宫才得以幸免,但奴才得知的消息是村子得了瘟疫父母病逝。”

    “所以,句鬥跟你说,是朕杀了你的父母?”

    小盒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所以,你也相信朕是凶手?”我瞪大着眼睛问。

    “奴才不愿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奴才不得不信。但奴才犹豫了很多次,虽然参与了刺杀,但是也破坏了好几次刺杀。”

    “如果,如果朕哪一次没躲过,如果第一次刺杀我的刺客刀子刺进的是朕的胸口,如果太华池里的池水朕用了,那现在,朕还能站在你的面前吗?”我厉声道。

    小盒子立刻磕头谢罪,我忽然想到段天柔,忙问:“那段天柔,可有参与这些?”

    “没有,从来没有。”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惊喜地问。

    “奴才自知罪责深重,不敢再说谎,至于段姑娘,奴才还以为是皇上自行收的宠妃,别的,奴才一无所知。”小盒子语气低垂,有气无力。

    “谅你也不敢说谎。”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盒子忽然开口:“皇上,您可有为难小安子吗?”

    “怎么?小安子也参与了?”我转头厉声问道。

    “没有没有!”小盒子慌张解释,“奴才想说,奴才的罪责奴才一人承担,希望皇上不要牵连到他人。”

    “朕还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

    离开的时候,我偷偷告诉狱卒,留小盒子一条命,关押在牢房听候发落。

    晚上的风很凉,我一个人在皇宫信步,小安子默默地跟在身后。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推门进去,里面有一盏灯亮着,很暖。

    宫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去处我不知道?

    不久,一个女人出门,身旁伴着一个宫女,夜色漆黑,我们彼此也看不清脸,女人喊话:“你是何人?”

    “噢,朕路过这里,不知你是?”

    我听到一声笑:“原来是皇帝啊,进来吧。”

    女人命宫女多点了几盏灯,屋子顿时明亮许多。

    “这么晚了,怎么不歇着,还到处乱跑。”女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让我可以没有任何戒心和防备地接近。

    “心里有点烦,就出来走走。”

    “我看你不是因为烦,而是因为空吧。”

    女人的话直戳我的心底,我立刻盯着她的眼睛。

    “别这么吃惊,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我都略有耳闻。那个姑娘,应该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我不自知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女人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我捧在手里,感觉很暖。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眼睛茫然地盯着茶杯看。

    “有没有想过去找回来?”

    我抬起头,看着女人的眼睛:“找回来?怎么找,我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

    说着说着我又茫然无措起来。

    “你们相处那么久,你好好回想一下,一定有什么线索的。”

    我仔细回想着,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东西。

    “朕先告辞了,多谢今晚您这杯热茶。”我谢过之后起身就走。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去吧。”

    我走后,一直在想女人说的那句话,“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抬头,忽然发现今晚的星空很美,只是,缺了一个跟我在房顶上细语的人。

    我对身后的小安子说:“朕要发一道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