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父亲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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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市军事基地的实验大楼位于重重建筑物的包围圈内，肖艾薇从平民们休憩的空地一路往内走，通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关卡，终于在某个岗哨兵的带领下抵达沈中校指定见面的地方——位于地下三层的生化实验室。
谁知刚一走进里面，肖艾薇就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其中一个实验单间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只赤身裸体的青年女丧尸。
那丧尸是活得，浑身五花大绑，被硬皮带固定在台面上，似乎是受到来自头顶上方手术灯光的刺激，它情绪亢奋，扭摆着身躯拼命挣扎，时而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声。
肖艾薇见状脚步一滞，她悄悄停留在门口处，暗自观察实验室内的情景。
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正站立在手术台旁，他穿着白大褂，带着橡胶手套和口罩，严谨而细致地将丧尸的躯体从头到尾察看了一遍，其神情之专注，仿佛他面对的不是狰狞可怕的吃人怪物，而是一只非常具有研究性质的奇异生物。
那年轻男子观察了半响，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迷你手电筒，小心翼翼掰开丧尸的嘴巴，对准它的牙齿仔细检查。
“心率增快，体温升高，新陈代谢是正常人类的两倍，视力和听力轻度退化，力量加强，反应速度一般，有局部兽化的迹象。”年轻男子一边研究丧尸，一边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记录下来。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子拿出手术器械开始解剖丧尸，他手握刀柄，在女丧尸的胸口上竖着划出一条长长切口，然后慢慢开膛剖腹，一丝不苟地探视里面的五脏六腑。
“你还要站在那里看到什么时候？”那男子头也不抬，突然开口喊了句。
这时，一直捂着鼻子相隔他有半米远的工作人员惊讶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实验室的门口站着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孩。
工作人员是个体型苗条的青年女子，她把记录本夹在腋下，快步走上前，作势要把大门关上，驱赶道：“抱歉，闲杂人等不准进入这里。”
“打扰了，是沈中校叫我来的。”肖艾薇拦住将要合上的铁门，她可不想跑第二趟。
青年女子闻言后愣了愣，疑惑地看向正在解剖丧尸的年轻男子：“沈中校，这位姑娘是来找你的。”
沈元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淡然道：“你带她去隔壁休息室，我马上过来。”
“好的。”青年女子状似无意地在肖艾薇身上扫了一圈，看她的目光带着些许好奇，“跟我来吧，往这边走。”
“谢谢。”
两人进了休息室，青年女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离去了。肖艾薇静静坐在沙发上，一面等待沈元良，一面无所事事地打量四周。
这间休息室的布局非常简陋，除了沙发和桌椅，仅在墙角处摆了一张单人床，洁白的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甚至看不到一丝皱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肖艾薇正等的有些不耐烦，门口在此时被人轻轻推开，刚刚解剖丧尸的年轻男子迎面走了进来。
沈元良依旧穿着白大褂，兴许是走得太匆忙，衣服下摆处沾了些血迹。他一进屋却没有搭理坐在沙发上的肖艾薇，而是迅速把白大褂脱下来，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
“要喝水吗？”沈元良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动作随意地坐在肖艾薇对面，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沈元良的长相并不算出众，虽然五官平淡，但拼凑起来倒是让人感觉非常耐看。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疏于打理的细碎刘海凌乱地散在额前，脸色比初见时还要苍白几分，似乎是因为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所以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济。
“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喊你来这里的目的。”沈元良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道。
什么意思？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明含义，肖艾薇眯起双眼，略带疑惑地回道：“如果是要帮你协助调查王琴的超能力，那么你恐怕会失望了，我对此一无所知。”
“不，不是关于这件事。”沈元良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一双明亮的眸子里跃动着探究的光芒，“你到底是什么人？黎兴国的体重将近两百斤，以正常男人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动，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肖艾薇身形一顿，知道他在说那天翻墙进入军事基地的事情，不由得心生警惕，脑海中慌忙闪过几个念头，最后决定跟对方打太极。
“我也不清楚。”她耸耸肩膀，歪着脖子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当时只想着救人，也没考虑那么多，后来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诡异的力量，一使劲就把黎叔叔拉了起来。”
说完后，她又傻傻地摸上脑袋，天真烂漫地笑了笑。
“呵，是么。”沈元良翘起二郎腿，鼻梁上的薄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烂。”
肖艾薇心中一咯噔，面上却佯装不解：“什么演技？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当你和那帮人正在基地外面杀丧尸的时候，我可是站在高台上拿着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沈元良将右手搭在书桌上，一上一下敲打着台面，像是在回忆些事情，“你的枪技非常好，听说你在美国系统地学习过枪械用法，所以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他稍微一顿，用耐人寻味的语气接着道：“你似乎杀过很多丧尸，技巧娴熟，仿佛早就看穿它们行动上的劣势。最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你拿着一把弹匣容量只有二十发的□□，却一共射击了三百七十九次。我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子弹？”
肖艾薇蓦然怔住，她当初从个人空间取出子弹的时候，明明已经小心打量过周围，除了疲惫万分的黎兴国，现场别无他人。可却万万没想到还有个人站在高台上观察他们这边的战斗情况，而且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这人居然能观察的如此细致。
这回麻烦了……她绝对不能泄露天网空间的秘密。
肖艾薇全身绷紧，无数应对的计策在脑海中忽闪而过，可看着对面人肆无忌惮投过来的探究目光，她内心忽地一阵紧张，正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装在裤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肖艾薇暗自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竟然是她的父亲卡洛尔·格兰特！
像是生怕卡洛尔挂断电话，肖艾薇迫不及待按下接听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把发颤的声音传入耳朵。
“谢天谢地，薇薇宝贝，你和你母亲没事吧？”卡洛尔的语气有些慌乱。
事实上，肖艾薇已经有五年没听过父亲的声音了，前段时间又一直联系不上，这回终于在电话里听见父亲平安无恙的声音，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瓮声瓮气道：“没事，我和妈妈正呆在玉山市的军事基地呢。”
“玉山市？”
“嗯，离新港市大概有七八小时的车程，这里有全省最大的军事基地。对了，你现在在家里吗？有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抱歉，我刚刚才看到。”卡洛尔正在电话的另一头匆忙地收拾着行李，他将往下掉的厚重眼镜扶上鼻梁，接着费尽心机把一大堆研究资料塞进行李箱，“公司已经派人来接我了，等我抵达公司后，马上就向高层提出申请，让他们去中国接你和你母亲。”
“好的，我们等你。”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肖艾薇仍是笑着应了声。
此刻，守在门口的两个全副武装的国际雇佣兵开始催促卡洛尔，他神色疲惫地点点头，把行李箱递给两个壮汉，在他们的保护下坐进一辆纯黑色越野车。
邻近的街道上时而有枪声响起，卡洛尔透过车窗望向外面，入目可及处皆是一片狼藉，面目腐烂的丧尸，挣扎着逃跑的人类，还有被丧尸群尾随的小轿车……
“薇薇宝贝……”
“嗯？”
“照顾好自己，还有君平，爸爸永远爱你们。”
“嗯，知道了。”肖艾薇眼眶湿润，她稍稍别过头去，不让沈元良看见自己的伤感模样，“爸，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点事。”
挂断了电话，肖艾薇揉揉发酸的鼻子，转眼却看到沈元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仍在期待自己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
肖艾薇把手机放好，摊摊手说道：“你也见到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
沈元良眸光微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肖艾薇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平心静气说道：“而且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当面临生死一线的危境，再加上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我们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也并不算奇怪。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新闻，说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被压在车底下的孩子，徒手就把车子抬了起来。所以，那天的情况估计也是如此吧，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给你挖掘。”
肖艾薇说完就主动对上沈元良探寻的视线，却是闭口不谈子弹的来历。
这时，沈元良猛地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跟她对视了片刻，继而淡然说道：“如果这就是你有所保留的说辞，那我也不好强求了。”
他走到门前，打开门礼貌地朝肖艾薇点点头：“我的问题已经问完，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肖艾薇见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不自觉浑身一松，正欲快步离开，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当时什么都看到了，那为什么不放我们进来？”肖艾薇迟疑了几秒，却还是问出了口，她至今无法释怀军事基地里的官员为何要见死不救。
沈元良表情冷漠，慢条斯理地回答：“这里滞留了太多平民，如果不小心放进来一只丧尸，我无法保证基地的下场将会是怎样。”
肖艾薇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翻墙进来，有多少人因此而丢失了性命。”只要一想起那些平白无故葬身于丧尸群的武校学员，她的心里就无端升起一股无明火。
沈元良不咸不淡地说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现在生气也没用。”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可惜。你只需要给我们打开一扇门，或者派一队士兵前来援助，那些人就不会死了。”肖艾薇无力地垂下头，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提前成为了天选者，说不定早就跟那些学员一样，惨死于丧尸的爪牙之下。
沈元良沉默稍许，回道：“如果我那么做了，王琴就不会爆发出超能力。”
“超能力？你拿我们当小白鼠？”肖艾薇突然想起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丧尸，又联想到几天不见人影的王琴，忍不住问道，“王琴呢？你把她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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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艾薇见状脚步一滞，她悄悄停留在门口处，暗自观察实验室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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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子观察了半响，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支迷你手电筒，小心翼翼掰开丧尸的嘴巴，对准它的牙齿仔细检查。
“心率增快，体温升高，新陈代谢是正常人类的两倍，视力和听力轻度退化，力量加强，反应速度一般，有局部兽化的迹象。”年轻男子一边研究丧尸，一边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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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捂着鼻子相隔他有半米远的工作人员惊讶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实验室的门口站着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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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女子闻言后愣了愣，疑惑地看向正在解剖丧尸的年轻男子：“沈中校，这位姑娘是来找你的。”
沈元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淡然道：“你带她去隔壁休息室，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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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休息室，青年女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离去了。肖艾薇静静坐在沙发上，一面等待沈元良，一面无所事事地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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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良依旧穿着白大褂，兴许是走得太匆忙，衣服下摆处沾了些血迹。他一进屋却没有搭理坐在沙发上的肖艾薇，而是迅速把白大褂脱下来，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
“要喝水吗？”沈元良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动作随意地坐在肖艾薇对面，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沈元良的长相并不算出众，虽然五官平淡，但拼凑起来倒是让人感觉非常耐看。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疏于打理的细碎刘海凌乱地散在额前，脸色比初见时还要苍白几分，似乎是因为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所以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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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肖艾薇已经有五年没听过父亲的声音了，前段时间又一直联系不上，这回终于在电话里听见父亲平安无恙的声音，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瓮声瓮气道：“没事，我和妈妈正呆在玉山市的军事基地呢。”
“玉山市？”
“嗯，离新港市大概有七八小时的车程，这里有全省最大的军事基地。对了，你现在在家里吗？有没有收到我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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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们等你。”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肖艾薇仍是笑着应了声。
此刻，守在门口的两个全副武装的国际雇佣兵开始催促卡洛尔，他神色疲惫地点点头，把行李箱递给两个壮汉，在他们的保护下坐进一辆纯黑色越野车。
邻近的街道上时而有枪声响起，卡洛尔透过车窗望向外面，入目可及处皆是一片狼藉，面目腐烂的丧尸，挣扎着逃跑的人类，还有被丧尸群尾随的小轿车……
“薇薇宝贝……”
“嗯？”
“照顾好自己，还有君平，爸爸永远爱你们。”
“嗯，知道了。”肖艾薇眼眶湿润，她稍稍别过头去，不让沈元良看见自己的伤感模样，“爸，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点事。”
挂断了电话，肖艾薇揉揉发酸的鼻子，转眼却看到沈元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仍在期待自己对前一个问题的回答。
肖艾薇把手机放好，摊摊手说道：“你也见到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且——”
沈元良眸光微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肖艾薇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平心静气说道：“而且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当面临生死一线的危境，再加上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我们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也并不算奇怪。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新闻，说一个母亲为了救自己被压在车底下的孩子，徒手就把车子抬了起来。所以，那天的情况估计也是如此吧，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给你挖掘。”
肖艾薇说完就主动对上沈元良探寻的视线，却是闭口不谈子弹的来历。
这时，沈元良猛地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跟她对视了片刻，继而淡然说道：“如果这就是你有所保留的说辞，那我也不好强求了。”
他走到门前，打开门礼貌地朝肖艾薇点点头：“我的问题已经问完，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肖艾薇见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不自觉浑身一松，正欲快步离开，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当时什么都看到了，那为什么不放我们进来？”肖艾薇迟疑了几秒，却还是问出了口，她至今无法释怀军事基地里的官员为何要见死不救。
沈元良表情冷漠，慢条斯理地回答：“这里滞留了太多平民，如果不小心放进来一只丧尸，我无法保证基地的下场将会是怎样。”
肖艾薇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翻墙进来，有多少人因此而丢失了性命。”只要一想起那些平白无故葬身于丧尸群的武校学员，她的心里就无端升起一股无明火。
沈元良不咸不淡地说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现在生气也没用。”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可惜。你只需要给我们打开一扇门，或者派一队士兵前来援助，那些人就不会死了。”肖艾薇无力地垂下头，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提前成为了天选者，说不定早就跟那些学员一样，惨死于丧尸的爪牙之下。
沈元良沉默稍许，回道：“如果我那么做了，王琴就不会爆发出超能力。”
“超能力？你拿我们当小白鼠？”肖艾薇突然想起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丧尸，又联想到几天不见人影的王琴，忍不住问道，“王琴呢？你把她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