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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乌云就是纭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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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华喜欢竹林,乌云喜欢清静,所以夭华与乌云两个人当初定居的地方,是在一处僻静的山林中。

    木屋周围的竹子,全都是乌云根据夭华的喜好,一颗颗亲手栽种的。

    木屋的四周还鸟语花香,山明水秀。

    —

    整整两日后,中午左右,一路马不停蹄赶路的马车在宁静祥和的涼镇中稍作停顿。

    命车夫下车,去买了十来个馒头,以及一包干粮送入车厢后,马车内的夏侯赢就让车夫接着赶路,迅速出镇去。

    涼镇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与一般的普通小镇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位置很偏,出了镇后再一路往前就更偏僻了,几乎都是山林。

    车夫浑然未感觉到危险,一边啃着为自己买的那个白馒头,一边优哉游哉地继续赶路。

    不久,丛山包围,前方出现两条分叉路口,全都是小道。

    车夫回头,对车厢中人请示。

    夏侯赢听着,点了明敏身上的穴道后,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天气阴沉沉的外面,周围的景物与当年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当年怎么被乌云与夭华两个人找到这里来的,当时他和夏侯渊晋若不是突然得到了些意外的蛛丝马迹,根本找不到这边来,更别说进山了。

    “公子,接下去往那条路走?”见掀帘看出来的人长久不语,车夫不由再问一遍道。

    “接下去的路,就不劳烦你了。”夏侯赢终冷笑一声开口。

    车夫先是一愣,后欣喜地以为将人送到这里就好了,于是快速跃身下车,等着车内人全部出来,然后付给他这两天的马车车钱,让他可以马上驾车返回去。

    夏侯赢跟着走出车厢,在车夫欣喜等待的目光下,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笑里藏刀地一掌就朝车夫的天灵盖盖去,毫不留情,直接取了车夫的命,然后将车夫的尸体丢入一旁的草丛中,用草丛树枝稍作掩盖,再取代车夫,亲自驾马车选了其中一条道,就继续一路往山林深处而去。

    车夫直到死的一刻都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死不瞑目。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一处峡谷外面停下。峡谷的两侧,两座高耸如云的大山并排而立,中间一线天顶多只容两个人并排通过。

    夏侯赢往前看去,只见前方的一切也和当年一样,除了周围的树木更加繁茂了外,几乎找不出任何变化。

    再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当明敏身上的穴道被解,睁开眼苏醒过来时,首先入眼的是阴沉沉的浩瀚无边的天空,之后目光环视四周,只见前方是一片十分茂密的绿竹林,空气异常清新,鸟语花香,甚至还能听到“叮咚叮咚”的泉水声,总的来说自已仿佛已身处在一处“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

    “醒了?”忽然,又是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陌生中已经透着点小小的熟悉。

    明敏顿时快速收回视线,一下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而说话之人,也就是夏侯赢,正低头看着她,手中打横抱着之前马车中一直昏迷没有醒过的那名女子。

    “既然醒了,那接下来的路就你自己走吧。起来,跟在我后面。”抱着萧黎的夏侯赢,紧接着再道。

    明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眼下一点也没兴趣知道夏侯赢抱在怀中的女子到底是他什么人,对于他的身份也还有些深深怀疑,并且尤其怀疑眼下这个地方,“这里真的是那妖女与那祭司乌云当年曾厮守过的地方?你没骗我?”

    “我想,在马车中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九年前确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私情,就在这里。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闹翻了,那乌云为了报复妖女见异思迁嫁给你哥哥,又为了报复你哥哥夺他所爱,于是就带了张人皮面具混入魔宫中,一来在新婚之夜抓走了你哥哥,并一直囚禁他到现在,二来不择手段也想对付那妖女。你哥哥绝对知道眼下这乌云就是当年与那妖女厮守之人,只是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出来。接下去,你只要配合我,让你哥哥明郁亲口说出来这个事实,并让那妖女亲耳听到,就能很好地报复那妖女。好了,这些话我已经是第二遍说了,别再让我说第三编。”一长串的话,五分真五分假,夏侯赢说完便抱着手中的萧黎一路往前方的绿竹林走。

    明敏蹙着眉跟上。什么人皮面具,她从小到现在,几乎是第一次听说。

    而这一切,如果真如前面的夏侯赢所说,那不得不说那乌云未免也太会装了,竟然在那妖女的眼皮底下足足骗了那妖女这么多年。可是现在设计揭穿乌云的身份,会不会变相的让妖女与乌云复合了?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明敏心底难免有些不放心。

    绿竹林内,一条幽深的小道一路通向里面。

    穿过绿竹林后,一座木屋就顷刻间映入了眼底,周围溪水环绕,山坡辽阔。

    明敏站定脚步看去,衣袖下的手早已经不知不觉紧握成拳。不管夏侯赢说的是真是假,脑海中都已经止不住闪过夭华当初开开心心在这里的画面,让她恨不得狠狠撕碎。

    夏侯赢与夏侯渊晋当年查到了这里,但并没有亲自进入过,只是停留在刚才的峡谷外面,也只见过乌云,所以夭华从始至终并不知道他与夏侯渊晋的到来。尤其那段时间夭华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乌云几乎已经不让夭华外出,所以夭华也浑然不知外面的情况。

    看着前方的木屋,以及周围如画一般的风景,夏侯赢不知不觉同样握紧了手。

    入夜,并没有进木屋的夏侯赢,带着怀中的萧黎与明敏找了一处山洞暂时躲避,连火也不点,于黑暗中慢慢吃着手中的馒头与干粮。

    “你确定我哥哥,那乌云与妖女都会来?”

    “我已经留了书信给你哥哥,你哥哥这么在乎你,自然会来救你。而乌云,如今恐怕没有人会比他更想杀了我,好以绝后患。我这样派人送密信给他,他一定会以为我在耍花招。放心,他也一点会来的。”

    “那妖女呢?你又怎么保证她一定会来?”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到时候,你只要把这场戏演好了就行。”

    “那你难道就不担心揭开了乌云的真面目后,反而会让他们复合?”

    “这个就更不用你担心了。”复合?怎么可能!夏侯赢想想就想笑。

    片刻后,吃完了手中那个干巴巴的馒头后的夏侯赢,站起身来道:“好了,下面就要再委屈委屈明二小姐了,让明二小姐在这里等等,我要接着出去布置了。”话落,于黑暗中又一度点了明敏身上的穴道,并将明敏捆绑好,堵住了嘴后,夏侯赢转身出去。按照密函中所定的时间,明天就是了。不管是乌云、夭华,还是明郁,他已经在这等着。

    —

    乌云那边,此时的乌云还在赶来这里的路上。离开了大船后,首先做的就是联系自己的人,并医治自己身上的伤,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夏侯赢逃了,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奢华明亮的马车内,葛钦坐在乌云的对面,刚赶过来会面与上马车不久,只见乌云的眼上蒙着白布,明显敷了药,车厢内到处一股很浓郁的药味。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安静中,乌云似随口一问。

    葛钦不认为乌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乌云既然问了,还命人通知他前来,便亲口将整件事对乌云陈述一遍,从他大哥在青楼中遇到明敏,并将明敏带回葛府纳为妾开始讲起。

    乌云面无表情听着。

    待葛钦说完,乌云冷冷再问:“那明郁现在在哪?”

    “那夜明敏被抓了后,他就连夜离开了葛府,之后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马上下车,留在这里给我截杀明郁。一旦看到明郁出现后,格杀勿论。”乌云随即冷冷下令。

    葛钦一怔,难道明郁也会来这里?不过乌云既然亲口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有错,应了声“好”后就立即下车去。

    奢华的马车没有丝毫停顿,继续一路往前,在夜幕下很快消失在前方。

    此时此刻的明郁,也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日次一大早,奢华的马车在峡谷外面停下。

    驾车的车夫快速跃身下马,恭候在一旁,“祭司大人,到了。”

    乌云掀开车帘下车,被打断的手脚才刚刚接回去,不已移动,但却硬生生忍下那股疼痛。

    “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一有情况马上发信号。”

    “是。”车夫点头,连忙领命。

    乌云不再多说,独自一个人往前走,一路穿过峡谷走进去。

    这里,代表着回忆,也代表着过去的一切。如果可以,乌云真不想让这个时候染血。

    穿过峡谷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大片竹林在晨曦中清翠欲滴,还有一颗颗露水在上面。即便乌云双眼上蒙着布,丝毫看不见,但一切多年来早已经深深刻在乌云心底,即便闭着眼乌云也能来去自如。

    穿过了绿竹林后,前方就是那座木屋,乌云缓步走过去。

    木屋内,上上下下都已经积了层灰尘。

    乌云踏着木阶走上去,直到走到木屋门口,在门槛前面才停下来。

    木屋的屋檐下,还挂着一个竹筒做的简单风铃,在晨风中偶尔发出一声声轻微的撞击声。

    乌云清楚记得,一年后等他从雪山那边归来,马不停蹄的赶回到这里,这里同现在一样已经积了一层灰尘,人去楼空。之后几番查探,才知道她进了名剑山庄,并且已经在名剑山庄养伤养了一年。而等他急急忙忙赶到名剑山庄时,只见她正与明郁在一起,那画面同样刻入乌云心中,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还历历在目。

    半响,乌云才跨过面前的那道门槛走进去。

    木屋内似乎有回音似的,一走进去,昔日的那一声声一句句就清晰传入耳内,恍若昨昔。

    远处的山坡上,自昨夜布置好一切后就已经在等着的夏侯赢,远远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进入木屋中,知道绝对就是乌云无疑了,就快速转身离去,去做接下去的事。

    半路上被蒙面的葛钦截杀的明郁,此刻还在与葛钦交手。

    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明郁之前,在乌云之后,在这一刻正好缓步穿过峡谷。

    这个地方,夭华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但时隔九年后,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回来了。

    每走一步,当年的一幕幕就好像一颗颗雨滴一样在脑海中噼里啪啦坠落下来,四溅开去,不断回荡,怎么挡都挡不住。

    小奶娃在夭华怀中动来动去,一只手手指塞入小嘴中吸允,一只手调皮的去抓两侧崖壁上长出来的那些树枝,可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时留意夭华脸上的神色,好像察言观色一般。

    东泽缓步跟在夭华身后。

    其他魔宫中人就守在峡谷外面,没有命令不得进入,一有情况发信号弹。

    峡谷外面,藏身到暗处的乌云的人,眼看着这一幕,就想尽快通知不久前刚刚进去的乌云。但刚准备发信号弹之时,锋利的利剑已经从后面倏然架上他们的颈脖,一个都不漏。很显然,在马车到来前,马车内的人就已经命人从两侧包抄,算到了会有人在峡谷外面埋伏与隐藏。

    待穿过峡谷,看着前方那片茂密的绿竹林,夭华停了下来。

    犹记得这片竹林是那个人亲手栽种的,一株一株,只因为她当时说了一句“喜欢绿竹”。

    而那时,竹子都还小,哪有像现在这么茂密,一颗颗尤显得整片竹林之大。

    东泽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从没来过,站在夭华身后没有说话。

    小奶娃似乎很喜欢前方那片竹林,小手指了指前方,又怕怕地回过头来看着夭华,想要夭华抱他过去。

    夭华实在不知道乌云怎么会突然来这,停顿了良久后,才又重新迈开脚步。

    一如竹林,小奶娃就兴奋地想抓两侧的竹叶。

    夭华随手摘下一片很嫩很软的叶子,递入小奶娃手中,抱着小奶娃继续走。

    待穿过了竹林,那座再熟悉不过的木屋就刹那间映入了夭华眼底,一眼看去几乎和当年一模一样,记忆霎时仿佛穿梭回到了当时,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从木屋里面一点点爬出来,并在艰难地爬出门槛的那一刻一下子从阶梯上面滚了下来,暴雨倾盆倾盆地浇灌在她身上,寒气窜入四肢百骸,却远不及心中的冷。

    世间最深的悲凉,也莫过于被自己心爱的人丢下自生自灭。

    也有道是“尝过世间最深的痛,此后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许久,夭华缓缓失笑一声,似是在笑自己,又似在笑过去。

    小奶娃看着夭华脸上的神色变化,忽然快速将小脑袋靠入夭华怀中,一动不敢再乱动。

    站在夭华身后的东泽,没办法看到夭华此刻脸上的神色,但从夭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化中还是不难感觉到一二,很明显这里并非普通的地方,对夭华来说一定非同寻常,真的忍不住想开口问一句,但每每话到嘴边,又慢慢咽了下去。

    当夭华抱着小奶娃踏入木屋时,只见木屋的地上掉着一块白色的丝帕。

    丝帕很干净很干净,与一地的灰尘相当格格不入。

    “东泽,你马上去周围查查看,看看那乌云去哪了,本宫在这等着。”

    东泽显然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白色丝帕,并且不出意外应该是乌云落下的无疑,而眼下木屋四周都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很显然乌云已经离开了,点了点头领命,“我这就去。”

    夭华随后弯腰拾起地上的丝帕,用丝帕擦了擦其中一条木凳,然后将丝帕一丢,坐了下来。

    小奶娃感觉到夭华将他放在了腿上,这才又抬起小脑袋来,一双眼好奇地左看右看,见夭华一直看着他后忍不住对夭华摇了摇还紧抓在手中的那片嫩竹叶。

    夭华淡淡笑笑,伸手擦去小奶娃小嘴边流出来的那一缕口水。从来都是冷静,甚至是冷酷无情的人,即便曾有几次不切实际地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希望一睁开眼能够回到过去,但到最后还是理智占上风。如今,更是早已经将当年的一切当成了一场梦,一场不想再回忆起的,仿佛已经是个局外人一般的梦。就好像刚才,穿过竹林后看到木屋,当年的那一幕清晰播放在眼前,心中不知不觉泛起一丝波动,但这样的波动也已经小的可怜,丝毫无法影响到她。

    忽然,用飞镖钉在墙上的那张字条吸引了夭华的目光,引夭华看过去。

    夭华的视力一向很好,即便隔着几步之遥也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字条上白纸黑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妖女,想知道当年的纭帧丢下你离开的真相,还有他今时今日在哪,就马上到峡谷进来处去等着,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姓什么?”

    “姓‘纭’。”

    “白云的云?”

    “不,绞丝旁那个纭。”

    “这世上有这个姓吗?你在匡我?”

    ……

    “那你叫什么?”

    “你很想知道?”

    “算了。”

    “纭帧,记住这两个字。”

    突地,当年那段对话伴随着字条上的那两个字,猛然袭上夭华的脑海。

    当日在海边,乌云突然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让她刹那间恨不得杀了他,并且也付诸行动了,当即对对乌云动手。如今再看到这两个字,当时记忆如海水一般涌上来。

    夭华忽地失笑,明知道是假名,当时也很清楚,可还是义无反顾的放入了心中,后来还与之拜了堂、成了亲,现在回想实在是可笑的很。

    纭帧,就是这两个字,也就是这个人,对他的恨岂是扒皮抽筋能解?

    只是,现在到底是谁留下了这张字条?是乌云?不可能!乌云当日已经带着她去冰岛看了那个人的尸体,她也确实已经亲眼看到了,另外关于其他的一切乌云一直含糊其辞,说不知道,现在怎么可能突然给她留这样的字条?那会是引乌云来这里的人留的?并且还是专门留给她的?因为知道乌云双眼无法视物,所以就这么公然钉在墙上。

    小奶娃好像也看到了,不断伸头看去,好像想看清楚上面的字。

    先是回到了这里,再又是这张字条,字条上面的字,看来一切似乎要比想象中还来得精彩。

    突然间,不知怎的,夭华有些拭目以待。

    —

    另一边,在夭华到来的前一刻被夏侯赢引开的乌云,此刻隔着一座山,正与夏侯赢面对面站在一处平坦的山坡上。

    晨光不知何时已经又被乌云这逼,寒风阵阵,显然又是一个阴云天。

    “乌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再带着这张人皮面具。这么多年了,也该揭下面具好好透透气了。”夏侯赢率先开口,当着乌云的面就是先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算计的,引我来这里,再引明郁前来,然后用明敏做要挟,设计让明郁说出我的身份,再让夭华听到?”清楚感觉到周围没有一个人,乌云同样一声冷笑,已然将夏侯赢的意图摸得清清楚楚。但可惜的是,他绝对等不到夭华到来了,这一切只能送他四个字——自掘坟墓。

    “乌云不愧为乌云,一双眼瞎了还是这么锐利,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哦,不对,如今应该叫你夏侯云才对。哦,也不对,或许你更想让人叫你纭帧。哦,还是不对,纭帧这个名字,你怎么可能还会想让它存在于世。哎,这么多个名字,这么多重身份,我都突然不知道改叫你什么好了。”夏侯云继续笑,似乎一点也不恼乌云这么轻易看出来了他的算计,又似乎明显在拖延时间,好像正如乌云话中所说的那样在等着夭华与明郁两个人到来。

    “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机会再叫。”

    “是吗?那妖女的武功可比不你差,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有把握,她现在不在这里,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岂会没有感觉到乌云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夏侯赢继续有意拖延时间,并且对这拖延时间并不掩饰,心底在这时早已止不住冷笑,恐怕乌云万万想不到,他其实设了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并不在一起,甚至不惜冒着死的危险将他先引到这边来。时至今日他夏侯赢总算是明白了一点,对付他乌云,不付出点代价不行。

    东泽慢慢查看到这边来。

    乌云敏锐地察觉到声音,果然还是没有甩开夭华。不过夏侯赢刚才的话并没有让任何人听到,后面他已经不会再让他又任何开口的机会,在夭华与明郁两个人到来之前,当即就对夏侯赢动手。

    蓦然看到这一幕的东泽,迅速回去向夭华禀告。

    夭华此时已经不在木屋中。

    —

    峡谷进来的那处,明敏已被捆绑在其中一颗大树上。速度真的是很快,在乌云穿过竹林进去,之后又在夭华与东泽穿过竹林进去后,马上就将人给绑上了。

    路上遭埋伏,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才赶到的明郁,迅速穿过峡谷进入,一眼就看到了被绑的明敏,除此之外并没看到任何人。

    对于这里,明郁自然也是熟悉的,当年也曾不止一次来过。

    被绑住的明敏,一眼看到明郁,在明郁就要过来救她前立即先一步大声开口,“哥哥,你别过来,这里有埋伏,千万别过来。”

    明郁闻言,顿时眯眼,“真是乌云抓了你?”

    “是。”明敏回得毫不犹豫。

    “那他人呢?”

    “哥哥,你还是快走吧,他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引你前来就是为了杀了你,因为现在只有你知道他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是九年前那个名叫‘纭帧’的人。只有杀你了,才能保住这个秘密不让妖女知道。哥哥,不管敏儿现在怎么变,敏儿怎么可能会希望你出事。哥哥,你真的快走吧。”

    已经到来的夭华,将这一幕与明敏明郁之间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那“纭帧”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