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冤冤相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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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风吹过，白子画已经先一步抢身飞到无垢的身边将他扶起坐好，单手搭上无垢的脉搏。花千骨站在师父的身侧，虽然心里焦急，却冷静的观察着无垢脸上的变化，只见那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孔已经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握拳，刺进肉里的指甲中泛出了灰黑色。那症状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白子画双手结印，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古老而灿烂的法阵出现在无垢的脚下，将他全身笼罩住，同一时刻，花千骨已经从墟鼎中掏出自己的金针，默契的封住了无垢周身的几处大穴，协助白子画阻住那剧毒的毒势蔓延。
“师父，是玉浊峰的五毒冰晶。”花千骨语声焦急，从白子画微微的颔首中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七绝谱中有记载：世上的毒大致分为两种，虫蛇之毒和草木之毒。虫蛇之毒爆发剧烈，可以让中毒者死的惨不忍睹，最著名的就是同时可以让人陷入幻境的“七大蛊毒”。另一种就是草木之毒，草木之毒发作虽然缓慢，却可以将中毒者的灵力化去，一点点的侵蚀你的脏腑。昔日白子画所中的卜元鼎之毒就是草木之毒炼化的，而现在无垢体内的五毒冰晶也是十分霸道的草木之毒，虽然不至于一下夺取他的生命，却可以化去他的仙力，让他变成废人。
站在对面的妖怪，在两人闯入洞穴的时候就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无垢上仙虽然贵为莲城城主，但是性格孤傲，喜欢独来独往，朋友极少。他这回将无垢上仙引诱到洞穴中就是算准无垢身后肯定没有援兵。没想到这一对气质不凡的男女非但追踪到了这里，还轻描淡写的看出了无垢所中之毒的来历。突发的状况让他有些发慌，不禁大声问道：“两位请问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相助无垢来管这件闲事？”语气竟比较客气。他近五百年的灵力感知到那个粉衣小姑娘的修为非常强，同自己差不多，而身旁那个冷若冰雪的白衣男子更是深不可测，比他不敢正面交锋的无垢上仙仿佛还要强。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掳走小蛮？无垢上仙又是怎么中毒的？”花千骨天性宽和，但是这回对方的行径显然惹恼了她，焦急之下忍不住出声质问。
“嘿嘿。”妖怪得意一笑，“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刚才告诉无垢，如果他不吃下我给他的□□。这个痴傻小丫头的安全我就没法保证了。没想到原本目空一切的无垢上仙竟然十分关心这个丫头，想也不想的就自己服下了□□。事情的顺利可超过了我的想象啊。”
“卑鄙！你居然利用无垢上仙对于小蛮的关心来对付他。”花千骨想起无垢上仙在看到小蛮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暖表情，以及小蛮对于无垢的依恋，心头一痛。
“喵！你说我卑鄙？”妖怪发出了一声猫的嘶鸣，恨恨说道：“我本来只是一只得道成仙的小小狸猫，是生是死也没有什么人在乎。可是两百年前，当我在争斗中被其他妖怪重伤时，澄渊不但救了我，还把我收留在玉浊峰。但是无垢，身为上仙竟毫无理由的掏了我主人的骨头肉身！和他相比，我现在的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
玉浊峰……澄渊？妖怪的话引起了花千骨埋藏在心底的久远记忆。上一世她和师父游历人间的时候，遇到了众多仙人被掏剩皮囊的奇案，最后终于查明原委，无垢上仙为了替云牙向奸杀了她的齐云山弟子复仇，一并恨上了天下所有食吃兔肉的人，玉浊峰新任掌门澄渊就是其中的一员。在那次事件中，花千骨还差点命丧无垢上仙之手。但是后来想起，所有的仇恨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我知道，你是心念主人的恩情，所以才想找无垢上仙复仇。”花千骨站起身，迎向妖怪的目光，“可当时无垢上仙也正是痛心云牙的惨死，才开始杀戮。最后他更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自裁谢罪了。而且你和无垢上仙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上小蛮？她那时都根本没有出生，又有什么罪可言？”
妖怪的眼神有点动摇，可是想到主人的惨死，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无垢身为仙界的五上仙之一，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我跟踪了他百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过自从他收了这个丫头为义女后，有了感情，开始变得心软，这就是他的弱点。我法力不如他，要复仇自然只能找他这个毫无抵抗力的小丫头下手。我这也是无计可施。”
“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就算你向无垢上仙报了仇，但是无垢上仙的朋友属下未来就不会找你复仇了吗？这仇恨的连锁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喵~”妖怪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花千骨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却让他一时无法反驳，忽然冷冷一笑：“小姑娘，你这么替无垢说话，一定是他的朋友吧？我看你才不过十八岁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我们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就无法互相理解。”
“我……我想我可以理解。”花千骨轻轻说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孤独与绝望，在黑暗中沉沦，感觉全世界都在唾弃她离她而去的感觉又如何会陌生呢……就在她垂下头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头。花千骨回头看去，发现白子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神中蕴含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花千骨感觉心头一阵温暖：“说来你也许不信，无垢上仙当年也曾想要取我的性命。而我自己，也犯下过滔天大错，连累了身边重要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我惨死，我一度自暴自弃，甚至想要与全世界为敌。可是，有人却没有放弃我，将我带了回来。所以今天，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
花千骨轻轻搭上了她肩头宽厚的大手，眼神不再迷惘。以前，她一直跟在师父的身边，远远看着师父站在露风石上守护着苍生守护着六界。当时在她心里，白子画是她心目中的神，能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小石头，她就心满意足。只要师父高兴，她愿意去做任何事。至于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背负，当时的她只是有种模糊而似懂非懂的感觉。然而，在经历了那毁天灭地的痛苦经历后，今天她又看到了小蛮对于无垢上仙那种发自心底的依恋，以及无垢上仙在失去挚爱后的萧索与苍凉。蓦然间她认识到，她花千骨也有一些她想要拼了命去守护的东西，那不光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还有一种她所认可的在心底支撑她的信念。
说这一番的时候，花千骨面色平和，却辐射出一股坚定的力量，那力量中蕴含的东西，让妖怪感到心头一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温柔美丽的小姑娘，一定不是一般人。唉，今天他的运气太差了，竟冒出个这么难缠的对手，只好说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无垢的义女被我挟持，他自己也中毒颇深，失去了不少功力。我和他的梁子越结越深，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不，”花千骨上前一步，“我不但要救回小蛮和无垢上仙，我还一定会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化解这段仇恨。”
“咕咕咕！哈哈哈！”妖怪仰天大笑：“小姑娘，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看来你和仙界那群道貌岸然自命清高的臭仙人们有点不同。也罢，我就来和你打个赌吧。只要你能打赌赢了我，我立即放了这个痴傻的小丫头如何？”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小蛮。
“好！一言为定。你可不许耍赖哦。”花千骨点点头。
“喵~这个自然。”妖怪离开了小蛮几步，嘴里念念有词，将灵力聚拢到爪子上向小蛮撒去。一道光芒闪过，原本一动不动呆立在当地的小蛮忽然变成了十个一模一样的人。不但外形分毫不差，连她们散发出的气息都如出一撤。
妖怪得意的笑道：“这个赌很简单，真正的小丫头就在这里面，只要你可以不借助仙法，告诉我谁是真的，就算你赢。机会只有一次。当然，小姑娘，我不以大欺小，不给你限定时间。只是……”妖怪轻蔑的看了一眼开始咳嗽，嘴角渗出黑血的无垢上仙，“这个毒却是不等人的哦。”
花千骨清澈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十个看似一模一样的小蛮，不待妖怪再说下去，就大步走到其中一个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解去了她的定身咒，蹲下来摸摸了小蛮的头：“小蛮不要怕，姐姐现在就带你回家。”
小蛮被定在地上很久，好不容易可以动了，可是她并没有像寻常的孩子一样开始啼哭玩闹，而是向法阵中的无垢跑去，带着哭腔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我是在确定真正的小蛮后才解开她身上的法术，这不算犯规吧。”随着花千骨的话语，另外九个□□应声消失……
“不可能！这不可能……”妖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术是我最擅长的法术，就算你可以辨别出谁是真的，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你一定是在作弊！”
“你以为这很难吗？”花千骨认真说道：“你的□□术是可以完美的模仿出小蛮的模样气息，但这些□□都是没有感情的傀儡。刚才在无垢上仙吐血的时候，真正的小蛮眼神里闪过了关心和痛苦的光芒。只是凭这点，我就可以分辨出谁是真的。”
“唔……”妖怪虽然气的满脸通红，可是毕竟之前把话说满了，最关键是，花千骨身旁的白子画虽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不寒而栗，“好吧，今天我认栽。你们走吧。”
“等等！你还没有把无垢上仙所中‘五毒冰晶’的解药给我们。”花千骨焦急道。
“咕咕咕！”妖怪脸上再次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这毒可是非常珍贵的，怎么能说解就解呢？而且我刚才只是和你承诺，你打赌赢了后，我就将小丫头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们。无垢的毒解不解就不在我们的协议中哦。”
“你……”花千骨气的僵立在当场，无垢上仙身上的毒越来越深，要是再不赶紧想办法的话，就算事后他身体无碍，也必定会修为大损。随着她气息的波动，一股浑厚的纯阳真气从花千骨的体内散发而出。
妖怪立即心生警惕，向后一跃：“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动手啊？难道一对一我还怕了你不成？”他毕竟不笨，话语间直接将花千骨放到了台前。
“无需我师父出手。我早已说过，会化解这段仇恨的。”花千骨纤手一挥，周身衣袂飘飞，语气慢慢恢复了平静，单是这凝神对敌的动作，气宇已是不凡。
妖怪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两只爪子上的指甲暴涨，寒光凛凛，竟不逊色于仙家的兵刃：“哼，口气倒是不小。好吧，如果你能靠你自己让我心服口服，我给你解药又何妨。”
两个人摆开架势，原本空气沉闷的洞穴中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只剩下白子画布下的火灯笼偶然发出的燃烧声……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谁知，原本精气神集中到巅峰的花千骨忽然出人意料的收起了自己的真气，向着狸猫妖说道：“等等！暂停一下……”
“嗯？”狸猫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什么？难道你知道打不过，所以想要投降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和花千骨动手，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谁说要投降啊。”花千骨对他嗤之以鼻，随即露出了扭扭妮妮的神情，她快步走到白子画面前，将双手藏在了身后。
白子画碎玉一般的声音也带着难得的几分疑惑响起：“怎么了？”
花千骨小脸微红，两只小手终于向前伸出，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师父……那个……我出门忘记带剑了……”
“…………………………………………”
一阵清风吹过，白子画已经先一步抢身飞到无垢的身边将他扶起坐好，单手搭上无垢的脉搏。花千骨站在师父的身侧，虽然心里焦急，却冷静的观察着无垢脸上的变化，只见那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孔已经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握拳，刺进肉里的指甲中泛出了灰黑色。那症状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白子画双手结印，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古老而灿烂的法阵出现在无垢的脚下，将他全身笼罩住，同一时刻，花千骨已经从墟鼎中掏出自己的金针，默契的封住了无垢周身的几处大穴，协助白子画阻住那剧毒的毒势蔓延。
“师父，是玉浊峰的五毒冰晶。”花千骨语声焦急，从白子画微微的颔首中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七绝谱中有记载：世上的毒大致分为两种，虫蛇之毒和草木之毒。虫蛇之毒爆发剧烈，可以让中毒者死的惨不忍睹，最著名的就是同时可以让人陷入幻境的“七大蛊毒”。另一种就是草木之毒，草木之毒发作虽然缓慢，却可以将中毒者的灵力化去，一点点的侵蚀你的脏腑。昔日白子画所中的卜元鼎之毒就是草木之毒炼化的，而现在无垢体内的五毒冰晶也是十分霸道的草木之毒，虽然不至于一下夺取他的生命，却可以化去他的仙力，让他变成废人。
站在对面的妖怪，在两人闯入洞穴的时候就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无垢上仙虽然贵为莲城城主，但是性格孤傲，喜欢独来独往，朋友极少。他这回将无垢上仙引诱到洞穴中就是算准无垢身后肯定没有援兵。没想到这一对气质不凡的男女非但追踪到了这里，还轻描淡写的看出了无垢所中之毒的来历。突发的状况让他有些发慌，不禁大声问道：“两位请问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相助无垢来管这件闲事？”语气竟比较客气。他近五百年的灵力感知到那个粉衣小姑娘的修为非常强，同自己差不多，而身旁那个冷若冰雪的白衣男子更是深不可测，比他不敢正面交锋的无垢上仙仿佛还要强。
“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掳走小蛮？无垢上仙又是怎么中毒的？”花千骨天性宽和，但是这回对方的行径显然惹恼了她，焦急之下忍不住出声质问。
“嘿嘿。”妖怪得意一笑，“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刚才告诉无垢，如果他不吃下我给他的□□。这个痴傻小丫头的安全我就没法保证了。没想到原本目空一切的无垢上仙竟然十分关心这个丫头，想也不想的就自己服下了□□。事情的顺利可超过了我的想象啊。”
“卑鄙！你居然利用无垢上仙对于小蛮的关心来对付他。”花千骨想起无垢上仙在看到小蛮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暖表情，以及小蛮对于无垢的依恋，心头一痛。
“喵！你说我卑鄙？”妖怪发出了一声猫的嘶鸣，恨恨说道：“我本来只是一只得道成仙的小小狸猫，是生是死也没有什么人在乎。可是两百年前，当我在争斗中被其他妖怪重伤时，澄渊不但救了我，还把我收留在玉浊峰。但是无垢，身为上仙竟毫无理由的掏了我主人的骨头肉身！和他相比，我现在的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
玉浊峰……澄渊？妖怪的话引起了花千骨埋藏在心底的久远记忆。上一世她和师父游历人间的时候，遇到了众多仙人被掏剩皮囊的奇案，最后终于查明原委，无垢上仙为了替云牙向奸杀了她的齐云山弟子复仇，一并恨上了天下所有食吃兔肉的人，玉浊峰新任掌门澄渊就是其中的一员。在那次事件中，花千骨还差点命丧无垢上仙之手。但是后来想起，所有的仇恨都离不开一个“情”字。
“我知道，你是心念主人的恩情，所以才想找无垢上仙复仇。”花千骨站起身，迎向妖怪的目光，“可当时无垢上仙也正是痛心云牙的惨死，才开始杀戮。最后他更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自裁谢罪了。而且你和无垢上仙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上小蛮？她那时都根本没有出生，又有什么罪可言？”
妖怪的眼神有点动摇，可是想到主人的惨死，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无垢身为仙界的五上仙之一，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我跟踪了他百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过自从他收了这个丫头为义女后，有了感情，开始变得心软，这就是他的弱点。我法力不如他，要复仇自然只能找他这个毫无抵抗力的小丫头下手。我这也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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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妖怪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花千骨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却让他一时无法反驳，忽然冷冷一笑：“小姑娘，你这么替无垢说话，一定是他的朋友吧？我看你才不过十八岁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我们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就无法互相理解。”
“我……我想我可以理解。”花千骨轻轻说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孤独与绝望，在黑暗中沉沦，感觉全世界都在唾弃她离她而去的感觉又如何会陌生呢……就在她垂下头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头。花千骨回头看去，发现白子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神中蕴含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花千骨感觉心头一阵温暖：“说来你也许不信，无垢上仙当年也曾想要取我的性命。而我自己，也犯下过滔天大错，连累了身边重要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我惨死，我一度自暴自弃，甚至想要与全世界为敌。可是，有人却没有放弃我，将我带了回来。所以今天，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
花千骨轻轻搭上了她肩头宽厚的大手，眼神不再迷惘。以前，她一直跟在师父的身边，远远看着师父站在露风石上守护着苍生守护着六界。当时在她心里，白子画是她心目中的神，能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小石头，她就心满意足。只要师父高兴，她愿意去做任何事。至于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背负，当时的她只是有种模糊而似懂非懂的感觉。然而，在经历了那毁天灭地的痛苦经历后，今天她又看到了小蛮对于无垢上仙那种发自心底的依恋，以及无垢上仙在失去挚爱后的萧索与苍凉。蓦然间她认识到，她花千骨也有一些她想要拼了命去守护的东西，那不光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还有一种她所认可的在心底支撑她的信念。
说这一番的时候，花千骨面色平和，却辐射出一股坚定的力量，那力量中蕴含的东西，让妖怪感到心头一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温柔美丽的小姑娘，一定不是一般人。唉，今天他的运气太差了，竟冒出个这么难缠的对手，只好说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无垢的义女被我挟持，他自己也中毒颇深，失去了不少功力。我和他的梁子越结越深，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不，”花千骨上前一步，“我不但要救回小蛮和无垢上仙，我还一定会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化解这段仇恨。”
“咕咕咕！哈哈哈！”妖怪仰天大笑：“小姑娘，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看来你和仙界那群道貌岸然自命清高的臭仙人们有点不同。也罢，我就来和你打个赌吧。只要你能打赌赢了我，我立即放了这个痴傻的小丫头如何？”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小蛮。
“好！一言为定。你可不许耍赖哦。”花千骨点点头。
“喵~这个自然。”妖怪离开了小蛮几步，嘴里念念有词，将灵力聚拢到爪子上向小蛮撒去。一道光芒闪过，原本一动不动呆立在当地的小蛮忽然变成了十个一模一样的人。不但外形分毫不差，连她们散发出的气息都如出一撤。
妖怪得意的笑道：“这个赌很简单，真正的小丫头就在这里面，只要你可以不借助仙法，告诉我谁是真的，就算你赢。机会只有一次。当然，小姑娘，我不以大欺小，不给你限定时间。只是……”妖怪轻蔑的看了一眼开始咳嗽，嘴角渗出黑血的无垢上仙，“这个毒却是不等人的哦。”
花千骨清澈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十个看似一模一样的小蛮，不待妖怪再说下去，就大步走到其中一个的身边，旁若无人的解去了她的定身咒，蹲下来摸摸了小蛮的头：“小蛮不要怕，姐姐现在就带你回家。”
小蛮被定在地上很久，好不容易可以动了，可是她并没有像寻常的孩子一样开始啼哭玩闹，而是向法阵中的无垢跑去，带着哭腔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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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还没有把无垢上仙所中‘五毒冰晶’的解药给我们。”花千骨焦急道。
“咕咕咕！”妖怪脸上再次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这毒可是非常珍贵的，怎么能说解就解呢？而且我刚才只是和你承诺，你打赌赢了后，我就将小丫头毫发无损的还给你们。无垢的毒解不解就不在我们的协议中哦。”
“你……”花千骨气的僵立在当场，无垢上仙身上的毒越来越深，要是再不赶紧想办法的话，就算事后他身体无碍，也必定会修为大损。随着她气息的波动，一股浑厚的纯阳真气从花千骨的体内散发而出。
妖怪立即心生警惕，向后一跃：“呵呵，怎么了，是不是想要动手啊？难道一对一我还怕了你不成？”他毕竟不笨，话语间直接将花千骨放到了台前。
“无需我师父出手。我早已说过，会化解这段仇恨的。”花千骨纤手一挥，周身衣袂飘飞，语气慢慢恢复了平静，单是这凝神对敌的动作，气宇已是不凡。
妖怪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两只爪子上的指甲暴涨，寒光凛凛，竟不逊色于仙家的兵刃：“哼，口气倒是不小。好吧，如果你能靠你自己让我心服口服，我给你解药又何妨。”
两个人摆开架势，原本空气沉闷的洞穴中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只剩下白子画布下的火灯笼偶然发出的燃烧声……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谁知，原本精气神集中到巅峰的花千骨忽然出人意料的收起了自己的真气，向着狸猫妖说道：“等等！暂停一下……”
“嗯？”狸猫妖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什么？难道你知道打不过，所以想要投降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和花千骨动手，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谁说要投降啊。”花千骨对他嗤之以鼻，随即露出了扭扭妮妮的神情，她快步走到白子画面前，将双手藏在了身后。
白子画碎玉一般的声音也带着难得的几分疑惑响起：“怎么了？”
花千骨小脸微红，两只小手终于向前伸出，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师父……那个……我出门忘记带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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