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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遇(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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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袅这一路吃吃逛逛的,三天下来才走了一半路程。行至一处客栈又停了下来。

    店小二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帮他们俩牵马。

    白袅将缰绳递给店小二:“店家,给我们的马用最好的草料。”

    “好嘞,好嘞。二位客官这是吃饭啊还是住店啊?”

    “住店。”

    店小二听到这里,将他们浑身上下快速的打亮起来一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我们只有上等房了,不知二位……”

    “两间上等房!”

    店小二朝着客栈里喊:“上等房两间,贵宾两位!”紧接着从客栈里出来另一个人迎接着他们进入里面的一个雅间。

    “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好。”

    白袅有些不理解:“可是我们还没点呢!”

    店小二解释道:“客官第一次住我们店吧。您有所不知,本店上等房免费提供餐饭,也因此上等房的房价嘛……”他捻了捻手指,暗示价格昂贵。

    白袅点点头:“哦,好!那你催促厨房快一些,赶了一天路了有些饿。”

    “好嘞!”店小二转身走到一个看上去像是掌柜的人身边耳语了几句才转身去厨房。

    独孤奕环视了一遍周围,这雅间看上去就是好,富丽堂皇的堪比皇城东轩街最好的店铺。这里看上去与楼下的铺面完全不一样。处处透露着泼天的富贵。

    刚刚那个掌柜的一脸谄媚的向他们走来:“两位客官,鄙人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姓齐,有什么嘱咐吗?”

    白袅感觉十分诧异:“齐掌柜客气,我们就是来歇歇脚,嘱咐谈不上。”

    自从他们进入这个客栈,这里面的人好像都表现得怪怪的,恨不得马上迎上来当牛做马。

    齐掌柜淡淡一笑:“鄙人见二位客官衣着不凡,又是自皇城而来,以为上面有什么嘱咐呢。见笑了。”

    独孤奕打量着齐掌柜仿佛已经把他看透了:“这间客栈路通八方,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皇城来的?”

    齐掌柜不语,保持微笑退了出去。

    “你们方都人真奇怪!”

    白袅仿佛看清了一切:“你看着吧,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北泽的官员都会知道!”

    北泽郡。郡公府。

    北泽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参加“宴会”。为首的就是北泽郡公陈泠。参会人员是北泽两大富商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他们都坐立不安的看着陈泠,对面前的珍馐视若无睹,好像都在等着他拿定主意。

    一个看上去十分面善的富商喝了一杯酒给自己壮胆:“郡公!上面派人来了,这次不是皇长子他们,咱们该怎么办?还是用老办法?”

    陈泠大口的吃着酒菜,假装没听见富商的话。

    富商看了看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举起酒杯向上恭敬的对着陈泠:“季然兄,多虑了,也不看看我们郡公是谁啊,上面的人来了多少次了我们郡公都摆平了不是,不在乎这一次。”

    陈泠拿起酒杯敷衍的举了一下:“就爱听我们说话,孟季然你多学学!”

    孟季然没说什么,自己在那里喝酒。

    陈泠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们也不用担心,换人就换人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来的是强龙他到了我的地界也得给我盘着!”

    宴席结束,富商们陆陆续续离开宴厅。

    陈泠将自己面前的餐盘全部都推到了地上,杯盏珍馐散落一地。旁边的侍女赶紧跪在地上,生怕陈泠的怒气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他妈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不过是挣了几个钱的商贾,都敢质问我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骂了几句陈泠还觉得不解气,低头看见地下的一个琉璃盏一脚就踢了出去。琉璃盏滚下台阶滚到了门口一个正在进来的人脚边。

    那人看着在地上一直转动的琉璃盏,一脚踩了上去,琉璃盏瞬间停下,碎了。

    “不过几个商贾,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

    陈泠看见来的人是陆为业,收了收怒火:“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陆为业穿过满地狼藉走到陈泠身旁:“我沿途布下了不少密探,他们刚刚来信说上艺阁那两位刚刚走了一半。”

    “那又怎么样?”

    陆为业轻叹一声,好像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不开窍:“皇城到北泽快的话三天就到了,这都五天了,他们刚刚走了一半!”他等着陈泠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奈何陈泠是个榆木脑袋。“你想啊,一个是南游接回来的私生子,那个地方天天打仗,哪来的时间了解我们北泽的事儿 一个是姚都遣使,你觉得他会真心为咱们国家办事儿吗?”

    陈泠恍然大悟:“他们不想来啊!”

    “对啊!主上给他们一个月时间回去复命,我看这样没半个月到不了!”陆为业为陈泠的开窍感到高兴。

    “那我们还按原来那么办?”

    “不用,你交给我吧!对付他俩可不能用对付皇长子的办法!”

    陈泠看陆为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试探的问:“你有办法了?”

    “他们不是爱吃喝玩乐嘛,既然来到了北泽这个地方我们还不管够!”

    西域郡。

    那人依旧在忽视方南浔二人,看到了天边运送粮草的几队人马之后赶紧跑到驿站里去叫了一些青壮年出来,这些青壮年有平民有士兵看上去没什么联系但是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面容焦黄,看上去饿了很久。

    这些人都忽略了方南浔他们,径直朝着救灾粮跑去。

    楚玉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南浔拦了下来:“不用管他们了,他应该能安排好。”说完瞅了一眼刚刚的那个驿站负责人。

    “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西域郡的郡公刘秉义。他向来以清廉仁义着称,我们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早,方南浔和楚玉成就到了郡公府,偌大的郡公府除了管家以外没有任何人。

    楚玉成喝茶都喝撑了:“刘秉义这是什么意思?都现在了还不回来?”

    管家赶紧走过来,看上去十分惶恐:“二位贵人有所不知,郡公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回府了。”

    “他还没回来?”楚玉成很不理解。

    “好了的,我们知道了。拜托你一件事儿,帮我们准备两套普通百姓穿的衣服行吗?”

    管家应了方南浔的要求赶紧下去准备。但是却迟迟不回来。

    “这管家不会也跑了吧?”楚玉成看着管家走的方向。

    方南浔似乎已经明白了:“他在为难要不要拿上来。”

    “啊?”

    方南浔向着管家离开的方向走去,果然管家早就等在那里了。

    管家看到方南浔他俩过来吓了一下:“这衣服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方南浔接过衣服,递给楚玉成一套。

    “没关系。”

    换好衣服之后他们两个就离开了,管家吓的脸色苍白。

    白袅他们还是继续四处闲逛,终于在第十五天到了北泽郡城门。但是却没进去,转而休在了城门口的驿站里。

    当天晚上一则流言就传遍了北泽城:使臣不入城是因为城内道路潮湿,不利于行。

    流言自然也传到了陈泠耳朵里,他眼珠一转心想:这四皇子还挺娇贵的!那不就好办了嘛!

    第二天一早陈泠就派人去北泽公府取了百米红绸铺在了白袅他们要走的路上,从城门口的驿站一直铺到了北泽衙门。他带着几个富商早早的侯在了驿站门口。

    独孤奕站在驿站房间里侧身看着外面的“盛况”,他明白了白袅一路以来吃喝玩乐的目的: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纨绔公子样子!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白袅假装没听懂:“什么目的?”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白袅走到他旁边,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我可没装,只不过是在享受皇子该有的待遇罢了,这是我应得的。”

    “哦!是吗?”

    “是!”

    陈泠在驿站外悄悄地跟身旁的李伯贤说着些什么。

    白袅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一脸坏笑看着独孤奕:“你说,他们分得清四皇子和姚都遣使吗?”

    独孤奕心领神会:“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没过多久李伯贤就上楼来敲门:“大人舟车劳顿,我们已经为大人安排妥当,请大人下楼。”

    独孤奕打开门看着李伯贤装作很为难:“早就听闻北泽多河湖,气候潮湿。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我自从入境以来衣服就没干过!”

    李伯贤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是四皇子还是姚都的遣使,只得继续叫着“大人”。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确是如此,前几天又刚刚遭了水灾也就会更潮湿些。不过大人您放心,我们早已安排妥当”李伯贤说着故意跺了跺脚,脚下正是他们铺的红绸。

    独孤奕上前一步,脚踩在红绸上:“得了,走吧。”

    李伯贤看了看屋内:“这位大人……”

    “我们方都的事儿他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啊?”

    李伯贤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这是方都内部的事儿,也没再多想,紧跟着下楼了。

    陈泠看有人下来了赶紧迎上来:“是鄙人思虑不周了,还请大人恕罪。”他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人,于是也叫着“大人”。

    “去府衙吧,他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李伯贤赶紧快走了两步到独孤奕面前引路:“四皇子,这边请。”

    陈泠听传闻中这四皇子武将出身但身形却不甚魁梧,虽是皇子却长了一副女子面容。眼前这人面容秀气俊郎但又不失武将之风,举手投足间尽似大家风范。再加上李伯贤也说了他是“四皇子”也就没再多问,应和着独孤奕就一起去北泽府衙了。

    他们都走后白袅借着独孤奕的名字去了奏折上说患水灾的地方。

    一路上都是各各国的水路商人,和前来中转的船只。看上去也不似遭了灾的样子。

    北泽是一个形似洞庭湖的湖泊,分为大泽和小泽。大泽由地方太守负责,主要用于和外界通商来往。小泽由朝廷直辖,主要供给朝廷。无论是大泽还是小泽四处都有河流相连,是除了清风里港以外方都繁华的水运枢纽。只不过清风里只做皇家生意,这里做的是各国的生意,人员构成更复杂,来往船只商品更琳琅。

    报灾的是大泽,说是泥沙淤积至河水决堤。

    白袅来到大泽边上的茶楼。

    茶楼老板来招待她。

    “唉,老板,我听闻这大泽是咱们方都最大的水运港口,这泽上怎么没上船啊?”

    茶楼老板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泽叹了一口气:“您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这北泽啊……唉……”

    “是大泽出什么问题了吗?”

    茶楼老板摇了摇头:“您还是别问了,问了也没人管。”

    白袅也没再追问下去,喝完茶就走了。她来到港口的位置。大大小小的商船都停在这里,停滞的商人将大泽周围的客栈都挤满了,每天愁眉苦脸的盘着大泽能早日通航。眼巴巴的在舶船司多面观望。港口的纤夫百无聊赖的倚靠在岸边的阴凉处睡觉,偶遇蚊虫叮咬只是随意划拉梁下,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船舶司的舶官好似看不见外面拥挤的人群和停摆的港口。

    白袅走到船舶司门口敲了敲门。

    “不能通航!说几遍了!还敲还敲!”

    白袅继续敲门,敲到舶官实在听烦了起身道:“催命呢!说了不能通航了!还敲!”

    白袅将上艺阁腰牌举到舶官眼前:“挣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舶管惊起,赶紧跪下叩头如捣蒜:“大人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白袅顺利进入了舶船司。

    对面的商人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一起向舶船司门口拥挤过来。

    “是能通航了吗?”

    “上面有消息了吗?”

    “官人啊!能放行了吗?我们停泊这几天已经损失白银百两了,有消息了吗?”

    ……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引得门口另一个舶官满脸怒色:“没有没有没有,有就通知你们了!回去等着吧!”